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出來不要緊吧?”關掉視頻通話後,葉梵梵略微擔心地問。
梁縉一手拉起行李箱的拉杆,一手牽起葉梵梵的手,十指相扣說:“沒關係。我想對於爸媽來說操辦婚禮顯然更重要。”
“但願。”葉梵梵也笑了,緊握著梁縉的手再次光顧了南京。
這次旅行的行程全部都是梁縉安排的,南京隻是第一站。拿梁縉的話來說,將蜜月提前進行,並且要進行到底。想來,他們兩個應該是抱著要環球旅行的氣勢。
“哎喲,新婚夫妻旅行啊。”出租車司機聽完梁縉高調的自我介紹之後,心情非常好,掛擋問道,“先去哪兒呢?”
“××度假大酒店。”這是梁縉和葉梵梵異口同聲地回答。
司機大叔高興地踩下油門,回話道:“好嘞!這些年來南京旅遊的可多了,像你們這樣的小年輕就更多了。我還記得去年拉了對很有意思的小情侶呢,因為兩個人的對話太有意思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反正最後吵吵著還一起上了酒店,就是這××度假大酒店……”
“大叔你慧眼啊,那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情侶啊。”梁縉笑著握住葉梵梵的手,注視著葉梵梵若有所思的眼眸說,“都一起上酒店哪能不是情侶呢?”
葉梵梵忽然“哦”了一聲,很是驚訝地望向梁縉。這絕對是故地重遊遇故人啊,這大叔敢情就是那晚的出租車司機啊。
剛來,不言而喻的美妙讓葉梵梵又多了些期待。這趟南京之旅真的完完全全勾起了她之前的回憶,那沒遇上梁縉之前以及遇上梁縉之後的種種遭遇。
而這遭遇,竟然沒有好壞。
“我們先休息一下怎麽樣?”來到酒店,梁縉進房就開始脫外套隨性地扔在了床上,然後帶著壞笑靠近正在收拾著行李的葉梵梵,從身後抱住她說,“這次還要吃鴨血粉絲湯麽?”
葉梵梵撩了下頭發,隨口答道:“當然要吃了。不過你不許吃,你看著我吃。”
“我看著你,你還吃得下麽?”梁縉樂嗬嗬地在她耳邊吹著氣,殊不知,自己說了句隨時可以砸了自己腳麵的話。
“嗯,難以下咽。”
“梵梵,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知道。葉梵梵掙開他的懷抱,自顧自地到一邊倒了杯水一飲而盡。而後轉身就再次陷進了梁縉的懷抱,她淡定地說:“梁縉,要不然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對於未來的計劃?”
“行,我們去床上談。”
“……”好吧,永遠無法淡定。
因為早起坐飛機的緣故,兩個人一直補覺到了下午兩點才昏昏沉沉地起來。先醒來的是葉梵梵,她下床唰地就拉開了窗簾,強烈的光線刺激讓梁縉皺一秒鍾眉,然後從床上彈起。
“這樣的叫醒方式等同於精神謀殺。”梁縉捂眼,難受至極。
葉梵梵往後撩了把頭發,沒有回應,安靜地走進浴室洗臉。洗完臉之後看見梁縉還坐在床上精神神遊,就遞了杯水過去說:“你是不習慣外麵的床麽?”
“我是不習慣你比我先起床。”
什麽邏輯?葉梵梵當即就把水杯給撤了。
上次來南京天氣也是極好的,這次也不例外。晴空萬裏的,總是一片澄淨。梁縉和葉梵梵坐上公交車沒有先是鎖金村,而是直奔1912一條街。
“從哪裏結束就從哪裏開始。”這是梁先生給這樣行程安排的最合理的解釋,聽起來還真的蠻有道理的。
葉梵梵也就無從反駁了,本來上次在1912隻是過了個場。或許也正是因為和梁縉說的一樣,那個結束似乎把某些萌生的熱情一並帶走了。
“你確定是走這邊麽?”公交站下車之後,葉梵梵又成了無頭蒼蠅。她東張西望,感覺每一條街都有可能是通往1912的。“別搜狗了。地球反正是圓的,遲早會走到的。”
梁縉不以為然,拉起她的手說:“今非昔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1912就在長江路和太平北路的交匯處。”
“你這個和說東南西北有什麽區別?”
“……”
就連吐槽的話語裏也滿滿是當初南京留給他們的記憶。這次梁縉領著葉梵梵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1912的正道。
“南京1912”由17幢民國風格建築物和4個街心廣場組成,1912是民國元年,所以這個名字一出來就深受大家的喜歡。而事實上,對於南京來說最輝煌也最心酸的就是民國時期。
這樣的解說,葉梵梵算是頭一次聽到。
“還要拍照麽?”梁縉抬起單反,問道。
“當然要。”葉梵梵爽快地回答,“你也一起來。現在的每一張照片都應該是合影。”
梁縉看了看周圍,正好有個女生路過,上前瞬間展現了美男子笑容的魅力說:“不好意思,能幫我和太太拍張照麽?”
女生一見來者是帥哥,馬上啟動淑女模式,接過單反點頭說:“好的。”
等到梁縉站過去和葉梵梵一起拿1912當背景的時候,隻聽見葉梵梵笑著低聲罵道:“禽獸,居然出賣色相。”
“總比讓你去出賣色相好。”梁縉看著鏡頭也笑著低聲說,“再者,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嗎?別人隻能看不能摸。”
“看也不能看!”
“喔唷,梁太太這是在宣誓主權麽?”
女生對準了焦距,倒數了三個數之後哢嚓一聲,相親相愛的第一張合照就新鮮出爐了。梁縉想要上前,卻被葉梵梵捷足先登。她搶先接過了女生手裏的單反,對她說了聲謝謝之後,果斷讓其走好不送。
“看來我家梵梵也是醋壇子啊。”梁縉心情大好。
葉梵梵翻看了下照片,覺得這女生還算有技術,就隻是瞪了梁縉一眼說:“你才醋壇子,我這是屬於合法的正當的維護主權的行為。”
“對,我家梵梵說得沒錯。不過我糾正一下,我不是醋壇子,壇子太小容不下我的醋。”
“……”
因為還沒到激情的晚上。傍晚時分,梁縉就先帶著葉梵梵一起找用餐的地方。找來找去,兩個人還是進入了那充滿異國風情的“居酒屋”。
“服務員,梅子酒。”一坐下,葉梵梵興奮地就點了瓶酒,手舞足蹈地完全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上次來南京最遺憾的就是沒把梅子酒好好品嚐一下,這次絕對要一醉方休。”
“什麽?”梁縉側身望著她,眼裏是嚴重的懷疑與不滿。“上次離開南京你最遺憾的難道不應該是沒有問我要聯係方式麽?”
葉梵梵相當鄙視地瞅了他一眼,正色道:“難道你回廣州之後有在想我?”
“你有夢到過我麽?”梁縉轉而反問。
對於這個問題,葉梵梵還真得好好思索了一番。最後肯定地點點頭說:“我還真夢到你了,但是不知道夢見了什麽。”
梁縉雙手環胸,得意道:“這就對了。我都跑到你夢裏去了,你說我想你該想成什麽樣了才會喪心病狂地到你夢裏?”
“那你怎麽還熬了這麽久才來見我?”
“我在等你分手啊因為。”
“……”
真的是結了婚什麽話都敢說了,這樣的話明明可以說得更加委婉動聽的,非得這麽簡單粗暴,讓人覺得好不愉快。於是,葉梵梵連烤肉的心情都沒有,全部扔給了梁縉做,她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喝著梅子酒。
“這酒的味道真的蠻好的,你也嚐嚐唄。”葉梵梵極力推薦,但是推薦失敗,梁縉根本不屑於喝梅子酒。他還煞有介事地說:“你一個人發發酒瘋就好了。我還得保持清醒,不然你到處沾人家一身口水,我也好理智地拿出錢賠人家精神損失費。”
“讓我去死一死……”
葉梵梵的晚餐就在梁縉無形的壓迫下結束了,她非但沒能完全好好享受梅子酒還被梁縉給氣飽了,結果烤好的五花肉又全部進了梁縉的肚子。
唉,是不是嫁錯人了?
1912的夜晚來得特別快,這條街上有了很多酒吧。有選擇糾結症的葉梵梵有些摸不著頭腦,反正她活到這麽大從來不知道酒吧裏麵到底長什麽樣。說到底,都是新聞裏給出的夜店的概念太狂野太放肆,讓葉梵梵從不願意涉足。
“那今晚爺帶你去見識下。”梁縉帶著葉梵梵選擇了一家名為“蘇荷”的酒吧,葉梵梵反正不知道這些酒吧的區別在哪裏。剛剛在路上走過的時候,還有酒吧的人在門口招呼客人,說什麽如果喜歡安靜的酒吧,他家這個就不錯。
葉梵梵就納悶了,酒吧還分安靜和熱鬧?要是想安靜的話怎麽不回家聽古典音樂?既省錢又方便。對於葉梵梵的說辭,梁縉一笑而過,不予評價。
剛進入酒吧門口,葉梵梵就和某個一同進入酒吧內的人撞了下肩膀。葉梵梵沒有在意,隻知道是一個穿著黑色連衣帽的男人。
“雞尾酒要麽?這是酒吧的特色。”一進去,梁縉同她先是坐在了吧台。而葉梵梵完全被酒吧內那歐美味十足的音樂給震撼了,當然還包括在舞池跳著不同舞種的男女。
正當梁縉和葉梵梵端著雞尾酒品嚐的時候,葉梵梵居然用餘光看見了離她兩個座位上有個男的正警惕地東張西望,然後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向了位置上某個去洗手間的女士的包包。
“這不是在門口撞我的那個男人麽?”葉梵梵喃喃一語,忽而放下杯子對梁縉喊了一句,“有小偷,快報警!”
“葉梵梵,你別給我亂來!”梁縉學聰明了,可是伸出手到底快不過葉梵梵抓賊時移動的速度,於是相當無語地自嘲道,“葉梵梵上輩子一定是警犬!到哪兒都聞到犯罪的氣息!”
這次的葉梵梵沒有半點糾結,拔腿就去追小偷。剛進酒吧的客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給賊和葉梵梵讓路,原因就是他們看起來太著急了。
“哎呀,我的錢包不見了!”從洗手間回來的女士還在悠然地拿紙巾擦著手,低頭一看包不見了,頓時拉開了嗓子嚎。“放在這裏的東西都能不見,讓你們經理出來!”
“喂,讓你站住!”葉梵梵在後麵窮追不舍。小偷回頭看了她幾眼,更是加快了速度。葉梵梵氣不打一處來,衝他吼道,“你一個大男人偷東西像話嗎?我來這裏度蜜月的又不是特意為了來抓你的,在這樣的好日子裏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萬萬沒想到,小偷居然開口了。他歇斯底裏地喊道:“怎麽又是你啊,大小姐!我總共就偷了兩次,第一次就被你抓住了,好不容易出來想找點兒錢花,又被你撞見了。你是不是我的克星啊!”
什麽?葉梵梵震驚,敢情這小偷就是上次在夫子廟的那個小偷啊?那就更不能放他走了。心裏這麽想著,葉梵梵加快了速度,但是很喘。“我跟你說,你別跑唄。好說歹說,你也算是我愛情的見證人啊,握個手唄。”
“你開什麽玩笑,什麽見證人?你把你們的愛情建立在我失敗的基礎上,你還好意思開口?我把包還你,你不要追我了好不好?”
“那可不行。”梁縉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直接擋在了小偷的麵前,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偷給製服了。
跑到梁縉跟前停下的葉梵梵,大口大口地喘氣。而就是這樣,使得曾經南京的一幕幕全部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她忍不住想,等會兒過來的警察會不會還是夫子廟的那個警察叔叔呢?如果是,她和梁縉愛情的見證人還真的都意外到齊了呢。
想來世界好瘋狂,愛情也是。同這些人的不期而遇或許都是命中注定,因為對的時間裏,即使是路人,也會給你帶來別樣的驚喜。
警車鳴笛,警察從警車上下來,走到他們跟前,上上下下掃了一眼後,震驚道:“怎麽又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