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二十七章 單刀赴會釀悲劇（下）

　　“宋汶到底怎麽了？”岑亮雙手一緊，捏著電話的手青筋暴起。他心頭一陣發慌，朝電話那頭的林芸芸吼道。

　　“那個死丫頭單獨和吳晗在××酒店見麵！半個多小時前她讓我一個小時後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就報警！”林芸芸見前麵的長龍總算動了，見縫插針快速朝前移動。

　　“我馬上過去！”岑亮說罷掛了電話就朝外跑。

　　“怎麽了？”朱學曄見狀趕忙跟上，直覺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宋汶和吳晗在××酒店見麵！”岑亮手指有些抖按動直達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按鈕。

　　“沒事的！你別亂想！”朱學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低聲喃喃道，心裏祈禱著老天保佑千萬別出事。他不禁握著拳頭，放在嘴邊咬著，緊緊盯著不斷向下的數字，一臉急切。

　　××酒店。

　　“汶汶，我……”飯畢，吳晗看著始終低著頭細細擦嘴的宋汶，醞釀了一番開口道。

　　“汶汶！你這是幹嘛？”不等話說完，宋汶霍地起身，咚的一聲跪在吳晗麵前。

　　吳晗被嚇得一時無措，手忙腳亂的將人拉起。

　　“算我求你了！”宋汶死活不肯起，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一汪懸而欲滴的眼淚，襯托得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而這副模樣讓某一類人會不自覺的產生某種保護欲，以及，暴虐！

　　轟！

　　吳晗一怔，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中某根弦斷裂了！

　　“汶汶！”吳晗心頭翻湧著無盡宋汶心疼與憐惜，腦子裏不斷地回放著兩個人過去的種種，像是魔怔了般慢慢地將其擁住，低頭靠近。

　　“汶汶！”吳晗輕語呢喃，眼中的情柔化為一汪春水。

　　宋汶愣愣地看著越發靠近的，深情款款的男人。氣氛絕佳，正當吳晗欲噙住那片他肖想已久的紅唇時，“你要做什麽！”宋汶原本茫然無措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然後眨眼間又被鋪天蓋地的恐慌所占據。

　　“汶汶？”吳晗一愣，看著即將掙紮出懷裏的，慌亂不已的宋汶，晃了一下神。

　　“你是我的！”但很快，心頭被一股無名火充斥。就像是小孩子渴望已久的禮物擺在麵前，而你卻不能擁有它，滿滿的不甘與憤怒。吳晗長臂一伸，抓住狼狽起身欲跑的人，以不容拒絕的強硬之勢想要占有這個牽動並左右自己神經的人。

　　“混蛋！放開我！”對上吳晗猙獰的臉，宋汶真真的有一瞬間駭然了，掙紮得越發厲害。

　　刺啦！

　　拉扯間，棉質的格子襯衣衣袖英勇犧牲，露出一大截蓮藕般雪白的手臂。連帶胸前的兩顆紐扣被扯掉了，露出粉色胸衣包裹的一對半截酥胸。

　　吳晗眸色一沉，紅了一雙眼。

　　“啊！”宋汶一聲尖叫。吳晗越發強硬的攻勢讓她一個措手不及向後傾倒。

　　砰！

　　嘩啦啦！

　　兩個人撞上了牆邊那一大缸觀賞魚，一時間兩個人都成了狼狽不堪的落湯雞。

　　“去死吧混蛋！”趁著吳晗愣神之際，宋汶反手一抄，隨手抓了個東西就往吳晗頭上砸去。

　　“你！”吳晗隻覺得腦門一記鈍痛，伸手一摸，滿手猩紅。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神色淡淡的宋汶，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後便失去了意識……

　　吧嗒！吧嗒！

　　失去賴以生存的水，掉落在地的幾隻觀賞魚張大嘴巴扭動著身軀。垂死掙紮的聲音成為了一下子安靜下來的屋子裏唯一的聲音，突兀而有些詭異。

　　咚！咚！咚！

　　宋汶大喘著氣，心跳快而亂。她瞪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昏死在地的吳晗，伸手撫著心律失常的心口一陣陣後怕。

　　“嗬嗬嗬！”良久，宋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瘮人的笑。

　　此時此刻，她的心頭無比快活，那種虐殺姬戰勝敵人將其驅逐出境的愉悅充斥整個胸腔。

　　砰！

　　這時，屋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聽到聲響，宋汶帶著那抹怪笑轉身。

　　踹門衝進屋的岑亮和朱學曄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啊！”隨後擠進屋來的林芸芸一聲尖叫。

　　撕裂的衣服，淩亂的頭發，被劃破的手臂還在嘀嗒嘀嗒的滴著血。

　　宋汶孤零零地站在一灘血跡裏。

　　不省人事的吳晗、血水裏垂死掙紮的魚。

　　咣當！

　　宋汶一驚，手一鬆，手中的凶器，一隻裝魚食的陶瓷罐子滑落指尖，沉悶的撞擊在地。

　　宋汶瞳孔微張，怪笑一下子凍結在臉上，然後龜裂……

　　“汶汶！”岑亮呼喊著奔上前接住突然軟倒在地的人。

　　“阿亮！”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支撐著宋汶的那股意誌悄然撤去，在失去意識前，她隻看到一張焦急的臉。

　　心，卻無比安定。

　　“媽！”

　　“孩子他媽！”

　　“阿姨！”

　　“伯母！”

　　醫院裏，周英在聽完林芸芸的講訴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頭驀然出現一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一大幫子人見狀慌了，趕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周英。

　　“孩子他爸！”周英心尖擰得發疼，伏在老公的肩頭泣不成聲。她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家那麽好好的一個閨女怎麽就遭那般無妄之災？

　　“吳晗！”這頭萬般情緒縈繞，另一邊已經醒來的吳晗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來看望宋汶。他甫一現身，岑亮恨得齜牙怒目衝上前就是一拳。

　　“快住手！”一旁的警察見狀趕忙上前將人拉住。

　　“我要宰了你這個畜生！”被拉著的岑亮不甘心的抬腳踹去。

　　吳晗低垂著頭，抹掉嘴角的血跡，借著另一名警員的攙扶勉勉強強地站著。

　　他現在腦袋疼得要死，宋汶的那一罐子已經夠他吃一壺的了。剛剛又被岑亮毫無餘力地打一拳，腦袋好像撕裂一般的一陣陣地抽疼。頭疼是其次，此時此刻的意識清楚地記得他不久前對宋汶做了什麽！他也恨不得一刀劈了自己得了。

　　“我？”

　　啪！

　　“你不是人！你怎麽能那樣對她？”

　　不等吳晗表達想要見見宋汶的意願，周英衝上前就是一巴掌，聲嘶力竭地控訴道。

　　“小晗！”這時，同樣接到電話趕來的張素欣見到自家兒子被打，一股怒火上湧，二話沒說衝上前一把推開周英。

　　“打的就是這個畜生！”憋著一肚子火的宋子強不幹了，把老伴兒往身後拉，那架勢是要準備幹一架了。

　　“罵誰畜生呢！”吳俊強也火了，袖子一擼也衝了上來。

　　“都給我住手！”眼見就要扭打成一團的兩家人，兩名警員厲聲喝道，趕忙將其分開，彼此使了個眼色後各自帶著人錄口供去。

　　“你個孽子！”吳俊強在聽完吳晗的講述後，肺都氣炸了。

　　“我打死你個孽子！”吳俊強氣急，掄起拐杖就直接往吳晗招呼去。吳晗也不躲，他覺得這是他該的！

　　“住手！”警員喝道，趕忙上前奪了拐杖，將人拉開。

　　“我老吳家到底造的什麽孽啊！生出你那麽個東西來！”吳俊強指著人破口大罵。

　　相較於怒不可遏的吳俊強，張素欣像是失了魂般看著虛空發愣。心頭有兩個小人歇斯底裏的鬧騰著，怎麽叫她相信她的兒子會幹出那麽喪盡天良的事兒？

　　突然間，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般噌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咚！

　　毫無預兆的，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力氣般，張素欣轟地癱軟在地。

　　“媽！”吳晗一驚，快步上前將人扶起。

　　“素欣！”吳俊強一把將兒子推開，抱著妻子！

　　“醫生！醫生！救命啊！”吳晗趕忙奔出辦公室找醫生。

　　“鑒於當事人現在昏迷不醒，我們會在當事人清醒並情緒穩定後再來詢問事發時的情況。謝謝各位的合作！”警員在做好筆錄後與牽涉到的岑亮、朱學曄、林芸芸及宋旻說道。

　　“那麽那個混蛋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放了嗎！”岑亮有些氣不過，有些急切地抓住警員的手說道，恨不得將吳晗活生生給撕了。

　　“我們會暫時拘留他，直到當事人清醒過來，再根據具體情況處理！”警員拍拍岑亮的手安撫道。

　　宋汶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早上，手指微微一動，意識恢複時隻覺手心處一團暖意。

　　一睜開眼，白花花的房頂晃得眼花！側頭，終於知道那團暖意來自何處，竟是握著她伏在床沿睡著的岑亮。

　　“汶汶！”陪床一整夜的岑亮幾乎在宋汶手指一動的瞬間就有了意識，憔悴的臉上因為宋汶的清醒而欣喜不已。

　　“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岑亮上前，扶起欲起身坐起的宋汶。

　　“水！”宋汶一陣恍惚，腦仁一陣一陣的抽疼！定定地看著岑亮，想了良久才說道。

　　嗓子幹得冒煙，發聲的氣音刮得嗓子生疼。

　　“好！”得令的岑亮立馬拿著水杯兌了一杯溫開水，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喂著。

　　連續喝了兩整杯，宋汶這才覺得又活了過來。

　　“現在幾點？”宋汶晃了晃腦袋，隻覺得沉重無比。

　　“快八點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岑亮有些擔心，暗暗觀察著宋汶的反應。

　　“哦！”宋汶神色淡淡地應道。她現在腦子裏很亂，昨個兒的種種這會兒全往腦袋裏湧，得慢慢消化。

　　“汶汶，你……”岑亮見宋汶如此“淡定”的反應，眉頭一皺，更加擔心了。他倒寧願宋汶反應激烈地發泄出來，這般不動聲色憋在心裏遲早會出事的。

　　“你要有什麽不痛快就發泄出來。哭也好，罵人也好，你不要這個樣子！”岑亮撫上那張現在麻木得令人心疼的，不複往日春光明媚的臉，心口悶得生疼。恨那個傷害她的人，更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好好保護這個人！

　　“我沒事啊！”宋汶先是一愣，然後伸手覆在臉上岑亮的那隻手上笑了。她現在更加關心的是吳晗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如她所料呢？

　　“吳晗他？”

　　“汶汶！”一提及那個罪魁禍首，岑亮心頭的怒火翻湧不息。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個人渣的！我……”岑亮咬牙恨道。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弄不死那個人，也要把人整個半殘，生不如死。

　　“不要為了毫不相關的人而氣壞了自己！”宋汶雙手捧著岑亮的臉，以額抵額。

　　“狗咬了你，總不至於你再咬它一口還回來吧！”宋汶摩挲著岑亮的臉，打趣道。

　　“可是，他怎麽能禽獸不如呢？”岑亮看著一臉輕描淡寫的宋汶更來氣了。

　　“嗯！”宋汶知道說不過盛怒中的人，也沒那個精力，傾身向前直接吻住岑亮的嘴。

　　“別提他行嗎？”而後宋汶弱弱地笑道。岑亮一驚，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往宋汶心口紮刀嗎？

　　“對不起！”他懊惱不已，將人往懷裏一帶，緊緊地擁住。

　　“他已經被拘留。”岑亮皺眉，實在不願意警方的人再來打擾懷裏的人，讓她去回憶那些不愉快的事兒。

　　“但是什麽？”宋汶安靜地窩在岑亮懷裏。

　　“警方說等你清醒了，情緒穩定後會來了解當時的情況。要是不願意就不要勉強自己！”岑亮將人從懷裏挖出來，吻吻宋汶的嘴角柔聲說道。

　　“沒關係！”宋汶笑了笑。心想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讓吳晗在她方圓百米內不得近身，從今往後也就少了一個讓她和岑亮相親相愛的阻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