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三十五章 說好了的幸福呢（上）

　　和林芸芸通話結束的朱學曄緊接著給岑亮打電話。

　　“快接電話啊！”朱學曄焦急地來回踱步。

　　“喂！”岑亮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好送蘇柳梅回家回來。

　　“你在哪？”朱學曄內心祈禱可千萬別和汪曉霖在一塊兒啊！

　　“我剛到家！怎麽了？”岑亮把車停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另一手揉著酸脹的太陽穴。

　　“阿亮！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去見汪曉霖了？”朱學曄想了想，直截了當地問道。問完了屏著呼吸等岑亮的回答。

　　岑亮猛地睜開眼。他知道這事遲早會讓他們知道的，隻是比預料的來得快了些。他現在擔心的是宋汶知不知道這件事，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跟她解釋。

　　“為什麽那麽問？”岑亮微眯著眼睛，心思翻湧，尋思著該怎麽穩住朱學曄。

　　“芸芸打電話來問我你是不是又回到汪曉霖身邊去了。無風不起浪，一定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麽。可問題是，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的確確是去見了汪曉霖！”岑亮沉默良久，坦白道。

　　“什麽？”朱學曄大驚，心頭一股怒氣翻騰起來。

　　“岑亮！你他媽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多傷宋汶？”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就不該去見那個死女人！”

　　岑亮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可就算解釋了，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可避免的。

　　“說話！你別給我裝死！”朱學曄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情緒。

　　“我現在不想解釋什麽！但是，我希望作為鐵哥們的你能設想一下我的處境，我去見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鐵哥們？你好意思說！芸芸問我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就算再多苦衷，你給哥們吱一聲，我會不管不顧嗎？可你什麽都沒說！等事發了才來稱兄道弟，嗬！晚了！”朱學曄恨不得一記老拳給岑亮打過去。

　　“抱歉！”岑亮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想說。

　　“得了吧你！芸芸要是知道了來問我，我是不會幫你的！你好自為之！”朱學曄氣得不想再跟他囉嗦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汶汶……”岑亮歎了口氣，心裏直發苦。

　　淩晨一點多。宋汶屋裏。

　　就像歌詞裏唱的那樣，“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宋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像是烙煎餅似的輾轉不成眠。和岑亮想見不能見的痛，在幾個小時前，薛銘的話的催化下更加難以控製。

　　受不了！

　　宋汶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打開床前的小台燈，操起手機按了快捷鍵1，睜大眼睛盯著那串熟得不能再熟的號碼發愣。

　　“啊！”良久，她手一揚，手機像是燙手山芋一樣被拋到床尾去了。她雙手抱頭，自虐似的將腦袋蹂躪了一通。

　　想岑亮念岑亮，全身細胞、血液、神經都在叫囂著這個名字，這個人！真恨不得立馬就能見到這個人，再不濟聽聽聲音也成！

　　都已經淩晨一點多了！但是，在意！真的很在意！在意幾個小時前薛銘的話！在意他最近在幹嘛？是不是真的像薛銘說的那樣陪著那個女人？

　　謔地！她猛地抬頭，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盯著手機。

　　打吧！

　　不！你要信任他！

　　快打吧！等人跑了有你後悔的！

　　他是愛你！不要猜忌！猜忌讓人醜陋！

　　信任是有限度的！趕緊……

　　腦袋裏黑白小人激烈地爭吵著。

　　“去你妹的信任！”宋汶低罵一聲，騰地爬起撲到床尾，撈起手機快捷鍵一按。

　　“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If you need someone who cares for you，if you’re feeling sad……”

　　聽著喜歡的旋律，腦門發熱的宋汶後知後覺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

　　“宋小蚊子，加油！”宋汶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勇氣、氣勢全提在胸口處。

　　接到宋汶電話的時候，岑亮正化悲憤為力量奮筆疾書地寫策劃。

　　“汶汶？”很意外宋汶怎麽會那麽晚打電話來？第一反應就是或許宋汶已經知道了什麽！

　　“睡了嗎？有沒有打擾到你？”聽到岑亮聲音的那瞬間，宋汶的心髒小小的擰了一下。

　　“在工作呢！”岑亮揉揉鼻梁笑了！接到宋汶的來電就像久旱的大地恰逢甘霖，呼吸一下子酣暢起來，夾帶著絲絲甜意。同時，心裏也免不了一陣抽疼，為接下來他腦子裏無數次設想的對話。

　　“你……”宋汶原本的指責質問一下子全堵在了嗓子眼。

　　看吧！人家大晚上的還加班，你丫的竟搞這些有的沒的，不是傷人心嗎？

　　宋汶內心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

　　“你不要那麽拚命了！工作是做不完的，明天做也一樣啊！”宋汶嘟著嘴，扯著被角抱怨道。內心糾結著該不該問那件事兒？

　　“嗬嗬嗬！”岑亮低聲笑了。可是，看著以他和宋汶的合照為水印背景的WORD文檔，他的臉可是冷得能凝霜，眼眸深沉得嚇人。

　　“不拚命點，媳婦兒可是要跑了！”他深吸一口氣，將剛剛升騰起來的所有負麵情緒壓到最心底去，半開玩笑的對宋汶說。

　　“什麽呀！不知道你講什麽！”宋汶一驚，老臉一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得了。不禁暗罵岑亮好不要臉！

　　“那你這不知道我在講什麽的小東西大半夜的不睡覺打電話騷擾我，是想幹嘛呢？”岑亮不用想就知道宋汶鐵定是紅了臉不好意思了。然後深吸一口氣，屏著呼吸，等著宋汶接下來的質問。

　　“沒幹嘛！不小心撥到了就勉為其難的打給你好了！”宋汶欲蓋彌彰地說。一想到自己竟然質疑岑亮就心虛起來，頗有些不自在地從床下爬起來走到書桌前，手機夾在肩上，倒了杯水。

　　“哦！”岑亮意味深長拉了個長音。同時不禁舒了口氣，沒有想象中質問的話！

　　“該不會是，想我了吧！”岑亮趁勢轉開話題。

　　噗！

　　“咳咳咳！”

　　“汶汶！你怎麽了？”岑亮話剛說完，電話那頭正喝水的宋汶直接給噴了，還給嗆得兩眼淚嘩嘩的。

　　“你、你胡說八道！咳咳咳！”

　　“喂！你怎麽了？”岑亮這會兒倒真的慌了，謔地站起身來，急得原地直跺腳。

　　“你，還不是你！咳咳咳……”宋汶咳得撕心裂肺。

　　“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岑亮七手八腳地滿桌子找車鑰匙。

　　“別別別！咳咳！沒，沒事！咳！就是被水給嗆到了！”宋汶一聽岑亮要跑過來看自己趕忙出言阻止。她扯了張抽紙，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擦幹淨。

　　“對！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宋汶扔掉紙巾，又趴回床上。

　　“嚇死我了你！”岑亮呼了口氣，跌坐回椅子上。

　　“誰叫你語出驚人了！”宋汶左一圈右一圈來回打滾。

　　“嗬嗬嗬，誰叫你不老實說的。”

　　“你才不老實呢！你！”

　　次日下午六點。

　　“哈！”宋汶打著哈欠走出公司。昨晚上跟岑亮聊天聊得忘了形，今早上差點遲到不說，這一整天因為睡眠不足總不在狀態。

　　“回去先補個覺！”宋汶心裏打算著趕緊回家，略過晚飯先睡一覺。

　　“汶汶！”一個多小時前蹲點逮人的吳晗見到宋汶立馬迎了上去。他一直耿耿於懷岑亮的事情，希望能夠將岑亮逮個現行。剛剛從薛銘那兒得到岑亮又去見汪曉霖的消息後，他馬不停蹄地跑來找宋汶，希望她能夠看清那個人的真麵目。

　　“嗯？”一心一意打著小九九的宋汶抬頭。

　　“汶汶！快跟我走！”吳晗一臉急色上前拉人，生怕晚了就見不到人了。

　　“滾開！”宋汶臉色一沉，反手打開吳晗的手，條件反射地呈攻擊狀態。

　　“別誤會！別誤會！”吳晗心頭一跳，忌憚宋汶的拳腳略顯狼狽地趕忙退開。

　　“我不想見到你！再不走我就報警！”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岑亮去見汪曉霖了！”吳晗抬手看了看手表，今天是汪曉霖出院的日子，他怕時間來不及了。

　　“滾！”宋汶皺眉，昨晚上心裏的那股疼痛一下子翻騰起來。不欲與吳晗糾纏下去，疾步就要離開。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不相信就跟我走一趟！看看你心心念著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吳晗急了，卻又不敢上前攔人。

　　宋汶停住。說不想去那是假的！

　　岑亮拎著汪曉霖的小包行李穿過醫院側麵的一條林蔭道前往停車場。

　　汪曉霖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擺跟在後麵笑得傻兮兮的。

　　權當陪襯的薛銘很識趣地走在最後，時不時拿手機看看，焦急地往四周瞧著什麽。

　　嗤啦！

　　突然，一輛黑色奧迪車一個急刹車停在幾人麵前。

　　“嘿！總算趕上了！”慢吞吞綴在後麵的薛銘一看車牌就知道演員都到齊了，好戲馬上開鑼，有些小興奮。

　　岑亮側頭看向那輛車，沒有由來的心裏一陣發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汶汶？”當看見從車上下來的宋汶時，岑亮心裏咯噔一下。再看看隨即下車的吳晗，他算是明白了些什麽。

　　汪曉霖臉色更是不好看！她不自覺緊了緊手中岑亮的衣角，向他靠了靠拉近距離。

　　她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幕是薛銘有意促成的。

　　宋汶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地撕成碎片，痛得難以呼吸。

　　她死死地盯著岑亮，試圖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分辨出點別的什麽來。比如“驚慌”，“無奈”，“被迫”等等什麽的。可那張臉上仿若她的出現早是意料之中一般的理所當然。

　　“他已經到醫院照顧汪曉霖三天了！”來時吳晗的話毫無預兆地回響在腦子裏。

　　“你不準備解釋嗎？”

　　宋汶一股酸澀上湧至眼眶，卻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她靜靜地看著岑亮，無聲地控訴著。

　　“對不起！”

　　岑亮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然後一把抓住汪曉霖的手絕情的轉身，疾步朝停車場走去。

　　“為什麽？”宋汶用盡所有力量朝那轉身離去的背影嘶吼。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她脫力地癱坐在地，眼淚肆無忌憚泛濫成災。

　　無助、無措、絕望、崩潰等等情緒滿滿的充斥了整個環繞在宋汶周遭的空間。

　　“汶汶！你別這樣！”吳晗心裏也不好受，趕忙上前欲將人拉起來。

　　“喂！芸芸，麻煩你來省二醫一趟，好好看著宋汶！”上了車，岑亮分分鍾不敢耽擱一個電話打到了林芸芸那兒。

　　“我送汪曉霖回家！”岑亮說完這句話果斷地掛斷電話。他可沒興趣聽林芸芸罵人。

　　“對不起！”岑亮麻利地將車開出停車場，與癱坐在地的宋汶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透過車窗瞥了一眼傷心欲絕的宋汶，真摯卻隻用了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了聲抱歉。

　　“岑亮！”岑亮的車駛過身邊，宋汶推開抱著自己的吳晗，猛地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岑亮！不要走！你不要走！”

　　啪！一個趔趄，宋汶狠狠地摔在地上，手臂極力地伸長想要抓住那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