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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蔣菊萍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咖啡屋。

  不知過了多久,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對她說:“大姐,我們要打烊了。”

  蔣菊萍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12點,趕緊起身說:“不好意思了。”

  車子開到家門口,蔣菊萍拿出手機撥打了張忠心的電話,問:“你在哪裏?”

  張忠心顯然還沒睡覺,忙說:“我在家呢,菊萍姐有事嗎?”

  蔣菊萍裝出淡定的語氣,說:“有事情想和你聊聊,我在河西橋頭等你。”

  張忠心答應得很幹脆:“好的,我一會就到。”

  蔣菊萍趕到縣城河西橋頭,張忠心已經在等著了,小車正是之前看到的那部。

  看到蔣菊萍下了車,張忠心趕緊迎了上去,問:“菊萍姐,有急事嗎?是不是我哥有什麽消息?”

  蔣菊萍沒說話,她徑直走到大橋護欄邊。前兩天下了兩場大暴雨,河裏的水流很急很渾濁。

  看見蔣菊萍一直不說話,張忠心看著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菊萍姐,你沒事吧?”

  張忠心剛一問完,蔣菊萍突然轉身狠狠地抽了他一個耳光。張忠心猝不及防,捂住臉驚恐地看著一臉憤怒的蔣菊萍。

  蔣菊萍火冒三丈地說:“想不到你和你哥哥是一路貨色!”

  張忠心一臉無辜,委屈地說:“菊萍姐,我做錯什麽了?”

  “哼,你做錯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數?”蔣菊萍大聲說。

  這時,一對中年夫妻正好經過,男的可能想走過來勸解,女人拽住他,說:“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你瞎摻和什麽。”男人問她老婆:“要不要報警?”女人說:“報警?你腦袋進水了?警察管得了別人的家事嗎。”

  張忠心依然不明白蔣菊萍的意思,可憐巴巴地說:“我哥哥是我哥哥,我也沒辦法,我能怎麽辦啊?”

  蔣菊萍歇斯底裏:“不說你哥哥的事情,我現在說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張忠心一頭霧水,誠惶誠恐地問:“我們之間有什麽事情?”

  蔣菊萍說:“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問你,你和我家蔣麗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忠心明白了,馬上低著頭不說話。

  “心虛了吧?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侄女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不知道你哥哥和她爸爸已經是水火不容嗎?”

  張忠心小聲地說:“我剛開始也沒想到事情有這麽複雜,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哥與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菊萍調整了一下呼吸,說:“就算你不知道,你沒有腦子嗎?我現在問你,蔣麗人呢?”

  張忠心說:“她接到你電話後就走了,我們到現在都沒見上麵,打她電話也不接,我也在擔心她呢!”

  聽到這個細節,蔣菊萍心情頓時平靜了很多,對張忠心說:“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立馬與她把關係斷了,你能夠做到嗎?”

  張忠心猶豫了片刻,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蔣菊萍一聽這個回答,頓時又火冒三丈,說:“真愛又怎麽啦?真愛就為她想想,你這是在把要她往絕路上逼,你知道嗎?我和你哥也是真心,可是你哥差點害得我差點跳了江,你知道嗎?”

  張忠心被蔣菊萍這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愛情還有這麽驚心動魄的。

  蔣菊萍咄咄逼人,說:“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

  張忠心無力地抬起頭,用絕望的眼神看著蔣菊萍說:“我向你保證不再主動找蔣麗,行嗎?”

  蔣菊萍目光炯炯地看著張忠心,問:“如果她找你呢?”

  張忠心又低下了頭不說話,想到要與心愛的女人分手,他的心開始劇烈地痛,痛得他慢慢蹲下去,卷縮起來。

  “張忠心,你怎麽了?”

  寂靜的午夜,大橋上的路燈已經熄滅;大橋下,流水拍打橋墩,發出頗有氣勢的聲響,四周靜悄悄地一片;不遠處的夜宵攤,傳來幾聲聲嘶力竭的猜拳聲,一隻流浪小狗順大橋的護欄緩緩而行。

  麵對著湍急的河流,蔣菊萍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過了好久,張忠心緩和了一些,慢慢站起來,對蔣菊萍說:“我向你保證,不再和蔣麗來往,行嗎?”

  得到這個張忠心這個答複,蔣菊萍心裏好受了很多,說:“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

  透過夜色,張忠心一臉淒涼,說:“我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蔣菊萍說:“你說吧。”

  張忠心說:“你能不能再幫幫我哥哥,他在外麵已經躲了兩年了,再躲下去恐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父母親都快急瘋了。”

  蔣菊萍冷冷地說:“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張忠心沉默不語。

  蔣菊萍又問:“你知道你哥欠我哥多少錢嗎?”

  張忠心搖了搖頭。

  蔣菊萍也搖了搖頭,痛苦地說:“也難怪,他欠我哥多少錢,怎麽會告訴你呢!算了算了,你走吧!我答應不了你,我再也幫不了他了,你走吧,走吧……”看到蔣菊萍又表現出極度不耐煩的樣子,張忠心開車走了。

  張忠心走了,蔣菊萍心情還是無法平靜,她靜靜地望著河流,腦海裏再次浮出廣西的大江,浮出江麵上那些遊來遊去的魚。

  蔣菊萍失魂落魄地回到工廠,上早班的工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到了,看到蔣菊萍,工人老遠就打招呼:“老板娘早啊!”

  蔣菊萍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早,早,你們辛苦了哈。”

  進到辦公室,李高明、劉春蘭、兒子阿坤都在等著她,看見蔣菊萍滿臉疲憊,阿坤說:“老媽,你一晚上去哪了?”

  被阿坤當眾這麽一問,蔣菊萍感覺非常失態,故意開玩笑說:“去做小偷了。”

  劉春蘭為了替蔣菊萍解圍,趕緊找了個理由把阿坤支了出去,對蔣菊萍說:“我老公剛剛打電話過來了,問你工廠的電表箱要改造嗎?”

  第一次聽劉春蘭在自己麵前直呼胡海洋為老公,蔣菊萍心裏感到很別扭,心想:劉春蘭這個女人到底怎麽了?以前瞧著胡海洋什麽都不是,回來之後,變了個人似的。難怪有人說,女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恨起男人來巴不得他立馬在地球上消失,疼起男人來巴不得把他供在家裏當活神仙。看來,還是胡海洋道高一尺。不然,一向高傲的劉春蘭怎麽這麽快就歸順了呢?

  “問你話呢姐,一大早就跟丟了魂一樣。”劉春蘭撲閃著她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蔣菊萍問。

  “哦,你看著辦就是了。”蔣菊萍趕緊把遊離的眼神收了回來,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狀態一定很恍惚。

  劉春蘭知道李高明要向蔣菊萍匯報工作,便走出了蔣菊萍的辦公室,走的時候說:“那我就叫他按起先的意思辦了。”蔣菊萍聽得出來,劉春蘭現在說的他和以前說的他語氣完全不一樣,點了點頭,沒說話。

  看到大家都走了,李高明拘謹地問:“你沒事吧?”

  蔣菊萍故意表現的若無其事,說:“沒事。”

  李高明說:“最近一周回收率又有所提高,設備情況也很好……”

  聽李高明一周生產的情況匯報,蔣菊萍明顯心不在焉,有氣無力地說:“你辛苦了,情況我都清楚了,我想一個人呆會。”

  感覺蔣菊萍心裏有事,李高明說:“你保重身體,我去車間了。”

  李高明剛走出辦公室,蔣菊萍便一P股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她感到渾身發軟、額頭發燙。

  蔣菊萍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了一上午,還是感覺不舒服,便打電話叫阿坤送自己回了家。

  高燒一直在持續,但蔣菊萍擔心不是感冒,而是蔣麗和張忠心的事情一旦暴露了怎麽辦,大哥蔣巨峰知道了怎麽辦?這些事情歸根結底與我脫不了幹係。

  高燒持續燒了三天終於退了,蔣菊萍強撐著虛榮的身子到了工廠,進了辦公室,她平複了一會心情,開始在電話簿裏找號碼,翻到賈老三,她就撥了過去。

  蔣菊萍:“是賈哥嗎?”

  賈老三:“菊萍,什麽事?”

  蔣菊萍:“有點急事要找你商量,我在工廠等你。”

  賈老三:“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過了半小時,賈老三的車子駛進了工廠。

  一看是賈老三,眼尖的小唐對李高明說:“那不是賈老三嗎?聽說他很懂風水,黑道上混的。”

  看到賈老三進了蔣菊萍的辦公室,李高明也悄悄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和蔣菊萍的辦公室隻是一牆之隔,辦公室和辦公室之間有道門,門不隔音。

  隔著這扇門,李高明聽見蔣菊萍和賈老三在對話。

  蔣菊萍:“你妹妹碰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賈老三:“你們蔣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蔣菊萍:“這個人叫張忠心,你找人幫我跟蹤幾天,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和蔣麗來往。”

  賈老三:“小事一樁。”

  蔣菊萍:“這事拜托賈哥千萬不要告訴我大哥。”

  賈老三:“我懂的。”

  看到賈老三走了,李高明趕緊到門衛對金師傅說:“記住這部越野車,下次來的時候告訴我。”說完,就朝車間走去。

  李高明對金師傅有救命之恩,一聽李高明的交代,說:“行,這件事包我身上。”

  過了三天,門衛金師傅通知李高明說:“那部車來了,還是上次那個禿頭。”金師傅不認識賈老三,他隻記得他是個中年禿頭。

  李高明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賈老三正和蔣菊萍說話。

  蔣菊萍:“賈哥,情況怎麽樣?”

  賈老三:“他們還在交往,他們怎麽會攪到一起呢?你大哥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蔣菊萍:“唉!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怎麽辦呢?”

  賈老三:“這事好解決,我找人擺平就是。”

  蔣菊萍:“千萬別鬧出人命來。”

  賈老三:“不弄死他,也弄他個殘廢。”

  蔣菊萍的語氣很慌亂,說:“算了算了,這事還是我自己想辦法解決,不勞煩賈大哥了。”

  賈老三:“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再聯係我。”說完,賈老三就告辭了。

  賈老三剛走出蔣菊萍的辦公室,李高明聽見蔣菊萍開始和某人打電話。

  蔣菊萍說:“張忠心,你這個王八蛋,到底想幹什麽?”

  蔣菊萍提高了八度,說:“你不是當麵保證過不與蔣麗交往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我警告你,你必須離開蔣麗,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啪”的一聲脆響,李高明聽見好像是手機摔到瓷磚地麵上的聲音,接著他聽見蔣菊萍在嚶嚶地哭。

  過了幾分鍾,李高明敲響了蔣菊萍辦公室的門,蔣菊萍無力地說:“進來。”

  一看是李高明,蔣菊萍有點慌亂,背過身去使勁擦眼睛。

  李高明問:“你沒事吧?”

  “沒事,前兩天人有點感冒發燒,現在好多了。”

  李高明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蔣菊萍,說:“有事就說一聲,幹嘛總不信任我?”

  蔣菊萍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說:“有些事,你插不上手,你管好工廠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李高明用堅毅的眼神看著蔣菊萍問:“何以見得我就插不上手?”

  蔣菊萍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說:“聽天由命吧。”

  李高明使勁皺了皺眉頭,說:“小唐現在對生產這塊基本上能夠獨當一麵。”

  聽出李高明話裏有話,蔣菊萍疑惑地看著他問:“怎麽了?你?”

  李高明淡淡地說:“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把這個想法告訴你。”

  蔣菊萍使勁盯著李高明說:“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亂動,我大哥還想再投點資金進來擴大規模呢。萬一我有什麽事,這個廠還要靠你的。”

  李高明說:“你能有什麽事?”

  蔣菊萍一臉茫然,說:“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事,總之我現在心情很亂,你先忙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李高明在蔣菊萍的辦公室門外故意停留了一會,他聽見蔣菊萍又開始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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