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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逃跑新郎

  1

  不管歐陽勝寒心裏有多麽不願意,不管他對慕容雪有多麽地不舍,他與岑美媛的婚期終於不期而至。

  6月18日。

  良辰吉日。

  皇城大酒店。

  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世恒集團接班人歐陽勝寒與高端集團千金岑美媛將在這裏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

  為了舉辦好這場婚禮,酒店可謂下足了功夫,不僅將酒店布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還換了嶄新的地毯、桌布,尤其把舉辦婚禮的巨型草坪好好布置了一番。

  草坪上,布置了一條美輪美奐的花卉拱形走廊,走廊兩旁是用粉色輕紗和香水百合點綴,頂端是朵朵盛開的紅玫瑰。屆時,身穿婚紗的新娘將由父親挽著手走過這條花卉走廊,將她送往前麵婚慶台上的新郎手中。此情此景,可謂盛世婚禮,花城之最。

  婚慶台的背景是一個巨大的LED電子屏幕,此刻,電子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郎新娘在國外生活、學習的照片,兩人可謂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婚慶台的一側,是兩人放大的巨型照片。照片用一顆巨大的紅心圈在一起,真是甜蜜美滿,羨煞眾人。

  婚慶台下的草坪上,擺放著上千張潔白的歐式椅子。每一張椅子上不僅放著一個精美的答謝禮盒,禮盒上還用粉色絲帶紮了一朵精致的小花,可謂用心良苦。

  草坪的一端,擺放著各種精致美食、香檳。

  婚禮尚未開始,這裏就早已花香繚繞,美酒飄香,美食誘人,美景醉人。

  遠遠望去,這裏宛若人間仙境。

  兩大財團的聯姻,自然引起了花城商界的關注,商界同行們當然不肯錯過這一盛事,商界大佬及各路精英們傾巢出動,花城的名伶們也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打扮得花枝招展,為兩大財團的聯姻捧場的同時彼此聯絡感情,亦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今天的皇城大酒店,可謂賓朋滿座,熠熠生輝。

  世恒集團與高端集團的員工們,也紛紛前來道賀。

  身穿西服的歐陽世恒與打扮高貴的夫人張秋霞笑容滿臉地在酒店門口迎接各路貴賓,歐陽世恒的幾個助手也在一旁幫忙。

  “恭喜恭喜,歐陽先生、歐陽太太!”來賓們一邊遞上厚重的紅包一邊道喜。

  “同喜同喜,裏麵請!”歐陽世恒將紅包還給對方,“禮就免了,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熱鬧熱鬧。”

  說白了,歐陽世恒不缺錢,這場婚禮不是為了收禮,而是請大家為世恒集團與高端集團的聯姻作個見證,這比收禮更重要。

  隆鑫集團的接班人章啟佑也前來道賀。

  隨著賓客陸陸續續地到來,婚禮進入倒計時。

  岑家別墅二樓,岑美媛閨房。

  新娘岑美媛仔細打量著鏡子中的美人。

  岑美媛本來就長得美,化妝後的她更美。

  鵝蛋臉粉嫩白皙,雙眸大而有神,瑤鼻秀挺,紅唇嬌豔,一頭秀發優雅地盤起,頭上戴著一個水晶花冠,顯得格外高貴。

  上次因拍照將她好不容易定製的婚紗毀掉了,這一次她買了一件現成的婚紗。這是一件裙擺超大的婚紗,婚紗上綴滿了閃亮的水晶,與她雪脖上閃耀的鑽石項鏈相互呼應,更為熠熠生輝,光彩照人。

  因為懷孕,岑美媛放棄了恨天高,穿了一雙普通的水晶高跟鞋,不過,那雙鞋的鞋跟依然超過7厘米。

  總而言之,岑美媛對鏡子中的自己十分滿意。

  想到自己馬上將在全城商界名人的見證下嫁給夢寐以求的歐陽勝寒,岑美媛的心裏甜蜜又激動。

  “姐姐,今天的你好美!”岑美媛的堂妹岑美菱說。

  今天的岑美菱是她的伴娘之一,她與岑美媛長得有六分酷似,隻是個子稍微矮,也算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另一個伴娘則是林曉瑛。一月前,林曉瑛經歐陽勝寒的推薦,在世恒集團下屬公司實習,因她表現不錯,很被領導看好。這次歐陽勝寒結婚,因為到場的嘉賓多,需要兩個伴娘,歐陽勝寒便想到了她。

  林曉瑛是那種不化妝就清麗雅致的小美人,此刻換上伴娘裝,化了淡妝的她更出落得楚楚動人,就連一向自負的新娘岑美媛,都看得有些忌妒了。

  “曉瑛,我的花冠好像偏了一點,過來幫我正一下。”岑美媛說。

  “好的,岑姐姐。”林曉瑛輕快地來到岑美媛身邊,對著鏡子幫她重新戴好花冠。

  “嗯,現在正了,謝謝你呀曉瑛!”岑美媛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抬起高跟鞋一腳踩在林曉瑛裸露的腳背上。

  “唔,岑姐姐,你踩到我的腳了。”林曉瑛痛得一下子蹲在地上。

  “對不起啊曉瑛,這個婚紗的裙擺太大了,我沒注意到你的腳。怎麽,疼嗎,要不讓美菱找點酒精擦一擦?”岑美媛縮回腳,一臉抱歉地說。

  此刻,林曉瑛的腳背上鼓起一個小青包。

  “不,不用了,等一下應該會好點吧。”林曉瑛站了起來,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卻十分痛楚。

  “這可怎麽是好?等一會兒還要招呼客人。我也真是,怎麽會如此不小心。妹妹,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去醫院啊?”岑美媛關切地問,顯得難過極了。

  “不用了,一點小傷,我耐得住。”林曉瑛忍痛說。

  “那就辛苦妹妹了。”岑美媛微微一笑,看了身旁的岑美菱一眼。後者會意一笑。

  隨著一陣汽車喇叭聲,十餘輛豪車出現在別墅外麵。

  “姐姐,姐夫來了。哇,姐夫今天好英俊啊。”岑美菱透過窗戶看著外麵。

  岑美媛聞言,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2

  歐陽勝寒經過岑家重重考驗,發了無數個紅包後,終於被放行進入別墅。

  今天的他裏麵身穿潔白襯衫,戴著暗紅領帶,外穿黑色禮服,顯得俊逸又迷人,宛若真正的王子。

  歐陽勝寒直接上了二樓,又給了十多個紅包後,岑美菱才放他進入閨房。

  歐陽勝寒身旁,是一表人才的李飛揚,今天的他是伴郎。另一個伴郎,是岑美媛的弟弟,岑子昂。

  他們身後,是兩個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

  歐陽勝寒將手中的捧花遞給化妝精致的岑美媛:“新娘子,走吧。”

  “謝謝老公!”岑美媛接過捧花甜蜜一笑。

  “恭喜你,歐陽哥哥!”林曉瑛由衷地說。

  見了她,歐陽勝寒微微一笑:“今天辛苦你了。”

  “沒事沒事,能看見歐陽哥哥結婚,曉瑛很高興。”林曉瑛甜甜地笑著。

  下樓時,穿著高跟鞋的岑美媛小心翼翼,一旁的伴郎伴娘見狀趕緊起哄:“抱下去,抱下去。”

  岑美媛脈脈含情地看著歐陽勝寒,似乎也在等待他的示愛。

  歐陽勝寒衝起哄的人們平靜一笑:“抱就抱!”

  歐陽勝寒在大家的歡呼聲中,一把抱起岑美媛,走出了閨房。

  岑美媛幸福地靠在他懷裏,化妝精致的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

  隨著送親禮花的響起,新郎新娘上了一輛布置精美的林肯加長婚車,林曉瑛提著新娘需要換的禮服一拐一瘸地下樓。

  “林妹妹,你的腳怎麽了?”李飛揚注意到她走路的奇怪姿勢。

  “剛才不小心下樓摔了一跤。”林曉瑛訕訕一笑。

  李飛揚注意到她腳背上的瘀腫,眉峰微微一皺:“你這跤還摔得真有水平,竟然摔在腳背上。”

  林曉瑛聞言沉默不語,岑美菱則一臉冷漠地看著兩人。

  “要不,把禮服給我,等新娘需要時我再交給你。”李飛揚說。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拿吧。”林曉瑛微微一笑。

  李飛揚默默看了她幾眼,這才上車。

  婚禮車隊在花城市民的注目中朝皇冠酒店駛去。

  11點,車隊準時到達酒店。

  一對新人下車後,在此早已等候多時的酒店侍者拉響了禮炮,五彩禮花紛揚而下,撒向一對新人。

  隨即,新娘的父母一起上前。

  一群人被簇擁著前往婚禮現場。

  歐陽世恒正要與妻子一起回到婚禮現場,卻見一個麵容沉靜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酒店門口,男子身旁站著兩個麵容沉默的人。歐陽世恒見狀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王副市長,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歐陽總裁、歐陽夫人,我參加一個政府工作會議,現在會議剛結束,我也正好出來走一走,你們這是?”王副市長注意到一身喜慶的歐陽世恒夫婦。

  “犬子今日與岑小姐喜結連理,即將在此舉辦婚禮。現在有幸遇到王副市長,世恒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王副市長可否賞臉為犬子大婚致辭?”歐陽世恒謙卑地問。

  “這個,合適嗎?”王副市長微微一笑,“與世恒結親的可是高端集團岑長安總裁家的千金?”

  “王副市長猜得不錯,正是岑總裁家的千金岑美媛小姐。”歐陽世恒說。

  “說起來我與岑總裁家有親戚關係,美媛那孩子也算是我侄女。既然如此,給一對新人送去祝福未嚐不可。”王副市長微微一笑。

  “不勝榮幸,不勝榮幸!王副市長,裏麵有請!”歐陽世恒一臉謙卑。

  當王副市長在歐陽世恒夫婦的陪同下來到婚禮現場時,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來賓們紛紛站了起來行注目禮。

  “俗話說得好,相請不如偶遇。方才在酒店門口聽說本市兩大集團的後輩歐陽勝寒公子與岑美媛小姐喜結連理,作為分管經濟的副市長,我深為兩大集團的聯姻感到欣慰。我在此祝願兩位新人喜結連理的同時,兩大集團也強強聯合,攜手並進,共創輝煌,為花城市的經濟帶來質的飛躍的同時,為老百姓做出巨大的貢獻!”

  觀禮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受歐陽董事長的委托,我十分榮幸地在此請出今天的主角——新郎歐陽勝寒先生與新娘岑美媛小姐……”王副市長宣布。

  話音剛落,優美的音樂舒緩地響起。

  在眾人如雷的掌聲中,美麗高貴的新娘由父親挽著,走向那一條同往幸福生活的花廊。

  幾個捧著玫瑰花瓣的少女,向新娘的頭上撒花。

  身後,是提著婚紗拖尾的伴娘,一旁,還有兩個打扮漂亮的小花童。

  花城市最為隆重的婚禮,在眾人的見證下拉開了帷幕。

  新娘終於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完了那條見證幸福的花廊。

  按照婚禮預訂的程序,花廊的另一端,將是癡癡等候的新郎。

  可是,讓岑美媛意外的是,花郎另一邊並沒人!她所期待的新郎歐陽勝寒,並沒站在這裏。

  岑美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是怎麽回事?她的新郎,歐陽勝寒去了哪裏?

  見此情景,觀禮來賓也是一頭霧水,大家竊竊私語、左顧右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請新郎入場。”王副市長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來。幾分鍾過去了,歐陽勝寒沒有出現。

  “有請今天的男主角——新郎歐陽勝寒先生隆重入場。”王副市長的聲音再次從音響中傳來。

  遺憾的是,歐陽勝寒依然沒有出現。

  “看來我們今天的新郎比較害羞,請全場嘉賓配合一下,在我數到第三個數字後,大家一起喊出新郎的名字,好不好?”一個拿著話筒的男司儀滿臉堆笑出現在台上。

  “好。”來賓配合地回答。

  “1、2、3.”司儀開始數數。

  “歐陽勝寒、歐陽勝寒……”眾人齊聲喊了起來。令大家意外的是,歐陽勝寒依然沒有出現。

  這下,整個觀禮現場一片寂靜。眾人各懷心事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花廊一端的新娘,似乎都想從新娘的臉上捕捉到一些內容。

  岑美媛臉色頓時蒼白,美麗的雙眸含滿委屈的淚水,那一刻她多想對著天空大吼一聲:“歐陽勝寒,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歐陽勝寒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前來觀禮的章啟佑見狀,不禁微微皺眉,走到一旁撥通了一個電話後,臉色驟然一變。

  章啟佑趁人不注意,悄然離開了觀禮現場。

  3

  “我代表新郎向在座的來賓道個歉,尤其是向今天的新娘道個歉!”伴郎李飛揚上台拿著話筒說。

  “飛揚,你們到底搞什麽鬼,勝寒呢?”歐陽世恒一臉寒沉。

  這一刻,歐陽世恒實在惱怒,千算萬算,沒算到兒子會在婚禮上當了逃跑新郎。這算什麽事呀?讓他這個商界大佬在業界丟盡了臉,現場還有幾家新聞媒體,這不是存心讓他下不了台嗎,這個不肖子到底唱的哪一出?

  “董事長,寒少在剛才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匆忙離開了。就在兩分鍾前,他打來電話讓我代表他對大家說聲抱歉,今天的婚禮到此為止。對不起大家,尤其是對不起美麗的新娘!等他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李飛揚向大家深深地鞠躬。

  “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讓他不惜放棄結婚?”岑美媛的父親岑長安怒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實在對不起!”李飛揚也一臉為難。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歐陽勝寒回來,現在、立刻、馬上,回到我麵前來!”岑美媛失控地喊了起來,美好形象在那一刻蕩然無存。

  “實在抱歉,寒少的確有事,我在此代他向大家道歉!”李飛揚再次鞠躬。

  “你們是存心串通一氣,讓人看高端笑話的吧?”岑子昂再也看不下去了,不顧一切地衝上台,一把揪住李飛揚的衣領。若不是當著上千人的麵,岑子昂肯定一拳落在李飛揚的臉上了。

  “岑公子既是新娘的弟弟,又是今天的伴郎,按理說,你更應該清楚新郎去了哪裏,不是嗎?”李飛揚鎮定地反問。

  “你!”岑子昂臉色變了兩變,隻得放下他的衣領。

  “飛揚,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如此婚姻大事,勝寒豈能當兒戲,他到底去了哪裏?”一向沉得住氣的歐陽世恒頓時臉色鐵青。作為世恒集團董事長,他豈能輕易讓別人看笑話!尤其是當著王副市長的麵兒。

  “董事長,我也不知道寒少去了哪裏。”李飛揚一臉茫然。

  “打電話,把他給我找回來!”歐陽世恒怒道。

  “剛才打過了,寒少的手機關機。”李飛揚的話令岑美媛徹底絕望了!

  “不,勝寒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他不會這麽狠心的。”岑美媛失聲痛哭起來,眼淚像兩條溪流一樣奔流而下,瞬間弄花了精致的妝容。

  原本歡歡喜喜的婚禮,卻因新郎的無故離去變成了一場撲朔迷離的鬧劇。

  岑美媛原本該在今天成為花城最幸福的新娘,此刻卻變成了眾人嘲笑與憐憫的棄婦。巨大的落差感對一向驕傲如孔雀的她而言,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見她哭得形象全無、有失體麵,那些尚未出嫁且自認為相貌姣好的名伶們此刻則是雙眼放光、心花怒放,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想著如何挖歐陽勝寒的牆腳了。

  一時間,觀禮嘉賓們竊竊私語,大家都在猜測歐陽勝寒和岑美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歐陽勝寒好端端的為何會在婚禮現場放棄兩大財團的聯姻,不惜當了逃跑新郎。

  此時此刻,岑美媛的父親岑長安、母親李淑儀、弟弟岑子昂也臉色鐵青。岑子昂迅速來到姐姐麵前,拉著她的手上了台。

  “今天原本是我姐與歐陽勝寒喜結良緣的好日子,不料中途生變,歐陽勝寒背信棄義離開婚禮現場,作為新娘的家人,我們對此深感憤怒和遺憾!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要感謝大家為今天的一切做個見證!今天的結果完全是歐陽勝寒一手造成的,對於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們絕不妥協!”岑子昂拿著話筒高聲說。

  “子昂。”岑美媛哭得更厲害了。

  “姐,三條腿的青蛙難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都是,歐陽勝寒不值得你為他繼續守候,我們回家吧!”岑子昂牽著岑美媛的手就要離去。

  “兩位留步,能否聽我說幾句?”王副市長開口了。

  姐弟倆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

  “想必在場的諸位都聽說了,勝寒公子回國不到一周,就有壯舉。想必今天這個人生最重要的盛典,他一定非常重視。他忽然離開,會不會又有什麽突發事件等著他見義勇為呢?不如由我做個主,歐陽董事長與岑董事長既然準了薄酒,那我們今天不妨辦一個‘改革’婚禮,現在,有請大家入席。”王副市長的話令所有人再次坐下。

  盡管心有怨懟,岑美媛姐弟也隻好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入席。

  宴席在眾人的猜度與雙方家長的各懷心事中匆匆結束,王副市長也在事態穩定下來後適時離開。

  王副市長離去後,岑長安夫婦怒氣衝衝地帶著一雙子女即將離去。

  “親家、親家母請留步,請給我兩分鍾的時間,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歐陽世恒見狀趕忙說。

  岑子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拉著岑美媛站到了一旁。

  歐陽世恒隨即上了台,抱歉地對在場的嘉賓鞠了一個躬。

  “首先,作為新郎的父親,我為今天的事感到萬分抱歉!對於歐陽勝寒的意外離去,因我不知其中具體原因,對此不好評判。這事是歐陽勝寒做得不對,他不應該不辭而別。歐陽勝寒愧對在座的所有來賓,愧對了雙方的父母親戚,更愧對新娘岑美媛小姐。對於美媛,我與老伴早已把她當作自家兒媳,盡管新郎缺席,好在如期舉行了。在此,我還是想拉下這張老臉替歐陽勝寒求個情,希望美媛給勝寒一次機會,先跟隨我們回家,一切好商量。親家、親家母,你們意下如何?”歐陽世恒問台下的岑長安夫婦。

  事已至此,岑長安夫婦也是一肚子惱火,可如今女兒懷有身孕,若是幹脆地說不,還真開不了那個口。可若是答應歐陽世恒的請求,又會丟了岑家的顏麵。故而,岑長安隻得采取折中的辦法,歎了一口氣說:“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還是讓美媛與勝寒商量著辦吧。不過,他必須為今天的事情道歉,給大家一個交代!”

  不管如何,岑長安得為高端集團挽回一點麵子。

  “美媛,你意下如何?”歐陽世恒又問麵色複雜的美媛。

  “我?”岑美媛一臉糾結。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實在太苦、太苦。她恨歐陽勝寒的無情與冷漠,恨他讓自己成為全城人的笑話,更恨他的不告而別。

  可她又舍不得放棄歐陽勝寒,說到底,還是因為一個愛字。

  她愛歐陽勝寒,愛得如癡如狂,愛得迷失了自己。這些年,她一直叫自己忍耐,隻要忍到結了婚,自己就將翻身做主。

  正因為愛得深,今天的她才傷得重。因為傷得重,她才恨得切。

  可她更多的是不甘心。

  是的,她不甘心,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

  她苦苦追尋歐陽勝寒近5年的時間,無怨無悔地陪伴在他身旁,一切以他為中心,為他歡喜為他憂!當初在美國,為了得到他,她不惜給他下藥,讓他與自己發生了關係。回國後,當她發現歐陽勝寒的心裏依然裝著慕容雪,心有不甘的她故伎重演,再次給他下了迷藥,從而懷上他的孩子。之所以這麽做,一切的一切,為的就是今天與他結婚。

  隻要一結婚,她將一勞永逸,成為全城女人羨慕的歐陽少夫人。即使慕容雪醒來,他們的婚姻已成定局,不可改變。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千算萬算,岑美媛沒有算到歐陽勝寒會當逃跑新郎。

  不,岑美媛的人生不允許失敗,不允許自己當棄婦,更不允許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無論怎樣,她絕不放棄!

  想著腹中的胎兒,想到近5年的癡心守候,岑美媛豈能就此罷休?

  忍一時之辱,享一世之福!是的,此時此刻,她必須冷靜,必須忍耐,必須妥協!況且,剛才王副市長不是為她舉行了一場沒有新郎的“改革”婚禮嗎?算起來,她已經是歐陽勝寒名義上的妻子了!

  “美媛,你倒是說話呀!”李淑儀急切地看著女兒。

  “我……想聽勝寒的解釋。”岑美媛很沒出息地咬了咬嘴唇。

  是的,她不甘心到手的幸福變成泡沫,不甘心自己淪為棄婦,更不甘心讓人看笑話,她要重新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

  離去的甬道上,雙方親屬、觀禮嘉賓反應各異,大家議論紛紛,褒貶有之。

  4

  離開婚禮現場,歐陽勝寒開著飛車直奔醫院。

  就在婚禮舉行前幾分鍾,他意外地接到了趙醫生的電話,對方清楚地告訴他慕容雪醒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歐陽勝寒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歡呼、在歌唱、在奔騰。

  雪兒醒了,雪兒終於醒過來了!

  欣喜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於是,他果斷做出決定,放棄婚禮奔赴醫院!做出這個決定時,他甚至沒來得及給大家一個解釋,隻是暗中交代了李飛揚幾句便離開了。

  隨後,歐陽勝寒幹脆關閉了手機。

  平常要花半個小時的車程,歐陽勝寒今天隻用了一刻鍾就趕到醫院!

  他在乎的隻是,雪兒醒了。

  “醫生。”來到慕容雪的病房時,正巧看見趙醫生與幾個護士出來。

  “歐陽先生,奇跡啊,簡直是奇跡!”趙醫生一臉不可思議地歎道,雙目充滿了欣喜的驚訝。

  “慕容雪到底怎樣了?”歐陽勝寒急切地問。

  “醒過來了。”趙醫生的話令歐陽勝寒激動不已。

  “我進去看看她!”歐陽勝寒迫不及待地推開病房的門,衝著病床上那個嬌柔的人兒輕喚了一聲,“雪兒。”

  “是,小寒哥哥嗎?”慕容雪睜開一雙如夢如幻的眼眸問。

  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兩個半月的慕容雪依然十分虛弱,此刻的她後背靠在升高了的病床上,一頭烏發隨意散落,給人一種淩亂的美。巴掌大的小臉呈出透明的蒼白色,彎彎秀眉微蹙,睫羽烏黑纖長,美眸空靈清澈,眉宇間的美人痣有些黯淡,小巧的薄唇微微泛白,顯得那般嬌柔與楚楚可憐,卻又那般令他癡迷。

  不可否認的是,如今的她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美得驚豔絕倫,美得風姿驚世。

  歐陽勝寒呆呆地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容顏,這張5年來讓他相思若狂的臉。5年過去了,她依然那麽美,美得令他心動、心折、欣喜。

  不知不覺,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這是欣喜與感恩的淚水!

  是的,5年了,他終於再一次聽見她叫自己“小寒哥哥”,看見她注視自己的目光。

  她依然是他心愛的雪兒妹妹,永遠是!

  “小寒哥哥,是你嗎,怎麽不說話?”慕容雪雙手伸向他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你在哪裏,怎麽不開燈?”

  “是我,雪兒,我是小寒哥哥。”歐陽勝寒一把握住她的手,“雪兒,你醒了,真好。”

  是的,雪兒醒了,真好。

  “小寒哥哥,怎麽不開燈呀?我看不見你。”慕容雪又問,一隻手伸向前,正巧觸摸到他的臉,“小寒哥哥,你瘦了。”慕容雪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說。

  “雪兒,你,看不見我嗎?”歐陽勝寒驚問!

  “是啊,怎麽不開燈呀,是不是停電了?”慕容雪一臉迷茫,“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我媽呢?怎麽不來看我?”

  歐陽勝寒怔怔地看著一臉迷茫的慕容雪,此刻的她實在太柔弱,小臉隻有巴掌大,下巴尖得能當錐子,美麗的雙眸如夢如幻,氤氳彌漫。可是,她說的話,怎麽如此奇怪?

  “雪兒,雪兒,你醒來了,真好。”歐陽勝寒不由自主地擁著她,又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

  是的,她醒來了,終於醒來了!

  醒來就好,不是嗎?

  “我媽在哪裏?小寒哥哥,我媽是不是在忙我們的婚禮,沒時間來看我呀?”慕容雪又問。

  婚禮?

  那一刻,歐陽勝寒徹底地呆了、蒙了、傻了、癡了!擁著慕容雪的雙手不由得一滯。

  “小寒哥哥,你怎麽啦?”慕容雪似乎感覺到他的異樣。

  “雪兒,你等等啊,小寒哥哥去給伯母打電話,告訴他們你醒來了。”歐陽勝寒抹了一把眼角,借口出了病房。

  病房外,歐陽勝寒無力地靠在門上,好一會兒,緩過神來的他才邁著沉重的腳步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醫生,雪兒,慕容雪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她的思維好像有些混亂,還有,她的眼睛似乎也看不見。”歐陽勝寒向趙醫生了解病情。

  “是這樣的,慕容雪雖然醒過來了,可她因為煤氣中毒太深,加之傷到頭部損害了記憶神經,也就說,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我問過她,她隻記得5年前你們參加完世恒集團的周年慶飆車時發生車禍前的事情,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因車禍導致昏迷的。還有,她的雙目失明了。”醫生的話令歐陽勝寒驚訝不已!

  慕容雪失憶了,卻隻失去了5年前與自己分手後的那段痛苦記憶。她又失明了,什麽都看不見了,怪不得剛才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問他為什麽不開燈。

  “那,她的記憶可以恢複嗎?還有,她的失明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歐陽勝寒急切地詢問。

  “這個很難說,不同的患者所表現出來的病理特征不一樣。有些患者失憶會是一輩子的,有些則是暫時性的,失明也一樣,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趙醫生的話讓歐陽勝寒心裏悲喜交加、酸甜摻雜。

  “謝謝你,趙醫生!”歐陽勝寒心情複雜地說。

  出了醫務室,歐陽勝寒的腦子裏亂得很。

  慕容雪終於醒來了,讓他意外的是,她失憶又失明了。她的記憶裏,已經沒有當年的傷害、痛楚,以及5年來所受到的一切苦難和打擊。她隻記得5年前兩人刻骨銘心的愛,記得相互間的海誓山盟和那段神仙般的美好日子。她竟然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歐陽勝寒飆車導致的車禍中睡了一段時間,她還憧憬在即將成為新娘的美好向往中。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那雙美麗的眼睛看不見了。

  這一切,於他而言,到底是福是禍?於慕容雪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雪兒,小寒哥哥到底該配合你的失憶演一出溫情脈脈的好戲,還是該將殘酷的現實告訴你?

  不不,歐陽勝寒,雪兒失而複得,老天爺既然讓她忘記了5年來那段痛苦,你何不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重新開始成全她的幸福。你不是做夢都想回到從前嗎?

  經過痛苦的掙紮,歐陽勝寒毅然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可是,慕容安夫婦已經不在人世,該如何向慕容雪解釋他們的去向,如何向她圓謊?

  想到這裏,歐陽勝寒開始煩躁起來。

  5

  由於慕容雪剛醒來,身體十分虛弱,醫生建議繼續住院,等她基本康複行動自如後才能出院。

  歐陽勝寒考慮再三,再次來到慕容雪隔壁的809病房。

  見了他,顧明珠依然臉若寒霜視若無睹,餘子謙也態度冷漠不理不睬。

  “打擾兩位實在不好意思,我來這裏有事相求。”為了雪兒,歐陽勝寒盡量放低姿態。

  “老公,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顧明珠話中帶刺。

  “是嗎?我看看。”餘子謙說著真的去看天上。

  “想必你們已經聽說了,雪兒已經醒過來了。”歐陽勝寒看著兩人說。

  “你不是當新郎去了嗎?小雪醒來關你什麽事,你又想打什麽鬼主意?”餘子謙一臉譏諷地看著一身禮服的歐陽勝寒。

  “我逃婚了。這婚我本來就不想結,如今雪兒醒來,我更不可能娶岑美媛。”歐陽勝寒語氣篤定。

  “那岑美媛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你以為經過這麽多事情,小雪還會像當年一樣傻,任你隨意擺布?”顧明珠沒好氣地說。

  “雪兒失憶了,她隻記得5年前車禍的事情,對於這5年所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記憶,她的腦子裏還一直想著5年前的婚禮。更糟糕的是,她的眼睛也失明了。”歐陽勝寒一臉痛楚,“我來這裏想請你們幫幫忙。”

  “失明失憶?”顧明珠一臉驚訝,急切地說,“怎麽可能?”

  “醫生已經也證實了,我有必要騙你們嗎?”歐陽勝寒說。

  “那,你要我們如何幫你?”權衡利弊的餘子謙終於鬆了口。

  “至少在她眼睛複明前,不要告訴她真相,不要破壞她心中殘存的幸福,好嗎?”歐陽勝寒語氣充滿了懇求。

  “你想讓我們配合你一起演戲,欺騙一個病人?歐陽勝寒,你真沒良心!”顧明珠像一隻憤怒的小獸,“你這樣做隻會把她傷得更深,小雪當初是瞎了眼睛才看上你!”

  “雪兒已經死過一次,如今好不容易醒了,你們豈能殘忍地再次在她受傷的心口撒上一把鹽,讓她再一次痛不欲生?你們認為如今脆弱的她能受得了殘酷真相的刺激,萬一她再次出事怎麽辦?”歐陽勝寒急切地反問。

  兩人聞言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我在此請求兩位開恩,幫我隱瞞這5年來雪兒所受的所有創傷與痛苦,讓我重新給她一個幸福的開始,可以嗎?”歐陽勝寒再次懇求。

  這可是歐陽勝寒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

  “你以為我們幫你瞞得一時,就能瞞得了一輩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雪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到時候該怎麽辦,她豈不是更痛苦?”顧明珠反問。

  “能瞞多久是多久,哪怕是一天、一個小時,我隻要她快樂。”歐陽勝寒語氣充滿了傷感。

  “既然這麽在乎小雪的感受,為什麽當初要傷她那麽深?”餘子謙不解地問。

  “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能還多少是多少。若老天爺真的開恩,我期待是一輩子。”想起慕容雪所經曆的一切,歐陽勝寒的眼中蒙上一層薄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顧明珠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能這樣說,說明你這人還有藥可救。”餘子謙的目光略微柔和。

  “子謙、明珠,我承認,以前的我的確太天真,把一切想得太簡單。有些事情,我一時無法解釋清楚,但是請你們給我時間,我遲早會弄明白的!欠雪兒的,我會努力補償,希望你們給我這個機會,也給雪兒一個機會。”歐陽勝寒說得十分真誠。

  “歐陽勝寒,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要是再不配合,豈不是與鐵石心腸沒什麽區別?不過醜話說到前頭,如今小雪雖然醒來,可她十分脆弱,要是你再敢讓她受到傷害,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不信走著瞧!”顧明珠毫不留情地警告。

  “多謝兩位,我會盡量安排好一切。”歐陽勝寒心裏微微一鬆。

  “我們要去看小雪!”顧明珠提出要求。

  “雪兒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失明了,你們稍晚一點再來,如何?”歐陽勝寒一臉傷感,“我得先告訴她,讓她接受暫時失明的事實。”

  “也好。”顧明珠微微一歎。

  三人統一了口徑,歐陽勝寒這才告辭。

  “老公,你覺得歐陽勝寒的話有幾分真?”歐陽勝寒離開後,顧明珠問餘子謙。

  “七八分吧。”餘子謙若有所思地開口,“既然他能冒著與高端集團撕破臉的風險為了小雪而逃婚,我們應該相信他一次,你說呢?”

  “這麽說,他對小雪還是有情的。那你認為,我們一切是按計劃進行,還是緩一緩?”顧明珠又問。

  “當然按計劃進行,歐陽勝寒不是已經在配合了嗎?”餘子謙微微一笑。

  “這叫什麽來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顧明珠也笑了。

  6

  “什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隨即,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兩人視線。

  “你來得正好,小雪醒了。”餘子謙微微一笑。

  “醒了是好事啊。”章啟佑似笑非笑,目光頗含深意,“歐陽勝寒就是為此逃婚的吧。”

  “沒錯,想不到他居然逃婚了,實在讓人意外。”餘子謙點頭。

  “她一切還好吧?”章啟佑又問。

  “恐怕會讓你失望,她不僅失去了記憶,還失去了光明。”顧明珠說。

  “失憶失明?怎麽,可能?”章啟佑微微一愣,心裏一空。

  失去記憶,是否就意味著她不記得自己了?

  “不過,她隻失去了部分記憶,她隻記得5年前車禍發生前的事情,她甚至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因5年前的車禍導致昏迷的,她還夢想著與歐陽勝寒結婚。”顧明珠的話令章啟佑臉色驟變,心情也墜入穀底。

  “不可能,歐陽勝寒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痛不欲生,她最應該忘記的人就是他,為什麽還會記得與他的婚期?我不相信,絕不相信。”章啟佑不停地搖頭,卻發覺自己說得有氣無力。

  “章先生,或許,這就是命。也或許,小雪與歐陽勝寒的緣分未盡。”餘子謙安慰道。

  “我才不相信什麽狗屁緣分,那都是騙人的鬼話!”章啟佑氣惱坐在椅子上,“她是不可能忘記我的,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可以去問你舅舅,他是小雪的主治醫師,最有發言權。”顧明珠說。

  章啟佑聞言站了起來,拉開門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得知自己失明的那一刻,慕容雪美麗的眼眸呆滯了片刻,兩行清淚順勢滑落。

  “這麽說,從今往後,我再也看不見小寒哥哥了?”慕容雪的聲音脆弱得宛若即將落地的水晶。

  “不是的雪兒,醫生說失明隻是暫時的,隻要配合治療,保持心情愉快,自然會複明的。”歐陽勝寒柔聲安慰,慕容雪的樣子令他疼惜又擔憂。

  “這個暫時是多久?一天,兩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兩年,或者更久?小寒哥哥,雪兒隻要一天看不見你都會受不了。”慕容雪傷心地說。

  “你可以摸我呀,用你的手感受我。”歐陽勝寒握著她的雙手放自己臉上摸去,“雪兒,摸到了嗎?小寒哥哥是不是一點沒變?”

  慕容雪的手從歐陽勝寒的頭發一直摸到他的額頭、眉眼、鼻梁、嘴唇、臉頰。

  “小寒哥哥瘦了好多,臉頰沒有以前那樣飽滿了。”慕容雪的聲音充滿了內疚,“是不是雪兒讓你操心了?”

  “是啊,雪兒沒醒來時,小寒哥哥吃不好、睡不香,成日提心吊膽。現在好了,小寒哥哥不用寢食難安了。”歐陽勝寒故作輕鬆地說。

  “謝謝你,小寒哥哥,雪兒有你,就有了整個世界。”慕容雪幸福地靠在他胸前。

  “雪兒,以後小寒哥哥就是你的眼睛,好不好?”歐陽勝寒寵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慕容雪絕美的臉上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眸深處,浸染著淺淺的憂傷。

  歐陽勝寒擁著她,心裏感慨萬千。

  他的雪兒終於回來了,這是多麽神奇的事,多麽奇妙的緣分!

  “雪兒,還有一件事,小寒哥哥務必告訴你。”歐陽勝寒心裏一酸。

  “小寒哥哥,你說。”慕容雪的臉依然貼著他的胸膛。

  “其實那場車禍導致你沉睡了不是幾天,而是,整整5年。”歐陽勝寒的語氣有些幹澀。

  睡了5年,這是他剛才與餘子謙夫婦統一的口徑。

  “5年?小寒哥哥,你的意思是,我在病床上整整睡了5年?”慕容雪大吃一驚,“可我怎麽感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怎麽可能有5年那麽久?”

  “是真的,當年出車禍時是2008年4月28日,現在已經是2013年6月18日了。確切地說,你躺了5年零80天,一共是1905天,45720個小時。”歐陽勝寒說。

  “怎麽會這麽久啊?小寒哥哥,這5年中都發生了些什麽有曆史意義的大事?”慕容雪的聲音如同呢喃。

  “發生車禍後,同年的8月8日,北京召開舉世矚目的夏季奧運會,這是迄今為止最為成功的一屆奧運盛會……”

  慕容雪靠在歐陽勝寒胸前安靜地聽著,不時插上一句話。

  或許是才醒來身體虛弱的緣故,聽著聽著,慕容雪在他懷裏睡著了。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兩排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投下兩排弧形的陰影,緋色的唇角上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擁著懷中的人兒,歐陽勝寒一時感慨萬千。

  感謝上蒼垂憐,讓他的雪兒再次回到身邊!

  一陣敲門聲傳來,歐陽勝寒的意識逐漸回籠。他小心翼翼地將慕容雪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薄被。

  開門後,門外站著餘子謙與顧明珠。

  “不是說她醒了嗎,怎麽又睡過去了?”顧明珠皺眉問。

  “雪兒太虛弱了,剛才吃了些粥,跟我說了一些話就睡了。要是她知道你們來,一定高興壞了。”歐陽勝寒感慨地說。

  “小雪瘦了好多,真是難為她了。唉,既然她睡了,我們還是明天再來看她吧。”顧明珠一臉心疼。

  “是啊,我們明天再來。”餘子謙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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