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下旬,中央紅軍長征到達安順場,上演了一場真實的飛奪瀘定橋的艱險與壯烈的戰鬥戲。北京軍區裝甲兵原副司令員、泰和籍少將蕭鋒,在他的《長征日記》和回憶文章《飛渡大渡河,要橋不要命》中有這樣一段記錄:“奪下瀘定橋,5月30日晨,在橋東頭大樹下茅草街邊,我碰到四團特派員,江西老表張華同誌(新中國成立後任北海艦隊航空兵政委),青年幹事周冠南,3人在小酒鋪裏吃了點酒。張華喝著米酒,拍著我的肩膀說:‘老子一天一夜走了240裏。’周冠南說:‘紅一師渡河後,比你們走的還多,途中還打了兩仗。’老張笑著說:‘可不是,這兩仗是關鍵,沒有橋東先奪取橋頭堡接應四團過橋,憑單獨硬攻,要費大勁,還不知要傷亡多少呀!’周幹事又說:‘我們以小的犧牲的代價奪得了瀘定橋,紅軍又轉入了主動,眼看快打到雅安,在那裏可能要住幾天。’我有些怨氣地說:‘中央紅軍到川陝北上抗日,張國燾難道不知道?為什麽不派點部隊來策應我們,使我們遇到這麽多險境?’張華說:‘誰知張國燾在想什麽?’喝完酒,我們3人站在瀘定橋頭定睛看:東西兩岸用了13根粗鐵環連成的鐵索,9根做橋麵,上麵鋪著木板,兩邊各2根,做橋欄。橋長200多米(實為103米,編者注),離河麵約50米。褐紅色的水流衝擊著河中的礁石,掀起1丈多高的浪花,發出巨響。此橋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入’啊!上午10時,我們離開瀘定橋,我回三團向二郎山急進。”
瀘定橋位於四川省西部瀘定縣城西大渡河上,是一座由清朝康熙帝於1706年禦批建造的懸索橋,康熙禦筆題寫“瀘定橋”,全長103.67米,寬3米,人們常稱之為大渡河鐵索橋。自清朝以來,此橋為四川入藏的重要通道和軍事要津。
中央紅軍長征由西向東挺進,1935年5月25日,到達大渡河西岸安順場時,被大渡河攔住了去路,其時,盡管紅一師一團在楊得誌團長的指揮下,強渡大渡河,已經打開了北進的第一條通道,但是,中央主力紅軍千軍萬馬僅靠幾隻小船渡過河去,最快也要一個月時間,很難迅速擺脫前堵後追的敵人,形勢十分嚴峻。情急之下,中革軍委於5月26日上午做出了選擇奪取距上遊300多裏的瀘定橋通過的決定。由聶榮臻、劉伯承率領紅一軍團紅一師二、三團和陳賡、宋任窮領導的幹部團為右路軍,作為中央紅軍的先頭部隊,在安順場強渡大渡河,到達東岸溯江而上,急行軍320裏,攻取瀘定橋東橋頭。當時,蕭鋒任紅一軍團紅一師政治部巡視團主任,由於三團總支書記易秀湘負傷,暫由蕭鋒下到三團代理總支書記職務。蕭鋒所在部隊接到奪取瀘定橋的命令後,立即渡過大渡河沿東岸揮師北上。由中央縱隊及一、三、五、九軍團為左路軍(中央紅軍主力部隊),從安順場出發,沿大渡河西岸溯江而上,向瀘定橋奔襲,強行軍320裏,須3天內趕到,攻下西橋頭,奪取瀘定橋。以黃開湘為團長、楊成武為政委、張華為特派員的紅二師四團為前鋒攻擊前進。張華本是紅三軍團司令部的政治偵察和參謀,紅軍整編後,三軍團並入一軍團,此時,以特派員身份被下派到紅二師四團擔任督戰任務。5月27日清晨,軍委直接電令黃、楊率四團須3天內趕到。從大渡河安順場到瀘定橋,全是山路,且崎嶇泥濘,有的還是絕壁開鑿出來的棧道。時令雖是初夏,但這裏寒氣逼人,山上白雪皚皚,銀光耀眼,山下河水湍急,吐著白浪,令人心驚目眩。偏偏又下起傾盆大雨,部隊剛走了80裏,便與敵人交上了火。這股敵人被消滅之後,前麵又報告有一個營的敵人扼守在山頭上。等把這兩股敵人都消滅時,時間已過了兩天。
5月28日,紅四團又接到紅一軍團命令,說軍委來電,限左路軍於明天奪取瀘定橋,用最高的行軍速度,突破過去奪取道州一天跑160裏的記錄。黃開湘團長從楊成武手中接過電報,歎了口氣說:“不是160裏,而是240裏,拚死也要完成任務。”於是,全團上下邊動員邊行軍,一天一夜走完240裏,29日淩晨6點,出其不意地出現在瀘定橋南岸並與敵人交火。當時,敵人嚴密地封鎖了瀘定橋橋麵。中午,紅四團在沙壩天主教堂內召開全團幹部會議,進行戰鬥動員,組織了敢死隊。下午4點,23名勇士在二連連長廖大珠的率領下,背插馬刀,手提駁殼,帶著手榴彈,麵對滔滔的河麵上僅剩下13根鐵索的瀘定橋,冒著槍林彈雨向前衝去。黃開湘團長站在橋頭坐鎮指揮,楊成武帶著第二梯隊緊跟在敢死隊後麵配合。戰士們一邊鋪橋板,一邊向前逼近,以大無畏的精神,壓倒一切的氣概,向敵人猛撲過去。經過2小時激戰,終於奪取了被稱為天險的瀘定橋,並與東岸北上的蕭鋒所在部隊合圍,占領了瀘定城,中央紅軍主力隨後從瀘定橋上越過天險,粉碎了蔣介石殲滅紅軍於大渡河以南的企圖。4天後軍委通報全軍,表揚了紅四團。5月29日晚上,張華隨攻橋部隊從西橋頭跨過鐵索橋到達東岸橋頭。5月30日早晨,在橋頭樹下茅草街邊,巧遇蕭鋒等人。幾個人都是老鄉,喝酒小憩,慶祝勝利,互相交流飛奪瀘定橋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