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十章 奸情終究泄露了

　　“時間也不早了，送我回去吧！”兩人互表心意後又絮絮叨叨胡天海地地亂侃一通。宋汶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有些不舍。

　　“好！”岑亮掩住心中的不舍點頭道，起身同宋汶一起離開。

　　“岑亮！”這時，後麵傳來一聲叫喚。

　　岑亮回頭，看到來人時，一驚。

　　“Amy！”但很快就恢複神色，淡淡地打著招呼。

　　Amy，本命薛銘，是汪曉霖的死黨。自從汪曉霖出國後，她和岑亮兩個人從原本的世界算是徹底分離開來，同岑亮自是很少有交集。但是，因為汪曉霖的關係，薛銘一直關注著岑亮的動向，剛才看見岑亮和宋汶有說有笑甚是親密不禁讓她警鈴大作，忙不迭現身探個虛實。

　　“好久不見！”薛銘迎上前，動作言語得體，眼角卻有意無意地瞟了宋汶幾眼。

　　“好久不見！你一個人？”岑亮哪會不知道薛銘的心思，卻不動聲色。

　　“是的。這位是？”看薛銘的架勢，岑亮心頭不喜，總有種被人“捉奸”的錯覺？啊呸！這是什麽狗屁想法？老子這是堂堂正正的約會！約會！岑亮不禁暗自唾棄自己一把！

　　“你好，我是宋汶！”感覺到岑亮的不自在，宋汶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薛銘！”薛銘帶著些許審視上下打量著宋汶。

　　“阿亮，霖霖走後難得遇見，喝一杯？”而後，她轉頭看著岑亮說道。

　　一提汪曉霖那女的，岑亮臉色一僵，心裏一陣不快。顧及到一旁的宋汶，他忍著怒火不發。

　　宋汶頗有些擔心地看向他，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手。

　　“抱歉，改天吧！很晚了，我得送她回去！”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岑亮暴躁的心一下子平息下來。

　　“好！那就改天再聚嘍！”薛銘看著兩人的互動心裏一緊，暗叫不好，卻也無法，最後隻得目送兩人離開。

　　“宋小蚊子，有些事現在恐怕沒辦法告訴你，給我點時間，好嗎？”自與薛銘分別後，兩人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自在。

　　岑亮目不斜視專注地開車，梗著脖子不敢看宋汶，心中百轉千回。

　　“沒事！每個人都有段不忍回視的過往，想好了再說。”宋汶大概猜得出與岑亮前女友汪曉霖有關。她也沒有資格去逼問岑亮的過往，剛才那一幕讓她猛然想起她和吳晗的事，不也是無法開口嗎！她在思量著找個合適的時間給岑亮說清楚。

　　“來日方長，我們一起麵對！”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好！”宋汶不追究，岑亮不禁鬆了口氣。

　　薛銘心緒煩躁，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岑亮和宋汶的事如鯁在喉。

　　“該死！”她低罵一句，拿起電話。

　　“快接啊！”她交疊著的修長的腿隨她煩躁不安的情緒抖動著，手指篤篤篤地敲擊著桌麵。

　　這是一個越洋電話，電話那頭連接著的自是遠在英國倫敦的汪曉霖。

　　“Goodbye！See you！”

　　“See you！”汪曉霖剛結束今天最後一堂課，同好友們一一道別，穿過校園的林蔭大道回她在異國他鄉的小窩。

　　此時此刻的倫敦是下午三點多，是個陽光晴天。明媚的陽光穿透繁茂的枝葉，斑駁地躍動在地麵上，嘩啦啦的像是一群嬉鬧的孩子，很是俏皮。

　　“晚上好啊，Amy！”汪曉霖熱情打著招呼。

　　“霖霖！”接通電話前的千言萬語瞬間化作一聲歎息。薛銘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慮了呢？

　　“怎麽了？”

　　“你還愛岑亮嗎？”薛銘背靠著沙發，試圖放鬆緊繃的神經。

　　“”汪曉霖呼吸一窒。

　　“他，好像又在相親了！”

　　“呼！你別嚇我。”汪曉霖一聽不禁釋然。

　　這三年來她當然知道岑亮時不時地相親，但都未果。她莫名地堅信岑亮會最後守住自己的心，不會隨意讓人進駐心間。她可不可以偷偷地以為那是因為自己？

　　“汪曉霖，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一次，他或許是來真的！”薛銘聽罷惱火不已。她討厭汪曉霖這點自以為是，當初就大大不同意她出國。而且要命的是，她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走得個幹淨利落。

　　這兩年來，她拗不過汪曉霖的央求，費盡心思關注著岑亮的所有動向都快成偷窺狂了。哪一次相親岑亮不是冷冷淡淡彬彬有禮刻意保持距離？今天，他看著那個叫宋汶的女孩時的神情，儼然是用了心動了情的！

　　“你再這樣自以為是，終究注定是輸。”或許你已經輸了，薛銘心中暗道。

　　“不會的！他愛我！至多一年，一年後我就回國！”汪曉霖極力忽略心底一閃而過的動搖，堅定地說。

　　“你他媽不要忘了你們之間梗著一條跨越了兩年的傷口！你沒有一句交代就算了，難不成還不許有人來將它填平？”薛銘怒火頃刻上湧，不禁爆粗口。一把將電話掛斷，她實在沒心情再跟汪曉霖說話了。這女的太唯心了，以為全世界都圍著她轉呢！

　　“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發火啊！”這一番動作惹來四周好奇探究的目光。薛銘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眼喝道，猛地起身抓著包包氣勢洶洶地離開。

　　汪曉霖愣愣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般，脫力地癱坐在路旁的椅子上。

　　她佝僂著背雙手顫抖地捧著手機，一臉蒼白的看著岑亮擁著她自拍的照片。

　　“不！你不會離開我，你還愛的我對不對？”仿佛要將心中的不安驅逐一般，汪曉霖固執地念叨著。但是，名為害怕的情緒自心底竄起，洶湧著向周身蔓延開來。

　　“快了！你再等等，一定要等著啊！”汪曉霖雙手緊緊地握著手機低聲祈求著，低頭親吻手機裏笑得一臉燦爛的人兒。

　　傳說中，人本來就是四隻手四條腿圓球狀的，一顆頭顱上生著相反的兩張臉，這樣的怪物將奧林匹斯山的眾神嚇壞了。大神宙斯不由分說將其一分為二，但人被分成兩半之後痛苦不堪，每一半都急切地撲向另一半，他們拚命纏在一起，希望重新合而為一。

　　這，就是人類愛情的來源。

　　茫茫人海，我們尋尋覓覓磕磕絆絆也隻為那一半靈魂之伴侶，有的人很幸運地回眸刹那便是永恒，有的人曆經萬險千難小心地試探著找尋著……

　　正式交往的宋汶和岑亮都帶著一份期盼，將未來放在心中憧憬著它的N多個可能，躍雀、不安地甜蜜著。

　　另一方麵，大概是因為之前所經曆的感情創傷，都很默契地選擇緘口不對外透露半點消息。這是一個過渡，相互試探著摸索著前進，一旦發覺無法走到一起便會果斷結束這段感情。

　　而首先發現兩人“奸情”的人是林芸芸和朱學曄，那是他們正式交往半個多月後的某個星期三晚上。

　　“芸芸，星光電影城最近有活動，趕明兒我們去看看？”baidu烤肉店裏，朱學曄將林芸芸最喜歡的雞胗挑出來。

　　“周末吧！把宋汶和岑亮拉上，就我倆沒意思。”林芸芸大快朵頤，不經意抬頭，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著對街一家餐廳靠窗坐的，有說有笑還動手動腳的兩個人。

　　“我靠！這就重口味了！”林芸芸眼睛往上一瞟。

　　簡·愛？情侶餐廳？

　　“怎麽了？”朱學曄覺察有異，順著林芸芸的視線側臉一看，也愣在當場！

　　“閃瞎老娘24k鈦合金狗眼啊！趕緊的！GO！GO！GO！”林芸芸猛地跳起身來，抓著包包就往外跑。朱學曄忙不迭跟上。

　　被林芸芸看到的那兩個人就是宋汶和岑亮。那個時候宋汶正在給岑亮解釋什麽是“呆毛”。

　　“給你解釋不如給你做個示範。”岑亮捧著一本漫畫圖冊問宋汶“呆毛”是什麽意思。宋汶站起身，隔著餐桌在岑亮的頭上挑了一小撮頭發，往上一提撚了撚，那撮頭發就這麽孤零零地立著。

　　“你別動哈！”宋汶樂嗬嗬地拿出手機哢嚓哢嚓三連拍。

　　“真形象！”宋汶樂不可支地看著手機上一臉茫然的岑亮，加上頭頂上那小撮毛，呆萌呆萌的。岑亮無辜地眨眨眼，伸手趴了趴腦袋，伸手跟宋汶要手機。

　　“呆毛就是頭發中翹起的一縷或幾縷頭發，又叫傻毛、笨毛或是阿呆毛，是ACG文化中的萌屬性之一。”宋汶解釋道。

　　“ACG？”岑亮對於宋汶時不時蹦出來的專業術語暈乎乎的。但是並不討厭，他在慢慢地理解消化，以便盡快同宋汶的思想境界接軌。

　　“Animation動畫、Comic漫畫、Game遊戲的總稱。”宋汶解釋的時候有些擔心岑亮是否是真正的，心甘情願的去接受這些東西。麵對喜歡的人，總恨不得將自己的所喜所好一股腦兒說與他分享，卻又害怕對方覺得無趣。

　　“嘖嘖嘖……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突然，急吼吼衝進來的林芸芸有些漫不經心地走近兩人，用柔得仿佛能擰出水的聲音唱道，隻是唱到後麵那句越發唱得猙獰起來，扭曲著一張臉瞪著兩個人。

　　“”岑亮、宋汶兩人一驚，始料未及會遇見這兩人。

　　“嗬嗬嗬！好巧！”隨後追來的朱學曄有些玩味地看著驚訝不已的兩人。

　　“你倆說說，你倆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對得起生你們養你們的爹媽，對得起為你倆兩肋插刀的我們嗎？趕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林芸芸篤篤篤地敲著桌子，朝對麵兩個人聲色俱厲。

　　朱學曄攬著林芸芸在一旁點頭附和。

　　“就那樣，還能哪樣。”宋汶無所謂地聳聳肩，捧著一塊蛋撻窩在岑亮的臂彎裏，活像隻小鬆鼠一樣，吧嗒吧嗒地啃著。

　　“我勒個去，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是我的菜’的？”林芸芸不禁翻白眼嗤笑。

　　“這不看對眼了嘛！”宋汶撇撇嘴嘀咕道。心想著這事又不全怪她啊，是岑亮先追著不放的嘛！

　　“不是不想告訴大家，隻是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前先處處，不行就分開，省得大家擔心。”岑亮伸手抽了一張紙巾將宋汶嘴角的碎屑抹去。宋汶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在餐盤裏拿了一個蛋撻，舉到他麵前，見岑亮笑著搖搖頭後毫不客氣的一口咬去。

　　“談戀愛是公主王子童話劇，結婚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了。別跟優點戀愛攜手了缺點，慎重點的好！”朱學曄想了想說道。他也沒想到這兩個不著調的人會湊到一塊兒去。但是，他始終不大看好兩人。

　　“怎麽著，你這是在暗示什麽嗎？”恨不得將兩個人揉為一體的林芸芸不高興了！結實地給朱學曄一肘子，痛得他嗷嗷叫。

　　“學曄哥說的也沒有錯啊！”宋汶吃完東西時會舔手指的壞毛病犯了，岑亮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拿紙巾給她擦手指。

　　“萬一半路分道揚鑣就我倆尷尬而已，不至於弄得大家夥兒一起不自在。”岑亮一邊認真地給宋汶清理手指，一邊鄭重地說道。

　　林芸芸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互動的兩個人，突然覺得聰明理智的人太可怕了。要是她，嗬！早就幹柴加烈火，哪會斤斤計較著這些枝末細節？

　　數日後，陰，厚重的雲層像口大鐵鍋倒扣在這座城市上空，空氣異常的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說什麽？”吳晗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艱難地消化著他方才拋出來的，極具毀滅性的信息。

　　“說多少遍都一樣。馬玥的那個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你的。”男人一臉疲色。

　　當得知孩子就這樣沒了，他無比怨恨馬玥。就算她不喜歡自己隻要流掉那孩子就是了，可是拿個無辜的孩子來做誘餌何其殘忍！

　　“在她回來見你的半個月前我們就發生了關係，之後她請了假回來跟你呆了將近一個多月。那段時間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那個孩子有50%的概率不是你的。”男人煩躁地扯開領帶解釋道。

　　他喜歡馬玥，那天晚上是個意外，兩個人都醉得厲害。他並不想在不甚清明的時候玩這種烏龍情感，偏偏老天有意捉弄。

　　“馬玥辭職後消失了兩個多月，等我得知她的消息時，這邊已經鬧得雞飛狗跳了。她愛你，但我也愛她。我思前想後，作為當事人之一，你有權知道這些內情。”這件事後，男人突然覺得好累。長期等待得不到回應的無望蠶食著他，將他的耐性一點點磨光。絕望了，那便放手吧，放她自由也給自己解開枷鎖。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男人站起身來，拍了拍一臉呆滯的吳晗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吳晗臉色蒼白，將臉埋在顫抖的雙掌間喃喃自語。隻覺得如墜冰窟，渾身刺骨的冰冷，心髒仿佛被挖去了一角，血淋淋，撕裂般的疼著。

　　馬玥一直心神不寧，等她總算找來時，卻看見男人剛從咖啡館裏出來。心，不由得一陣慌亂。

　　“為什麽！為什麽要出現！”她衝到男人麵前，聲嘶力竭地嘶吼著。男人先是一愣，隨即釋然，淡淡地看著眼前瘋狂的女人，想著這些年來他到底喜歡著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滿意了吧！你高興了吧！你這是在報複！你不覺得卑鄙無恥嗎！”馬玥氣得雙目赤紅，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剝了般。

　　“卑鄙無恥？”男人冷笑，覺得很諷刺。

　　“與你相比怕是小巫見大巫吧！你不是用那個無辜的孩子逼退了那個女孩嗎？你不是用那個孩子挽回了你的愛情嗎？可是，馬玥，像你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早晚會害死你自己的。”男人冷笑道。

　　“那是一個意外！意外！”聽罷，馬玥臉色一僵，心中一痛，慌亂地辯解。那個時候，在她還在猶豫著怎麽處置那個孩子時不慎跌下樓梯，老天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你該關心的人，在裏麵。”是不是意外已經不重要，男人已經失去了與之對話的心情，側身繞開馬玥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不會的！”馬玥一驚，渾身冷得發顫，然後跌跌撞撞地朝咖啡館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