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躺在賓館房間的張忠良醉得快不省人事,他不停地喊著:“阿紅,你別走,你別走……”
當時,阿紅其實自己也醉得不輕,她很想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張忠良已經這樣,她又不忍心。好不容易盼著張哥安靜了,阿紅試著起身離開,她一直坐在張忠良床邊的位置,她離她很近,離開的時候,她再次仔細地欣賞了一眼這個男人。
酒精的刺激真好,也隻有借著酒精,她才敢如此大膽地欣賞起他。對於男人,她最熟悉的不過是大學前男友阿斌了,確切地說,她沒有欣賞過阿斌,她連他的嘴都沒碰過,盡管阿斌一再地要求過,她從來沒讓他得逞過。和阿斌,從認識的那一刻起最多算是驚鴻一瞥,之後,便是陷入日複一日的熟悉的陌生。今晚,她借著酒精賜予的膽量,仔仔細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張忠良,她甚至有些貪婪地欣賞著這個看似爛醉如泥的男人。
張忠良爛醉如泥,他對阿紅的欣賞毫無覺察,他仰麵朝天躺著,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腿上。張忠良就這樣四腳朝天躺著,標致的五官,俊朗的外形,飽滿的額頭,精神的劍眉,挺拔的鼻子,清瘦的頰骨……無不散發著成熟男人的無窮魅力。阿紅安靜地看著他,對異性的認知漸漸清晰明朗了,之前,除了阿斌,她對男人是毫無經驗的,可就在今夜,在這充滿朦朧曖昧的房間裏,她內心的某種渴望被某些曾相識的感覺緊緊地包裹著,氤氳著……這些感覺不停地推搡著、慫恿著她,企圖把她推到一個忘乎所以的境地。
阿紅嚐試著把張忠良的手挪開,但她再怎麽努力,張忠良的手始終紋絲不動,阿紅感覺好累好累,她輕輕喊了一聲:“張哥,張哥,你沒事吧!”
張哥好像睜開眼睛望了她一眼,然後又動了動嘴唇,她不能確定張哥是不是聽到她在說話。微弱的燈影下,張哥的嘴唇好像動了動。張忠良的嘴唇飽滿且有型,這讓阿紅想起了校園裏的雕像丘比特,丘比特也長著張哥一樣好看的嘴唇。
事實上,在阿紅的心裏一直藏著一個秘密,在無數個萬籟寂靜的夜晚,她偷偷親吻過丘比特的嘴唇,她的親吻還不止一次,丘比特的嘴唇不是阿斌的嘴唇,丘比特的嘴唇也不是某個她偷偷暗戀過的大學老師的嘴唇,丘比特的嘴唇就是丘比特的嘴唇,自己未來男神的嘴唇。她常常一個人偷偷地感受著它的厚度和溫度,她常常把丘比特的嘴唇想象成自己未來真正丘比特的嘴唇。
此時此刻,阿紅內心某種潛在的衝動被眼前張忠良的嘴唇牽引出來了,她的記憶好像又想回到了校園,又回到了丘比特的身邊,她很自然地把嘴唇很安靜地湊了過去。這時,校園裏的丘比特蘇醒了,他一直放在她大腿上的手也蘇醒了,不容她再有猶豫的機會,他一把把她抱了過去。他的雙手孔武有力,在她的上身開始肆無忌憚地開始遊離。首先是乳房,然後是腹部,再接著是她的敏感區,丘比特的雙手熟諳老道、遊刃有餘,再緊接著,他身體也複活了,他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朝她壓了過來,她感覺被他壓得有點透不過氣來,她開始意識到了一些什麽,她開始有點害怕。這時她好像聽見丘比特說話了說:“別緊張,我知道你是處女,我會小心的,我不會把你弄痛的……我會小心的……”
恍恍惚惚中,她的身體好像被某種物體刺了一下,她感覺很痛,撕心裂肺地痛,阿紅本能地抗拒,她聽見巧燕在喊:“好痛呀!好痛……”巧燕一喊,她也跟著喊:“好痛呀!好痛……”她分不清是自己在喊還是巧燕在喊,或者是巧燕用自己的聲音在喊,總之,她應該是喊了,也許是聽到了她的喊叫,也許是巧燕的聲音發揮了作用,壓在她身上瘋狂扭動身子的丘比特突然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說:“別喊了別喊了,我是你張哥,我不是丘比特,我真得不是丘比特……”
聽到是張哥,阿紅安靜下來了,她真的不再喊了,事實上她確實也不痛了,這時丘比特又用張哥的聲音說:“現在可以嗎?我會小心的……”阿紅睜不開眼睛,她好像點了點頭,緊接著,一股新的力量又朝她的身體衝了進去,她聽見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不知過了多久,扭動的丘比特終於停了下來了,他的身體很快離開了她,她聽見一聲暢快淋漓的聲音之後,就無聲無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紅醒了,她發現自己赤裸裸地躺在張哥的邊上,奇怪的是,鼾聲雷動的張哥也是赤裸裸的,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身子下麵的那攤鮮紅的血跡已經濕透了一大塊床單,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腦子像清空的硬盤,始終鎖不住任何記憶,在那片刻,她突然有種茫然的感覺,在那個寂靜無聲的飄緲的世界裏,她感覺自己像一隻在烈火中掙脫出來的鳳凰,她重生了,涅槃了,不再是自己了。
摸著黑,阿紅慢慢穿好了衣服,她躡手躡腳開了門,賓館過道死一般的寧靜,由於慌亂,門卡反複試了幾次,才把自己的房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