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應邀第一次踏上吉安這塊紅色的土地,使我有了一種從感性到理性的認識。以前吉安隻是在我的恍惚記憶裏,那個記憶包括毛澤東詩詞中的“十萬工農下吉安”,而吉安的方位、吉安之地有什麽都不知曉。
來到之後,才把吉安同廬陵文化,同井岡山,同贛江,同歐陽修、文天祥聯係起來。著著實實地讓我發出了由衷的感歎,這種感歎也像十年前我去周莊一樣:我來晚了。
吉安,就像周莊一樣,成為我生命裏的又一個關注點。我熱愛這個地方,它雄厚大氣,自然而美好,有很多值得我永生探求和學習的地方。我已把我的情感深深地融入其中。
在朱黎生、李夢星、賀小林、胡剛毅等好友的相繼陪同下,我第一次走訪了吉安的半數地域,了解了廬陵文化的深厚淵源,感受了贛江之水的洶湧宏闊,踏訪了井岡山的紅綠資源,聞聽了白鷺洲上後學的朗朗書聲。歸去後半年時光一直沉浸在對這塊土地的回味之中,一直沒有動筆,甚至沒有打一個草稿,怕走不好第一步而毀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美好。
直至有一天突然有了感覺,這種感覺還是第一天行走時在心中猛然一亮的那個“水”字。
我覺得是那個“水”浸染了這塊土地,浸染了這塊土地上的文化與曆史、人格與精神。有了這個“水”,這個地方就活了,變得靈動起來,變得蕩漾起來,然後再想到吉安的名字,這個既有詩意又有生活又有祝福的名字,是對這塊土地最好的解說和最好的寄望。由此,我寫出了《吉安讀水》。
隨後這篇文章發表於2009年3月的《人民日報》。不久,井岡山人又邀我再上井岡山,去感懷一下紅色井岡中的綠色的心意。按說井岡山這樣一個地方,我是早就該去了。這第二次的去,我又走訪了更多的沒有走到的地方,以及平常的人們所不好去的地方。我在感知這一座山到底與其他的山有什麽不同,還有這裏的人,這裏的植被,這裏的水流,以及這裏的民歌與民情。我用了很大一塊時間放在了博物館裏麵,我在觀察著、記錄著、回味著、感念著,我甚至會對一片發黃的紙頁和一雙繡花鞋好奇不已,會把興趣放在一個女子照片的袖口上。
而後我回去了,仍然沉澱了三個月,沒有輕易動筆,或者說,我一時還把握不了自己所掌握和收集的素材以及井岡山人送給我的厚厚的書籍。後來我幹脆不再看這些東西,而是讓我的思緒沿著井岡山的那些山脈蜿蜒而去,我才慢慢地感覺到了我應該寫些什麽。於是,有了《井岡讀山》,此篇發於2009年10月《人民日報》,並且獲得了井岡山和《江西日報》聯合征文的一等獎。
至此之後,《吉安讀水》的碑刻落成於白鷺洲書院,就和吉安人有了一個共同的想法,能否以《吉安讀水》為書名,寫一部圍繞著贛中吉安的人文曆史與風情的散文集。於是我有了三下吉安的舉動,結識了更多的朋友,這些朋友不僅包括當地執政的領導,更有通曉吉安曆史人文風情的專家和學者。我走訪了吉安所有的市縣區,到了許多應該到的地方,有些是原本不知曉的地方。
漸漸地,我開始有了一些大致的構想,但這種構想的實施仍然不是順暢的,這中間還穿插著被其他的采訪和寫作所幹擾,時間往往不大夠用。有時候一篇文字要等好多天才能成型,有時候心血來潮一天或成就一兩篇,斷斷續續從第一篇《吉安讀水》算起來,兩年時光過去了,比之勤奮者我算是一個慢工而不出細活的人。
說實在的,盡管去過三次,但是這種踏訪仍然是走馬觀花似的,由於時間的原因,不能沉澱下去。記得第三次踏訪時間最長,但是也是一個縣隻呆個一天半晌,該上的山不及臨頂,該看的水未及盡頭,想見的人期而不遇,還時時會被風雪阻隔。
這之中陪我走訪最多的是黎生兄、夢星兄、賀小林弟,他們為了我能把吉安寫好,也傾注了很多的精力和時間。其實他們本身就是吉安通和有成就的學者和作家,然而,正因為他們熱愛吉安,想讓我把吉安寫好,便無私地把自己的所知、所感傳導給我,使我對吉安不僅有了一種感性認識、理性接觸,還有了一種感情的交織,因為我們已經成了時刻交心的摯友。
初稿寫出後,傳給了吉安人去看,而後聽從他們的意見和建議,又做了某些添加與改動,終成了這部書。
這部書稿隻是我的一份粗淺的學習筆記,其中的缺憾還望讀者審讀後尤其是吉安父老給予校正,以便在再版時得以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