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英傑

第三節 擔負使命 建設遼寧

　　黃歐東大半生的心血和精力都用在遼寧，這一幹就是45年。其間中央商調他去北京工作，他都回絕。1947年初，他奉命由承德到達齊齊哈爾。這裏是黑嫩聯合省會城市，是東北根據地的大後方，擔負支援東北和全國解放戰爭的任務。當時急需加強領導，黃歐東被留下，從部隊轉到地方，被任命為黑嫩聯合省政府建設廳廳長。9月，成立黑龍江省，他任省委委員、建設廳廳長，主抓工業、交通、商業、建設等經濟工作，組織對敵偽財產接收和恢複生產，對私營企業租賃、合營或收購，著手建立國營工業基礎。12月，又調任中共遼吉省省委常委、社會部部長、省政府副主席、黨組書記，主抓各級政府支援前線工作，開展物資籌集、運輸等後勤工作，日日夜夜為支援前線而奔忙，出色地完成了支援解放戰爭的各項任務。

　　1948年11月2日，沈陽解放，黃歐東奉命赴沈陽工作。進城後，他看到的幾乎是一片廢墟，到處是殘破、貧困、饑荒和蕭條，沈陽的工業遭受日本人和國民黨的重大破壞。他到沈陽後，先後任中共沈陽特別市工作委員會副書記、特別市委副書記。由於沈陽是中國共產黨最早接管的大城市，他主抓政權建立和社會治安工作，很快使這座飽受戰爭創傷的曆史文化名城得以複蘇，其成功經驗被中央轉發全國各地。社會秩序穩定後，沈陽市委把發展生產作為壓倒一切工作的中心。黃歐東又主抓經濟恢複與發展工作，深入基層，對工業生產狀況作了重點考察和調研。他重點抓了鐵西區舊企業改造，對155個企業建立了工人階級當家做主的管理製度和生產組織，建立了全民所有製企業。同時，新建了4家機床廠並開始生產機床。

　　1949年5月1日，中共沈陽市委成立。6月，黃歐東任第一任市委書記，積極貫徹中央精神，把黨的工作重心由鄉村轉移到城市，以生產建設為中心，學會管理和建設城市。黃歐東大抓工業，沈陽各工業企業呈現出蓬勃發展景象。作為國家重工業基地，共和國第一代領導人對沈陽十分關心，寄予了殷切期望。1950年3月1日，毛澤東在訪問蘇聯歸途中，在周恩來陪同下，來到沈陽視察工作。這是他第一次視察沈陽，也是新中國成立後他的第一次外出視察。他視察了沈陽橡膠一廠、中國醫科大學等單位。中國醫科大學的前身是在毛澤東親切關懷下創建起來的中國工農紅軍衛生學校，在延安時，毛澤東曾多次到校視察，並寫下了“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著名題詞。這次到沈陽，獲知丹東農業機械廠試製成功國產第一台輪式拖拉機“鴨綠江一號”時，毛澤東以極富哲理的語言，發出了“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的讚歎。

　　3月3日，在沈陽，毛澤東召開了東北高級幹部會議，就我國工業化和經濟建設發表了具有重大和深遠意義的講話，把建設東北工業基地的重大任務提到全黨麵前。毛澤東說，東北是全國的工業基地，希望你們搞好這個工業基地，給全國出機器，給全國出專家。這無疑是對黃歐東等人的鼓勵和鞭策。3月4日，毛澤東結束了他的第一次遼沈之行，返回北京。

　　1950年6月，黃歐東針對企業質量檢查中的問題，狠抓了生產責任製的建立，加強了技術管理，改進了對私營企業加工訂貨工作，不斷提高了產品質量，降低了成本。

　　1952年6月至12月，黃歐東在兼任沈陽市市長期間，十分重視城市建設，成立了城市建設計劃委員會，改變了東南市區環境，實施了南運河河道挖掘工程，動員百萬軍民治理整修了14.5公裏長的南運河，沿河開辟了公園綠地，植樹造林，新建了汙水截流管線，完成了塔灣水源續建工程，新建了南塔水源工程，改造了鐵西工人住宅區，使2000多戶產業工人遷入了新居。

　　他還解決了勞動就業問題，就業人員空前增長。他十分重視工農群眾文化教育，親自擔任掃除文盲委員會主任，在工礦企業、街道和市郊農村進行大規模掃盲運動，收到了顯著效果。

　　“一五”計劃期間，沈陽作為國家的重要工業基地，承擔了國家26個限額以上大型項目和6項重點工程的建設任務。沈陽市為完成“一五”第一年的任務，在黃歐東領導下，進行了一係列的動員和組織工作。他號召幹部職工認真鑽研經濟知識，學習技術，提高黨的政治工作水平。為適應大規模經濟建設的需要，他選送優秀幹部加強基本建設部門，抽調近千名普通幹部，60多名科級幹部充實基本建設部門，加強生產建設第一線工作的領導，在全市開展了勞動競賽運動。實施這些舉措，“一五”計劃的第一年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沈陽對支援全國大規模經濟建設做出了突出貢獻：把生產出的新型機器送到了全國急需的城市和鄉村；把巨型機械配件和精密設備提前送到了鞍山三大工程的工地上；把重型精密車床送到了建設中的汽車製造廠；把6000千瓦水力發電用的水輪機安裝在淮河佛子嶺水庫上；建設了現代化的機械加工車間、風動工具廠和電線廠；交通運輸業、輕工業、國營商業、合作社也取得了顯著成績，為完成第一個五年計劃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954年8月，遼東、遼西兩省合並成立遼寧省，沈陽、旅大（今大連市）、鞍山、撫順、本溪5個中央直轄市，改為遼寧省轄市。中共中央決定，黃歐東任中共遼寧省委書記。

　　遼寧省成立後，國家把遼寧作為工業基地來建設，在整個國家社會主義建設中肩負著重大而艱苦的任務，其工業在國家整個國民經濟中所占比重較大。“一五”時期國家拿出巨額資金在遼寧省興建許多重工業企業，全國建設的156項重點工程，遼寧占24項，全國限額以上的649個建設單位中，遼寧達129個，而省市重點工程項目達730個，骨幹工業基本建設任務十分繁重。

　　中共遼寧省委、省人民政府成立後，黃歐東主持省委工作，堅持以重工業為重點，並相應發展其他經濟事業的方針，采取廣泛開展創造新紀錄和增產節約運動、組織勞動競賽、實行物質獎勵、提高職工群眾文化技術水平、推廣先進經驗等一係列卓有成效的促生產措施，動員全黨和全省人民，調動一切積極因素，投入大規模經濟建設，努力完成或超額完成國家各項經濟建設計劃和社會主義改造任務，出現了工業建設新高潮。但他並沒有滿足現狀。他不斷總結經驗，糾正失誤，妥善解決存在的問題，進一步加強了黨對工業、基本建設、交通運輸企業的領導，切實貫徹群眾路線，要求各級領導幹部克服官僚主義，增強民主作風，強化思想政治工作，深入基層，及時解決生產問題，戰勝各種困難，把遼寧的社會主義工業建設新高潮不斷推向前進，全省工業生產創造出驚人成就。到1958年，遼寧各項工作處於鼎盛時期，基本上建成了一個完整的工業體係，全省重工業基地建設已初具規模，鋼鐵工業形成了以鞍鋼、本鋼、撫鋼、大鋼為主體的聯合企業，生產的特殊鋼品種達270多種，提煉稀有金屬達12種；煤炭、電力、石油工業、機械製造工業、機車和船舶工業、建材工業、手工工業等獲得跨越式發展。

　　1958年2月12日，毛澤東視察長沙後乘專機飛赴沈陽，晚上7點多鍾，專機降落在沈陽南郊機場。黃歐東早已在機場迎候，卻被毛澤東叫上飛機。黃歐東上了飛機立在門口，激動地說：“主席！”毛澤東在飛機的小方桌前接待黃歐東，見黃歐東在門口，立即放下手上的書，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大手。“來來來，坐下，坐下。”邊說邊從桌子前側身出來，讓出剛坐的位置。“不行，不行！”黃歐東惶惶不安，毛澤東把他按在座位上說：“你就坐在這裏，我到床上躺一躺。”聽毛澤東這麽說，黃歐東才肯落座。毛澤東半躺半坐地靠在床頭，開始聽黃歐東匯報遼寧省的工農業形勢。

　　當時已是晚上7點多鍾，毛澤東一路勞累，按常規應休息，所以省委的同誌安排毛澤東先進城吃飯，飯後觀看文藝節目，第二天再匯報工作。不料毛澤東卻堅持要先聽匯報再吃飯，黃歐東隻好照辦。一個小時過去了，黃歐東顯得很著急，他大略扼要挑重點講。可是毛澤東對遼寧省的工業發展尤其關心，偏要細細地問。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已是晚上9點多鍾，黃歐東匆匆結束了匯報剛剛鬆了一口氣，毛澤東又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到工廠看看去。”黃歐東愣住了，麵有難色。“主席，天都這麽黑了，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吧。”黃歐東說完環顧四周，尋找支持者。其實，飛機上除毛澤東外，都是他的支持者。

　　毛澤東犀利的目光，早把這個情形看在眼裏，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得先發製人：“不休息也可以去看看嘛。”好幾個人的腮幫子鼓了鼓，勸阻的話隻在舌尖轉了一圈，沒敢出聲。黃歐東見外援無望，便小心翼翼地改變戰術，企圖以守為攻：“那就吃了飯再去吧。”“不吃飯也可以去看看嘛！”毛澤東毫不讓步，拿出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勢。“可是工人都已經下班了呀。”黃歐東還想做最後的“頑抗”。“下了班也可以去看看呀。”毛澤東步步緊逼，並且率先從座位上站起來，下了飛機。由於毛澤東個子高大，頭上那頂帶簷的呢帽被飛機門頂擦歪，他就這麽頭頂著歪扣的帽子，大步向汽車走去，後來警衛員把帽簷給他拉回到前額上。

　　“走，到工廠看看去！”毛澤東得勝，很高興。黃歐東跟隨毛澤東身後，乘車消失在夜幕中。

　　黃歐東陪同毛澤東視察了沈陽410工廠（沈陽黎明發動機製造公司）、沈陽112工廠（沈陽飛機工業（集團）有限公司）的36、37、33、34、32、35車間，沈陽市小型開關廠（後改稱沈陽市二一三機床電器廠）和高坎高級農業生產合作社舊站管理區等地。

　　毛澤東對沈陽工廠的視察影響很大，當時的各大報刊相繼在醒目位置刊登大幅照片。其中，有一張是毛澤東手握鋼釺、頭戴柳條安全帽、容光煥發地站在煉鋼爐前，周圍一張張興奮的笑臉，猶如朵朵葵花向陽。熊熊爐火映照在他們的身上、臉上，像鍍了一層金。毛澤東視察沈陽，既是對國家工業建設的重視，又是對黃歐東的褒獎。

　　黃歐東主持遼寧社會主義改造和整風運動，使遼寧農業合作化運動獲得空前發展，農業社會主義改造取得重大勝利，資本主義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取得重大成就。1958年6月，黃歐東改任省委第二書記，12月兼任省長，1960年9月任中共中央東北局書記處書記。他糾正了“大躍進”運動中出現的問題，狠抓三年嚴重困難時期的經濟調整，到1965年底，全省調整任務基本完成，各行業取得了很大成績。

　　“文化大革命”中，黃歐東遭受迫害，被揪鬥。1967年6月，黃歐東到了北京，被周恩來保護起來，後被轉到興城果樹研究所參加勞動。1972年12月，黃歐東任遼寧省委書記、省革委會副主任，1973年8月參加黨的十大。1977年8月，在十一大當選中央委員，10月，改任省委第三書記，12月任省政協主席。1978年任省委第二書記。1980年1月擔任省人大常委會主任。1982年9月，在黨的十二大會上當選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1983年4月從省人大主任的崗位上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