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仙羅

第五十二章 通天之路

　　風揚沉默了，一步跨出，跨越了這條龐大的裂痕，向著更遠的地方走去，時間慢慢地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風揚看到了更多的裂痕，更多的山峰，那些裂痕的模樣大都相同，均為垂直筆陡。

　　沉默中，他的目光從大地上掃過，最終凝結在了此地的正中心，那裏有一座山，一座高聳入雲，但卻飄著九色豔霞的山。

　　瞧著那座山，風揚眼中顯出了恍惚，此山，他在自己的師尊武岩房中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法寶。於虛化中，他看到的此山上，有一個他熟悉的人盤膝坐在那裏，這時，正望著自己。

　　臉上似哭似笑，全身滋生了九色光霞，目中帶著奪人的神光，此人正是武岩。在這身影的之後，有一座橋，直通天際。

　　於虛幻中，隱約顯露一道龐大的身影。

　　武岩瞧著風揚，大笑起來：“你終於來了！”

　　風揚收回眼光，看向武岩，沉默地邁著腳步，一步步走來，片刻後，他站在了那飄著九色豔霞的山上，瞧著九色豔霞落在身上，風揚輕輕一歎。

　　“本尊等你很久了，風揚，當你來這以後，你的輪回就已然完成！”

　　武岩笑聲中，雙手微抬向外猛地一揮。這一揮之下，爆發出了無盡的青氣，這些青氣席卷緩緩升空。

　　於瞬間，這青氣就遮蓋了蒼穹，在風揚的前方，在那老邁武岩的身後，這些青氣相互凝聚，化作了一個龐大的身影。

　　那身影極為挺拔威嚴，似乎頂天立地的盤古，遙望間，此身影好像穿著鬆垮的青衣，神情歪曲猙獰起來，但風揚還是能認出，此身影的模樣，與武岩一模一樣。

　　“風揚，即便你前世是唯一接近聖人的人，但在這分界珠內，本尊即是無敵的聖人，整個六界，此地，是本尊唯一能夠吞噬你成聖的地方！”

　　“從此往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我們的力量合二為一後足以以力成聖！”

　　那龐大的身影傳出了低吼，隆隆響起。

　　風揚瞧著武岩，瞧著其身後那虛影，神色冷靜地說道：“真的嗎……”

　　“讓你做個明白鬼吧！”那武岩起身，退後一步間，與虛半空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顯現出一副妖嬈的臉孔。

　　“六界隻是你以輪回幻化出來，實際上，此處是一片假象，是屬於諸天的一部分而已。”

　　“假象嗎……”風揚沉默。

　　“你終究也是我的一縷分神在靈界尋找的接聖者，本尊尋找你的目的即是等你來到此處，破開太元聖界的壁障，我們以前是矗立於世界巔峰的兩人，也是最有可能成聖的兩人，但很可惜的是，隻能有一個人成聖，所以你必須成為我的墊腳石，而我則能成就萬古第一聖！吞噬六界後，本尊則統禦諸天，向來主宰。”

　　“這太元聖界，就是諸天至寶！”

　　武岩所化那龐大的身影，雙眼顯出激動之意。

　　“至於你，在前世時為天地第一人，可惜為情所困，轉世尋找心中的摯愛，值得肯定的是，你尋到了，可惜，她最終還是為了你而死去。即便是本尊，對於你如此瘋狂的舉動，也深感欽佩！”老邁的武岩瞧著風揚，語音鏗鏘。

　　風揚閉上眼，片刻後睜開，望著那鋪天般的身影，慢慢說著：“原來是這個模樣，你是誰？有些熟悉的味道！”

　　武岩悠悠說道：“本尊即是元，你也能夠叫我一聲師尊……武岩！”

　　風揚沉默。

　　那武岩雙眼淡淡地一閃，右手微抬，一揮之下，其身體內的青氣倏然飄蕩而出一部分，在這半空上化成了一個墨色的光壁，慢慢地，那墨色的光壁內，似有一幕幕畫麵出來。

　　“我讓你親眼見一見你的前世。”

　　那墨色的光壁中，風揚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抱著一具屍身，仰天長呼。

　　風揚瞧著那光壁內的畫麵，那一幕幕往事，在他的思緒內浮現出來，好像這些記憶本就存在，隻是他遺忘了。

　　風揚沉默了片刻，瞧著那武岩，慢慢說道：“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嗎，謝謝了，沒有你，我也不能覺醒前世的記憶，真心感謝您……師尊……虛虛實實，誰又能想的清楚呢？”

　　“莫非你還想成就至尊，但你沒有這個時機了。”

　　見風揚至今依舊神色冷靜，居然沒有半點驚訝的反應，這讓武岩內心有些猜忌，這時聽到風揚的話，他躊躇了一下，沒有輕舉妄動，他似乎覺得好像有些啥地方不對勁。

　　風揚右手微抬，指著那武岩由青氣化成的身影之後：“那是什麽橋。”

　　“通天之橋，成聖的最終一步。”

　　武岩內心那種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沉重，就算他對自己的算計十分自信，也不得不遲疑起來。

　　風揚微微一笑，瞧著武岩，冷靜地說著：“你是在畏怯啥嗎？”

　　武岩麵色驟然間一變，其鋪天般的身形倏然後退了幾步，盯著風揚，細致地看了幾眼後，顯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你……不對，你就算是早就曉得了前世的記憶，但隻要來到這分界珠內，你就會從輪回中蘇醒！”

　　“不……你不是元，我才是元，你隻是諸天滋生的一縷殘識……也是我成聖之路的終點！”

　　風揚瞧著武岩，慢慢說著。

　　在其語音剛落的刹那，那武岩內心忽然咯噔一聲。

　　“本來未知的一切，我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風揚瞧著手中的通天之橋，目中顯出了恍惚。

　　“尋找了萬世，你終於顯露了出來！”

　　“你……”武岩那鋪天般的身形，這時青氣不停地蒸騰，他瞧著如此冷靜的風揚，聽著其冷靜的語音，內心深處一股畏怯滋生。

　　他發覺，自己所曉得的一切，竟與現在顯露了極大地反差，有了一種大難即將來臨的感覺。

　　“你還在等什麽？是在等它發作嗎？”風揚手中浮現出一團紫金色的火焰，“方舟”在其手中上下沉浮，“算計得很巧妙，你用這件東西吸收了我萬世的本源，就是為了這一天吧！”

　　風揚瞧著武岩，神色如常，頭頂處顯出那顆發動聖難的聖心虛影，最終漸漸真實起來，融進了風揚的心髒部分，“砰砰砰”的心髒跳動聲音炸響，一件件混沌聖物從六界的各個地方射來，成旋渦狀地投進了聖心之中重新組成了一副堅不可摧的聖體，漸漸與風揚的身軀融合，在整片空間蕩起了洶湧的能量，一波波的律動輻射開去。

　　“同時，你給了我一個讓靈兒複活的方法！也就是你的本源。”

　　風揚瞧著武岩，對方在聽到這一切後，身形激烈的顫抖，眼中顯出不可思議之色，更包含了不可形容的畏怯。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何為本？你能感應到，卻不能看到。

　　“螳螂捕蟬，焉知黃雀在其後……圓的終點還是一個點，但我這個點在你之後，你卻一直沒察覺到。”

　　武岩如同瘋癲地吼道：“不可能！我親眼見到了你的前世，你的成長都是在我的安排下正常的進行著！”

　　“你該死！”

　　武岩淒厲道，其鋪天般的身形化作了一團遮蓋半空的青煙，凶相畢露地直奔風揚而去，好像要將其吞噬！

　　風揚搖頭道：“見到的事物就是真實的嗎？不，從你顯露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你的虛假，一世又一世地重複著，你不累嗎？”

　　他想要奪舍，他要奪舍風揚！趁著風揚此時剛剛融合萬世前的肉身，還很虛弱。

　　機會隻有一次！

　　他瘋狂地衝向風揚，那鋪天蓋地的青煙發出尖銳的呼嘯，在臨近風揚的一刹那，他看到風揚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風揚微抬了右手，瞧著罩在前方撲來的青煙，輕飄飄一揮，七妙鼎慢慢飛出，鼎口朝下，發出無盡煉化之力。他手中一陣眼花繚亂地變換著手印，一眨眼間便完成了所有的七妙聖靈印。

　　“當我萬世輪回之後已然通天，何須登天路？”

　　風揚看著七妙鼎，冷靜說著，揚手間，卻見那鋪天蓋地的青煙在其麵前立刻發出“嗤嗤”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範圍的消散。

　　“本尊才是最偉大的元，你不是……”

　　武岩淒厲的慘叫，那消散中的霧氣掙騰，這一切隻是刹那就散去，頭骨散開，卷動了這時殘存的所有青煙，於霎時間，化作了一隻龐大的靈龜。

　　那靈龜仰天哀叫，直奔風揚衝來！

　　在其臨近的刹那，風揚亮眸顯出寒光，他身形向前邁出一步，右手倏然微抬，在那青煙所化之龜襲來之時，一把掐住了此龜的頭顱。

　　那靈龜不停地掙紮，嘶吼中，風揚眼中精光一閃，右手凶暴的一握，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這整個太元聖界大地激烈一顫，半空更是渾渾噩噩起來。

　　那靈龜，逐漸瓦解。

　　“六界本源！沒想到七妙鼎才是打開輪回記憶的鑰匙……”

　　風揚瞧著手心內的霧狀氣體，目中不再冷靜，而是顯出了激動，他猛一吸氣，左手虛空一揮，驟然間注入了靈兒的殘魂之中。

　　她相貌並非絕美，但卻透出一股溫柔，她閉著眼，一動不動。

　　隻是他的神色，卻是帶著在他身上極為罕見的緊張，風揚這時很緊張，他咬著下唇，望著那女子殘魂在緩緩生出肉身。

　　“靈兒，醒來……”

　　風揚潸然淚下，輕飄飄摩挲著靈兒的秀發，小聲地呼喚著。

　　“不哭……”

　　在風揚仰首慘呼的刹那，一隻帶著溫暖的玉手，慢慢地微抬，觸摸到了風揚的臉。

　　風揚不禁身子微顫。俯首間，他驚喜地看到了一雙微微睜開的雙眸，晶瑩的淚氣滑落他的掌心。

　　正當此時，兩道鬼魅般的凶光劃破虛空狠狠地紮進了風揚的前胸和後背，直接插入了他的聖心，黃金般的血液驟然間呈柱狀從他體內噴散而出……

　　“不……不……”剛剛複活的靈兒悲憤欲絕，悲慟的慘呼蕩漾著血色的漣漪，震蕩整片空間，她的雙手緊緊地摟住風揚。

　　“為什麽？”

　　風揚沒有轉身，隻是摟住靈兒平靜的詢問道，仿佛濺射在地下的血液並不是他身上流出的一樣。

　　“不為什麽？因為我們奉命必須得到你的聖人本源，交出你手中的方舟，我們可以饒你一命。”於虛空黑暗之中，顯出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無天尋找了多年也無法找到，已經轉世的姬莫言和獨孤刹。

　　“真是好計謀啊……感情原來才是最大的毒藥……雖然隱藏得不錯，就連覺醒了本源的我也沒發現你們身上的奇怪，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們也是可憐之人，不知道你們的主人還在我身旁留下了什麽樣的棋子？”

　　“靈兒……你就是那顆最重要的棋子嗎？”風揚靜靜的撫摸著靈兒的秀發，溫柔地問道。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因為我愛你！”

　　“如此我就放心了！”

　　“等過了今天，我帶你一起看日出……”

　　……

　　身處於聖難之中的三位天尊目瞪口呆地看著聖心在消亡……

　　六界發生了巨變，各界緩緩融合著，阻隔它們的界限在消融。不久後，它們完全合成了一個整體，向著另一片更大的空間飄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與那裏的空間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