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按照設定好的路線緩緩駛離了縣城,不多久,就上了滬昆高速。
車上,兩個年輕人拿著手機對著窗外不停地拍照,他倆嘰嘰喳喳地聊著天,聊得話題蔣巨峰一點都也聽不懂。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蔣巨峰拿起一看發現是他的好“鄰居”田雨的信息:“昨晚表現尚可,下次繼續努力,速回盼歸,平安!”
蔣巨峰暗自笑了笑,回複道:“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過了一會,田雨的信息又來了:“少來。旅途愉快,勿念!”
蔣巨峰沒再回複,他看看時間,發現今天是周末,心想:不出意外這個時候田雨應該在她的媽媽家陪她的兒子。
田雨經營一家外貿公司,公司員工不多,規模也不大,每年的貿易流水一直在幾百萬元左右,拿她對蔣巨峰的話說是:“船小好掉頭,吃不飽也餓不死。”
田雨今年38歲,麵容圓潤、體態豐盈,性格非常爽朗,她和張忠良離婚之後,一直沒再結婚。田雨和蔣巨峰是在5年前的一次酒會上相識的。說起那次酒會,蔣巨峰印象還很深刻,那是一次企業交流會,田雨碰巧就和蔣巨峰坐在了一桌。酒喝到高潮的時候,分管企業的劉副縣長和大家就聊到了蔣巨峰水泥廠的一筆對外貿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旁的田雨對蔣巨峰舉杯笑笑說:“蔣總,你這個貿易是否可以委托我公司來代理呢?”
蔣巨峰知道田雨是做礦產貿易的,和水泥生意好像搭不上邊,以為她是在開玩笑,說:“可以呀!”
蔣巨峰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田雨還就當了真,不依不饒地說:“蔣總說話可要算話哦,今天這麽多人可以幫我作證的。”說完又一直盯著蔣巨峰,舉杯,“這杯酒,我敬蔣總!”
蔣巨峰也許是喝多了,他還是沒當一回事,一旁的劉副縣長迎合說:“我老劉替你小妹作證,我相信蔣總是說話算話的。”
經劉副縣長這麽一湊合,蔣巨峰意識到自己前麵答應得有點草率,但話已經說出去了,覆水難收。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經搭錯了,用手指了指新開的大半瓶白酒對田雨說:“田總,你把它幹了,這筆貿易就歸你。”憑感覺他知道田雨酒量不大,他隻是想借此嚇唬嚇唬她,他以為田雨會知難而退的。
沒想到田雨卻很認真地說:“蔣總此話當真?”
蔣巨峰斬釘截鐵地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等蔣巨峰再說話,也不顧眾人的勸阻,田雨拿來3隻空玻璃杯,逐一倒滿,足足三大杯,田雨吸了口氣,當眾把三杯茅台酒幹了,酒會上叫好聲一浪一浪的,氣氛高漲。
酒會結束的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蔣巨峰接到了田雨的電話,她說:“蔣總,我的會計已到你水泥廠了,你什麽時候過去?”
蔣巨峰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昨天酒會的承諾。田雨和蔣巨峰水泥廠的貿易合同一簽,當地商界一片嘩然。
蔣巨峰完全從酒精的燃燒中走出來之後,他第一個就想起了給劉副縣長打電話,說:“老劉,我可被你害慘了。”
劉副縣長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說:“老蔣,這怎麽能夠怪我呢?”
“不怪你怪誰?當時不是你瞎摻和,她田雨會那麽較真嗎?”
“老蔣你這樣想就錯了,我老劉什麽時候害過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感謝你?此話怎講?”
“唉!算了吧老蔣,你這個老江湖撿了便宜還在我麵前賣乖,你葫蘆裏裝了什麽藥還騙得了我老劉?”
蔣巨峰被劉副縣長一席話搞得是一頭霧水,說:“我賣藥?不行,你得跟我說清楚。”蔣巨峰知道劉副縣長話裏有話,為了證明自己的預感是否如他所想,他索性要問個徹底。
劉副縣長說:“老蔣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還真的要我把話挑明了說?”
蔣巨峰聽出劉副縣長還不想把包袱徹底抖出來,很討厭他老這樣唧唧歪歪的樣子,幹脆使出他一貫的撒手鐧,說:“我前一段時間在北京找段老求了一幅墨寶,你有興趣來鑒賞鑒賞?段老現在的墨寶可不得了啊!”
劉副縣長的胃口頓時被蔣巨峰吊了起來,說:“老蔣啊老蔣,還是你們商人高明呀!你這一招是典型的一箭雙雕,其一,生意給誰做不是做?她田雨做的本來就是貿易這一行,隻不過改個名頭而已,再說她又沒占你什麽便宜。其二,生意你是做成了,還抱個美人歸,你說誰還玩得過你老蔣?”
掛了劉副縣長電話,蔣巨峰沉默了好長時間,他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一個圈套,但想想酒會上田雨的種種表現,又好像不是那回事,心裏突然充滿了期待。
過了幾天,田雨找了個理由約蔣巨峰去“雲霧茶莊”喝過一回茶。又過了2天,出於禮節,蔣巨峰又約了田雨一起在凱萊飯店吃飯,一來二去,兩個人的關係迅速升溫,在凱萊吃飯的時候,蔣巨峰對田雨說:“以前總認為喝酒是男人的強項,沒想到你酒量這麽大,真是佩服了。”田雨聽後一臉苦笑,說:“大什麽大?當天晚上就進醫院了,在醫院裏吊了三天鹽水才緩過勁來。”
聽田雨這樣一說,蔣巨峰的心當時狠狠地揪了一把,看著風情萬種的田雨,蔣巨峰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飯吃著一半的時候,蔣巨峰就有了想和田雨走到一起的衝動。田雨好像非常理解他的心思,沒等蔣巨峰開口,她已經叫服務生在凱萊開了個套房,把房卡放到蔣巨峰麵前。
和前幾次見麵一樣,蔣巨峰感覺和田雨在一起很默契,現在,他和她不僅僅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更像是一對老夫少妻。蔣巨峰比田雨大過了十來歲,但他沒有感覺到年齡上的差距,相反,他倆彼此交融彼此撫慰相當默契。每一次和田雨做愛,都讓蔣巨峰重拾了往日的雄風,這股雄風已經消失很久了,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生理上一直是頹廢狀態。事實上,蔣巨峰並不缺少性愛,隻要他想要,就可以隨時解決。曾幾何時,那些夜場流鶯早已經成為蔣巨峰生活裏的匆匆過客了,那些隻有肉沒有靈的苟合,不會再是他的需要了。往事不堪回首,他年輕時曾經迷戀過的,已經成了記憶,生命就是一頓大餐,充其量隻能算是個甜品小菜什麽的,和田雨沒法比,田雨才是大餐的主角……憑著經驗,蔣巨峰感覺田雨並不貪婪,相反,她非常大度,她和蔣巨峰之間好像是一對好朋友,一對忘年交,一對默契的紅顏知己。
和母親天然的默契不同,蔣巨峰感覺和田雨的默契需要經營。在沒有得到任何默許和預約的前提下,田雨從不私自闖進蔣巨峰的私人領地,這一點他很欣慰。她不需要蔣巨峰做任何交代,她甚至傳遞過諸如此類的信號給蔣巨峰——你所做的任何交代都是多餘的。
住進嘉華之前,蔣巨峰和田雨在縣城的各大酒店頻繁地開過房。每個周二或者周五的下午,蔣巨峰會主動給田雨發個短信,說:“是否有空去房間一敘?到房間後打電話。”
不出意外,田雨的短信馬上就會回複:“好的,稍等片刻。”
過不了多久,田雨的短信又會來,說:“已到房間,某某酒店某某房號。”
每次在酒店一見麵,兩個人寒暄幾句之後便開始雲雨,做完後,一前一後很快各自走人。離開房間之前,蔣巨峰都會放三五千現金在床頭櫃上對田雨說:“這是開房的錢。”
剛開始,田雨對蔣巨峰這個動作很反感,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蔣巨峰會說:“男人怎麽能花女人的錢呢?”
久而久之,田雨也就不再拒絕。他們之間的約會,一切都像提前約好的牌局——按部就班,速戰速決。又有點像一個自編自導的小品,蔣巨峰既是導演也是演員。讓蔣巨峰到欣慰的是,田雨看似那麽含蓄那麽矜持,對他的要求幾乎從不拒絕。而自從蔣巨峰給了田雨第一筆生意之後,田雨再沒主動找他要過項目,況且蔣巨峰心裏也很清楚,田雨在那次貿易中獲利並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麽豐厚。
在百把萬人口的縣城,蔣巨峰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名流,人言可畏,久而久之,他對和田雨頻繁的開房就有點忌諱。在這個偌大的縣城,他感覺他和田雨的一舉一動都有成千上萬雙眼睛在盯著。
住進嘉華不久,蔣巨峰對田雨說:“有沒有興趣做鄰居?”
田雨不明其意,坦然一笑說:“我不缺房?”
蔣巨峰說:“嘉華準備也給你長開一間,如果家裏不清靜可以偶爾去住。”
田雨明白了蔣巨峰的意思,說:“隨便,不破費就好。”
很快,蔣巨峰和田雨就成了鄰居,蔣巨峰住嘉華7樓,田雨住9樓,和其他房間不同的是,兩人的房間都沒有門牌號。兩個人成了鄰居之後,蔣巨峰就省去了很多麻煩,偶爾,他隻需要上兩層電梯,就可以在9樓田雨的房間和她盡情雲雨一番,他照例會放下個三五千現金然後迅速回到7樓自己的房間。如果興致還好的話,他會通過房間內線電話和田雨再聊上幾句,他們聊的內容既不涉及政治也不涉及商界,基本上聊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話題繞來繞去,最終就繞到了彼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