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盡的一整天的交流會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告一段落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企業家們的酒會。話說,這酒會排場大得是不是得趕超電視劇的程度了?
“經理,我們果然沒有白來吧?”小艾手拿紅酒杯,竊喜道,“這樣華麗的安排我還是頭一次享受到。”
葉梵梵表麵上嗬嗬笑了聲,心底裏其實鬆了口氣。還好,很機智地準備了晚禮服,否則她今天晚上就準備遁地走了。真是的,一個交流會非得整得和上層社會的party一樣,這樣真的更好嗎?吐槽歸吐槽,葉梵梵還是覺得蠻享受的。
“那你好好玩,沒準有幸能結識到帥哥。”葉梵梵和小艾碰了下杯,調侃道。
小艾立馬擺出一副嘟著嘴巴嬌嗔的模樣,萬分介意地說:“經理你還說呢。早先看見的帥哥原來你認識啊。”
帥哥?葉梵梵迅速地腦補了一下,猶豫再三將梁縉與帥哥二字對上號。尷尬地解釋道:“哦,這個是意外。再者,他也就長得還好吧。”
“還好?”小艾不可思議地審視著葉梵梵的審美,這種隻應在動漫裏才有的男人在她心裏隻能用“還好”來形容?“經理,你會不會太挑了啊?我看那個帥哥對你蠻有意思的。”
“打住。”葉梵梵立馬伸手製止了這個話題的第二次討論,她非常認真地說,“我還不至於有魅力到男人一和我站一起就對我有意思的地步。姐姐還是剛剛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不久的人,你就別給我添堵了。”
“行,那我去倒點酒清醒一下。”小艾相當麻利地就轉頭往酒池子裏鑽。
葉梵梵無奈地歎了口氣,回想起下午梁縉在咖啡廳和她說的話。盡管那個時候梁縉沒有再開一些不靠譜的玩笑,但是他認真起來說的話更是讓人沒辦法釋懷啊。什麽緣分,什麽蓄謀,這些話都太亂了,真的是。
“哦,葉經理。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發呆啊?”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位企業家主動邀請葉梵梵加入他們談天說地的陣營,還清楚地知道她姓葉。盛情難卻之下,葉梵梵有些為難地站在一群老青年中間。
“這位葉經理真的是位大美人啊。”某個禿頂偽青年如此誇獎道,還順勢帶著酒杯過來站在她的身邊,笑得那叫一個令人咬牙切齒啊。
葉梵梵見他毫無顧忌地靠了過來,愣是相當明顯地往旁邊退了半步,主動的與他碰了下杯,話說得有些急。“承蒙看得起,那我就先幹為敬了。”
一幹人就等著葉梵梵喝酒,卻不料當酒杯剛抬起的時候,不知什麽時候被出現在身後的梁縉伸手接了過去,還順帶輕輕摟住了葉梵梵的小蠻腰。
他十分紳士地對有些吃驚的企業家報以一笑,說:“真不好意思,以這位葉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方便再碰酒精了。我梁縉就代她幹了這杯,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吃驚過後是震驚的各位,隻好一個勁地異口同聲道:“梁總能和我們喝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也幹了。”
葉梵梵站在他身邊,被他用單手禁錮著。歪著腦袋看他喝完一杯酒,然後仔細想想他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啊,真的是冒犯了。原來葉小姐是您的夫人啊,怎麽沒聽說過梁總已經結婚了?”那個禿頂偽青年略微抱歉地說,想來還是個黃金單身漢,所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葉梵梵有了渴望和期待,人之常情嘛。
夫人?這是從哪推理出來的結論?葉梵梵驚訝得嘴巴可以塞下兩個雞蛋了。她皺著眉頭瞪向梁縉,可見他居然滿麵春風,不亦樂乎。
“嗬嗬,為人處世低調一直是我的風格嘛。”梁縉含蓄地說了句。“日後有時間大家可以在一起聚聚,就不會漏掉很多好消息了。”
這個不要臉的梁縉在說些什麽?葉梵梵徹底蒙了,他這是在幹什麽,就這樣給她冠上了莫須有的“夫人”的頭銜?
“等等,我不是……”葉梵梵最後才知道要反駁已經徹底來不及了,梁縉已經穩妥地將她帶離了是非之地。而她的餘光居然還看見那幾個男人在一起看著她的背影竊竊私語,時而搖頭時而點頭。這都算什麽事兒啊?
等到梁縉將她帶到酒會稍微清淨一點的座位坐下後,葉梵梵才有了喘息的機會。於是立馬斂起眼眸,盯著他說:“你那麽做的目的是不想讓我喝酒呢,還是不想讓我喝酒呢?”
梁縉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再一次起身溫柔地給葉梵梵披上後,重新回到座位才慢悠悠地說:“兩個都不是。”
“你別逗了好嗎?明明知道我隻說了一個。”葉梵梵肩頭的燥熱又讓她一下子心軟了,扯扯肩上的西裝,看著慵懶的梁縉,硬著頭皮又問了一遍。“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想替我解圍才迫不得已承認我是你……太太嗎?”
“沒有迫不得已啊,心肝脾肺腎都是自願的。”梁縉扯扯領帶,也看向她,眉眼帶著笑。
“……”
“看到你被調戲又不知道怎麽脫身,我就隻好簡單粗暴地報複了下社會而已。”
“……”梁大少爺,你是在簡單粗暴的報複我吧?葉梵梵真的是聽不下去了,越聽心裏越燥熱,就和肩頭上披的西裝一樣。於是拿起一邊梁縉準備的飲料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將玻璃杯放在桌麵上。
因為就在梁縉說的這會兒,她已經徹底明白他的用意了。所謂的女人不方便碰酒精,就是在說這個女人懷孕了!啊,感覺這個世界對她充滿了仇恨。她一個剛從失戀陰影裏走出來的女人,在這樣喜大普奔的時刻居然被“懷孕”了!
“我現在過去和他們說我壓根兒沒懷孕,他們會怎麽想?”最後葉梵梵也懶得兜圈子了,直接和梁縉攤開來說。
梁縉倒是一臉“這事得怨我,但是你也別想逃”的樣子,假裝思考了會兒說:“他們會覺得你在開玩笑。”
“明明開玩笑的就是你,好不好?”天哪,她和梁縉到底能不能愉快地正常地聊會天?
梁縉看著葉梵梵虛脫的樣子忍俊不禁,也覺得是時候收住了,就對她說:“晚上風大,別著涼。到時候我送你回家。肚子餓麽?”
“餓。”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在這等著。記得有男人過來搭訕的時候,請你務必讓‘我是有夫之婦’這幾個大字浮現在你的臉上,一了百了。”
“你去死!”葉梵梵在回應這句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包括奈何不了他的笑意,不再對他吹鼻子瞪眼的應該是件好事吧。
葉梵梵看著梁縉為她忙碌的背影,感覺自己突然間變得落寞。這些年,她總為別人忙碌著,肯為自己忙碌的除了爸媽再無其他人。內心隱隱地覺得自己即便是女強人,大概也是需要溫柔的愛的,更何況她本質上不算是女強人。
可是,人生總有這麽多的可是。梁縉這樣照顧她是為了什麽,而她又該怎麽辦?
“不是說送我回家的嗎?”坐在駕駛位手握方向盤的葉梵梵徹底無語了。
梁縉坐在副駕駛位上,仔細檢查了一遍車上的設備,然後望著前方,他很無賴地說道:“我喝酒了,你忘了?”
好吧,如果喝一口香檳也算是喝酒的話。葉梵梵不好反駁,但是還有一件事必須提。“那為什麽不開你的車,要開我的車?”
“啊,至於這樣嗎?”梁縉話說半句就打住了,隻是提醒她說,“慢慢開,反正我也不著急。你呢,不要因為我坐在旁邊就分心,雖然我知道我很容易讓人分心……”
鑒於梁縉又開始犯賤的話,葉梵梵直接來了個超強力的油門,急速飆了一下後突然轉方向盤,來了個甩尾。頃刻間就讓梁縉閉嘴且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葉梵梵,你不對我負責,你也總該對我們未來的孩子負責吧?”梁縉拉住手刹,麵如土灰卻寧死不屈。
“你信不信我把車開進黃浦江?反正我水性好,死不了。”
“……”
於是車子平安地開到了葉梵梵自己家的樓下,梁縉坐在位置上朝樓上公寓望了眼,然後眼疾手快地拔下了車鑰匙。
“走,我送你上樓。”梁縉精神抖擻地開門下車,留著葉梵梵驚訝的時候他已經繞道前車門將駕駛位的車門也拉開了。“歸根結底,還是我送你回來了。”
“你就貧吧,把車鑰匙還我。”
梁縉相當無賴地搖搖頭,硬是將葉梵梵送到了家門口,這才悠悠地對她說:“車鑰匙還你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葉梵梵心裏咯噔了一下,看著梁縉就愣住了。他說把他的東西還給他?那到底說的是衣服還是印章?
“我說的是印章。”梁縉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緊接著,這個夜晚變得越發的不可思議了起來。隻是兩個人麵對麵地站著,居然能深刻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或許,這一刻就該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葉梵梵感覺自己有點精神恍惚,她的心思以及想要揣測他的心思的想法不用說出來,梁縉也都知道。他甚至都不給她顧慮的時間,給出了她想要的答案。那麽她現在是該乖乖地交出印章,還是應該和他算算舊賬呢?
“姐,你幹嗎站在門口……”半路不知怎麽的殺出了個葉暢暢,他啪一下打開門,隨後盯著梁縉目瞪口呆。
梁縉見到了葉暢暢就像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抬手揮了揮說:“暢暢,我是你姐夫。”
語罷,葉氏姐弟同時黑臉。而後梁縉麵臨的場麵就是,葉暢暢一把將葉梵梵拉進了裏屋,幹淨利落地將他關在了房門外。
梁縉尷尬無語,但是又好奇心頗重,貼著門聽了一小會兒,直到聽見葉暢暢那小子在裏麵對著葉梵梵求饒說“姐姐,我真的是無辜的。我和那個梁縉不是一夥的,信我啊”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所謂來日方長,印章晚點取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