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幾天,歐陽勝寒一邊忙於公司事務,一邊給慕容雪布置屋子,一邊往醫院跑,還一邊見縫插針地帶著她去各處浪漫約會,忙得不可開交。
經過歐陽勝寒好說歹說,並且付給對方兩倍的價錢,老教授才依依不舍地搬出了慕容家以前的那套別墅。
為了讓慕容雪有一個舒適安逸的家,歐陽勝寒親自著手挑選家具,給慕容雪布置閨房。
直到慕容雪出院前一天,一切才布置妥當。看著熟悉的屋子,歐陽勝寒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歐陽勝寒又請來了慕容家以前的保姆,給慕容雪添置了一輛新的轎車。
一切,仿佛回到了5年前。
同一天,歐陽勝寒讓孫老板的人送來了那天購買的服裝和首飾。隨後,他又親自去商場化妝品專賣店,給慕容雪買了幾套化妝品和她一直喜歡用的香奈兒CoCo小姐香水、沐浴用品等。
慕容雪是他的公主,絕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他甚至能想象心愛的雪兒妹妹回到家時那種幸福與興奮的樣子。
是的,明天,雪兒妹妹將回家了,這裏,將是屬於他們的家。
想到美好的未來,歐陽勝寒俊逸的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雪兒,猜猜我給你帶來什麽好吃的?”晚餐時間,歐陽勝寒回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歐陽勝寒立刻怔住了!
病房裏,不僅有岑美媛,還有他的母親張秋霞。三個女人正有說有笑,顯得十分開心。
這是什麽狀況?
“小寒哥哥,你來啦?”聽到開門聲的慕容雪溫柔地問。
“雪兒,媽,你們?”歐陽勝寒一時沒反應過來,母親帶著岑美媛出現在雪兒的病房,這究竟意味著什麽,莫非她們是來破壞自己與雪兒的?
“勝寒哥哥,你真不夠意思,居然把這麽絕色的慕容小姐藏在醫院裏,要不是幹媽送我來醫院產檢遇見她,我們還一直被你蒙在鼓裏呢。”岑美媛看著他深情地說。
勝寒哥哥?幹媽?這又是什麽情況?
歐陽勝寒戒備地看了一眼岑美媛,目光轉向母親:“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這小子,雪兒醒來也不告訴家裏一聲,真是不懂事!你是擔心雪兒眼睛暫時看不見,我們會嫌棄她是不是?你可真不了解我和你爸。我們可一直盼望雪兒早點醒來,你們早日完婚呢!”張秋霞嗔怪地說。
“媽。”歐陽勝寒實在不明白母親葫蘆裏賣什麽藥。她不是一直喜歡岑美媛,要讓自己迎娶美媛的嗎?
“是啊是啊,勝寒哥哥,這段時間幹爹、幹媽一直念叨慕容小姐呢!他們可都盼著她早點醒來,你們好盡快結婚。還有啊,幹爹、幹媽一直盼著抱孫子呢!”說著,岑美媛的手驕傲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小寒,雪兒如今醒過來了,我和你爸都很高興。聽說雪兒明天就要出院了,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讓她回來住方便些,反正你們結婚後也會住在家裏。”不等歐陽勝寒回答,張秋霞轉臉溫柔地問慕容雪,“雪兒,你意下如何?”
“不。”歐陽勝寒哪裏肯依。
“雪兒一切聽從伯母安排。”不等歐陽勝寒拒絕,慕容雪溫婉回答。
“雪兒。”歐陽勝寒焦急不已,卻又不能告訴她緣故。
“好啦小寒,雪兒已經答應與我們住在一起,你這個做兒子的,不會嫌棄父母老了吧?你放心,等你們結婚後,我們絕不會打擾你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張秋霞半開玩笑說。
此話令慕容雪赧顏不已。
一旁的岑美媛聞言,化妝精致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小寒哥哥,我們就聽伯母的,明天回你家,好嗎?聽說美媛也住在那裏,我現在眼睛看不見,你白天又上班,我好想有個人陪我說說話什麽的,好不好嘛小寒哥哥。”慕容雪溫柔地哀求。
“小寒,你放心,有媽照顧雪兒,她保證沒事的。我昨天打聽到一個治療眼疾的偏房,聽說很管用,雪兒的眼睛複明的希望很大。”張秋霞一臉慈祥。
“聽見了嗎小寒哥哥,你也希望雪兒的眼睛早日康複對不對?這段時間什麽東西都看不見,雪兒一直生活在黑暗的恐懼中。”慕容雪又說,聲音充滿了委屈。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我還能說什麽。”歐陽勝寒微微一歎。
“小寒哥哥,謝謝你!”慕容雪嫣然一笑。
“好啦,就這麽說定了。雪兒還沒吃晚飯吧,趕緊吃吧。我和美媛也該回家了。雪兒,明天見!”張秋霞溫柔地說。
“伯母,美媛,明天見!”慕容雪笑容燦爛。
“慕容雪,明天見!”岑美媛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雪兒,你慢慢吃,我去送送她們。”歐陽勝寒跟著出了門。
2
“媽、美媛,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傷害到雪兒,將會失去得更多。”等候電梯時,歐陽勝寒平靜地對兩個女人說。
“小寒,你怎麽隻想著慕容雪,不替美媛想一想?美媛聽說慕容雪失憶失明了,竟然不計前嫌求了我整整三天,還去你爸那裏求情,看在她一番好意上,我和你爸這才同意接慕容雪回家靜養。你倒好,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不知好歹、不辨是非的兒子!”張秋霞一臉難過地搖頭。
“美媛求你和爸?”歐陽勝寒一臉意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岑美媛臉上。
“怎麽?在你心裏,我岑美媛是那種詭計多端、心懷叵測之人?”岑美媛微笑問,笑容掩飾了內心的憤怒與眼中的哀怨。
“可是美媛……”歐陽勝寒微微皺眉。
岑美媛是怎樣的人,幾年來歐陽勝寒了解得很清楚,尤其是她數次對自己用迷藥,讓自己把她當成慕容雪的事一直令歐陽勝寒耿耿於懷。
“俗話說得好,一念放下,萬般自在!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勝寒,或許我們真的有緣無分。既然如此,我何苦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要不是為了腹中的胎兒,我真的不想與你有半點幹係,你明白嗎?前幾天我已經準備上手術台了,是伯母來醫院阻止了我,她希望我生下孩子再做打算,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我考慮再三,最終答應了她。看見你與慕容雪愛得如此難舍難分,我又何必苦苦哀求死不放手?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我一個人放手。再說了,我岑美媛也算出自名門有品有貌,這天下男人這麽多,我為什麽要在你一棵樹上吊死啊?”岑美媛一臉自嘲。
“美媛,你能這麽想,我實在太感謝你了!”對於岑美媛終於肯放手,歐陽勝寒意外又驚喜,同時對這個女人懷有一絲歉疚,“我對以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
“歐陽勝寒,以後除了肚子裏這個孩子,你我之間沒有半點關係。再說,當初那樣不顧一切地追隨你,是我太癡心妄想了,如今終於看清楚一切,若我還不肯放手,豈不是自討苦吃?放心吧,我會與慕容雪和睦共處的。至少在你們結婚前,她不會知道孩子的事。”岑美媛說得斬釘截鐵。那一刻,她又恢複了從前那個驕傲與自信的岑美媛。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美媛!”歐陽勝寒忽然對這個女人生起幾分敬意。
電梯來了,張秋霞與岑美媛進了電梯。目送電梯的門關上,歐陽勝寒這才興奮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岑美媛能夠主動放手,這對他而言,是多麽重大的突破。
可以這麽說,他與慕容雪通往婚姻道路上最大的一個障礙已經自動清除。至於父母,肯定是向著他這邊的。
從今往後,她將與心愛的雪兒妹妹攜手走向婚姻的殿堂,牽手度過美滿的一生。
“美媛,委屈你了。”下了樓,張秋霞對岑美媛說。
對於這個認定的兒媳婦,她和丈夫一直很滿意。他們眼中的岑美媛美麗、大氣、毫不做作,哪像慕容雪那般嬌氣,簡直就是溫室裏的花朵。
可是,兒子的心一直在慕容雪身上,對這個端莊大氣的岑美媛不屑一顧,作為父母,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
“雪兒,我們還是回你家去住,好嗎?”擁著慕容雪柔軟的嬌軀,歐陽勝寒溫柔地說。
“為什麽呀?晚上不是和伯母說好了嗎?我們一起回你家去住。”慕容雪蜷縮在他懷裏,盡管她看不見,一雙美眸依然固執地揚起,“小寒哥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雪兒?”
“哪有啊,我是擔心家裏人多,會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雪兒,我不希望我們的世界裏出現別人。”
3
第二天一早,歐陽勝寒去樓下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病房,歐陽勝寒發現母親張秋霞與打扮高貴的岑美媛已經出來了,同時到來的,還有司機老張和保鏢鐵塔。
岑美媛遞給慕容雪一束美麗的鮮花:“祝賀出院!”
“謝謝美媛。”慕容雪甜甜一笑,又對張秋霞說,“感謝伯母親自接雪兒出院。”
“傻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別這麽見外。”張秋霞笑得慈眉善目。
“小寒哥哥,我們可以走了嗎?”慕容雪笑問。
“稍等一下,飛揚馬上就到了。”歐陽勝寒說。
“李飛揚嗎?”慕容雪問,記憶中,李飛揚是歐陽勝寒以前的大學同學。
“就是他,今天讓他給我們開車!”歐陽勝寒說。
“還是讓雪兒坐我們的加長林肯吧,加長車平穩一些。”張秋霞細心地說。
“媽,我要和雪兒一起。”歐陽勝寒脫口而出。
“喲,你們還真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呀,回家也就半個多小時車程,勝寒哥哥還這麽舍不得。”岑美媛取笑。
“小寒哥哥,我與伯母和美媛乘一輛車吧。”慕容雪紅著臉說。到底是女孩子,臉皮薄。
“唔,也好。”歐陽勝寒複雜地看了岑美媛一眼。
“放心吧小寒,我們會照顧好雪兒的。”張秋霞安慰兒子。
“明白。”歐陽勝寒微微一笑。
李飛揚趕來時,大家已經來到樓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路上堵車,出租車難打。”李飛揚趕忙解釋。看見張秋霞、岑美媛及歐陽家的司機,李飛揚十分意外。
“走吧,送我回家。”歐陽聲音說。
“哦,明白了。”李飛揚緊跟在他身後。
這可是歐陽勝寒逃婚後首次回家呀,也不知道歐陽太太和岑美媛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說服了歐陽勝寒和慕容雪一起回去住。常言道,兩個女人一台戲,三個女人唱大戲。嗬嗬,看來,歐陽家以後可有得熱鬧看了。
“歐陽哥哥、慕容姐姐。”迎麵走來相貌秀麗的林曉瑛。
“曉瑛妹妹,周嬸現在情況如何?”歐陽勝寒和慕容雪異口同聲。
“感謝你們的問候,我媽恢複得很好,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媽讓我謝謝歐陽哥哥!”林曉瑛微微一笑。
當她的目光落在岑美媛與張秋霞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怯意。
“林妹妹,好久不見!”李飛揚看著這個笑容清新的小美女微微一笑。
“李大哥好!”林曉瑛朝眾人微微鞠躬,轉身離去了。
“小寒,這個曉瑛姑娘,是誰?”張秋霞麵色凝重。
“她是老林與周嬸的女兒,林曉瑛。”歐陽勝寒平靜地說。
“周嫂怎麽了?”張秋霞問,兒子叫周良秀周嬸,她一直叫周嫂。
“沒什麽,動了一個小手術而已。”歐陽勝寒依然一臉平靜。
“哦。”張秋霞若有所思地看了兒子一眼,在岑美媛的陪伴下朝轎車走去。
“慕容雪,這邊。”見慕容雪被歐陽勝寒小心翼翼地牽著,岑美媛喊道。
“好的。”慕容雪微微一笑,“小寒哥哥,帶我過去吧。”
歐陽勝寒送慕容雪上了車,還不忘吩咐司機開慢一點。
“放心吧,你的雪兒妹妹一定毫發無損!”岑美媛打趣地說。
“美媛。”慕容雪的臉紅了,略帶嬌嗔地喊道。
“別害羞,我說的可是真的。”岑美媛牽著她的手說。
那是一雙白皙細膩的柔荑,可謂柔若無骨,纖纖蘭指,美麗無瑕。
想到這雙手會被歐陽勝寒緊緊握住,細心嗬護一輩子時,岑美媛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
“美媛,上次聽說你懷孕了,寶寶現在有幾個月了?”慕容雪微笑問。
“兩個半月了。”說起腹中的胎兒,岑美媛微微一笑。
“當母親的感覺一定好美吧?我的好朋友明珠也懷孕了,我還答應當她孩子的幹媽呢。”慕容雪依然一臉微笑。
“是嗎?慕容雪,要不,將來你也給我的孩子當幹媽吧?”岑美媛笑問。
“好呀,我一下子就有兩個孩子了,真好。”慕容雪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雪兒,沒事,將來你可以為小寒生許多孩子。”張秋霞話中有話。慕容雪的臉頓時紅得像個番茄。
岑美媛聞言,笑容再次僵住了。
4
送歐陽勝寒回家後,李飛揚便回公司上班去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容雪的臥室安排在樓上,與歐陽勝寒的臥室麵對麵。或許是考慮到岑美媛懷孕行動不便,她的臥室在樓下,與歐陽世恒夫婦的臥室麵對麵。
二樓除了兩間臥室,還有一間書房、一間客房。三樓有一個陽光房、一間茶室、一個花房。
歐陽勝寒的臥室沒有什麽變化,倒是慕容雪的臥室布置得十分溫馨,著實花費了一些心思。
“雪兒的臥室是按照美媛的建議布置的,希望你喜歡。”張秋霞說。
“謝謝伯母、謝謝美媛,雪兒很喜歡。”慕容雪微笑說。
盡管看不見,但她的手能感受到窗簾與床被質地柔軟,十分舒服,可見布置這間臥室的人的確有心。
“雪兒喜歡就好。”歐陽勝寒握著她的手,站在窗前。
這裏,可以看見別墅後麵的小花園。以前,兩人經常在花園裏玩樂嬉戲,那裏可是兩人的秘密花園。
除了花園,歐陽家別墅外的遊泳池也曾留下兩人歡樂的身影。
午餐是在和諧的氣氛中度過的。
歐陽勝寒與慕容雪坐在一方,岑美媛獨坐一方,張秋霞獨坐一方。
桌上菜肴豐盛,既有歐陽勝寒與慕容雪喜歡吃的家常菜,又有專門為岑美媛做的孕婦營養餐。
“雪兒、美媛,你們多吃點。”餐桌上,張秋霞不斷說。
“謝謝伯母。”
“謝謝,幹媽。”
張秋霞看了看大度端莊的岑美媛,又看了看美麗溫婉的慕容雪,心裏微微一歎。
她這個兒子呀,不知是上輩子修來什麽樣的福分,竟然贏得兩個好姑娘的青睞。慕容雪固然美得跟天仙似的,可她畢竟是慕容安之女,兩家人結怨不斷。她現在眼睛又瞎了,作為歐陽家的獨子,世恒集團唯一的接班人,不可能娶一個瞎子過一輩子吧?這不讓人笑話嗎?
對於岑美媛,她與丈夫十二分滿意,偏偏寶貝兒子不滿意,還在大婚當日當了逃跑新郎,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如今美媛懷孕在身,他也不知道避嫌,一雙眼睛一刻不停地落在慕容雪身上,就像看什麽似的,這不存心給美媛難堪嗎?
哎,作為婆婆,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是,可是該如何做,才能一個都不得罪呢?
午餐在看似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
“伯母、美媛、小寒哥哥,我有點累,想上去休息。”在樓下客廳坐了一會兒,慕容雪忽然說。
“小寒,送雪兒上樓吧。”張秋霞微微一笑。
“好的,媽、美媛,飯飽神虛,你們也休息一陣吧。”歐陽勝寒說。
“懷孕後人會變得慵懶,我現在每天會按時午睡,你不用擔心。”岑美媛微微一笑。
“雪兒,還習慣吧?”回到慕容雪的臥室,歐陽勝寒從身後摟著她問。
“還好。”慕容雪微微一笑,轉身抱著他,“謝謝小寒哥哥這麽久以來的照顧,雪兒能夠重生,真的好開心!”
“傻瓜,你我本是一體,不要總是謝謝謝謝的!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自己,明白嗎?”歐陽勝寒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小寒哥哥好自私!”慕容雪撇嘴。
“對啊,我就是自私了,自私得恨不能將你變成小人兒裝進我的口袋裏,隨時隨地帶在身邊,想你時就把你變出來。”歐陽勝寒胳肢著她。
“就知道欺負雪兒。”慕容雪微微蹙眉。
“我不僅要欺負你,還要欺負你一輩子!”他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累了吧?趕緊刷個牙洗把臉,好好睡一覺吧!”
歐陽勝寒說著,將慕容雪拉到了盥洗間,親自為她擠上牙膏接好漱口水。
歐陽家的別墅設計得十分人性化,屬於這個城市最早的低碳環保別墅。別墅內每一個臥室都有獨立的衛生間,並且采用太陽能和風能發電,所有生活用水可以循環利用,循環後的生活用水既可用於澆花澆樹,又可用於樓下的自動洗車房洗車。
慕容雪睡下不久,歐陽勝寒便接到一個期待中的電話。
歐陽勝寒告訴母親外出處理公務,便驅車出去了。
“媽,是勝寒一個人出去了嗎?”聽到汽車離去聲音的岑美媛輕聲問。這段日子,隻要沒有外人,岑美媛一直叫張秋霞媽。
“是他一個人出去的,說是去處理公司事務。美媛,時間還早,你再睡睡,晚飯時我叫你。”張秋霞和藹地說。
“慕容雪眼睛不方便,也不知道住在樓上習慣不?”岑美媛不禁抬頭看了看樓上。
“你放心,這裏她比你熟悉,閉著眼睛都不會摔跤的。”張秋霞說。
岑美媛被那句“她比你熟悉”弄得有點尷尬。
“美媛啊,媽說話直,你也別往心裏去。雖然我們按照你意思讓慕容雪住下,可我們心裏認定的兒媳婦依然是你。媽知道,你是想用這種方法挽回小寒的心,我們自然會站在你這一邊的,時機成熟也自然會讓慕容雪知難而退的,明白嗎?”張秋霞一臉溫柔。
“謝謝媽,美媛明白。隻是,不要傷害她。畢竟,勝寒愛她。”岑美媛的臉上閃過一個極其無奈的笑容。
“你放心,這件事媽自有分寸。”張秋霞不禁為這個善良大度的兒媳感到不平。
5
歐陽勝寒剛一回到公司,就被一個電話叫到了父親的總裁室。
歐陽世恒的辦公室位於世恒集團頂樓,裝修低調奢華,所處位置可謂高瞻遠矚,一覽眾山小。
歐陽勝寒到來時,歐陽世恒正背對著辦公室的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整個花城。
“爸,你找我?”這麽多天沒回家,歐陽勝寒還是有些心虛。
“聽說你把慕容雪帶回家了?”歐陽世恒並沒看他。
“其實,我本來不想帶她回去的,是母親和美媛。”歐陽勝寒微微皺眉。
“前幾天美媛求我和你媽,說慕容雪不僅失憶了,還失明了,既然你這麽喜歡她,就讓我們允許你把慕容雪帶回家,這孩子說到底還是大度懂事。”歐陽世恒語氣凝重。
“我也聽說了。”歐陽勝寒實話實說。
“美媛端莊大氣,出身又好,如此好姑娘卻不懂得珍惜,偏要喜歡那個看不見的慕容雪,這也是你的命吧。”歐陽世恒微微一歎。
“爸,謝謝你和媽的成全。”歐陽勝寒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
“你最應該謝的人是美媛,現在她懷孕了,你對她也應該體貼一點。”歐陽世恒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兒子。
“我明白。”歐陽勝寒說。
“讓慕容雪與你一起回家,一則看在美媛的麵子上,二則看在你們當年的情分上,三則見她無依無靠實在可憐。既然現在你依然放不下,就好好相處吧。不管將來你是與慕容雪在一起,還是與美媛在一起,我們都不再幹涉,希望你好自為之。”歐陽世恒又說。
“多謝爸爸的理解與支持。”那一刻,歐陽勝寒吃了一顆定心丸,與慕容雪在一起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前段日子你一門心思在慕容雪身上,公司的事情已經多得堆成了山,如今慕容雪已經安置妥當,你也該把心思放在公司了,免得股東們在底下說閑話。”歐陽世恒語氣略微溫和地說。
“我明白了!”歐陽勝寒一臉恭敬。
歐陽勝寒離開後,歐陽世恒的麵容迅速冷了下去,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的戾氣。
“慕容安,你死了這麽多年了,到現在還陰魂不散,讓你的女兒來歐陽家討債。你放心,我歐陽世恒會讓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是如何羊入虎口的。”
那一刻,歐陽世恒的臉變得十分陰沉。
由於與慕容雪以前的家住得近,顧明珠便沒去醫院接慕容雪出院。今天一大早,顧明珠就提著禮物來到了慕容雪家以前的別墅。
按了門鈴,一個相貌和善的婦女開了門。
“您是,張媽?”顧明珠看著一臉慈祥的婦女問。
“是啊,姑娘是?”張媽若有所思地打量顧明珠。
“我是明珠,小雪的朋友。”顧明珠微笑說。
“明珠,你就是顧小姐呀?幾年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顧小姐,快快進來,我家小姐還沒回來呢。”張媽高興地讓她進了屋。
看見屋內的樣子,顧明珠不禁一愣。
屋內的設施與5年前別無二致,一切都是當年的樣子,窗簾、沙發、吊燈、擺件,屋子十分安靜,仿佛在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前些天,歐陽勝寒私下裏曾告訴她自己重新買下了慕容家的別墅,慕容雪出院後將住在這裏,當時她還有點不以為然。剛才看見慕容家當年的傭人張媽,她還愣了片刻,想不到歐陽勝寒如此有心,竟然找來了當年照顧慕容雪的傭人。
現在看見屋子裏的一切,她更加相信歐陽勝寒對慕容雪的確一片癡心。
“顧小姐,你坐,請吃水果。”張媽熱情地端來洗好的紅提。
“謝謝張媽,您也坐下歇一歇吧。”顧明珠說。
“小姐要回來了,我得去準備幾樣她喜歡吃的菜。”張媽笑著說。
“張媽,謝謝你。”看見她對慕容雪的那份細心,顧明珠心裏一暖。
“要說謝,還得謝謝歐陽少爺,讓我重新回到這裏,能夠繼續照顧小姐。當年慕容老爺和太太走得突然,小姐孤苦伶仃的,我們做下人的,也隻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現在小姐呀回來了,我打心眼裏高興呢!”張媽說著,抹了一把眼角,朝廚房去了。
“張媽,我來幫你吧。”顧明珠跟了進去。
“顧小姐還是坐著等我家小姐吧,廚房的事我一個人就行了。”張媽和藹地說。
“張媽,辛苦你了!”顧明珠感慨不已。
“不謝不謝,顧小姐,能見到我家小姐了,張媽心裏高興呢。”張媽又抹了一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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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張媽燒了一桌子好菜,依然不見慕容雪的身影。
“小姐怎麽還不回來,莫不是路上遇到什麽事情了?”張媽擔心地問。
“我打個電話問問。”顧明珠說。
前兩天顧明珠妊娠反應嚴重,就沒去醫院,並不知道出院後的慕容雪要回歐陽家。
“我是顧明珠,麻煩你讓雪兒接一下電話。”顧明珠對電話那頭的歐陽勝寒說。
“明珠,雪兒正在另一輛車上,你有什麽話就直接對我說吧。”歐陽勝寒語氣溫和。
“張媽已經備好午飯,你們什麽時候回來?”顧明珠問。
“對不起呀明珠,這兩天你沒來醫院,我事情多忘了告訴你一聲,雪兒不回慕容家了,她跟我一起回我家。”歐陽勝寒略帶抱歉地說,“請你轉告張媽,我們暫時不回去了,辛苦她為雪兒準備了美食接風,改天我會帶雪兒一起回去看看她。”
“不回來,回你家?歐陽勝寒,你搞什麽名堂?你不知道你家有個妒婦嗎?小雪現在眼睛看不見,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不行,你得馬上送她回來。”顧明珠生氣地說。
“明珠,你放心,美媛現在把一切看得很淡,她眼中隻有肚子裏的孩子,才沒心情與雪兒鬥氣呢。再說,我父母也一致讚同雪兒回家住,有我媽在,雪兒一定會沒事的。”歐陽勝寒安慰她。
“歐陽勝寒,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呀?岑美媛用的是緩兵之計,她的目的就是先向你服軟,讓你把小雪帶回家後,再找機會對付雪兒,你不會連這都不明白吧?”顧明珠氣呼呼地說。
“她不敢!”歐陽勝寒語氣篤定地說。
“天下沒有岑美媛不敢做的事!我實話告訴你吧,小雪昏迷期間,岑美媛曾經經過她的病房,甚至想趁沒人時拔掉小雪的氧氣管,要不是我及時出現,小雪恐怕早就暗遭毒手了。歐陽勝寒,我警告你,岑美媛居心不良,你讓小雪回去住,無異於羊入虎口。”顧明珠說。
“明珠,沒有根據的事,可別亂說。”歐陽勝寒麵色一沉。
“我對天發誓,那天在病房的一切是我親眼所見。若你不信,可以問你的保鏢,岑美媛是不是單獨進入過小雪的病房。”顧明珠生氣極了。
“這事我自然會過問的。還有,雪兒在歐陽家的一切,我也會安排妥當的,你盡管放心。至於張媽做的美食,還是有勞你幫我和雪兒多吃點。”歐陽勝寒說著,掛了電話。
“簡直是頭強驢,油鹽不進!”顧明珠氣哼哼地放下電話。
“顧小姐,我家小姐是不是不回來了?”張媽有些失望地問。
“張媽,雪兒暫時住在歐陽家。他們不回來也好,你做了這麽多美食,正好讓我大快朵頤,哈哈,張媽,開飯囉。”顧明珠掩飾著內心的不滿。
“顧小姐喜歡的話,就多吃一點。”張媽勉強一笑。
“張媽,現在這裏都是你一人住嗎?”顧明珠問。
“是啊,一大幢別墅,一個人住著怪冷清的。”張媽臉色十分落寞。
“我家離這裏近,要不我和子謙哥哥經常過來陪你?”顧明珠一臉興奮。
“顧小姐說的可是與我家小姐一起長大的餘公子?”張媽問。
“是啊,餘子謙已經和我結婚三年多了,並且,我已經懷孕兩個月了。”顧明珠一臉微笑。
“好啊好啊,恭喜你們。我一個人住在這裏怪冷清的,你們可要經常過來哦。”張媽十分期待。
“嗯,一定一定!”顧明珠重重點頭。
“哎,也不知道小姐在歐陽家吃得好,住得慣不。”飯畢,張媽忽然微微一歎。
“張媽放心吧,歐陽勝寒那麽愛小雪,小雪一定會住得習慣的。”顧明珠安慰她說。
“5年不見了,小姐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知她瘦了沒有。”張媽又說。
“雪兒的確瘦了一點,不過她還是當年那樣美麗年輕,精神狀態很好,張媽盡管放心吧!”顧明珠繼續安慰。
“剛才聽你打電話說小姐眼睛看不見了,我這心裏就難受得緊。小姐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娘,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她這幾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好端端的眼睛怎麽會看不見呢?顧小姐呀,我家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呀,老天爺怎麽就這樣不開眼呢?”張媽說著,又開始難過起來。
“張媽,對於小雪而言,所有的苦難已經過去了。你放心吧,歐陽勝寒一定會護她周全的。”顧明珠深深為張媽的善良與忠心而感動。
“但願如此,這些年來,老天爺對小姐實在太不公平了,希望老爺、太太在天之靈保佑她平安吉祥。”張媽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會的,一定會的,好人有好報!”顧明珠篤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