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媽媽生日那天和梁縉約好後,葉梵梵說到做到,每天都想到要打他電話,但是每天都被梁縉捷足先登了。葉梵梵埋怨梁縉為什麽不能再等等,而梁先生的回答是“思念泛濫成災的人等下去會死”。於是,電話每天都進行,隻是每次都由梁縉先打了過來。
這天,葉梵梵待在家裏親自打掃衛生,但是這別墅略大,一個人打掃回來估計得花上好幾天。為了在短時間內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葉梵梵拉上了玩遊戲正在興頭上的葉暢暢。
“姐,梁縉不在,你就這麽無聊麽?”葉暢暢戴上了橡膠手套,還被逼著戴上了口罩,兩眼無神地望著這偌大的房子。“我有拒絕參與這項體力勞動的權利麽?”
“閉嘴。”
“……”
於是,葉暢暢在姐姐的威逼利誘之下以及遠在國外的梁縉的遠程壓迫下就範,乖乖地聽姐姐的吩咐,讓他往東他就往東,讓他刷馬桶他就刷馬桶。這不,他已經蹲在馬桶邊,毫無生氣地機械地刷著馬桶。
“又不髒,非得讓我刷出鑽石的光澤來,讓馬桶的臉麵往哪擱?”葉暢暢自言自語地埋怨道,手臂都感覺到酸楚了。甩了下手,摘下了右手的手套,暗落落地拿出手機想在臉書上po一張絕世幹淨的馬桶的照片。
不得不說,葉暢暢也是相當的惡趣味。
相機模式調好後,剛要摁下,梁縉卻莫名其妙地打來電話。突如其來的鈴聲與地震模式的震動,再加上葉暢暢小弟手滑,手機就在一瞬間掉入了他刷的幹幹淨淨的馬桶中。
“啊——”一陣衝入雲霄的哀號之後,葉暢暢顫抖著用兩根手指夾出了水淋淋的手機,哭喪著臉大喊,“梁縉我要你陪葬!”
聞聲而至的葉梵梵手裏拿著抹布,探身進衛生間對他說:“叫喚什麽呢?梁縉說要打電話給你,問你需不需要他從國外帶點什麽東西回來……你手機是到馬桶裏遊了下泳麽?”
“別的不需要,我要他死!”葉暢暢欲哭無淚地盯著那掛得徹底的手機,萬般心痛。“陪伴了我五年的手機就這麽毫無征兆地離開了我……我手機裏存著的那些密碼都不見了啊,我以後要怎麽登錄遊戲界麵,我要怎麽在遊戲界立足啊?”
葉梵梵望著弟弟落寞憤怒地蹲在地上的背影,很是識相地拿著抹布離開了。順便給梁縉回了個電話,告訴他“暢暢他什麽都不需要,你給帶個手機回來吧。要不然,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令葉暢暢痛心疾首的大掃除在他痛不欲生的精神狀態下勉強告了一段落,葉梵梵從樓上的陽台下來,進入了葉暢暢的房間,看見他正拿著吹風機頑強地想要使那已經由內而外都浸濕的破手機起死回生。做姐姐的不忍心,隻好上前關心道:“暢暢,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用上蘋果、三星了,你幹嗎執著於老版的黑莓?”
“黑莓的安全保密性最高好嗎?要不然我會把銀行卡的密碼也存在裏麵嗎?”
“……”孩子,你說你一個記憶力超強的神童,為什麽放著腦子不用,用智能手機?葉梵梵無語。後轉念一想,又說,“你的銀行卡密碼我都知道啊。”
葉暢暢瞬間眼睛瞪大,關掉吹風機,杵在梵梵跟前,確認道:“Are you sure?(你確定?)”
“我非常sure。”葉梵梵點點頭,繼而解釋道,“當初辦卡是我幫你設的密碼,超好記的。你忘了麽?”
“我還真忘了。”葉暢暢的記憶把這樣的事情完全屏蔽了,“那密碼是什麽?”
“嗯,一張工行的是518888(我要發發發發),另外一張建行的是888851(發發發發我要)。”
“……”
於是在後來,葉暢暢果斷更換了密碼,理由不是因為他記不住這六位數密碼,而是他丟不起那個人。
“那接下來我們幹什麽?”執著於找點事做做的葉梵梵剛坐下沒幾分鍾,又開始想各種法子折騰。大掃除反正就那樣了,家裏也沒什麽需要添置的。再說,她一個無業人士也花不起大價錢購置家具。存款是有,但媽媽說女人也要有自己的小金庫。
葉暢暢瞥了眼不罷休的姐姐,安靜地起身想要從書房溜回房間。剛背過身去就被葉梵梵叫住了,開口就是一句:“對啊,我們家還沒有買年貨!”
我的天,這是要逛商場的節奏。葉暢暢的內心在歇斯底裏,但是表麵風平浪靜。他揉揉鼻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對葉梵梵說:“我怕冷,身體好虛的。”
“你腎虧?正好,可以去買藥。”
“……”好吧,這個編造的理由嚴重地傷自尊了。
十分鍾後,由葉梵梵開車,葉暢暢坐在副駕駛室妥妥地開向了市中心的大商廈。期間,葉梵梵忍不住問:“暢暢,你什麽時候考駕照啊準備?”
“畢業之後。”四個字表示了他的決心。
葉梵梵搖頭,嘟囔了一句:“難怪找不到女朋友,車都不會開。”
“姐,你和梁縉現在是一個鼻孔裏出氣了是嗎?”葉暢暢不屑地“切”了聲,“上次他和我一起回的美國,在飛機上也和你說了同樣的話。你說我不找女朋友,礙著誰了?”
“礙著葉家的香火。”
對此,葉暢暢懷著相當沉重的心情抹了把臉,然後無力道:“你先延續梁家香火吧,我葉家可以再等等。”
“別擅自就把我剔除在了葉家範圍之外啊,我可還是閨中待嫁。”在十字路口遇上了一個紅燈之後,接下來的每個十字路口就都遇上了紅燈。葉梵梵踩著刹車等著綠燈,對葉暢暢語重心長地說,“學業是很重要,但是你不覺得一個男人交女朋友也是必修課嗎?”
“那梁縉好像這門課也修得不好嘛。”有了比較,自信心就倍增了。
葉梵梵煞有介事地斜視著弟弟,冷冷地問道:“修得不好是幾個意思?是交了很多個女朋友都沒有修成正果,還是也和你一樣兩袖清風,以學業為重?”
“嗬嗬。”葉暢暢不帶感情地嗬嗬一笑讓葉梵梵加重了疑心,然後就聽他神來一筆地一轉折說道,“他當初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啊,每門課都是輕鬆拿第一。跟我比起來當然是過猶而不及的。就他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孩子恨不能一秒鍾躺他床上。給不了他的心,給他的身體也是好的。但是他居然不為心動,執著於自己的創業。說起來,梁縉是不是比我還差勁?”
這些個“野史”暢暢是怎麽知道的?葉梵梵納悶之際,綠燈亮了,於是一腳油門繼續向前。眼睛看著前方,好奇發問:“這些是他和你說的?”
“那倒沒有。是我大學裏一前輩說的,他已經留在美國教書了,比梁縉大一歲。中國友人聯誼的時候遇上他,於是偶爾聊聊。我說我姐姐交了個高水準的男朋友,是個搞IT的,叫梁縉的。然後那前輩就開始臉色大變,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的英雄事跡。其中,就有他學生時代情書、手機號碼、QQ號碼收到手軟的事情。”
嗬,看來梁縉回來要讓他睡浴缸了。
“不過姐姐你知不知道,梁縉他家名下有個集團,他爸爸可是富豪呢。”葉暢暢接著爆料,語氣裏隱約著有不同之前的佩服感。“沒想到梁縉他還蠻自力更生的。不過,那集團遲早是他的。話說來,姐姐你嫁入豪門指日可待啊!”
“要抱大腿嗎?”葉梵梵扯扯嘴角,心裏在這一刻想了很多事情。她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梁縉家的背景到底如何,隻是在她見到他父母的時候,他們帶給她是接納、喜歡以及是一家人的感覺。那麽,這樣就夠了。家境殷實固然好,但最好的是始終想要給你最愛的那個男人。
到了商場,葉梵梵和葉暢暢就直接往目的地奔去。除夕那天基本上很多店麵都會陸陸續續地關門回家過年,所以必須趕在除夕之前將年貨一並買齊,要不然看春晚都提不起勁。
“姐,我年夜飯是回家吃還是在你家吃啊?”在幹貨鋪挑東西的時候,葉暢暢猶豫著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葉梵梵埋頭挑著花生、無花果以及瓜子之類的零嘴,沒抬頭就回答說:“當然在我家啊。到時候把爸媽都接過來吃年夜飯,讓梁縉燒一桌的雞鴨魚肉。”
“唉,真是奢侈浪費的夫妻倆。”葉暢暢嘟囔著,撿了一顆花生吃了起來。“餃子我不要店裏買的,我要吃親手包的。”
“好的,你包。”
“……”葉暢暢頓時覺得喉嚨幹澀,艱難地說了句,“那買現成的吧。”
買好這些之後,姐弟兩個移步到了葉暢暢想要吃的零食區。葉梵梵對零食意外地不感興趣,讓她吃零食她寧願多吃水果。於是,姐弟兩個暫時分開,各買各的。
葉暢暢逛來逛去,居然停留在了賣巧克力的專櫃前。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會對巧克力感興趣,剛伸手去拿卻不小心蹭到了同樣伸手來拿巧克力的一女生的手。頓時,一種麻酥酥觸電的感覺直衝大腦皮層。
“不好意思,那你先請。”葉暢暢趕忙收回手,看向女生道歉。這一看才知道眼前這個女生清秀得不像話,簡直就像是天山的雪蓮一般。而這個形容後來被梁縉嘲笑了半個世紀。
女生眉眼帶笑,眼睛裏都像是有星星。她的聲音也非常好聽,“謝謝。”葉暢暢就站在那裏看著她挑了一塊巧克力後又挑了一塊巧克力對他說,“這個不錯。”
葉暢暢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喊她:“婧婧,該走了。”然後那女生莞爾一笑,離開了。那長發飄飄的景象在葉暢暢的腦海裏也停留了半個世紀。
“暢暢,你流鼻血了喲……”葉梵梵神出鬼沒地在他耳邊輕聲調戲了一句,葉暢暢整個人立馬起了雞皮疙瘩,還深信不疑地摸了下鼻子,惹得葉梵梵大笑道,“逗你玩呢。誰讓你盯著人家姑娘盯得這麽帶感?”
“姐,在我眼裏你是唯一的女神,但剛剛那個像是仙女。”葉暢暢沒有絲毫的臉紅,好像在說一件很正經的事情。“喏,巧克力送你。”
“……結賬的時候花的還不是我的錢。”葉梵梵無語,接過巧克力細細地想了想。葉暢暢從來沒有這樣直接地誇過一個女孩子,看樣子到底還是心動了下。
嗯,這絕對是好事!
葉暢暢轉身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仍舊能感受到手背的皮膚表層還是隱隱的發燙。為了轉換下心情,葉暢暢腦子轉得飛快,他說:“姐,我們新衣服都沒有買。”
“對啊,辭舊迎新啊,必須從頭到腳,改頭換麵。趕緊的,連爸媽的也一起買了。不過,梁縉的品位太高大上了,他的我不來買。你要不等他回來,和他一起買?”
葉暢暢果斷鄙視道:“別拿我當墊背的,我的品位很隨便的。”
“不要這樣嘛。梁縉要是知道我沒有幫他買,他一定會氣上好幾天的。你們都是男的,彼此好商量嘛,是不是?”
是個鬼。葉暢暢想著,梁縉這個醋缸子,怎麽就喜歡上姐姐了呢?按梁縉的話來說,隻是在那個對的時間,對葉梵梵一見鍾情了。
“暢暢,你說我過年穿大紅色的怎麽樣,喜慶不喜慶?”
望著葉梵梵那想要打扮成福娃的氣勢,葉暢暢深表尷尬。這個梁縉,到底鍾情她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