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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讓愛成灰

  夏宛就是不抬頭,潘小海也能清楚地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悶得像塊石頭。這段日子以來,潘小海已無法招架慕天的霸道,托人找明強也見不到結果,隻能來跟夏宛商量。但夏宛明擺著栽了個大跟頭,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就連埋怨的話也無從說了。

  “我想家了,想我媽。”她幾乎沒有聲音。

  “年底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她似乎晃了晃腦袋:“我哪有什麽自由!要是能走,我寧可再也不回來了。”

  “你沒事吧?誰欺負你了?”他像盯著蜂巢似的盯著她憔悴的臉。

  “沒有。”她向他身邊蹭了蹭,聲音有些哽咽。

  “那你怎麽像沒了命似的?”他急躁起來,“你倒是說出來呀!”

  她抹了把眼淚:“真的沒有。”

  潘小海更急了:“你別哭啊!”

  他一轉身,看到走廊一頭來人了,連忙提醒她。

  斑斕光影裏走來的男人衣裝筆挺,氣質傲人,一派幹練的作風。白淨的襯衣領口,灑脫的步伐,依舊英俊而深沉的臉。

  “江老板好!”

  夏宛回頭往身後的包間走,像沒看見他一樣。

  “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啊!”江景晨見自己的話毫無作用,就上去把她揪了回來,“走,孟思才今天來又是奔著你,我還是送你去的好!”

  夏宛開始還賴著不走,試圖逃脫他的手;後來像是認命一樣,不用他使什麽力氣,就由著他的意思。這又使他生了氣,提著後領把她甩了個圈。在整個過程中,她始終低著頭,固執地掩藏起自己的眼睛。

  “你當我是什麽?是你利用的工具嗎?你自認為有了滿意的人選,有了他做依靠,就想甩掉我了事嗎?你給我說清楚,你喜歡誰,你說,你給我說!”他低吼著,咬牙在她的耳邊吼,“我不顧一切地保護你,到最後換來的就是你看也不想看我一眼,啊?”

  夏宛由著他拉扯。潘小海急得團團轉:“你快說話呀!”

  “你是想跟姓孟的走,還是準備跟我講清楚?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叫我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叫男人都圍著你轉!不想講是吧?不想講就叫那個老混蛋帶你走,你們才真是天造地設的絕配。”他恨不能吃了她。

  夏宛馬上抬起頭,可悲地盯著他:“隨你的便吧,你救過我,所以以為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我。但是你們控製我,卻不可以侮辱我,我絕不是你那樣的人。”她看著他,突然覺得很可怕,一切表麵都是假的,他如此陌生,如此暴躁,他已經不是那個最親近的、可以寄托希望的人了。她從來都沒有認識真正的他,他風流成性、玩弄感情,她鄙視這樣的人,卻居然為了失去他苦苦地哭了一個晚上。盡管她的心還受著重傷,但是碎裂的感情再也沒有拾起的理由。

  “誰和你是一樣的人,姓路的嗎?”

  他的樣子比她第一次見到的陰冷得多,恐怖得多。

  “我會走的,我的命在你們手裏。”

  “你說呀!你說!”他還是把她的衣領扯來扯去。

  她的淚順著那腫得像水蜜桃的眼睛裏流下來。她覺得她是不爭氣,可是她現在都不知道生命的光芒在哪裏,眼淚又算得了什麽呢?

  江景晨平靜下來,久久盯著她的淚眼,突然火氣全無,問道:“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哼!”她笑得很淒慘。

  “你說話呀!跟我說!”

  她閉著眼睛,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他一個人走進去,尤為苦惱地看著她,關上了門。

  再沒有比泡在女人堆裏更讓孟思才滿足的了。他沉溺在風情的圍攻裏,沒有發現貿然進來的人。

  來人手放在褲兜裏,歪著頭看了會兒,點支煙笑道:“好胃口啊!”

  孟思才停止與女人嬉鬧,警惕地瞄了瞄他:“這真是冤家路窄!”

  “哪裏,不打不成交嘛!”江景晨在對麵坐下,把腳搭在幾案上。

  “有何貴幹,直說!”

  “這不是給你老兄賠罪嘛!兄弟一喝高眼睛就花,把您還真看成一頭花豹子了!”他收住笑,“這倆姑娘有錢未必能請得到,您老大哥好好享用,今兒的花銷我全包了!”

  “哪兒有請客不受用的!不過我把話擱到前頭,我今兒來是跟熊老板要句話,咱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想半道跟我翻臉,咱趁早別搭夥。”

  “哪裏的話,您能賞光我求之不得。但是我也有句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有一個拿座金山來我都不會給你,因為她是我的人,搶她就是打我的臉,是朋友不會幹這種缺德事兒。”

  “你要這麽說,那我另要一個,你給不給?”孟思才推開姑娘站起來。

  “說吧!”

  “那天帶來那個就不錯,能借我玩玩兒嗎?”他挑釁地來到跟前。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得先去問孫眉,她們可是不拐彎兒的表姐妹,我的原則是寧可讓她三分。”

  “這麽說你是沒得說了?我要是把她搞到手你可別反悔。”

  江景晨吸著煙悶了片刻,之後說:“我可沒說這話,怕隻怕你沒那能耐。”他剛一說完,就後悔了。

  “激我呢?我對付女人什麽時候失手過?等著看好戲吧!”他搗了搗手心,樂開了花。

  “失手了可別拿我說事兒。”來人扔了煙頭就走了。

  金亮找到夏宛的時候她在收拾桌子。

  “江老板叫你去一趟。”

  “我們已經完了,我去也沒什麽意義。”她聲音很小,很虛弱的樣子。

  憤怒的金亮從表演台收回視線正要發作,才看見她像蔫了的枯草:“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談戀愛?這是你想說結束就能結束的嗎?”

  她有氣無力地抬起頭,這讓金亮吃了一驚,他大概看到她腫脹的眼睛。

  “你就跟他說我不想再跟他見麵了,除此我也沒有別的可說。”

  金亮回去把她的話原原本本地重複了一遍。

  “媽的!”江景晨聽完到處亂翻,不知道在找什麽,看他的潰敗更像找一件凶器。最後一無所獲,他把手中幾本破雜誌甩在桌子上,摔得七零八落,啪啪作響。

  潘小海一被帶進來,就被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心下卻在努力將兩人的恩怨想明白,好掂量掂量怎麽做更有可乘之機。

  江景晨緊緊閉著嘴巴,揚手指著他,半晌,不可一世地問道:“你和她怎麽回事?你們在搗鼓些什麽?”他說著發了很大的火。

  “打誰的主意呢?”方聖龍立刻把潘小海推了個趔趄。

  “我們是同鄉,同學!”他咧咧嘴,語無倫次地解釋說,“昨晚她心情不好,這和我沒關係!她和那個路豪吵了架,大概吵得很凶,她哭得厲害,我也不好不安慰幾句。”他還是按照金亮進門前囑咐好的說了,同時在心裏得意著這個一舉兩得的主意。

  江景晨捏著拳頭,在桌上敲了又敲。

  “不過——”他意識到夏宛所麵臨的危險。

  “不過什麽?”金亮提起他的領口問。

  “那小子纏她纏得緊,她實在煩得很”。

  “滾!”江景晨氣急敗壞地趕走了所有的人。

  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午後的陽光,男人獨自坐在昏黑的陰影裏,揉弄著頭頂的亂發。浮光流離,他凝固在負重的姿勢裏,好比一尊石雕,堅硬的軀殼裏封鎖著生靈。

  苦苦掙紮了一個下午,江景晨沒有得出結論,也沒有找到出口。想他活到如今沒有對誰認真過,麵對夏宛的時候他也想不起愛的詞匯,可是現在他心力交瘁,束手無策,才算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自己對這個女孩不同以往的感情。然而,這是在她為了別人要離他而去的時候!

  女人可以相信嗎?想到小的時候,父親江中明在外忙事業,雖也盡心竭力,但回家的時間畢竟少得可憐;母親謝玉蓉耐不住寂寞,竟把人帶到家裏來,無視兒子的感受。不久,一切都完蛋了,破碎的婚姻,無家可歸的浪子,他們的兒子淪落到現在的境地。夏宛和他沒心沒肺的母親千差萬別,對他充滿了吸引力,但是有一點灼傷了他的大腦:她的人不屬於這裏,她的心也在天外。別人可以隻看到他外表的光彩,唯獨夏宛的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她留在他的身邊,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做著什麽樣的事兒,是個什麽樣的人,不說一句卻似乎總在審判他。她藐視這群遊蕩在墳墓之間的惡狼,即便是救過她的恩人也不能幸免。她為什麽就甘心不跟著一個貌似君子的男人走呢?他才是她想要的人,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早在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就說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那時想:別走過去、別害了她。到頭來自己卻跌了個大跟頭。

  不知什麽時候,一雙高跟鞋踩在地毯上,麵對這個太過消沉的男人,餘婷有再多的不滿也得咽進肚子裏。

  “你當真要我去陪孟思才?”

  他哼了一聲:“我說過嗎?什麽時候的事兒?”

  “孟思才把什麽都說了。沒想到你不需要的時候就順手把我處理給別人。你一句話,我還不是立馬滾蛋?什麽時候礙著你的事?這麽多年我沒有過別的男人,不是因為我找不到,而是一心想留在你的身邊。我是想跟你結婚,可是哪個女人不會想有個好結果呢?”

  “說夠了沒有?什麽屁大的事兒!”

  “屁大的事兒?那好,還是你給句話,你叫我陪他睡我立刻就去,你叫我和他睡完去死我就立即去死。我一直當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卻原來也是冷血心腸!為什麽你能為熊董擋刀,能為明強把錢撒出去,就不能講一點點床頭的情分?你發句話,我把這個位置騰出來給她,省得我礙眼”鼻涕一把淚一把,她心裏比誰都明白,他是對自己蠻橫,卻最怕這個,有時候他會突然心軟,在留戀她的身體之後,在很多事情上照顧她的意思。

  “你給我過來!”他有氣無力地說,用雙臂圈起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腹上。

  等到餘婷看到他的臉,才發現這一次不是柔軟,而是陷落在莫名的糾結裏不能自拔。她清楚地知道他對那個女孩動了感情,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就讓夏宛做著愛情大夢,在夢醒的時候自己作死吧。

  “把衣服脫了!”他命令道。

  她立即領會他需要什麽,服從了。

  “你不是要把我給別人嗎?”

  “給了他我當和尚呀?我告訴你,你要敢跟他有瓜葛,別怪我翻臉。”

  餘婷從心坎兒裏開心,施展渾身解數讓他滿足。

  聽到烏德公司的阿波過來,慕天放下手頭的事情去湊熱鬧。他如今愛和這幫人交朋友,是因為察覺熊振新要利用他們的勢力,這種時候處好關係絕對是上上策。上次的內鬥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雖說他丟了賭場的肥缺,掌管起一幫打手,但是這等於從此成了老大的親信,不用再受江景晨的窩囊氣。在別人看來他敗得很慘,但他竟比過去自命不凡。

  他來到大廳,見後堂方向出了狀況,趕過去一看,竟是陳菲在挑釁孫眉。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大力氣,一個勁兒地往孫眉身上撲,拉她的男人跟著顛來倒去。慕天急忙把她弄走,拉到僻靜的走廊裏。

  “她是你媽呀?趕明兒我讓你管我喊媽!以後你少來煩我。”她嚷著,還在為昨天他不接電話而生氣。

  “都說一百遍了,我出去辦事,把電話忘在辦公室了。”

  “你一定清楚餘婷對我做了什麽,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個王八蛋!”

  “她怎麽你了?”他驚愕道。

  陳菲開始發泄壞情緒:“昨天我出去吃飯,那幫壞丫頭就等在樓下,她們大白天的,在大馬路上扒了我的衣服。這是餘婷的慣用伎倆,這個女人就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讓江景晨管管這個女人,誰知他接電話時餘婷就在旁邊,他聽完笑得一塌糊塗,對那個女人說:‘你能幹出這麽漂亮的事兒來!’我還以為他這是來了個開場白,接下來也該好好惡心她,卻沒想到他又嘲笑我,說我不正需要這樣的機會嗎,他說這次男人們都知道我了,好事兒啊!你知道嗎,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可他長的不是人心,你對他越好,他就越狠心。”

  聽的過程中慕天沉著臉,但聽完之後嗬嗬笑起來,還不懷好意地說:“怎麽樣,虧吃大了吧?”

  陳菲瞪著母狼一樣的眼睛:“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你唆使我搞他,他就不會這麽對我,當初我真該答應他,讓誰也別有機會!”

  慕天聽著就來氣:“你是後悔沒有搭把手把我直接弄死?”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隻知道我愛他,要和他在一起!”

  慕天把她抓在手裏,恨不得吃了她。

  這陣子,不知夏宛從哪裏冒出來,她頹廢地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麵如死灰地盯著他們,口中絮叨著:“都是我不好,報應總是有的!”

  陳菲嚇了一跳,扭頭看清是她,開口就讓她滾。

  夏宛緊貼著牆壁,失魂落魄地靠上來:“我一直都是在自討苦吃,你看在過去的分上不要和我計較,好嗎?我不是你的威脅,永遠也不是!”

  “我叫你滾得遠遠的,你沒聽到嗎?”陳菲歇斯底裏地叫道。

  夏宛不僅沒有走,反而上前抓住她,極度痛苦地說:“他一直在欺騙我,自始至終都在欺騙我的感情,還要裝出有多認真的樣子長這麽大,還以為遇到了對我好的人!其實擺在麵前的是一個鋪滿了鮮花的陷阱,那鮮花有多爛漫你就知道陷阱裏的武器有多鋒利,可我就是被蒙蔽了雙眼。我活該如此,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背棄朋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後悔。我終究犯了幼稚的錯誤,而我那沒有盡頭的痛苦就是代價。”

  她到後來就像被抽走了靈魂,麻木而虛弱,好似隨時會癱倒在地上。

  陳菲簡直要歡歌起舞了:“我就說你玩不起,怎麽樣,慘了吧?現在你一定覺得最有意思!”

  “是有意思,他說要陪著我守夜,就把他的鑰匙給我了,所以我活該看到”如同穿越不見盡頭的荒漠,她的眼前又出現那足夠刺痛的畫麵,哽咽了有一陣,才說出話來,“你告訴我,為什麽他一麵對我好一麵卻要跟別人來往。他還打了孟思才那個壞蛋,隻要誰欺負我他一定會站出來,他甚至想向所有人公布我們的關係,可是一轉眼又是另外的田地。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飽受針紮,陳菲不再慶祝,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一旁的慕天抵住夏宛的脖子:“小樣兒,敢情你為了他小命兒都豁出去,這才蹦躂了幾天就沒戲了,這下我們的賬可該好好算算了!”

  這個時候她無動於衷,反而有些滿足,有意刺激他:“你個小人!”

  “你別呀!走開!”陳菲忽然扯著嗓門,向慕天遞了個眼色,“從今兒起我們又是姐妹,你不是想不開嘛,跟姐我玩兒去,放開來玩,叫那個破男人見鬼去吧。”

  “這倒是有更好玩的去處!”慕天雙手讚成。

  強勁的搖滾撲麵而來,包房繚亂的燈光下有些人影,起哄、喊叫熱火朝天。

  阿波正和幾個啤酒妹拚酒,身邊圍著不少女孩子,除此就剩一個瘦巴巴的小夥子。他發現了進來的漂亮妹妹,打發走了啤酒妹。

  “天兒呀,這誰呀?”

  慕天告訴他,夏宛是他妹妹,找人熱鬧熱鬧。

  波哥打量打量她,很有玩的興趣。兩三杯酒以後,他靠過來,和她說這說那。一開始,夏宛有些不習慣,對於這陌生人的親近感到恐慌。但過了不久,酒精在她受傷的心髒裏發揮了作用,她跟著他們說東道西,還在陳菲的慫恿下和阿波熟悉起來。

  不一會兒,那個瘦小夥分東西給大家,他們把分到的東西喂進嘴裏,舞得更凶更狂,沒命地甩頭。波哥一旦拿到,一揚脖子咽進肚裏,又把剩下的一顆塞到夏宛嘴邊。

  巨大的音響聲就像海洋,淹沒了所有的一切。

  “宛啊,吃下去,這玩意兒是好東西!”陳菲趴在她的耳邊吼完,把那顆藥片硬生生塞進去,不忘拿飲料幫她衝。

  夏宛知道這東西的威力,傻傻地接受著一切,盼望著早些脫離痛苦的深海。

  不久,她奔到衛生間裏嘔了陣子,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身不由己地跟著音樂擺動,還配合著阿波跳舞,隻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閉上眼,親愛的人又近在咫尺,他那深切的目光,那微笑裏帶著些許的苦惱,那隻為迎接她而張開的懷抱。他和江景晨長著一樣的臉,但有著不同的靈魂,他的真摯永遠隻屬於未曾實實在在地出現的夢裏,而永遠活在她的幻想裏與世無幹。她能摸到他,與他在夢境裏歡笑,一點點盤旋在雲端。

  陳菲在心裏承認,比起夏宛自己是火辣開放,但眼前的情景使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這個一向自持的女人身不由己地把自己送給了魔鬼,但種種的軟弱和刺痛都比不了她要狠下心來讓江景晨看看這些鏡頭,看看他自以為了不起的人在做什麽,而再也不會施舍多餘的一點點感情給她。她抱著僥幸心理跑到他的房門外,並準備去下一個可能有他的地方,好不讓他錯過這場精彩的戲碼。

  正值賺錢的好時候,他的房門竟然意外打開了。陳菲掩飾不住的譏嘲在看到開門人的一瞬間都凝固了。

  站在門裏的卻是餘婷,她一麵把一塊浴巾綁到自己春色盡泄的肉身上,一麵冷傲地瞄了瞄她。陳菲難以相信,便衝進房間,非要把江景晨翻出來,問他一個清楚。她闖到臥室門外,見他赤身蓋著被子,死沉沉地躺在床上。

  “你怎麽可以這樣?起來告訴我!”

  他睜著眼無動於衷,沉溺在無法逃脫的心結裏,無意看她一眼,卻凶巴巴地讓她滾出去。目睹他倆睡在一起的事實陳菲無法接受,她整張臉都寫滿了痛苦,一次又一次地要把他從床上拉起來:“你答應過的,會給我時間,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你說啊!你說啊!”

  “滾不滾?”他的忍耐到達極限,呼地爬起來推開她,致使她撞在衣櫃門上。

  陳菲忍受著疼痛,一顆心在飛速墜落。她終於明白,就算受多少罪,努力多少,他冷酷的心隻會拿這當開心的籌碼。她刻骨銘心地記得在這條看不到光明的路上,接踵而來的刺傷都是從騙她給別人玩弄開始的,愛的執迷不悟把她推上了尷尬的絕路。如此看來,對夏宛所做的一切都是可悲、可恨的,即便他真的愛過她,她們也都是他踩過的屍骨。

  “我原以為都是夏宛的錯,她把所有的愛都搶走了”。

  不提她倒罷了,一提江景晨立刻翻身下來,逼過來問:“你來跟我說,她和路豪發展到了哪一步。你不是她的朋友嗎?你給我說!”

  陳菲踉蹌著往後倒退,回頭看了看表情莫測的餘婷,號哭了兩聲又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她恨他,她要報複,要把丟失的尊嚴都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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