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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露端倪

  1

  一大早,歐陽勝寒就接到醫院的電話,他被告知醫院已經聯係到與周良秀相匹配的腎源。歐陽勝寒隻需去醫院繳費後,院方即可在周良秀身體許可的情況下進行腎髒移植手術了。

  處理完公司事務,歐陽勝寒直奔醫院。

  在繳費處劃了賬的他正要離開,剛走幾步,便看見了林曉瑛在繳費大廳的一側默默凝視著自己。

  “曉瑛妹妹,怎麽啦?”歐陽勝寒見狀,微微一笑。

  “歐陽哥哥,果然是你,謝謝你肯救助我媽。”林曉瑛疾步上前,朝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你這是做什麽呀!”歐陽勝寒趕忙阻止。

  “昨天醫生說有人要捐贈腎髒給我媽,還說一切手術費也是有熱心人捐贈,我當時就猜測應該是歐陽哥哥你。”林曉瑛眼中閃著淚花。

  “這事千萬別告訴你父母。”歐陽勝寒平靜地說。

  “可是?”林曉瑛十分猶豫。

  “沒有可是,你也可以幫我一個忙,我們算是公平交易,好不好?”歐陽勝寒問。

  “什麽,交易?”林曉瑛意外地問。

  “跟我來。”歐陽勝寒朝醫院外走去。

  “歐陽哥哥,到底是什麽交易啊?”醫院附近的老樹咖啡,林曉瑛問。

  “告訴我你父母當年離開我家的真正原因,好嗎?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些天來,歐陽勝寒對老林夫婦當年的離開越來越心存疑慮。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林曉瑛淺酌一口咖啡幽幽地問。

  “我相信你不會說謊。”歐陽勝寒微微一笑。

  “這就是你幫助我媽換腎的原因嗎?”林曉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不完全是。”歐陽勝寒毫不猶豫地說,“那天去看你媽以後,我就萌生了幫她換腎的想法。這個要求,隻是救助她的附加條件。”

  “謝謝你,歐陽哥哥。”林曉瑛為他的熱心動容。

  “現在你可以放心告訴我他們當年是如何離開我家的嗎?”歐陽勝寒又問。

  “歐陽先生和歐陽太太是怎麽說的?”林曉瑛反問。

  “他們是怎麽說的你不用理睬,我隻想知道你父母怎麽說的。”歐陽勝寒平靜地看著她,“現在能夠讓我相信的人少得如手中之沙,希望曉瑛妹妹是其中之一。”

  “謝謝歐陽哥哥的信任。”林曉瑛的心裏湧起一陣暖流。

  “這幾天我時常在想回國後遇到的事情,總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這個怪圈被一個謎團纏住,我想要走出去,卻總是在原地打轉。所以,希望曉瑛妹妹能夠幫我找到突破口,讓我解開縈繞心中已久的疑惑。”歐陽勝寒深邃的目光充滿期待。

  “我真的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麽。”林曉瑛依然十分猶豫。

  “隻要你說出真相,就是幫了我的大忙。”歐陽勝寒目光溫和,“曉瑛妹妹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林曉瑛被他看得心裏微微一漾,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低聲說:“我隻聽說,當年我媽去打掃書房衛生時,無意中聽見歐陽先生和歐陽太太在屋子裏談論慕容小姐懷孕的事,還說到了與慕容集團中的矛盾。聽見不該聽的話,我媽當時很緊張,下樓時走得急,不小心打翻一個花瓶,被歐陽先生夫婦發現了。歐陽哥哥和慕容小姐出車禍後,我媽和我爸就被歐陽太太辭退了。”

  “這麽說,你父母離開我家,是因為你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歐陽勝寒目光幽邃,一直縈繞自己的謎團,似乎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讓他看見了外麵瀉下的陽光。

  “應該是這樣的。”林曉瑛點頭,“不過歐陽哥哥,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即便你知道了他們離開的真相,又有什麽用?”林曉瑛苦笑。

  “曉瑛妹妹,我為此感到很抱歉。”想起病床上的慕容雪,歐陽勝寒心裏掠過一絲苦澀。

  “我承認,剛開始我爸媽埋怨過歐陽先生和太太不近人情,可是後來因為生活窘迫,不得不四處找活幹,心裏即便有怨氣,也被殘酷的現實磨礪得沒有精神去抱怨了。尤其是我媽生病這兩年,日子真的很艱辛。”林曉瑛語氣低沉。

  “我明白,對不起,曉瑛妹妹!”歐陽勝寒為父母的所作所為感到內疚。

  “不過,現在有了歐陽哥哥的救助,我們全家又看到希望了,希望我媽的腎髒移植成功!”林曉瑛嫣然一笑。

  “醫院的醫生醫術精湛,你盡管放心。”歐陽勝寒鼓勵地看著她。

  “嗯。”林曉瑛點頭,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希望。

  2

  醫院院長辦公室。

  院長趙淩峰為難地看著麵前俊逸優雅的年輕人:“歐陽公子,那件事已經過去5年了,你應該知道,醫院的檔案是不能對外人公布的。”

  歐陽勝寒似乎早就料到會被拒絕,他目光平靜地看著趙淩峰:“趙院長,作為當時車禍的受傷者之一,我有權知道真相。況且,當年你是我的主治醫師,趙院長不會如此不近人情吧?”

  趙淩峰一臉為難:“你這不是存心讓我違反醫院規定嗎?況且,檔案早已封存,除非萬不得已。”

  歐陽勝寒微微一笑:“趙院長,對我而言,此事事關重大,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請你務必開恩!”

  “唉,歐陽公子何必這麽執著呢!”趙淩峰歎息。

  “趙院長,這對我非常重要。”歐陽勝寒目光堅定。

  “既然如此,麻煩你在此等候。”趙淩峰終於鬆口。

  “多謝趙院長!”

  半個小時後,一疊5年前車禍的治療病例記錄呈現在歐陽勝寒麵前。

  歐陽勝寒仔細查看了自己的那份治療記錄,記錄顯示當時的自己為腦震蕩,並非父母所說的嚴重腦震蕩,而醫生的用藥中居然含有劑量不小的安眠藥。

  “趙院長,當時的我,腦震蕩嚴重嗎?”歐陽勝寒不敢置信地問,“為何要用安定?”

  “不算嚴重,安眠藥是受你父母之托用的。”趙淩峰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可是?”歐陽勝寒一頭霧水,父母怎麽會提出如此荒謬的要求?

  “我記得很清楚,當晚你隻是普通的腦震蕩,與你一起送進醫院的女子情況比你嚴重。”趙淩峰說。

  “比我嚴重?”歐陽勝寒大吃一驚,“雪兒,不,慕容雪當時也受傷了?”

  5年來,從來沒人告訴他,當年的車禍曾經導致慕容雪受傷住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受傷,是車禍導致流產,並且大量失血。”趙淩峰目光悠遠,似乎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中。

  “流產並大量失血?”歐陽勝寒更加吃驚,心裏倏地一沉,“雪兒當年到底怎麽回事?”

  “聽當時的婦產科醫生講,慕容姑娘因車禍導致大出血,懷孕7周的胎兒不幸流產。慕容姑娘因失血過多數次暈厥過去,所幸醫生醫術精湛,數次將她從死亡邊沿拉了回來。記得最為緊張的一幕是慕容小姐因失血過多,護士在手臂上已經找不到血管,幸虧醫生經驗豐富,最後在腳底找到血管,把血漿從腳底輸入。慕容小姐當時是你的未婚妻,如此重大的事情,歐陽公子不會不知道吧?”趙淩峰也十分意外。

  歐陽勝寒臉色蒼白,趙淩峰的每一句話,於他而言,都是一記沉重的悶錘,敲在他的心上。

  “為什麽,沒人告訴我這些,為什麽?!”歐陽勝寒搖頭,臉上布滿了痛楚,懷疑的目光看著趙淩峰,“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盡管這樣問,歐陽勝寒卻明顯地感到自己底氣不足,心裏哀慟得無法自已。

  “歐陽公子。”趙淩峰似乎沒料到自己的一席話給歐陽勝寒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不是真的,對不對?”歐陽勝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歐陽公子,作為醫生,我豈能信口開河?”趙淩峰一臉凜然,後麵的話再一次將歐陽勝寒推向了絕望的深淵,“慕容小姐當時的資料也在這裏,你看了以後自然明白。”

  歐陽勝寒急忙查看後麵的治療記錄,果真在一疊發黃的醫院治療記錄冊上看見了慕容雪的名字。

  患者:慕容雪,性別:女,年齡:20歲,症狀:車禍導致流產並大出血。

  流產當晚,因失血過多找不到血管,從腳底輸血,輸血800CC後,繼續大出血,導致患者昏厥,醫生緊急搶救度過危險期。

  流產第二天,輸血500CC,出血量緩解,患者體虛。

  流產第三天,輸血400CC,出血,醫生采取緊急措施後,控製住病情。

  流產第四天,輸血200CC,出血少,病情緩解。

  流產第五天,輸血200CC。

  一組組久遠的治療記錄,是那樣觸目驚心。發黃的治療記錄冊,在歐陽勝寒眼裏變成了汩汩流淌的鮮血。

  歐陽勝寒仿佛看見慕容雪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與死神鬥爭時驚心動魄的情景。

  車禍,流產,輸血。歐陽勝寒頓覺心髒一陣痙攣,原來,顧明珠在電台裏說的是真的。

  當年的車禍,自己雖然因腦震蕩而住院,卻傷得最輕。慕容雪不僅因此流產了,並且幾乎為此丟掉性命,她所受到的身心創傷,遠比自己嚴重得多。

  那是他的孩子,他與慕容雪的孩子,居然被自己一時興起飆車給殺死了。怪不得,5年前的那個早晨,慕容雪會一臉蒼白地出現在病房,用那種幽怨而絕望的眼神看著他。怪不得,她會罵他是感情騙子。怪不得,她會狠心給自己一刀。原來,當時最絕望的那個人是她,而非自己。

  可是,父母當時為何隻告訴他慕容家退婚,絲毫沒提及慕容雪流產的事情?如此重大的事情,父母會隱瞞他?

  父母是刻意隱瞞,還是被慕容家的退婚弄得顏麵掃盡的他們已經顧不上為那不曾謀麵的孫兒悲傷,隻顧讓心灰意冷的兒子盡快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他寧可相信他們是愛子心切才刻意隱瞞的。

  可是,林曉瑛剛才在咖啡廳說的話令他的心墜入了冰窖。他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父母在車禍前就知道慕容雪懷孕的事情。他們為何會隱瞞自己?並且一瞞就是5年?

  當年那場車禍,到底是刹車失靈,還是有人為因素?想到此,歐陽勝寒的脊背涼颼颼的!

  不,不,他寧可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飆車時的錯誤操作導致刹車失靈。

  想到5年前的一切,歐陽勝寒心裏哀痛而懊悔。

  他為那不曾謀麵的孩子而哀痛,為他與慕容雪那段逝去的美好愛情而哀痛,同時為當年隻顧自己悲傷,不曾站在慕容雪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而愧疚,更為自己倉促離開後造成無法扭轉的局麵而懊悔。

  5年來,歐陽勝寒一直以為自己是那場車禍的最大受害者,是慕容雪背叛了他們的愛情,是她扼殺了他最純美情感,他為此氣她、惱她、怨她、怪她、恨她。

  5年來,他用盡辦法忘記她,甚至不惜作踐自己,與不喜歡的女人交往,與別人尋歡作樂。麻醉自己的同時,將那份情感埋葬。

  可是,5年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欺騙自己的真實情感。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當他看著身旁躺著的陌生女伴時,心裏總會有一種悲涼的孤寂感,那是一種無法排遣的寂寞與無奈。

  當某一天,他在華爾街看見一個與慕容雪相似的背影時,竟然忍不住尾隨那個女子走了很久。對方把他當成了劫財劫色之徒,嚇得報了警。

  直到那一刻,歐陽勝寒才真正明白,有些事,他從未放下,心裏的那個人,一直不曾遠去。

  故而,父親讓他回國接手公司時,他二話沒說,順從地接受了父親的安排。

  “歐陽公子。”趙淩峰的話將歐陽勝寒的思維拉了回來。

  “這些資料我看完了,謝謝你,趙院長!”盡管心裏洶湧澎湃,歐陽勝寒的表情還是恢複了平靜。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已褪去了青澀,成長為一個敢於擔當、冷靜沉著的男人。他的肩頭,不再像5年前那樣單薄。

  “不客氣,有什麽需要盡管對我說。”趙淩峰微微一笑。

  “對了,趙院長,治療記錄上隻說我是腦震蕩,當時我到底嚴重到什麽地步?為什麽非得用安眠藥?”歐陽勝寒再次問。

  “是這樣的,當時你腦震並不嚴重,為了減少你的不適感,在征得歐陽董事長和太太的一致認可後,方用安定讓你長時間睡眠。”趙淩峰解釋。

  “你就不怕我一睡不醒?”歐陽勝寒問。

  “我是醫生,自然會控製劑量。”趙淩峰答得滴水不漏。

  “我明白了,謝謝你!”

  3

  離開趙淩峰辦公室,歐陽勝寒一臉凝重地來到了慕容雪的病房。

  慕容雪昏迷快兩個月了。

  兩月來,她的身體絲毫沒有起色,中毒跡象並沒緩解。

  看著那個纖弱的人兒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想起這些年她所遭遇的一切,歐陽勝寒骨節分明的手撫上慕容雪那略帶涼意的小臉,心裏悲傷隨之蔓延。

  雪兒,對不起,小寒哥哥今天才知道當年的你有了我們的孩子,若是當年就知道,那晚的我就不會飆車了。

  雪兒,流產很辛苦吧?小寒哥哥恨死自己了,為什麽要親手殺害我們的寶寶,你一定非常怨恨小寒哥哥吧?否則,就不會那麽絕望地給我一刀。

  雪兒,若是小寒哥哥當年的離開給你帶來了後來的苦難,小寒哥哥在此向你道歉!請你快快醒過來,給我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

  雪兒,這麽多年過去了,小寒哥哥無法繼續自欺欺人地活下去,小寒哥哥心中一直愛著的那個人是你,從未改變!

  雪兒,你聽到小寒哥哥的心聲了嗎?快快醒過來吧,小寒哥哥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無論歐陽勝寒如何呼喚,慕容雪依然默默地躺著,一動不動。

  看著那張蒼白得令人憐憫的小臉,一滴淚水無聲地滑過歐陽勝寒的眼角。

  顧明珠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陣敲門聲弄醒了。

  “請進。”

  門開了,當她看見那個出現在麵前的男子時,麵色一寒,尖聲喊道:“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這個人麵獸心的人渣,滾!”

  “明珠,我為以前的一切道歉,對不起!”歐陽勝寒語氣很低,表情十分真誠。

  “滾,你讓我惡心!”顧明珠毫不領情。

  “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是一個感情騙子,是人渣!可我希望你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這裏麵有誤會,很深的誤會。”歐陽勝寒耐心地說。

  “誤會?歐陽勝寒,當年你把小雪騙得還不夠嗎,你現在又想玩什麽鬼把戲?”顧明珠冷哼,“故伎重演?沒門兒!你還是打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吧,姑奶奶不吃這一套!”顧明珠憤然指著門口。

  “雪兒當年流產的事,我是今天看到當年的治療記錄才知道的。我想知道除了流產,到底還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慕容伯伯會退婚?”歐陽勝寒說。

  “哈哈,歐陽勝寒,這不是你們父子演的一出好戲嗎?用男色騙取小雪的感情,竊取慕容集團的商業機密,然後對慕容集團痛下殺手,甚至不惜殺死小雪腹中的胎兒。歐陽勝寒,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還狠毒!”顧明珠氣呼呼地罵了起來,一向文雅的她忍不住地說。

  “不是的,一定是誤會,我從沒竊取慕容集團的商業機密,我爸也不會對慕容集團下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歐陽勝寒搖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明珠,“我看過慕容集團破產的資料,與你說的情況完全不同。明珠,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父子一樣,以欺騙別人為樂?歐陽勝寒,我沒興趣騙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還是回家問你那可敬、可愛的父親吧,看看他的心到底有多黑、多髒、多狠、多毒。”

  “不可能,我承認,當年是我辜負的雪兒,是我的錯,我罪不可赦!可是,你不能把慕容集團的破產歸罪於我父親,慕容集團破產是經營不善所致,慕容伯伯不僅偷稅漏稅,還參與黑道洗錢。”歐陽勝寒搖頭。

  “哼哼,你所謂的偷稅漏稅、黑道洗錢,一定也是世恒集團的人說的吧?歐陽勝寒,你真可憐,被你那敬愛又慈祥的父親玩弄於股掌中,你還以為自己多聰明,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姑奶奶累了,要睡了,麻煩你不要打擾我的清淨!”顧明珠毫不留情地說。

  “明珠。”

  “唔,哪來的蒼蠅,嗡嗡嗡的煩死人了,醫生,醫生,有人來病房騷擾我。”顧明珠不耐煩地按了一聲醫生呼叫鈴。

  歐陽勝寒垂頭喪氣地出了病房。

  4

  病房的門毫不客氣地關上,聽著無情的關門聲,歐陽勝寒不禁苦笑。

  一記拳頭猝不及防地打在歐陽勝寒的下巴上。

  “你還敢來!”餘子謙語氣寒沉,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歐陽勝寒的下巴上。歐陽勝寒的嘴唇破了,鮮血直流。

  “子謙,我們聊聊,好嗎?”歐陽勝寒絲毫不理會受傷的下巴,臉色急切地看著對方說。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餘子謙冷冷地拒絕。

  “我想給你聊聊雪兒的病情,你不想知道她的情況如何嗎?”歐陽勝寒說。

  “你,那你告訴我,小雪現在怎樣,醫生怎麽說?”餘子謙緊張地問。

  醫院附近,青山綠水茶樓。

  “小雪到底怎樣了?”二樓靠窗的位置,餘子謙抿了一口杯中的碧潭飄雪,問對麵的歐陽勝寒。

  “不好,非常不好。”歐陽勝寒痛苦地歎息,“專家會診一致認為她現在的狀態已經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餘子謙冷笑,一把抓住歐陽勝寒的衣領,“最應該成為植物人的人是你,你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有什麽意思!”

  “對不起,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歐陽勝寒臉色灰敗。

  “別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們沒關係!”餘子謙冷哼,“你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小雪和慕容伯伯、慕容伯母。”

  “子謙,我想知道,這5年,雪兒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歐陽勝寒急切地問。

  “你知道有什麽用?慕容伯伯和慕容伯母能活過來嗎?慕容集團能回來嗎?小雪能醒過來嗎?”餘子謙冷冷地看著他,“歐陽勝寒,你就會做這些無用功,頂個什麽用!”

  “我知道,這裏麵有很深的誤會,我今天就是想解開誤會的。”歐陽勝寒語氣誠懇。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你不覺得這對於小雪而言,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嗎?我為什麽要做傷害小雪的事來減少你的負罪感,你以為你是誰?”餘子謙不屑地問。

  “我知道,此時此刻無論我說什麽,在你看來都是多餘的。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自己做過的事情絕不否認,自己犯下的錯誤也定會承擔責任。可是若要我承認沒做過的事,也絕無可能!希望你們不要戴著有色眼鏡來看我,也不要把我的過失嫁禍到我父親頭上。”歐陽勝寒語氣寒沉。

  “身正不怕影兒斜,既然他沒做,你何必這樣在乎別人的看法?”餘子謙冷笑著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沒工夫與你糾纏。”

  看著餘子謙頭也不回地離去,歐陽勝寒的雙眉擰在一起。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李飛揚交給自己的那一摞無懈可擊的資料來,那一刻,他的眼眸深處暗流重重。

  雪兒,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到底還有誰可信?

  事到如今,我該怎麽辦?

  歐陽勝寒撥通了一個熟悉的私人偵探的電話,委托對方查詢慕容集團當年破產一事,因為價格優厚,對方一口應承。

  夜晚的808病房。

  燈光幽暗,慕容雪依然安靜地躺著,美麗而憂傷。她的手上,正在輸營養液。

  這段時間以來,慕容雪一直靠營養液維持身體的營養。

  “雪兒,對不起!”歐陽勝寒握著她那隻沒輸液的手,心裏淒楚無限。

  “我今天才知道,5年前的車禍對你造成了致命的打擊,也知道了我們的孩子在車禍中離開,你曾大量出血。都是小寒哥哥不好,小寒哥哥是渾蛋,辜負了你,小寒哥哥該死。”

  “小寒哥哥知道你的心裏很痛,小寒哥哥也很痛,你感受到了嗎?”歐陽勝寒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心裏痛苦不已,“雪兒,你當初應該告訴我真相的,你選擇放棄,是對我沒信心嗎?你應該相信我的,對嗎?”

  眼前浮現出當年與慕容雪在一起的種種情景,歐陽勝寒頓時沉浸在遙遠的往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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