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英傑

第一節 逆境成才 投身革命

　　“兩大戰場”皆勝仗——記原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遼寧省第一任省委書記黃歐東

　　20世紀50年代初，黃歐東從解放戰爭的戰場轉身於共和國首任地方黨政主要領導人的行列，主政遼寧，是全國一顆耀眼的工業經濟建設明星。他被譽為遼寧省國家工業基地建設的帶頭人、東北工業基地的創始人、遼寧省人民群眾的貼心人、好省長、好書記。這是他繼對敵鬥爭戰場取得勝利後，在經濟建設戰場取得的又一大勝利，真可謂兩大戰場皆勝利！

　　黃歐東（1905.9-1993.11），曾用名黃次洲，1905年9月14日生於永豐縣恩江鎮（今河灣街8號）一個裁縫家庭。因母親劉八英沒有奶水，靠祖母喂麵糊長大，小名便叫“麵糊仔”。他的祖父黃春鳳出生在永豐縣佐龍鄉野陂村，家境十分貧寒，在村裏連住處都沒有，因不堪壓迫和剝削，年老後不能幹農活，就離開野陂村，到縣城務工，以幫人補棉被和棉衣尋求生路。後來走不動就在縣警察局當燒水工。祖母艾氏則在豪紳家做保姆。全家人暫住在城郊黃家祠堂裏，吃了上頓沒下頓。黃歐東的父親黃連盛和姑姑靠吃祖母從豪紳家帶回的剩飯剩菜長大。其祖父讓黃歐東的父親讀半年書就輟學，後來拜師學裁縫，學得一門好手藝，成名後在縣城河灣街開了一間裁縫鋪，鋪名“元吉昌”。母親也會縫紉，父親又善經營，並兼營雜貨，家境從此好轉（“元吉昌”裁縫鋪在縣城很有名氣，新中國成立後還開了二十多年。現在裁縫鋪沒開，“元吉昌”的牌子還在延續，由黃歐東的二弟黃文東之孫黃琳華用作永豐縣元吉昌和吉安市元吉昌汽車貿易有限公司的名稱）。

　　可是，他的父親由於本分老實，為人厚道，常常受到土豪劣紳、地痞流氓欺侮，還被人陷害蒙冤被縣警察局關押四天。他的遠房姑姑與人訂了婚約後蒙冤自殺，未婚夫反而敲詐他的父親。從此，黃歐東接受了嚴格的家庭教育和養成教育，立誌發奮讀書，讀了四年私塾後就直接考上了縣城私立香城高等小學。他從小體弱，常受同學欺負，於是就習武健身防身，學成一套少林拳，從此，體魄健壯，別人再也不敢欺負他和他的家人。

　　1921年，16歲的黃歐東考入吉安省立第六中學（今吉安白鷺洲中學），學習四年，成績名列前茅。在這裏，他接觸了許多進步書刊，接受了進步思想，受到宋大勳、袁佐龍等早期共產黨人的鼓勵和幫助，寒暑假回家，同他們一起開展宣傳民主革命、反對封建迷信、提倡天足運動、開辦平民夜校、表演話劇、張貼標語等革命活動。

　　1923年初，黃歐東在宋大勳、袁佐龍、薛佐唐等人領導下，參與創辦永豐縣青年書報社，上台表演文明劇，在縣立高等小學創辦永豐縣恩江旅吉學界假期平民夜校。1924年7月，黃歐東中學畢業，回到永豐，與宋大勳、袁佐龍、鍾兆祥、薛佐唐等人共同發起，在恩江鎮西南角“儒學”內創辦恩江學會，編輯出版《平民報》，還組建了“天足會”，這些組織和刊物在永豐影響很大，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永豐的廣泛傳播，團結了一大批進步青年，受到了群眾的歡迎。

　　1925年初，黃歐東到永豐縣石馬小學任教。6月，由宋大勳、袁佐龍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由於陳正人參加了聲援五卅運動的活動，被江西省督辦以“宣傳赤化”的罪名通緝，被學校開除。經黨組織決定，陳正人被轉移到永豐縣石馬小學暫避，經黃歐東妥善安排，隱蔽了近一個月，後轉至萬安縣從事革命活動。12月，學校放寒假前夕，縣立小學校長侵吞教育經費和學生的學雜費，擅自決定一批高年級畢業班學生提前半年畢業，並將這一決定張榜公布。黃歐東與袁佐龍等人就以恩江學會名義，組織師生開展鬥爭。黃歐東與另一同學悄悄翻過學校高牆，撕走了布告，並寫了控告書送到縣教育局，揭露其貪汙行為，迫使縣政府和縣教育局撤了校長劉毓嶠的職務，處理了弄虛作假的教員。這次奪取縣立小學學校權力的鬥爭，轟動了全縣，群眾拍手叫好，說“西南角”上的人（恩江學會辦在縣城西南角）講公道，辦好事。土豪劣紳則罵他們是“紅毛豺狗”。

　　1926年，黃歐東受中共吉安特別支部委派，赴上海大學社會學係讀書。由於黃歐東家裏遭遇幾次火災，家境破落，求學經費無法解決，黨組織和袁佐龍就在經濟上給予了很大幫助。黃歐東在上海大學積極參加了群眾運動，演講、讀進步刊物，參加了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上海工人第一次武裝起義。11月，北伐軍打下南昌，黃歐東受陳獨秀指派，回江西幫助國民黨組織省黨部，並被分配到省黨部農民部部長方誌敏手下當秘書。兩個月後，又被派往永豐縣擔任黨支部書記（縣委書記），公開身份為國民黨縣黨部青年部長兼婦女部長。但他的主要精力是用在黨的教育和發展黨員上。周興就是黃歐東發展的共產黨員。1927年3月7日淩晨，國民黨右派糾集壞人，煽動不明真相的農民圍攻縣黨部、總工會、農民協會等組織，拘押30餘名共產黨員和國民黨左派人士，製造了震驚全省的“三七”反革命事變。黃歐東在事變中被逮捕、遊街示眾，後來因為未暴露支部書記身份，且又年輕，就被釋放了。

　　1927年春夏之交，黃歐東代表永豐縣黨支部赴南昌向上級黨組織匯報“三七”事變情況並看眼病。當時南昌形勢緊張，鬥爭尖銳，省委把從各縣到南昌的同誌組織起來投入鬥爭。朱德發給黃歐東等人每人一支短槍，到省黨部抓右派頭子，因走漏消息，隻抓到了教育廳長等人，把他們綁在人力車上，戴上高帽遊街示眾。1927年8月1日，黃歐東參加南昌起義，參與起義的支戰工作，起義部隊撤離南昌時，黃歐東本應隨起義部隊走，但省委知道永豐還有10支步槍，就派黃歐東與文治仁回永豐擴大武裝力量。他們還來不及撤出南昌，就躲在裁縫店騙過反動軍警搜查，之後便沿贛江坐小船逆流而上，到達峽江縣廟口鎮時，遇到湯光恢、金如柏等人，得知永豐縣城被張發奎部隊占領，右派勢力到處抓人、殺人、搶劫，共產黨員和恩江學會骨幹攜槍離開了縣城。黃歐東與文治仁召集跑到廟口來的人開了會，決定分散隱蔽，待機而動。黃歐東隻身繼續往永豐走，途經一個小山溝，在群眾家住下，卻突然發高燒，患傷寒病。這裏離他舅舅家坑田鎮南昌排村東石陂不遠，就請人給他舅舅和表兄捎信，由他們抬回了東石陂，不到半月，他已經病得奄奄一息。黃歐東以為自己好不了，便寫好遺書。舅舅鼓勵他戰勝疾病，並請了一名中醫開了四五副中藥，病才好轉，三個月後就能幹活。但他心裏著急，盼望早日找到組織，曾跑到峽江和樟樹等地尋找組織，又托人找紅軍，均未果。他常坐在山上，思念黨和他的同誌。

　　1928年春，黃歐東被國民黨江西省政府通緝，他的父親半夜裏赴東石陂通知黃歐東就在舅舅家隱蔽，不能外出，還督促他的舅舅和幾個表兄，不準借錢他外出。他很長時間躲藏在山上露宿，表兄弟們則輪流陪他在山上吃住，還派人放哨。他的二舅是富農，對黃歐東說：“我家有七八口人吃飯，萬一你被發現，我們全家都完啦。”而另外一些舅舅和表兄弟則爭著請他去他們家吃飯。他的大舅說黃歐東命大，通緝是暫時的，將來一定會幹成大事。1929年春，黃歐東與隱蔽在鄉村的共產黨員成立了臨時黨支部，任支部書記，開展群眾工作，還幫助當地人士寫報告給縣教育局，在坑田鎮羅珠村辦了一所初級小學，黃歐東在這所小學擔任了一年教員，以此作掩護開展革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