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二十九章 那失了風度的愛

　　“搞什麽？”Amy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應該是兩個人都掰了嗎？這深情相擁還難分難解了是個什麽情況？

　　汪曉霖眯著眼，死死地盯著那兩個相擁的人，恨不得衝上前將他們分開。

　　她雙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更別說掌心裏嵌進的尖銳的指甲。

　　“走吧！”汪曉霖轉身就走，她不敢保證再待下去會做出怎樣的舉動。雖然很痛心，但是，她絕不會放棄。岑亮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可是……”Amy看看那邊，又看看離開的汪曉霖。然後，摸了摸下頜一臉深思。最後隻得跟著汪曉霖離開。

　　十幾分鍾後，在朱學曄和林芸芸的勸說下，岑亮和宋汶回到了病房。

　　“你們兩個好好談談！”朱學曄拍拍岑亮的肩，帶上門出去了。

　　“等等再回去吧！我實在不放心啊！”倚牆而站的林芸芸見朱學曄出來立馬迎上去，有些擔心地說。

　　“嗯！不要太擔心，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大家說開了就好了。”朱學曄摸摸愛人的臉，安慰道。

　　“學曄，宋汶那女的就一瘋子！我怕！我是真的怕了！你看看她都幹了什麽？”林芸芸想想那天看到的渾身是血的宋汶，現在都還在膽戰心驚著！

　　“沒事了！沒事了！”朱學曄雙臂一展，擁住一臉為好友憂心的愛人，拍著她的背撫慰著。

　　“學曄，我們該慶幸這個世界還有名為‘法律’的東西約束著。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殺人不犯法，宋汶當真會提刀砍了那個人的情形！”良久，林芸芸從朱學曄懷裏探出頭來，有些感慨地說。

　　“你啊！真會杞人憂天！”朱學曄食指微曲，輕刮林芸芸的鼻梁笑了。

　　“走，去吃點東西再回來吧！”說罷，拉著林芸芸離開。

　　病房裏。

　　“對不起！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經花園裏的那一遭，岑亮不得不深思發生這種事情的真正原因。

　　一來是自己的疏忽。

　　二來他沒有給足宋汶安全感，才會讓她胡思亂想鋌而走險。

　　他一直以為以宋汶的開明大度，她多少會理解和諒解他的處境，這也讓他理所應當地一直拖著汪曉霖的事情沒有快刀斬亂麻。

　　“我會盡快處理掉我和汪曉霖之間的事情！”是時候做決斷了，否則終是害人害了己。

　　“我不會道歉的！”宋汶看著他，梗著脖子說，臉上卻是隱忍著的委屈。

　　“哎！”岑亮撫額長歎。都到這份上了，他也不想再說什麽責備宋汶的話。這是他的人，要一起相守到死的人，她再犯天大的錯，他都得護著她！

　　“沒有怪你的意思！”岑亮起身上前，將人擁在懷裏。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乖’？不要那麽善解人意？然後自個兒在那瞎捉摸做傻事？我希望你可以吵鬧，可以撒潑耍賴，爭風吃醋什麽的都可以，讓我可以看見你的情緒、你的脾氣！再大的困難麻煩我們一起熬，一起解決！你什麽都不說，我真的很擔心！”岑亮揉揉貼在胸口的腦袋。

　　“我，我不想讓你為難！”宋汶有些不是滋味地說，突然有些後悔做那些讓眼前人擔心害怕的事。

　　“不要擅自為我著想！”岑亮將人從懷裏拉出來，摸摸那張慘白可憐兮兮的臉。

　　“對不起！”宋汶看著一臉溫柔的岑亮滿是愧疚，鼻頭一酸，忍不住想哭。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嗯！”

　　兩天後。

　　“你真的確定你要去？”岑亮約了汪曉霖見麵，當然也沒瞞著宋汶。誰想那丫頭聽了鬧著也要去。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宋汶看岑亮那口氣定是不想她去的，覺得有些委屈。不就是去表決心讓前任死心嗎？難道還有什麽別的貓膩？

　　“我就要去！”宋汶二話沒說上前抱住岑亮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

　　“為了讓汪曉霖徹底死心，我覺得有必要在她麵前秀秀恩愛什麽的更有力一點！”宋汶義正辭嚴，打定主意是要跟著的。

　　“那好吧！”岑亮隻覺得腦仁有些犯疼，這倆女的都不是善茬，有點擔心會不會打起來？

　　夜，某家飯館的包間裏。

　　汪曉霖一臉扭曲地看著對麵兩個人的互動。

　　“不準挑食！”倒不是故意顯擺秀恩愛。岑亮也是習慣使然，見不慣宋汶吃飯時挑挑揀揀的毛病。

　　宋汶瞪著碗中一身綠皮的青椒十分厭惡，最後不情不願地吃掉。

　　“夠了！”汪曉霖實在忍無可忍，筷子一摔，憤然起身欲走。

　　“好好把飯吃完吧！這也許是最後一頓了。”岑亮不鹹不淡地說。

　　汪曉霖聽罷，猛地轉身死死地盯著岑亮。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工作和生活。所以——”岑亮看著汪曉霖，頓了頓。

　　“所以？”汪曉霖臉色煞白。

　　“請你以後不要再到我工作的地方以及家裏去了。”岑亮說罷不再看她。

　　“你、你！”腦中一陣天旋地轉，汪曉霖瞬間失了所有力氣般險些癱倒在地。

　　“岑亮，你不要太過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何必拿這個女人這樣來羞辱我？”汪曉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

　　“沒有羞辱你！對於她，我不想隱瞞什麽。而對於你，隻想讓你看清楚你自己的立場。”

　　“立場？”汪曉霖一陣恍惚。

　　立場？什麽立場？

　　“你別跟談什麽立場？”汪曉霖似乎想到了什麽，聲嘶力竭地朝岑亮嘶吼道。

　　“這幾年你以為我就好受嗎！難道我的心就不會痛嗎！當年流掉孩子就像活生生從我身上撕了塊肉啊！如果……”

　　啪！

　　不等汪曉霖控訴完，岑亮冷著一張臉撈起手邊的玻璃杯就朝她扔去。

　　碎在腳邊的玻璃杯讓汪曉霖和宋汶不禁一個激靈，愣愣地看著岑亮。

　　“你他媽別跟我提當年！你，沒、資、格！”岑亮謔地起身，怒指汪曉霖破口罵道。

　　“我……”汪曉霖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找不到適合的表情，就這麽傻不愣登地看岑亮。

　　她從來沒有見過暴怒中的岑亮，心裏忽然升起一個聲音，那個總是溫柔寵溺自己的男人已經離自己而去。

　　“你高興來就來，不高興說走就走，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愛你寵你容忍你信任你，全身心毫不保留地都給了你，可最後得到了什麽？你根本就不懂怎麽去愛人！你隻愛你自己！當年如果不想結婚生孩子，OK！你大可以說一聲，我不會強迫你！可你倒好，把一大堆親朋好友撂在這裏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讓我們整個岑家的臉麵往哪兒擱？你，汪曉霖這尊大佛，老子伺候不起！”岑亮原本就不想提這茬爛事，可汪曉霖那副全天下她最委屈的模樣把他狠狠地惡心了一把！這可真是一朵奇葩！

　　坐在岑亮旁邊的宋汶的小心髒一個激靈一個激靈的突突直跳。岑亮那可怕的怒火嚇得她恨不得遁地而逃。又有些慶幸自個兒沒做什麽讓他生氣的事！好像沒有吧？她有些不太確定啊！

　　“臉麵？就因為你們岑家的臉麵我就應該放棄一切嗎？你明明知道我……”懷孕是個意外，接踵而來的婚姻更是讓著手準備出國的汪曉霖無所適從。

　　“那不是臉不臉麵的問題，而是你懂不懂得尊重人的問題！”岑亮忍不住翻白眼。

　　在岑亮看來，汪曉霖愛她自己甚於旁的人，包括她曾一度信誓旦旦說愛一輩子的他。

　　“嗬！”汪曉霖嗤笑。當年，她的心酸無奈每每看到欣喜不已的岑亮時隻得壓在心底獨個兒品嚐。直到最後，她終是不甘心地做了個愛情的逃兵。

　　“你以為換作是她，她就不會像我一樣那麽做嗎？”汪曉霖並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知道以前的魯莽傷害了她深愛的男人，現在不正回來認錯，做補償嗎？可偏偏殺出了個程咬金——宋汶！讓人恨得牙癢癢。

　　這便是汪曉霖的奇葩之處！她錯也錯得理所當然，卻不知道有些錯一旦犯下就再無回頭之路。

　　“不要用你那自以為是的腦袋去想別人是怎麽想的！”宋汶伸手拉住再次暴怒於汪曉霖禍水東引的岑亮。

　　她站起身來，看了岑亮一眼，與他並肩而站，十指相扣。

　　“如果是我，我會放棄留學機會而選擇留下！留學的機會還可以有第二個，但是，家人卻隻有一個！”宋汶一臉堅定地看著汪曉霖說道。

　　“哼！說得好聽，你根本就沒有遭遇過這些事當然撿最好聽的說了！”汪曉霖一臉憤恨，恨不得一刀砍了宋汶那隻礙眼的手。

　　“都說了是‘如果’了！‘如果’這個詞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因為那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宋汶譏笑道。

　　人，有的時候就是犯賤，都要等到失去後才來反省當初的種種不應該。可是，不會有誰永遠會在原地等你回頭！

　　“你、你！”汪曉霖一時語塞，氣得肺都炸了。

　　“有意思嗎？你這樣糾纏不清真的有意思嗎？”岑亮捏了捏還試圖再刺激汪曉霖的宋汶的手。頗顯疲憊地問道。

　　汪曉霖的身體微不可見地一震，垂眉咬唇不語，滿眼不甘。

　　“這樣真的很累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什麽時候能夠成熟點？”

　　“我……”汪曉霖極不讚同地想要反駁什麽，卻發現無話可說。

　　“不要讓我不待見你！”岑亮不想再囉嗦什麽，拉著宋汶就往外走。

　　“岑亮！”汪曉霖一怔，猛地回頭，卻隻來得及看見消失在門外的背影。

　　半個小時後。

　　Amy找到汪曉霖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滿桌的大魚大肉麵前，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可憐兮兮的。

　　“自找的！”Amy心裏不禁翻白眼大罵道。

　　“攤牌了！”Amy一P股坐在汪曉霖身邊，輕輕搖了搖不知神遊到哪去了的人。

　　“Amy？”汪曉霖意識恍惚，一時間有些疑惑Amy怎麽會在這？然後，半個小時前的種種慢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Amy！”意識回籠後，汪曉霖一把抱住Amy。她終忍受不住心中的酸澀，眼淚稀裏嘩啦掉個沒完。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吊死在岑亮這棵樹上呢？”Amy無奈地歎了口氣。

　　“可我放不下啊！”

　　“放不下又能怎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別再死心眼了，對你，對他，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愛，若失了風度，所有曾經的美好都將不複存在。不要再把你在岑亮心目中曾經美好的那最後一點點都破壞了！哪怕隻是他心中指甲蓋那麽小小的一席之地！”

　　“不要讓我不待見你！”

　　猛然間，汪曉霖想起岑亮臨走時最後一句話，隻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