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風景，最美是你

第二十四章 此生最愛

　　拿葉暢暢的話來說，大齡男女青年大晚上都到家門口了，居然還在電梯裏沒有節操地玩起了濕吻，還濕著身，這簡直就是誤導青少年朋友的相當發指的行為。

　　“好啦，昨晚梁縉不是和你睡的麽？”大清早的葉梵梵真的是被弟弟教育到心力交瘁，一雙手臂因為昨晚那個人工呼吸還酸痛著。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葉暢暢差點急得跳腳。“梁縉的睡相有多差你知道嗎？”

　　“我又沒和他睡過，我怎麽知道？”到了這個年紀的女人了，說起這些話已經不知道臉紅了。

　　“我這麽和你說吧。我昨晚是睡在床底下的，所以我……哈欠！感冒了。”葉暢暢捏捏鼻子，滿臉需要被關心的神情，眼睛水汪汪裝可憐地注視著葉梵梵。

　　葉梵梵摸摸葉暢暢的頭說：“小點聲，他還在睡覺呢。昨晚肯定很晚睡的吧。”

　　看樣子，這個姐姐已經妥妥是梁縉的了。葉暢暢無奈地想著，軟軟地癱在客廳的沙發上，擺弄著遙控器對葉梵梵說：“他昨晚興奮得根本睡不著，一直在我耳邊嘮叨著你主動獻出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初吻……害得我遊戲滿盤皆輸。不過，後來他一局就給我掰回來了。”

　　“嗬嗬。”葉梵梵笑笑，心情也頗好。她從來沒有在一段關係中處於主動的位置，昨天會主動地吻梁縉，大概真的就是想吻他了。這種確定的感覺好棒，但同時覺得好害臊啊。

　　葉暢暢無語地瞅了瞅葉梵梵那桃花泛濫的迷蒙雙眼，忍不住嘖嘖道：“梁縉到底喜歡你哪一點啊？居然為了來看你，風雨無阻的。愛情真的是想不透的不辭辛苦啊。”感歎了下，葉暢暢從沙發上起身，從褲袋裏掏出了幾張東西遞到了葉梵梵的眼前，聳聳肩說，“這是從他的外衣口袋裏找到的。”

　　葉梵梵詫異地接過來一看，眉頭逐漸緊鎖。

　　“昨天廣州確實遇到台風了，來上海的航班被取消了。他大概是不想讓你空歡喜一場，換了不同的交通工具才能來到你麵前，最後還假裝出現在機場……”

　　愛情的真相就是讓你瞠目結舌的同時也灌給你一大口的蜂蜜，讓你不知道該是驚訝他如此愛你的好，還是甜蜜於他僅給你的甜蜜。不管如何，葉梵梵又被梁縉未說出口的愛給感動得一塌糊塗。

　　葉梵梵要葉暢暢陪她一起去買菜。“我不去。我去幫你把男人叫醒，讓他陪你去菜場，行不行？”葉暢暢一手被姐姐拽著，一手像是有了磁力，拚命地想要往自己的房間躲藏。

　　葉梵梵用上了雙手的力量將人高馬大的葉暢暢給禁錮在原地，苦苦哀求道：“別這樣，親弟弟。姐姐以後要是嫁給梁縉，他花不完的錢我都寄給你好不好？”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葉暢暢稍微轉變了下態度，後滿臉狐疑地盯著葉梵梵，“怎麽忽然提到要嫁給梁縉了？你怎麽知道他會娶你？”

　　“別給點陽光你就燦爛，我可以隨時讓你進入梅雨季節。”葉梵梵收斂嬉笑神色，鬆開弟弟的手，整理下衣服說，“嫁人這種事也是要看時機的，不過就剛剛那會即使梁縉手裏沒有鴿子蛋一樣的鑽戒，我也毫不猶豫地嫁了。”

　　“但是？”

　　“但是，結婚這種事如果坐下來，喝口茶商量了一會兒，我沒準就覺得我嫁給梁縉會不會是個錯誤？”

　　所以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葉暢暢憑著自己多年在女人堆裏摸爬滾打的經驗確信了這個真理。其實，女人堆裏無非就是一個葉梵梵一個葉媽媽。這兩個顛覆他一生女人觀的女人可謂是可歌可泣啊。

　　“那你以前有沒有想要嫁給樊落的瞬間？”現在提到前男友應該沒什麽事了，葉暢暢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葉梵梵歎了口氣，想了會兒點頭。就在上大學那會兒，她和樊落結緣於圖書館，兩人當時背對著背互不認識地坐在那裏看書。但是隨著不約而同的起身撞到了彼此的椅子，發出的那種響聲以及兩個人都很抱歉的回眸。

　　對視的那一刻，葉梵梵甚至就認定樊落是自己此生的相依。盡管，她現在已經沒辦法知道樊落是不是也和她產生了相同的想法，但是過去的事情就像無情流水，有緣無分罷了。

　　“我想能和他修成正果的時候，他卻覺得還沒辦法給我想要的舒適生活。結果，他的事業剛啟航，我卻沒辦法再等下去了。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不是不相愛了，就有一千種理由讓這段感情進行不下去了。而那個理由，沒有也可以創造。”

　　葉暢暢縱使再怎麽單純也聽得出葉梵梵說的是樊落的“背叛”。或許理由並不存在，隻是說得好聽的還相愛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行了，就留著和梁縉結果吧。你們打算生男孩還是生女孩？我比較喜歡女孩。”葉暢暢攬過自己姐姐的肩膀，大男孩一樣地靠著她。他說，“女孩子要是像姐姐，我就可以把你小時候對我幹的缺德事統統報複在你的女兒身上。比如你跟我說，蘋果是小的甜，結果你吃了大的。再比如，你說吃雞爪的人字會寫得很難看，害我到現在看見雞爪都有陰影，但是你吃了二十幾年的雞爪字寫得和書法家一樣……”

　　“我現在完全沒有想要嫁給樊落的想法了。”葉梵梵說。

　　姐弟兩個走出房間，親昵地走在小區裏。葉暢暢不知不覺就成了夢想中的天才，而葉梵梵也終究成了天才的姐姐。小時候姐姐照顧弟弟，長大後的弟弟保護姐姐。

　　今日，陽光安好，一高一矮的影子都被拉得很和諧。

　　雖然是葉梵梵懷著感恩的心情主動買回了許多好菜，但是下廚的依舊是睡到十一點多，餓到自然醒還要煎熬著做午飯的梁縉。

　　“暢暢，過來幫我揉揉肩。”梁縉掌著勺還不忘吩咐葉暢暢伺候下自己，他摸著脖子難受地轉了轉。“昨晚你是怎麽睡的，我那個全身酸疼。”

　　“大爺，你那是自作自受曉得不？你記得我怎麽睡的，我都睡在床底下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啊？你酸痛是因為你做了劇烈運動，你怪我？”

　　葉梵梵在客廳聽到這樣的對話，瞬間腦補了一些怪異的畫麵。差點把嘴裏吃的東西噴了出來，這年頭是不是英劇看得太多了……

　　“哦～我這記憶還沒有從夢中蘇醒過來，不好意思。昨晚遊了個泳，腦子可能有點進水。”梁縉笑著調侃自己，順便朝著客廳的葉梵梵問了句，“蒸蛋上麵蔥花要麽？”

　　葉梵梵笑著高舉了個OK的手勢。

　　“嘿嘿，說什麽腦子進水，其實就是被我姐的吻給親得七葷八素了吧……”葉暢暢不懷好意地捅了捅梁縉的背，奸笑著說，“是不是打從心底裏就期待我姐能那麽主動啊。”

　　梁縉被說得怪不好意思的，主要原因就是葉暢暢說得都對。他將火關小，偷偷地勾著葉暢暢的脖子到廚房水槽邊，對他說：“男人嘛，你也應該懂得啊。”

　　“我上哪兒懂？我又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你總看過人家談戀愛吧？”梁縉怎麽覺得和這兩姐弟說話都這麽費勁呢？但是轉念一想，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未來無辜的小舅子問，“葉暢暢，你也活了二十幾個年頭了吧，居然還是一個小鮮肉？”

　　對此，葉暢暢表示不想追究自己為何不談戀愛的原因，但是他無論如何也得拽上一次，於是清清嗓子對梁縉說：“我是個把物理化學知識當成戀人的男人。像我們這種天才，不需要別人的喜歡，因為我有上帝喜歡。”

　　“嗬嗬。”梁縉鄙夷地笑了一笑，重新回到炒菜的崗位上，剛要調大火又追問了一句，“你的那些物理化學戀人負責給你生小孩麽？”

　　“……”

　　“還是說喜歡你的上帝會指派丘比特給你標配一個老婆？”

　　“……”

　　“哼，天真。丘比特的第一箭向來都是射歪了的。”

　　“姐！立馬跟梁縉分手！分手！分手！”葉暢暢到底是鬥不過梁縉這個極度腹黑又狂妄自大的人，於是直接奔向客廳朝葉梵梵氣急敗壞地嘶吼。

　　葉梵梵正看著電視呢，見葉暢暢一臉小媳婦的樣子衝自己喊委屈，忙拉過弟弟坐在旁邊，拍拍他的頭安慰道：“沒事，受傷的不止你一個。因為我也吵不過他……”

　　“給我分手！”

　　安靜吃飯的時候，梁縉深知自己戳傷了未來小舅子的還沒談戀愛的自尊心。便暗落落地親昵叫了聲：“暢暢……”

　　“別在吃飯的時候發出這種聲音，免得我以為自己吃的是大便。”葉暢暢並不領情，光顧著吃著菜，因為梁縉的手藝真的不是一般大廚所能企及的。

　　葉梵梵很知趣，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一直安分地吃著飯。反正這兩個男人一時半會兒相親相愛是不可能了，那就讓他們多吵會兒。男人間的感情，反正女人也不懂。

　　“明天是不是要回美國了啊？”梁縉硬是迎難而上。

　　“我回去了你也給我回廣州，別在這裏勾搭我姐。”

　　“那這個……”說話間，梁縉居然從上衣內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飛機票在葉暢暢眼前晃蕩，笑嗬嗬地問，“這個道歉夠誠意了吧？”

　　葉暢暢若無其事地瞟了眼，突然兩眼放光，從他手裏奪過機票，眼睛裏寫滿了“土豪，求抱大腿”的字眼。“送，送我的？”

　　“嗯，我正巧要去趟美國矽穀，出差。”梁縉淡然地說著，期間看了眼葉梵梵的反應。

　　葉暢暢拿著機票略激動，機票的錢省下來那還可以買好多書好多遊戲呢，順便沒準還可以給姐姐多帶點禮物。但是他又問道：“你去的是美國加州，我去的可是新澤西州啊，怎麽兩張票落地時間、地點都一樣？”

　　“我替你姐去看看你的學校，讓她好放心。學校裏有的是漂亮姑娘，你絕對能交到女朋友的。”梁縉嘴角掛著赤裸裸的壞笑，又友好地拍拍葉暢暢的肩膀，繼續埋頭吃飯。

　　果然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白拿的機票就是麵臨著這樣的下場。葉暢暢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自己的貪小便宜，但也是不可能還了。俗話說得好，“梁縉的東西就是我姐的東西，我姐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那還是我的東西。”為此，葉暢暢得到了自我滿足。

　　葉梵梵嚼著飯，忽然沒了味道，她抬頭看向梁縉，問了句：“去美國多久？”

　　“十天半個月吧。”梁縉就知道葉梵梵會不高興，與其說是不高興還不如說是不放心。他寬慰道，“出差，不久留。那邊一完事，我就會盡快回來的。”

　　去美國出差。去法國進修。這年頭的好男人是不是不出趟國都不好意思娶妻生子啊？葉梵梵不動聲色地在心裏嘶吼著。

　　“那我天天打國際飛的回來怎麽樣？反正我也想這麽做，就差你點頭同意了。”梁縉忽然又提出了建議，“我回來的話，晚上睡你這兒。”

　　“你又錢多得沒地方花啊。”葉梵梵臉上莫名地泛紅，看著梁縉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想罵人的話又隻好當屁放了。“好好照顧我弟弟……”

　　“知道。不僅會好好照顧他，也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在我們兩個男人都不在家的情況下，記得鎖好門關好窗，吃好飯睡好覺。想我的話隨時打電話。”梁縉將葉梵梵想要說的話都說了，還不忘說了他自己想說的話。

　　這樣了，葉梵梵還能埋怨什麽呢？好在梁縉給她的信心能讓她平和地接受一天之間，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都要飛往大洋彼岸了。

　　“行，明天我送不了你們。就，到了美國給我打個電話吧。”明天是偉大的星期一，所有可以長話短說的會議都在那天召開。葉梵梵隻能認栽。

　　梁縉聽完點點頭，在桌子下，他抓住了葉梵梵的手，輕輕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