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雪地的腳印裏

第四節 導彈跨海——地空導彈部隊訓練生活之一

　　海灣，巨浪奔騰，雨霧彌漫。

　　碼頭上，6艘登陸艇載著6枚銀灰色的導彈在波峰浪穀中顛簸搖曳。轉瞬間，它們就要啟航跨海了。

　　一個月前，上級領導機關命令這支部隊移防到某島上，執行戰備任務。常言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地空導彈是現代化裝備，結構繁雜，儀表嬌貴，平地行軍也得謹慎三分。現在，要讓各種滿載重型兵器的車輛，經過礁叢泥灘，沿著隻有二十幾厘米寬的渡板，開上晃動得像搖籃一樣的登陸艇，不偏不斜地停置在“Ω”形的艇甲板上，這，就全憑司機的“一錘子買賣”了。

　　你看，導彈運輸車司機吳天樂，緊握方向盤，兩眼注視著前方。沿著渡板，緩緩地向前駛進。l輛、2輛……前5輛都不偏不斜地停住了。第六輛裝載導彈的車就要上艇了。不料，老天爺驟然變了臉。濃雲從四麵湧上了頭頂。七八級大風從海峽對麵席卷而來，海麵上掀起了一人多高的浪峰。接著，雨隨風至，霎時間，雨霧沉沉，整個海灣像蒙上了一層鉛色帷幕，幾乎連眼前的東西也看不清了。“這鬼天氣，真差勁！”指戰員們一個個心急火燎。這時，離退潮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如果在這一個小時內，導彈不能裝上艇，到對岸的島嶼卸下，等潮水一退，非但登陸艇要擱淺在海灘上，更重要的是，不能按照上級規定的時間到達目的地，耽誤戰備。怎麽辦？能及時渡海嗎？人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幾百雙寄予希望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司機吳天樂的身上。

　　小吳開車6年。掌握了一套嫻熟的駕駛技術，連年被評為“紅旗車駕駛員”，人們稱他是“一號種子選手”。接到跨海的命令後，部隊黨委研究決定讓他擔任主角。可是，事不湊巧，小吳從小生長在內地。第一次來到海邊，他聽到海浪就心慌，走上搖擺的艦艇就嘔吐，是個叫人頭痛的“見海暈”。接受任務後，為了適應海上工作，他特意來到海灣練膽子，站在礁石上觀看浪潮，爬上木船在一丈多高的海浪裏搖晃。嘔吐、頭暈，他全然不顧。經過多次折騰，硬是闖過了心慌、頭暈關。為了完成好這次任務，小吳還進行了模擬駕駛訓練。為適應變化多端的氣候，他常趁淩晨和傍晚的迷蒙的天氣練。不久，小吳便練就了一套駕車“走鋼絲”的本領。

　　“上！”隻見他把手一揮，撥開人群，鑽進了駕駛室。“打開車燈，左拐，好，向前。”羅營長在一旁指揮。汽車開到碼頭和登陸艇連接處。這時，風越刮越猛，浪越來越大，登陸艇像打秋千一樣晃動不停。“下水！扶住舵板。”隨著羅營長的一聲口令，百十名幹部戰士分成兩路。“撲通撲通”地跳進了齊腰深的海水裏，組成了兩道人牆。“繼續上！舵板打滑，小心陷進舷溝。”“明白。”小吳全神貫注，駕駛汽車在渡板上緩緩行駛。突然，一陣狂風推著巨浪，登陸艇險些來了個趔趄。說時遲，那時快，“嗤！”小吳一個急刹車，汽車安然無恙地停置在艦艇渡板上。終於比原來預計的時間提前11分鍾把全部導彈裝上了登陸艦。

　　“同誌們，注意，現在出航！”隨著羅營長的一聲令下，6枚銀灰色的導彈乘坐6艘登陸艇，排成威武雄壯的陣容，迎風破浪，呼嘯著向海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