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二十五章 無處宣泄的憤怒

　　“汶汶啊！姨今天來呢，是想跟你說個事兒。”張素欣說著就走上前，握起宋汶的手拍了拍。

　　宋汶皺眉。

　　“姨是想請你看在姨的麵上，能夠好好地跟小晗談談。小晗呢，雖然以前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是呢，他現在不也知道錯了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吧？小晗那時不也看到馬玥那孩子有困難一時心軟就……”張素欣頓了頓，心裏其實也挺憤慨的！實在不好形容兒子和馬玥的那段孽緣。怪隻怪當年她發現晚了，不然怎麽會容忍馬玥染指自家兒子呢！

　　“嘿嘿！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是沒想到小晗竟然會被利用，也害得大家夥誤會了小晗。現在多好，事情真相大白，姨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小晗和好，好好的過日子！”張素欣緊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大有找借口給兒子開脫的嫌疑。

　　這話聽到宋汶耳朵裏隻覺得句句刺耳，字字誅心，讓人渾身冰冷。自個兒犯的錯就找借口，恬不知恥地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周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麽大那麽嚴重的事情居然就那麽跟個屁似的輕描淡寫了？當初沒有下定決心幹嘛還來招惹他們家汶汶？自個兒管不住自個兒就算了，到頭來還是他們家汶汶的錯了？

　　門後聽到這話的宋子強猛地將門拉開，那架勢像是要跟誰拚命一般。

　　“滾！再不滾老子對你不客氣！”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顛倒是非黑白臉比城牆還厚的！

　　“夠了！”宋汶毫不客氣地甩開張素欣的手，冷著臉。

　　張素欣一臉錯愕，實在沒搞明白宋汶怎麽這麽大的反應。她說的都是事實啊！隻要解釋清楚了，她和兒子吳晗之間的誤會也就不存在了呀！

　　然而，張素欣永遠不會明白，在她看來就那麽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已經觸到了宋汶以及她家人的底線。

　　一個沒辦法堅持原則的人是否值得信任？明知故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四次第五次……

　　“看看那混小子幹的都是些什麽事兒？害了一個就算了還來害我們家汶汶，門都沒有！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倒還把人放出來四處禍害人！我告訴你，下次讓我逮到他非宰了他不可！我……”宋子強指著張素欣破口大罵。

　　“爸！”宋汶揚聲打斷父親的話。

　　“張姨！我站在這裏叫您一聲‘張姨’，那是我還尊敬您！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這是在倚老賣老！”宋汶深吸一口，死死地盯著張素欣。

　　張素欣臉色一沉，滿是尷尬。

　　“這是我們小年輕的事，您老就別往裏頭瞎摻和了！”

　　“不是，汶汶啊，你聽我說，我！”張素欣急於解釋些什麽。

　　“將心比心！”宋汶不自覺將聲音提高。

　　“如果當年您也親眼看見宋叔和別人赤條條的裹在一起，你做何感想？更別把所有髒水往人家身上潑，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沒那心思就根本不會越了那條軌！”

　　“話至此，張姨以後就別再來了。有意思嗎？我和吳晗沒得可能的，也勞煩您老回去告訴他，別再來煩我和我的家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宋汶說罷，轉身進屋，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徒留有話要說卻尷尬不知所措立在原地的張素欣。

　　晚上，吳晗家。

　　一家人食不知味，各懷心思，悶頭不語地吃完飯。

　　吳俊強獨霸客廳，在看最近的抗戰新片兒。

　　吳晗很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最近總不待見自己的父親，窩進房裏玩遊戲。

　　張素欣一邊思量著白天的事兒，一邊利索地收拾著廚房。想著一會兒怎麽也得跟吳晗單獨談談。

　　叩叩叩！

　　張素欣看了一眼客廳裏的吳俊強，然後去敲吳晗的門。

　　“媽？有事？”

　　“跟我到超市買點東西。”說著就率先走了。吳晗忙不迭地回身找了件外套趕忙跟上。

　　“我去超市，你要帶點什麽不？”路過客廳時，張素欣意思意思地問了問吳俊強。

　　“早點回來！”吳俊強搖頭。瞥了一眼吳晗後繼續看電視。吳晗被看得個激靈，縮了縮脖子。

　　“媽！你有事要跟我說！”當張素欣帶著他特意拐進較為僻靜的小道往超市去時，吳晗很快反應過來了，自家老媽是有話要跟他說了。

　　“嗯！”張素欣點頭應道，左右看了看，朝一處小花園的石椅去。

　　吳晗歎了口氣，尾隨。

　　“你有什麽打算？”張素欣想著先將兒子的意圖摸清才好對症下藥。

　　“什麽什麽打算？”吳晗一時沒搞清張素欣所問何事。

　　“當然是你和汶汶的事啊！”

　　“我不想放棄！說什麽也要讓她回頭！”吳晗先是一愣，很堅定地表明立場的同時，尋思著自家老媽到底要幹嘛？

　　“非她不可？”張素欣不太確定地問道。估摸著依吳晗的倔脾氣，勸退他的成功率應該不大。

　　“媽！幹脆點，你到底想說什麽？”

　　“咱們不說全中國，就光一個小小的G市，好姑娘又不止宋汶一個，你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地抓著不放呢？”宋汶做不成媳婦當然可惜，可人家壓根不稀罕，總不能拿熱臉貼人家冷P股吧！

　　“你不也很喜歡汶汶嗎？你是我媽，怎麽的也得幫幫你兒子啊！”吳晗拉著母親的手，心想著得盡快將老媽拉入自己的陣營裏，而自己的勝算也就要大得多。

　　“可問題是人家不待見你也就罷了，連我這老媽子也不甩臉啊！”想想白天宋汶那一家子的態度，老臉就有點掛不住。若再往前湊，老吳家可丟不起這人！

　　“什麽意思？”吳晗疑惑地看向張素欣。

　　“白天我去了一趟。”張素欣歎了口氣。不要怪她臨時倒戈來勸退自家兒子，這事的疙瘩實在太大，沒法解的。

　　“媽！你！”吳晗心頭一跳，驚訝地看著張素欣。

　　“人家連門兒都不讓進，更別說這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老媽我臉皮兒薄，實在杠不住那冷颼颼的眼刀子。”

　　吳晗聽罷，沉默了，愣愣地出神。

　　一時間，他腦子裏一片混亂，紛紛亂亂的各種人、物、場景。宋汶的，馬玥的，岑亮的，汪曉霖的等等紛遝湧來，像是一副巨大的拚圖，雜而亂，不管他怎麽篩選總拚不出一副完整的畫麵來。

　　“再說了，現在人家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你又何必橫插一腳？”張素欣看著低頭不知在想什麽吳晗，拍拍他的手背有些擔心地說，生怕兒子想不開。

　　聽完張素欣的話，吳晗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

　　“媽！你放心，汶汶和那個人是成不了的。”是的，他怎麽忘了還有汪曉霖這個盟友了呢？她也不是個善茬，岑亮被她絆住，他的機會也就來了。臉上一掃方才的鬱悒，誌在必得。看得一旁的張素欣甚是不解。

　　“媽！那個人之前就有一筆爛賬沒處理，現在人家也找上門來了！所以啊，汶汶還是咱們家的！”吳晗拉著母親的手，很肯定地說。心裏尋思著改天該找找汪曉霖談談更進一步的行動了！

　　生活就是這樣，管不上你的喜怒，顧不得你的哀樂，它毅然決然我行我素的，或是閑庭信步，或是來去匆匆地向前邁進著。

　　自從汪曉霖回國，聯合吳晗一通鬧騰後，不知不覺已是三個多月了。宋汶和岑亮就這麽被那兩個人陰魂不散地糾纏著，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像是隔鞋撓癢，恨不打一處來卻無處發泄。

　　某日半夜，宋汶家。

　　宋汶蜷成一團，眉頭緊鎖。

　　她咬著下唇，一臉痛苦，雙手緊緊地抓著薄被。

　　不要！不要！

　　她搖晃著腦袋，仿佛在極力擺脫什麽似的。

　　然後猛然驚醒坐起，已是一身冷汗！

　　呼！

　　呼！

　　呼！

　　她胸口上下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睜著眼，眼中流轉著不可名狀的茫然失措。

　　呼！她眨了眨眼睛，低頭埋進雙掌間長長地呼了口氣。

　　噩夢，仍心有餘悸。

　　夢裏，她看見岑亮拉著汪曉霖正離她遠去，任憑她怎麽呼喊，岑亮就是不回頭看她。

　　良久，她搓了搓臉頰，讓自己清醒些後下床到廚房找點水喝。

　　“媽！”當她經過客廳時，沙發上一動不動坐著的人瞬間讓時間回溯。她有些恍惚，這個場景與當年她和吳晗解除婚約的那晚重疊：母親獨自坐在客廳裏黯然垂淚！

　　“汶汶？”周英抬頭，有些茫然地看著走向自己，坐到自己身邊的女兒。

　　“你怎麽還沒睡？”宋汶擔心地看著顯得很疲憊的母親。

　　“睡不著！”周英隻是笑笑，安撫地拍拍女兒的手背。

　　“媽，你？”宋汶皺眉。

　　“沒事！我去睡了！”周英不想多談，笑著拍拍女兒的手起身回房。

　　看著母親離開的顯得有些蒼老而單薄的背影，宋汶一臉冷然，一股子怒火急速在胸口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