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風景，最美是你

第三十三章 珍惜你所有

　　晚上醫院的急診病房送進來一個大冬天跳河的女孩子，在陪同的“家屬”強烈的要求下進行了全麵的檢查。後來病人凍得瑟瑟發抖，說內衣都濕透了，死也不要住院。家屬才勉勉強強地帶著病人離開醫院。

　　“萬一以後留下病根怎麽辦？”梁縉開著車，眉頭皺得很深。他不想責怪葉梵梵那衝動的行為，但是嘴上一直沒停過。“你跳河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是冬天？有沒有想到我？有沒有想到你經期的日子快到了？”

　　“……沒有想到才跳下去了嘛。”葉梵梵把外麵濕透的衣服脫下，裹著梁縉的大衣，蜷縮在副駕駛位上。還好，車裏有暖氣，否則她現在可能已經是結晶體了。“哈欠——”

　　這個女人真的是。梁縉聽到她打噴嚏的聲音，瞬間又心軟了。那個時候剛出了虹橋機場的他先是打給了葉梵梵，卻一直沒人接聽。心裏正納悶著，沒一會兒工夫葉暢暢火急火燎地打了電話進來。開頭第一句就是“我姐跳河了！”嚇得梁縉差點把車子開進了臭水溝。

　　“葉梵梵，知道我現在想什麽嗎？”

　　“什麽？”

　　“以後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要做那麽危險的事情。”梁縉妥協了，從葉暢暢的電話裏知道葉梵梵去見了前男友樊落，中間的過程他不清楚。但是，就葉梵梵跳河這件事情讓他特別的不能接受。“其實簡單地來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樣才能把那個男人用同樣的方式扔到冷得刺骨的河裏，還讓他上不來。”

　　從沒見過梁縉身上散發出的戾氣，葉梵梵這才覺得自己這一跳可能把他有點逼瘋了，隻好搭上他握著方向盤冰冷的手，好聲好氣地說：“是我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到後果。讓你擔心了，真的對不起。”

　　無奈，梁縉歎了口氣。他的心髒到現在都還沒有從葉梵梵落水的心痛中緩過來，他真的很想問，他們到底在河邊談些什麽，非得談到河裏才能解決？

　　“那個時候沒能接我電話的原因是他麽？”到底還是問了。

　　葉梵梵收回手，也是一陣歎息。然後才說：“你電話打來的時候，手機被他搶過去扔到河裏了。”

　　“所以你就因為這樣跳河了？”再度感到震驚的梁縉頓時覺得脊背一涼，那種後怕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你再慪氣，再想要做出證明和反抗，你也用不著……”

　　“手機裏有我們在南京的合照。”

　　“……”

　　車子唰地就停在了小區樓下，梁縉麵色凝重地解開安全帶下車，將葉梵梵從車裏抱出來，徑直走進了房子的裏屋，直到抱進了臥室才將葉梵梵放下。在葉梵梵站定的瞬間，梁縉二話不說俯身就攫住了她的唇。這個吻並沒有深入，隻是帶著強烈的情感想要讓葉梵梵記住這一刻他帶給她的感官體驗。梁縉知道，他已經沒辦法回頭了，他愛著葉梵梵，深深地愛著。

　　“快去泡澡，等會兒真的要感冒了。”良久放開葉梵梵的梁縉如是說，摸摸她凍得發白的臉頰，心裏還是無法平靜。

　　葉梵梵握住他的手說：“真的不要擔心，我是鐵打的。”

　　“可我不是。”梁縉輕聲說著，將葉梵梵領進浴室。在浴缸裏放進熱水，吩咐葉梵梵趕緊脫下衣服進去。“我去幫你拿睡衣。”

　　“好。”葉梵梵點頭，感覺到梁縉的心神不寧，忽然在他走出浴室之前從身後抱住了他，對他說，“梁縉，謝謝你。”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我愛你。

　　梁縉明顯的身子一僵，回過身也同樣抱住了葉梵梵：“對不起，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或許是梁縉太過溫柔，或許是真的太委屈，葉梵梵在聽到這句“對不起”之後幾乎泣不成聲。明明覺得沒什麽好哭的，明明覺得該是慶幸的，明明不該這樣矯情，可到底還是成了愛情的俘虜，心甘情願地為之哭、為之笑。

　　哄了好久才得以平靜的葉梵梵終於安心地泡完澡，卻沒想到梁縉為她拿來的睡衣竟是他的白襯衫。

　　“惡趣味。”葉梵梵總不能厚著臉皮裸著跑出來然後縮在床上吧？這檔猥瑣的事情給她十張臉皮她都不會做。

　　這時候梁縉剛把準備好的暖水袋塞進被窩裏，回身看見穿著自己白襯衫的葉梵梵，忍不住驚豔道：“原來女人穿男人的衣服真的可以這麽性感。”

　　“你在拿我當試驗？”葉梵梵略微害羞地走過去，跳上床，鑽進被窩中。“這麽好色的行為一定是陸勵教你的。”

　　梁縉笑笑，替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搖搖頭說：“這次你可冤枉陸勵了。”停頓了下，也側身躺在床上，托著腮幫子不住打量，“你穿我襯衣怎麽能美成這樣？”

　　“所以呢？”葉梵梵隱約覺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後果會“不堪設想”。

　　“我能把那該死的襯衣撕了麽？”

　　“……”

　　就知道梁縉這個人沒個正經的，葉梵梵下意識地將被子拉高捂住了臉。事情從南京開始發展到了現在，一切就像是老天爺開的玩笑。但是，葉梵梵鍾情於這樣的安排，她遇見了她此生最美的風景。

　　“你早點休息，我去書房打個電話給暢暢，說你沒事了。”梁縉這會兒惦記著葉暢暢倒是讓葉梵梵有些意外。但是她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享受被窩的溫暖。

　　半個小時後，葉梵梵還是沒能入睡，而梁縉居然也沒從書房出來。於是納悶的葉梵梵拿了外套披上，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門口，耳朵貼著門確實聽到了梁縉在打電話。

　　“嗯，你就告訴我能不能辦到吧？做不到，是你自己去死呢，還是我送你去見上帝？”這絕對是梁縉會說出來的話，不過他是在對誰說呢？葉梵梵扯了扯外套，繼續偷聽著。

　　“哼，爺現在心裏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你說我怎麽會跟著你回廣州呢？我家梵梵受委屈的時候我居然還能在高速上開車！算了，反正說了你個白癡也不懂。總之，我要的東西你盡快幫我弄好，否則你就去死！”

　　明白了，應該是在和陸勵打電話。葉梵梵還真的是替他捏了把汗，在梁縉這樣的人手底下工作，需要智商也需要技能，當然更需要識時務。這邊陸勵的電話才剛結束，又聽見他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這次終於是葉暢暢了。

　　“暢暢啊，你姐姐沒事了，現在應該睡著了……嗯，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哦，那個該死的前男友是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個機會讓他體驗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感覺。你就別動手了，萬一弄出人命來，你讓我這個做姐夫的怎麽辦……”說完這句話之後，葉梵梵隻聽見梁縉嘀咕了一聲，“唉，葉暢暢這小子這麽難伺候，又掛我電話。”

　　以為梁縉這下子該出來了，沒想到隻聽見他重重地歎息後，就不動聲色了。葉梵梵也站直身子輕輕地走回了臥室，沒有再繼續聽下去了。想來，梁縉現在的心裏仍舊不好受吧。

　　“葉梵梵啊葉梵梵，你可真是個罪人。”這麽想著，葉梵梵枕著枕頭，有些難過地閉上眼。以後，就算是為了梁縉，也絕對不能再這麽衝動了。

　　夜已深，梁縉才回到臥室，為了不吵醒葉梵梵，輕手輕腳地上床，隻揪了一丟丟兒的被子給自己蓋上。片刻之後，他才慢慢靠近葉梵梵，伸手將她輕輕地拉到自己懷裏，相擁入睡。

　　隔天一大早，梁縉在被窩裏接了個電話後就立馬滾下床穿好衣服，說是有什麽急事要趕回廣州一趟。葉梵梵也沒有半點遲疑，動作麻利地送他出了門。關上門後她才反應過來，早上的電話是不是陸勵的？

　　三個小時之後，不出所料又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葉梵梵本是坐在客廳裏喝茶，卻聽見家裏座機響了起來。這年頭，座機這玩意是越來越不招人待見了。

　　“阿，阿姨？”電話那頭響起的聲音令葉梵梵既緊張又吃驚。“對不起，應該是我給您打電話的。”

　　沒錯，在梁縉回廣州還不到半天的時間裏，梁媽媽已經準確地掌握了葉梵梵的動態，毫不客氣地將電話直接打到了梁縉的小公館。

　　“我來廣州麽？是梁縉他出什麽事了麽？”對於未來婆婆這種突擊行為，葉梵梵深感倉皇。從未照過麵，卻在梁縉不在的情況下被邀請去家裏做客。這心裏難免在琢磨，該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令人感到愉快的是，梁媽媽的聲音聽起來純粹就是萬分渴望地想要見葉梵梵一麵。電話裏強烈指責了梁縉金屋藏嬌的行為，也欣喜若狂地表達了梁縉能找到女朋友作為媽媽的喜悅感。在葉梵梵還沒有明確答應前往廣州的情況下，梁媽媽已經先斬後奏說幾點會在機場接她。

　　“不見不散”說完之後，葉梵梵扔了電話就瘋了一般地衝回換衣間，抓狂地在衣帽間翻箱倒櫃了起來。

　　“天哪，誰能告訴我在冬天怎麽樣才既能穿出優雅感又不顯得厚重啊！”真是要哭了，敢情梁縉那次見了她的媽媽正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連穿什麽衣服都根本沒發過愁。

　　無奈之下，葉梵梵居然把電話打給了遠在北京的美麗。

　　“你在開玩笑呢吧？”美麗聽完整個來由之後，冷笑著來了這麽一句。語調裏統統都是赤裸裸的諷刺，“冬天穿出美感，你就得凍死。穿得厚重，你就醜死。自古以來，魚和熊掌都是不能兼得的。”

　　葉梵梵蹲在衣帽間，愁眉苦臉地說：“那你不是每個冬天都穿得挺美的嗎？”

　　“嗬嗬。知道為什麽嗎？”美麗繼續冷哼，“那是因為姐不怕死。”

　　“……”

　　好吧好吧，求助美麗算是失敗了。最後葉梵梵憑著自己多年來觀察別人婆婆的經驗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任何一個想要把兒子給你的婆婆首先看的是你的身材，太瘦怕你不能生孩子，太胖怕你吃窮了這個家。所以，葉梵梵決定了，就穿羽絨服來掩飾她大冬天跳了個水驚嚇過度而消瘦的身材！

　　然後，葉梵梵就穿得極為樸素地出現在了機場。這梁縉前腳剛走，葉梵梵後腳就追了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查崗的呢。

　　“誒，不是。我到了梁媽媽怎麽聯係我？我手機掉水裏還沒來得及買個新的呢。”猛然間意識到問題所在的葉梵梵已經妥妥地坐上了飛機前往廣州了。

　　再一次，想哭卻哭不出來。

　　飛機穩穩地落地，葉梵梵走出了陌生的機場，四處張望。不要說是電話，她連梁縉的媽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這不是無頭蒼蠅亂撞嘛。

　　最要命的是，她連梁縉的號碼都從未記住過，她也沒辦法打公用電話。“我要是死了，絕對是被自己蠢死的。”這話用來形容此時此刻的葉梵梵一點都不假。

　　片刻之後，隨著人流量的不斷增大，葉梵梵忐忑的心也開始焦躁了起來。而隨著這樣起伏的心情，身後終於傳來了帶著起伏性的音調。

　　“哎呀，我一看你就知道是我家梁縉找的女孩子，葉梵梵，對不對？”葉梵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扭頭就看見一穿著精致、五官柔和的中年婦女朝自己熱情地擁抱了過來，還是不停地說，“哎喲，梵梵你媽媽怎麽生的你呀。就你這姿色，站在人群中絕對是金雞獨立啊。媽媽真的是好喜歡……”

　　金、雞、獨、立？這是個褒義詞，葉梵梵知道。但是，為何聽起來特別像是站街女中檔次頗高且數一數二的花魁？

　　“錯了錯了，媽媽用詞不當。是鶴立雞群！”梁媽媽開心地玩起了成語的遊戲。

　　葉梵梵尷尬得隻能對此傻笑，又是雞，她一來廣州連屬相都變了。但是算了，隻要梁媽媽喜歡，豁出去了。

　　“阿姨，您好。我就這樣來是不是會給你們添麻煩？”想到這個，葉梵梵又鬱悶了，估計梁縉這會兒還不知道她來了，否則死也不會放著他媽媽來吧。

　　梁媽媽熱情地握住了葉梵梵的手，牽著她往路邊的一輛車子走去：“怎麽會呢？是我突然叫你來，嚇到了吧？”

　　“沒有……”嗬嗬，才怪。

　　坐進車裏，梁媽媽一直拽著葉梵梵的手不放。大冬天的不戴手套也給硬生生地焐熱了，葉梵梵多想說，“阿姨，手心快出汗了。”但是她不能說，梁縉的媽媽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中國好婆婆，不能就這樣給毀了。

　　“我早就讓梁縉帶你來見我了。他總是推辭說再看看再看看，再看個什麽啊！這不，今天回廣州居然也敢不把你帶回來。等他下班回來，我非得好好教訓他。”梁媽媽如是說，但是看著葉梵梵的眉眼都是笑著的。

　　這多少讓葉梵梵有了錯覺，這梁媽媽是不是精神分裂？“他今天回來上班的麽？這個沒有和我說，隻是說公司有急事。”

　　梁媽媽一聽，一副“我兒子我了解”的樣子，笑著說：“他現在，隻要是關於你的事都是急事。”

　　這話令葉梵梵又頗為感動，想來梁縉對她的疼愛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了。能被雙方父母認可，這是件最幸福的事情。

　　從機場到梁縉的家開私家車都要花一個多小時，於是葉梵梵對梁縉三天兩頭打飛的來看她的行為產生了內疚。

　　被很是熱情地請進家門後，葉梵梵沒有看見梁縉的爸爸。對此，梁媽媽解釋說，“那老家夥一定又背著我偷偷去搓麻將了”。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葉梵梵雖然沒有看見梁縉的爸爸，但是她看見了客廳裏坐著一堆的三姑六婆！

　　“來來，別喝水了。快看看，這就是我兒子的女朋友，怎麽樣？我家梁縉的眼光是不是精準狠？這個就叫作‘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兒子就這個特色。”梁媽媽毫不吝嗇地將初來乍到的葉梵梵介紹給了親戚以及鄰裏認識，話語裏是濃濃的顯擺與得意。

　　於是在座的阿姨們紛紛起身圍在葉梵梵的身邊，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在考量自家兒媳婦一樣，令葉梵梵著實不自在。

　　“這姑娘長得不錯，皮膚這麽白。”

　　葉梵梵嗬笑，我這是嚇得。

　　“嗯，臉頰還是粉嫩的嘞。”

　　葉梵梵再笑，我這是凍得。

　　“進來家裏有暖氣，快把這件羽絨服脫了吧，身材都顯現不出來了。”

　　葉梵梵……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葉梵梵就這麽被梁媽媽拉著和“三姑六婆”家長裏短的。平時怎麽就那麽討厭周圍那些上了年紀的阿姨八卦別人的事呢？今天聽來，有些八卦還是蠻有趣的嘛。葉梵梵坐在沙發中間，想了想。

　　聊天的時間飛快，等到她們散去之後，梁媽媽麻利起身對葉梵梵說道：“要不要來幫我做晚飯？”

　　都已經到了做晚飯的時間了，葉梵梵愣了愣，然後再次坐立不安，這吃晚飯還可以，做晚飯這不是等於讓她直接走人嗎？

　　危難之際，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葉梵梵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起身說：“我去開門。”滿心歡喜地以為可能是梁爸爸回來做飯了，哪知一開門正好和梁縉撞了個正著。

　　“媽，你叫我回來幹什麽到底？我得趕回上海，梵梵一個人在家呢。”梁縉邊在門口脫鞋，邊對著開門的人說道。然後一抬頭突然看見出現在自己家的葉梵梵著實嚇了一大跳，立馬震驚摸著胸口，“葉梵梵，我沒有眼花吧？”

　　這人什麽意思？葉梵梵差點就想揍人了，一想這是在婆家，還是規矩點兒好。立馬擠出個笑容對他說：“你要是這會兒眼花了，我還和你在一起幹什麽呢？”

　　言下之意，就是趕緊把眼睛擦亮了進來再說話！

　　“喲，我兒子回來了啊。”梁媽媽迎了出來，手裏拿著圍裙。二話不說就先給兒子套上了。“來，家裏兩個女人等著你做晚飯。”

　　呃，這個……葉梵梵看向了梁縉，吐了吐舌頭，表示無能為力。剛想隨著梁媽媽一起走，就被身後的梁縉一把拉住了胳膊。

　　“見到我就這個反應麽？”梁縉拽著她，忽然說起了別的事情。

　　葉梵梵試著逃脫，但是掙脫失敗，隻好反問道：“那我被你媽媽下了一道指令就來了廣州，見到你難不成還要跪下請安啊？”

　　梁縉將她往懷裏拽了拽，意圖很明顯。“下跪請安就算了，我又不是皇帝也不想後宮三千，你就親我一下就好了。”

　　“不要耍流氓啊。你媽媽可看著呢。”這個梁縉，玩什麽呢？葉梵梵很是局促，她可不想在大人麵前失了分寸。

　　梁縉笑得特別的放肆，他說：“我媽就愛看這些，要不然她把你召喚過來幹什麽？你太低估我媽媽了，她的口味可重著呢。”

　　葉梵梵對梁縉這話感到震驚之餘，已經被梁縉徹徹底底地索要了一個吻。果不出然，他媽媽激動得拍手叫好，甚至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部拍立得……

　　梁縉低笑，想起什麽似的，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隻手機放到葉梵梵手裏，說：“這算是作為補償。讓你特意過來一趟，辛苦了。”

　　葉梵梵撫摸著手裏的手機，心裏暖乎乎的，果然還是梁縉惦記著她。等到屏幕亮起來的時候，葉梵梵意外地愣住了。

　　鎖屏的圖片竟是早已落入水中不複存在的她和梁縉的合照。

　　“你是怎麽做到的？”

　　“因為我愛你。”

　　葉梵梵的感激之情因為梁縉突然的告白而轉變成了深深的羞澀，這種時刻被愛著的感覺真的很不賴。葉梵梵覺得，她或許能在梁縉的嗬護下延年益壽呢。

　　“謝謝你。”這次，葉梵梵主動抱了上去。而梁縉也回應了這個擁抱，隻是微微一笑低聲說了句：“你可真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