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三十二章 前任的老媽來襲

　　“你來幹嘛？”王麗華憋著一肚子火，盡量心平氣和地對坐在對麵哭哭啼啼抹眼淚的蘇柳梅說道。

　　“霖霖昨晚上在酒吧被人打斷了手。”蘇柳梅抹著眼淚，不動聲色地看著岑亮和宋汶交握的手。

　　岑亮聽罷皺了一下眉。他的手機裏的的確確是有幾十通汪曉霖的未接來電。

　　很快，他感覺到手裏握著的宋汶的手顫了一下。他緊了緊手，大拇指摩挲著宋汶的手心，無聲地安撫著不安的她。

　　古人有雲，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蘇柳梅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內心不由得閃過一絲愧疚。

　　“嗬！被人打了就去醫院啊，你跑我們家來幹嘛？”王麗華被氣笑了，恨不得一巴掌將這老不要臉的女人扇出去。

　　“霖霖做夢都念叨著阿亮去哪了？怎麽不去看她？怎麽不接她電話？”蘇柳梅的愧疚隻是瞬間，一旦想到要死要活的汪曉霖，就算十樁婚她也照拆不誤！就算將來下地獄，為了汪曉霖將來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我知道以前是霖霖對不起你們老岑家！”蘇柳梅謔地跪在王麗華和岑瑞麵前。

　　王麗華一愣，隨即一臉憤怒。她最見不得這種腆著老臉裝無辜搞那套悲情大戲的人！簡直是不要臉！無恥又可恨！

　　“老汪家的這是在幹嘛？趕緊起來！”不等王麗華發作將人攆出去，岑瑞倒先好脾氣地一步上前將人拉起來。

　　“拉她做什麽！”王麗華怒上加怒，一把擋開岑瑞的手，拽著蘇柳梅直往外拉。

　　“麗華！你這是幹什麽？”岑瑞急道。

　　“你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王麗華覺得自己沒動手打人已經算是客氣了！再讓蘇柳梅這老不要臉的鬧下去，她指不定就一刀結果了她。

　　“阿亮！你可憐可憐霖霖吧！她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姨求你了！”蘇柳梅抓著門框，聲嘶力竭地朝抱著宋汶的岑亮大喊。

　　“沒事了沒事了！”宋汶全身抖得厲害。原本幸福美滿卻毫無預兆迎來狂風暴雨，宋汶被這陣仗嚇到了。汪曉霖的媽都現身了，她不知道往後還會不會有什麽怪咖出來鬧騰。

　　“宋汶！你是好姑娘！阿姨求你！求你不要再來打擾！”

　　“蘇、柳、梅！”王麗華心一沉，眉頭直跳。

　　“就算我死了，汪曉霖也別想進岑家的門！”她高聲截斷蘇柳梅的話。然後，猛地用力，將人推出門去！

　　砰的一聲毫不客氣地甩上門。

　　“岑、亮！”王麗華深吸一口氣，轉身，氣勢洶洶地殺進客廳。

　　“老娘我警告你，你再去招惹汪曉霖，老娘與你同歸於盡！”王麗華攆開岑亮，護犢地抱著宋汶，滿臉殺氣地指著岑亮破口就罵。

　　“宋小蚊子，你別怕！老娘這輩子就隻認你一個媳婦兒！”王麗華腦仁一陣陣抽疼，她柔聲安慰懷中不安的人。抽空惡狠狠地睨了一眼幹站著的岑亮，她可不能讓岑亮當年的孽債嚇跑了宋汶。

　　“哎！”蘇柳梅歎了口氣。整理整理衣衫，抹了抹眼角，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轉身，跟個沒事人似的離開了。

　　“蘇姨？”次日，當岑亮打開門看到蘇柳梅拿著條小板凳坐在家門口時被嚇的個半死。

　　“阿亮！”蘇柳梅將啃了一半的包子收起，笑容滿麵地站起身來，臉上有些許不知名的期待。

　　“你怎麽來了？”岑亮心頭發慌，手腳冰涼。他迅速地朝門裏看了看，趕忙將門帶上，要是被太後老佛爺看見了，這場麵可就不僅僅是見見血就能了的！

　　“阿亮，霖霖……”蘇柳梅可不會想那麽多，早飯都來不及吃的來蹲點就是為了讓岑亮去見汪曉霖。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道理。

　　“邊走邊說！”岑亮皺眉，太陽穴突突直跳。然後，長臂一伸撈起小板凳，拽著蘇柳梅，頂著或出門或上班或上學或晨練的鄰居們的奇怪的目光，快速地將蘇柳梅帶離現場。

　　小區外。

　　“蘇姨，你這是幹嘛？”岑亮揉揉脹得生疼的太陽穴。他真心沒想到汪曉霖一家是如此的討人厭！

　　“阿亮！去看看霖霖吧！”蘇柳梅說著紅了眼眶。

　　“您別這樣！成嗎？”岑亮見這是要哭的節奏就恨不得遁地而逃。

　　“阿亮！你不是狠心的孩子！霖霖真的好慘！霖霖她，她……”說著，蘇柳梅的眼淚就脫眶而出。

　　“好好好！我去看她！我去看她！我下班就去！”岑亮趕忙做投降狀搗蒜似地點著頭。

　　“你趕緊回去吧！我上班就要遲到了，先走了！”岑亮逃似的鑽進車裏，油門猛踩飆了出去。

　　蘇柳梅看著揚長而去，直到消失在街角的車怔怔地發了會兒呆。

　　“該給霖霖送早飯了！”良久，她吸了吸鼻子，兜裏摸出紙巾擦了擦臉。然後提著折疊小椅子急衝衝地朝站牌跑，上了公交車，往家裏趕。

　　下午六點過。

　　“最近新出了部動作電影，但是網上找不到，咱們周末去電影院看看！”將車停好後，宋汶和岑亮手拉手慢悠悠地走著。

　　“好啊！”岑亮靜靜地看著宋汶兩眼放光，她抒發自己的喜好時總是那樣激動的神情。

　　“主演是甄子丹，超帥的！還有……”正當宋汶講得眉飛色舞時，岑亮看到遠處自陰影裏走出來的人——蘇柳梅，臉一下子扭曲了，一股子“陰魂不散”的冷意襲來。

　　宋汶察覺他的異樣，順勢看去，也是一驚。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出現？”突然，蘇柳梅動了，鉚足了勁直接衝向宋汶。雙手一抓，緊緊地扣住宋汶的雙臂，激進而瘋狂地嘶吼著，晃著被嚇懵了的宋汶。

　　“蘇姨！快放開！”岑亮先愣了一秒，然後趕忙摳開抓著宋汶的那雙瘦削的手，將人擋在後麵，小心戒備地看著蘇柳梅以防對方又發瘋。

　　“你說你會去看望霖霖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要騙我們家霖霖？”蘇柳梅猙獰著一張臉對岑亮控訴道。

　　這時候，小區裏路過的人已經慢慢聚攏來，三五一群小聲地議論著。

　　“我好像沒這個義務吧！”岑亮見狀，眉一皺，此地不宜久留，說罷拉著宋汶就要走。

　　“是你！都是你！”蘇柳梅見兩人想走，心一慌，發了瘋似的撲向岑亮身後的宋汶。一想到汪曉霖和岑亮現在見麵就跟仇人似的，一定是宋汶這禍害。如果沒有她，岑亮就一直一個人，霖霖回來後認認真真跟岑亮認個錯，兩個人都還像以前那樣多好！

　　“你們一家子還有完沒完啊！”岑亮反手一推，怒道。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泥人都還有三分土性，這種三番五次的糾纏，何況是人？

　　“哎喲！”蘇柳梅被推倒在地，一時有點懵了，怎麽都沒想到岑亮會跟她動粗。

　　“沒天理啊！老天爺你開開眼啊！我可憐的女兒啊！嗚嗚嗚！”蘇柳梅扯開嗓子，嚎喪似的，要多大聲就有大聲。

　　“這不是汪曉霖的媽媽嗎？”

　　“可不是！聽說她家閨女回國了嘛！這不鬧上門來了嘛！”

　　“什麽聽說！我都瞧見好幾次了！我呸！現在還有臉回來？怎麽不想想當初自個兒……”

　　“要是將來我家小子敢找這麽個東西，老娘一刀宰了他……”

　　“這老宋家可是大好的人家，倒八輩子血黴才遇見……”

　　周圍聚攏來的人越發的多，你一言我一句的嘀咕個沒完。

　　“岑亮！”感覺到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宋汶趕忙拉住氣得雙目赤紅渾身發抖的岑亮。生怕一個不慎他就會衝出去打人。

　　“走！我們走！”宋汶有些著急地拽著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又哭又鬧耍無賴的蘇柳梅的岑亮。

　　“岑亮！”宋汶感覺著這氣氛有些膽戰心驚，帶著些許哭腔祈求地喊著跟木樁子似的杵著不動的岑亮。看他那架勢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竄過去了結了蘇柳梅。

　　“蘇、柳、梅！”隻是，不等岑亮動手，拿著把菜刀聞訊趕來的王麗華就已經衝進人群。

　　“老娘今天就跟你同歸於盡！”王麗華扭曲著一張臉大喝一聲，菜刀一揚就殺向癱坐在地，已經嚇傻了的蘇柳梅。

　　“岑亮！趕緊攔著你媽！”緊接著，岑瑞急急忙忙氣喘籲籲地撥開人群，朝一時被王麗華的彪悍唬住的岑亮大喊。

　　“媽！”岑亮一個激靈驚醒，撲上前攔住王麗華。

　　“放開我！我不宰了這老不要臉的我這日子沒法過了！”王麗華使上全身的蠻勁試圖扒拉開攔住自己的岑亮。

　　蘇柳梅心頭一凜，見這勢頭不對勁，骨碌一下子爬起來。

　　“蘇柳梅！有種你別跑！”王麗華見蘇柳梅就要開溜了，心裏急了。

　　“哎喲我的媽呀！”蘇柳梅被嚇得個趔趄，火燒P股跑得比兔子還快了。

　　“看什麽看！”王麗華揮揮手中的菜刀，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四周看熱鬧的人。

　　“走走走！”眾人被這殺氣嚇了一跳，一哄而散。

　　很快，圍觀的人全走光了。大馬路上隻餘下岑亮一家子和頗有些尷尬的宋汶。

　　“媽！”岑亮覺得站在這裏算個什麽事兒？有什麽事回屋裏再說！

　　“我不是你媽！”王麗華大喘著氣，看著岑亮的雙眼直噴火。她最想砍的人是岑亮！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王麗華方才臉上的煞氣瞬間煙消雲散，滿是疲憊！

　　“你真能耐！招了那麽個冤魂不散的一大家子人！你要我和你爸怎麽辦？你要宋汶怎麽辦？當初我就不該……”王麗華氣急攻心，一團怒火自心底燒起，燒掉所有理智所有感情，一路攻城略地直燒到腦子裏。

　　“我……”王麗華直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一晃，咚的一聲軟倒在地。

　　“麗華！”

　　“媽！”

　　“岑媽媽！”

　　一時間，三人亂作一團。

　　“醫院！趕緊送醫院！”岑亮遵下身，在岑瑞和宋汶幫扶下背著王麗華直奔車庫。

　　那日之後，王麗華氣急一病不起。但是，對於一個死心眼鑽牛角尖了的人蘇柳梅而言，就算全世界也都無法阻止她那固執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幸福的執念。

　　王麗華被接回家的當天，蘇柳梅就坐在她家門口，還蠻悠哉地啃著蘋果。

　　蘇柳梅見到王麗華，想起那天的情形還是有些慫。她嗖地一下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卻滿是戒備地看著不複當日凶悍的王麗華，一有異動隨時落跑。

　　“哼！”王麗華沒有想象中的暴怒，隻是冷眼看了一眼蘇柳梅就進屋去了。

　　“你！”岑瑞對著蘇柳梅欲言又止，終化作一聲歎息進了屋。

　　“蘇姨，回去吧！”岑亮隻是禮貌性地說了句話就進了屋。

　　接下來幾天，蘇柳梅鍥而不舍地早晚來蹲點。岑亮離開她就跟著離開，回醫院去照顧汪曉霖。到了下班那個點又回到岑亮家門口守著，看岑亮進了屋，坐上個把個小時就回家。

　　宋汶時常過來，甫一出現，蘇柳梅的臉就扭曲了，一副恨不得衝上前撕了她的模樣。那一天，蘇柳梅必定會待到宋汶離開為止。

　　數日後。

　　“你打算怎麽辦？”被岑亮送回家的宋汶臨下車前終忍不住問岑亮。

　　離開前，蘇柳梅怨恨的眼睛仿佛淬了火浸了毒般，狠毒而灼灼。

　　“汶汶！”岑亮沉默良久，撫著最近消瘦不少的人，滿是心疼。

　　岑亮很想盡快解決這件事，但是想了幾天幾夜，頭發差點都要想白了，有了些想法，卻又害怕到最後會輸得很慘。

　　“汶汶，答應我件事！”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就是幸福！輸了……

　　不！不能輸！絕不能輸！

　　“你說！”宋汶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麽，看見什麽，聽見什麽，你要信我，等我！”岑亮神情肅穆。

　　“好！”宋汶先是一愣，然後一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