昨天到鬱南縣鄉下扶貧,見識了一顆顆金色的黃皮。今天,我們一行來到雲安縣生態文明村——橫洞村考察。如果不是有人識路,根本找不到橫洞村,也是,如果能輕易找到,能叫橫洞村嗎?
汽車頂著如火的驕陽,沿著324國道走了二十多公裏,下坡途中忽然拐了一個彎,就來到了綠竹掩映的小村——橫洞村。
村口,一大片綠色的竹林撲麵而來,一條小河嘩嘩流過。一棟二十多層大樓拔地而起,讓人眼前頓時一亮:這麽偏僻的山村,居然有高樓別墅!我無暇顧及這雄偉且造型別致的大樓,首先觀看這個小村的氣勢,也叫山勢——如果粗略看,幾座小山,圍著這個山村,就像一張太師椅,但細細審視才發現,這是一個臥虎的造型,虎頭在村邊河對岸,而虎尾就在村旁,老虎曲盤而坐,隻可惜前麵不夠開闊,稍顯局促;而小河,就像一條龍在老虎邊緩緩流過,由於河水不夠氣勢,稱之為龍,稍稍有些勉強,但粗略的“龍盤虎踞”已經具備,給這個小村帶來了富裕和安詳。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近十幾年來,雲浮市雲安縣的民眾靠石頭加工富裕起來,這個橫洞村才138人,而公寓就有42套,在石材大戶的帶領下,一家家農戶的生活逐漸好了起來,於是,文化室、球場、休憩亭、河堤路也相繼建了起來,然後,村規民約、尊老愛幼、戒賭戒毒、衛生公約也一個個製定出來,城市的生活理念在在鄉村克隆,加上空氣好、生態優良,使這裏越來越宜居。
也是這裏不起眼又“出手不凡”的緣故,一些官員包括汪洋副總理也順道來瞅過,盡情呼吸竹林裏的新鮮空氣,為這山坳的神奇讚歎不已。
如今,村頭田邊,稻穀金燦燦、節瓜毛茸茸,一片豐收的景象;而河中水潭,一群兒童赤條條在跳水嬉戲,放學的學生騎著自行車輕鬆而過,顯出生機與活力。
臨走之前,我亦不能空手而回,相機哢嚓哢嚓照幾張。自己也不由自主,麵對連綿的群山、秀麗的村莊,背靠翠綠的修竹、彎彎的河水、金燦燦的稻田,“哢嚓”一聲,留住一瞬間的永恒!
陳建平
陳建平,1950年出生於雲安縣。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雲浮市作協副主席。參加過廣東省作協文講所二期作家班培訓。當過教師、縣文化館(縣文聯)創作員,縣、市級文藝刊物主編。一批中短篇小說、散文在《珠江》《佛山文藝》《鄉土文學》《作品》《羊城晚報》等刊物發表。已出版長篇小說《石鄉紀事》、《石鄉風雨》(與人合作),多部編劇的電視短劇、廣播劇在省級電視台、廣播電台播映。南瓜的故事(隨筆)今年初,我陪同韓國來訪的幾位朋友參觀了位於雲城區河口街的雲浮石博中心。一進大廳右側第一個展位擺放著精美的栩栩如生的各式各樣石藝製品,南瓜、生肖、平安玉扣……我駐足停住了腳。展位後麵那台50多寸的液晶電視熒屏不斷播放悅耳的樂曲,幾個靚麗演員輕盈的舞姿,那歌我已經聽過多次的南瓜的故事,正是為展台上擺放的玉石南瓜專門創作的。所以一下子引起了我的關注。韓國友人對這些生長在中國南方特有的南瓜沒有什麽印象一閃而過就走進側旁另一個更寬闊的展廳。關於玉石南瓜名聲鵲起,緣由是2008年10月的某一天,當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汪洋來到雲城區安塘街道調研,某石材老板送給他兩個南瓜,其中一個是石材老板母親種的真南瓜,一個是石材老板自己石材廠生產的石南瓜。石材老板特意說,以前我當農民耕田時種南瓜可以解決溫飽,今天我開石廠做的石南瓜幫我富起來了。一個石頭南瓜至少賣300元。一番話說的省委書記笑起來,讚他的話很有創意,可以上《人民日報》,上中央電視台了。
有關文化部門根據這則故事,專門請人作詞譜曲,排練歌舞,製作DVD,傳唱開來了。
這個南瓜故事的主人公叫蘇進發,早在10年前我就認識他了。
那時,同為省人大代表的河口大陸石材公司的陸老板邀請我到他的公司做客,到去不久,突然一個年近50瘦削身體,臉孔黝黑的漢子來到。陸老板向我介紹,此人正是今天這位南瓜故事的主人。安塘街圖強石材廠的老板蘇進發。原來他們在業務上有來往,都是做出口石材工藝品的。坐下閑聊了一會,陸老板要到圖強石廠,我也順便去了。
蘇老板的圖強石廠,位於安塘街道的夏洞圩前頭,臨街處一間不到20平方米的業務並作產品陳列室,後麵是加工廠車間。也是窄長窄長的,無論從規模,機械生產設備,與大陸石廠都沒法比。蘇老板見我故意走向後麵的車間看了看,皺了皺眉頭,不經意間的細節好像也讓蘇老板看到了,他故意自嘲地說,不好意思,剛做石廠不久,本少利微,當然比不上陸總的工廠了。
但陸總立即說,他是廠小鬼大,老板工人一起做,搏到盡,好似他的名一樣,很快就會發得不清不楚。果然,據說今天他已經有四間石廠了。沉思間,真是說得巧不如碰的巧,側旁寬闊的展廳走出一瘦削的漢子,正是蘇進發。他一見我立即走過來,問我怎麽會突然在這裏,我告訴他是陪韓國的朋友來的,我也問他怎麽也會在這裏,他手指了指側旁展廳說,這是我在石展中心租的兩個展廳,旁邊兩個大的也是,剛從下麵廠裏上來和一個客商簽了份交易生意。他說完立即邀我進旁邊的大展廳去。展廳寬大,起碼有100多平方米,品種琳琅滿目。我特意說,闊得很啊!闊,本地話是很富有的意思。
他一聽,先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卻說,好闊講不上,一日三餐飽飯是保證的。他一臉謙虛,但臉漾微笑卻是心滿意足的,掩飾不了成功的喜悅。
曾幾何時,一座座瘦骨嶙峋的石山是雲浮落後貧窮的象征,解放初期一批人從城市來到雲浮山區土改運動,運動結束由於工作需要,不少人留了下來。但一些人麵對艱難的環境對今後的命運前途喪失了信心,背後不免調侃:“雲浮雲浮,滿山石頭,如若調走,永不回頭。”更有甚的,幹脆辭職不幹了。
“忽如一夜東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是改革開放這強勁的東風為我國經濟飛速發展注入了強勁的動力。
當然,能不能把握著這種機遇,還要看你有沒有膽識,有沒有勇氣去闖。雲浮石鄉很多人真的勇敢闖起來了,乘著改革開放這股東風,三幾年時間,3000多間大大小小的石材廠拔地而起,形成了蔚為壯觀的石材走廊。
蘇進發就是這千千萬萬雲浮石鄉做石成功者中的一人,他用當日幾乎一元不值的石頭做出了南瓜,創作了一出變石為寶,點石成金的傳奇故事。
雲浮最早那一批從事石材業的人,大都是像蘇進發那樣的中途洗腳上田的農民和企業下崗的工人。他們是如何在石材業中取得成功呢?
蘇進發的圖強廠的石南瓜出了名後不久,一次我隨雲城區文聯的同誌調查收集有關石文化的資料,其中蘇進發的圖強廠就是個點,這時圖強石廠真的發起來了,廠房不斷擴大,原來我初次看到的業務室裝修氣派多了,側旁還有一間近100平方米的產品展銷大廳,擺著花式多樣的高檔的進口板材,工藝品也換上了進口玉石,檔次高多了。蘇進發特意指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南瓜說,這是我開發的第三代玉石南瓜,我叫它為“第三代”。隻見桔黃色中隱隱透出綠色喻為就快成熟的樣子,充滿蓬勃的生氣。
我又問蘇進發,蘇老板,你算是雲浮做石成功的人了,有什麽好經驗嗎?這是我一直要探究的問題,今天確是機會了。
他笑了笑,我沒有總結過,但總覺得,我們做石這一行,都認為要想發展,一要夠膽去做,第二產品不斷創新,不斷推出質量高,樣式新的。比如馮林仔,20多歲年紀膽生毛,前幾年去印度包一座石山,生產印度紅花崗岩,這種印度紅顏色鮮豔,質地細膩,十分暢銷。我們雲浮的印度紅,幾乎被他的壟斷,僅靠它賺了不少。比如我做的南瓜,剛開始用的石料是廣西五彩石,現在用的是巴玉(巴基斯坦進口的玉石),石料好了,價錢賣得高,利潤也多了。他又說講到上新產品,要數曾銳坤,早在10多年前,我們雲浮轉產花崗石,就是他帶的頭。
對曾銳坤這人,我也是熟悉的。
雲浮的石材生產開始生產低檔次的石粉、石米、石片,汙染重,損耗大,利潤少。曾銳坤在一次出差湖南無意中打聽到花崗岩石材檔次高,利潤大。立即生產花崗岩石材,一推出市場銷售一空,利潤豐厚。曾銳坤轉產花崗岩,一炮打紅,立即震動了整個雲浮石材行業,幾乎都來了個華麗的轉產花崗岩石材,曾銳坤的生產變革,不單為雲浮的石材生產從低端產品向前大大邁進,更重要的是提高了生產水平,增加了文化內涵,打進國際市場,奠定了雲浮石都的基礎。
今天,當你走在雲浮百裏石材走廊,收入眼中的盡是高品質,高檔次精美的石材產品,黑金沙、歐典米黃、帝皇金、瑪瑙白、巴玉……花式品質幾乎網羅了當今世界流行的品種,世界流行的都有,隻要客商需要的產品,我們都能供應。絕不是吹牛皮。這句話,不隻他說,好幾個相熟的石材老板都對我這樣說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是雲浮人,幾乎是看著石鄉第一批石廠的出現,然後石廠遍地開花,由於工作關係,在這“百裏石材走廊”來回走過不知有多少回,但走一回有一回的感覺,走一趟有一趟新的認識。
今天的雲浮石材業一派勃勃生機,或許,蘇進發的南瓜的故事,正是一派勃勃生機中的一個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