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早，不如愛的剛剛好

第九章 別想逃追定你了

　　自李銘軍“求婚事件”以後，從初識到現在，岑亮記憶裏嬉笑怒罵的宋汶瞬間鮮活起來，沒事就在他腦子裏瞎轉悠著。一股莫名的衝動不斷地鼓動他、催促他，要他收了宋汶這讓他鬼迷心竅的“妖孽”。內心小小掙紮一番後，他決定，要把宋汶追到手！

　　於是，岑亮懷著十七八歲少年，情竇初開般的心情開始了對宋汶的滲透，想以溫柔的方式將宋汶的內心防線逐個兒攻破。原本隻是有意無意地聯係逐漸變得頻繁而刻意，言語間曖昧冒出了頭，宋汶再發現不了那就是傻子，她變得惶恐不安起來，鬧不明白岑亮的真實目的，又不能挑明了說，怕會錯意表錯情。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yeah 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yeah”宋汶苦大深仇地看著手機。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她惡狠狠地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岑亮”兩個字，眉頭扭得像麻花。

　　“再響！再響！再響就摁掉你！”吃完午飯回來的嵐姐見宋汶一副敵視模式全開的樣子，一時興起湊近她耳邊惡搞了一下。

　　“啊！”宋汶嚇得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

　　“不情願就掛斷啊！你在拍‘旺仔手機廣告’啊！”嵐姐笑道。

　　“你、要你管！我、我隻是……”宋汶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抓包了一樣，別扭地辯解道。

　　“宋小蚊子，你怎麽了？”這時，還握在手中的電話裏傳來了讓宋汶瞬間驚悚的聲音，剛才的驚嚇讓她不經意劃開了通話鍵。

　　為毛你要那麽敏感啊！

　　觸屏手機的優點此時此刻成了宋汶心中最痛恨的“缺點”。

　　“喂，是岑亮啊！嗬嗬嗬剛在吃飯沒注意！”宋汶嘴角一揚，立馬掛上一臉職業微笑，硬著頭皮轉過身接電話。

　　嵐姐撐著腦袋有些好笑地看著徒弟那要多假有多假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最近很忙，公司裏人仰馬翻恨不得自己三頭六臂一個頂倆來用。”宋汶一邊又一次懷著十二分真誠十分歉意地說，一邊忍不住翻白眼。假話什麽的越說越麻溜，毫無壓力！

　　忙得人仰馬翻！怕是閑得睡得人仰馬翻吧！嵐姐暗笑。

　　“嗯嗯！好的，有空再聚，拜拜！”。

　　“師傅！”神速地掛掉電話，宋汶反身，苦哈哈地一把抓住嵐姐的手。

　　“幹嘛？”嵐姐好笑地看著她。

　　“救救我啊！我被大魔王盯上了！”宋汶一臉哀怨。

　　“額！好吧，說來聽聽。”嵐姐撫著下頜裝得一臉高深莫測。

　　“他是我好姐妹的男朋友的哥們！最近老打電話來不是請吃飯看電影就是閑得發慌找我聊天，總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心裏瘮得慌，又猜不透他到底在鬧哪樣！”宋汶絞著手指一臉委屈。

　　“哦！這關係挺不錯的啊！發展起來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你不是不能猜而是不敢猜吧！”嵐姐捏捏宋汶鼓得跟包子似的臉頰，一語正中紅心。

　　“關鍵是我跟他不熟啊最近沒事騷擾有事還是騷擾玩曖昧都要耍流氓了偏偏還不能說出來！你說，憋屈不憋屈嘛！”宋汶聽罷，不帶標點地咆哮著。

　　“所以嘛，這就是高手啊！宋小蚊子，你不是被大魔王盯上了，是被成了精的老狐狸給盯上了！你啊，就洗白了等著上桌吧！”嵐姐雙手一攤，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起身拿著水杯去了茶水間，徒留聽了這話石化了的宋汶。

　　另一邊，岑亮一手把玩著手機，一手撐著頭眯著眼睛看辦公桌上前幾天才放的一個相框。

　　相框裏是那張“雪女”小鳥依人在“高漸離”懷裏的cos照。

　　“哼哼，宋小蚊子好像發現了呢，想要逃跑嘍！”岑亮放下手機，食指摩挲著相框裏的人兒一臉算計。

　　“不過，吹牛不打草稿，理由換湯不換藥用了一遍又一遍，連換都懶得換！宋小蚊子，你還真是敷衍呢！”有些懲戒意味地戳了戳宋汶的臉頰。

　　“你可不可以收起那種深情款款的白癡樣啊！”推開辦公室門的朱學曄渾身一個哆嗦。岑亮剛告訴他決定追宋汶的時候他險些沒被水嗆死，是誰當初很確切很肯定地說宋汶不是他的菜的？

　　“有事？”岑亮聳聳肩，斂容問道。

　　朱學曄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說實話，你要是來真的呢，那就趕緊把人給收了。玩玩的話，就算了吧！”朱學曄其實還是不太讚成老友去啃宋汶這根硬骨頭。岑亮平時好說話，其實脾氣也很硬，宋汶的個性太過獨立未必會放低姿態，兩人弄不好兩敗俱傷，這是誰都不樂見的。

　　“又要出差？”岑亮皺了一下眉，也並未理會朱學曄的擔心。旁人的意見聽聽就好，做決定的還是自己。有些在外人看來不適合自己的未必真的不合適，隻有爭取了才知道。

　　隻是，手中的文件又要耽擱自己跟宋小蚊子聯絡感情了呀！

　　哼哼！暫時就放過你，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岑亮心道，嘴角上揚，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下午交代一下相關事宜，明天早上八點半出發。”岑亮合上文件抬頭對朱學曄說道。

　　“我看你是沒得救了！”看著老友的表情，朱學曄隻得感歎。

　　岑亮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星期。走之前，他特意發了一條短信告知宋汶出差的事。不難猜到宋汶收到短信時一陣歡呼雀躍的樣子，險些沒開香檳慶祝一番。

　　而對於岑亮追宋汶的事除了朱學曄外沒人知道。朱學曄是沒敢告訴林芸芸。一則，他並不看好這兩個人；二則，依林芸芸的個性，到時候場麵會更混亂。

　　宋汶同朱學曄倒是想到一塊去了，先不講岑亮那邊她還沒摸清人家態度，她最怕林芸芸那女的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就不好收場了。

　　在宋汶快樂的沒有一個騷擾電話的這個星期裏，在她快要把岑亮忘得一幹二淨的時候，岑亮不期然出現的瞬間，她心髒猛地一凜：弱爆了。

　　那是一個橘黃色渲染的黃昏，宋汶和嵐姐有說有笑地剛出公司大門就看見悠閑地倚在車門邊的岑亮。

　　宋汶呆呆地看著逆光而站的男人，她沒覺得他揚起的笑容有多迷人，而是仿佛見了鬼似的拔腿轉身就跑。

　　“你跑什麽？我又不吃人！”岑亮囧了，眼疾手快地上前抓住人。他有那麽可怕嗎？

　　“嗬嗬宋小蚊子家那位啊！你們慢慢聊，我先走嘍！”嵐姐笑得眉眼彎彎地瀟灑走人。

　　“師傅！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宋汶一麵可憐兮兮地想要去抓住嵐姐，一麵拚命地想要甩開岑亮的手。

　　“你快放開啊！”宋汶急了。說實話，她現在很怕岑亮，總覺得一旦遇到與他有關的事情就會失控，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後知後覺和岑亮之間開始變了味，等發覺的時候岑亮已經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在沒弄清楚狀況前隻好拚命地拒絕、逃跑。

　　“喂，你夠了吧！不帶你這樣的！”岑亮也有點火了，他招誰惹誰了？追個人都那麽苦逼。

　　“那你到底想幹嘛！”宋汶猛抬頭，脾氣瞬間湧了上來，臉臭臭地瞪他。

　　“坐下來聊聊！”岑亮覺得腦仁疼。宋汶的抵觸情緒實在是太強烈了。這不科學啊！怎麽跟當初預料的相差那麽大啊？有些事該講清楚了，再繼續曖昧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某咖啡廳，淡紫色的燈光柔和地溢滿整個屋子。屋子的裝飾小巧精致，很是俏皮可愛。半人多高不規則的竹編柵欄上爬滿了以假亂真的藤蔓植物，正好阻隔他人視線，給相約的人營造出小小一個天地。

　　宋汶捧著一杯橙汁低頭悶不吭聲地吸溜著，打定主意跟岑亮耗著。

　　“我說，你最近老躲著我幹嘛！”岑亮看著宋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死樣子，隻覺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我好像沒有哪兒得罪你吧！”岑亮忍不住磨牙恨道，覺得自己碰到了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吭個聲會死啊！”宋汶繼續不為所動，看都懶得看岑亮。岑亮憋著一肚子火卻無處可泄，氣得雙目赤紅。

　　“好吧！我承認就是不小心喜歡上你，想追你來著！”良久，岑亮深吸一口氣，妥協了。

　　話說還有些難為情，又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滿口“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的。再有，到了一定年齡，愛和喜歡都不易出口，而是直接化作行動付諸實踐。那是要用心才能體會的，天天掛嘴邊的未必是真。

　　同時，岑亮不得要領的法子依舊沿襲了當初他追汪曉霖時，那位女神喜歡的‘玩曖昧’模式，恰恰好死不死地觸了宋汶‘討厭曖昧’的底線。

　　“那你直截了當地說會痛啊！拐著彎逗我玩啊！”宋汶這時抬頭嗤笑。

　　“不喜歡你才懶得逗你呢！”岑亮一愣，笑了。怎麽看那氣鼓鼓的腮幫子都甚是可愛啊。

　　“誰要你喜歡了！”宋汶咬牙恨道。然後埋頭吸溜吸溜得喝果汁，可本就小的杯子也就那幾口，哪夠宋汶泄憤似地吸溜？她煩躁地將杯子放在桌上，撇開臉就是不看岑亮。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聰明懂事的人。但是，你臉上的嘲諷一覽無餘，除非真正令你信服或是你和他都看對眼的人，恐怕很少有人能忍受你。那時就覺得你這人很清高，招惹不得。”岑亮支手撐著頭，靜靜地看著宋汶有些不耐煩的側臉回憶著初見，也將宋汶聽到這番話時眼中閃過的不屑盡收眼底。

　　“直到真正接觸才知道，你並不像想象中那麽複雜，反而異常的簡單，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可愛之處。”岑亮的腦子裏不斷閃過相處的點點滴滴。

　　其實，他起初的感受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烈，隻是越靠近越無法掌控自己，忍不住想要了解得更多。

　　宋汶心頭一動，漸漸收斂起臉上的堅冰，認真地聽著。人生在世也就隻為尋得那一個願意去讀她，去懂她的人也就圓滿了。

　　“我今年已經29歲，沒有興致去騙人。我有我自己的主見，如果沒有深思熟慮過是不會去招惹你的。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你繼續相處，隻是害怕——”岑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我害怕你的拒絕，害怕你嫌棄我！”岑亮隻覺得心頭一悶，堵得慌。

　　有些關係，在明白之後會變得無所適從。若不是心境已經改變，哪會有這般瞻前顧後？

　　岑亮喜歡宋汶，喜歡得有些卑微，喜歡得小心翼翼，生怕是一種奢望。

　　宋汶這時慢慢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岑亮。

　　岑亮正了正身，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接受宋汶目光的洗禮，等著最後的審判。

　　“女人從頭到腳所有部位，你喜歡哪個部位？”良久，久到岑亮心中的焦躁快要將他燒為灰燼時，宋汶問了一個超出意料之外的問題。

　　“”他愣愣地看著宋汶一臉認真，慢慢地咀嚼著那句話。

　　“這裏！”岑亮雖然滿臉疑惑，但還是依著本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如果是你，我想，你絕對不會做攀援的淩霄花而是木棉，你尋求的是比肩而站。”岑亮的話讓宋汶的心潮翻湧，臉上慢慢爬上名為“笑”的情緒。

　　“那你呢！”宋汶接著問道，不可察覺地有些急切。

　　“每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抱著以最壞的打算收場，宋汶的反應大大超出了預料。岑亮一時間心緒複雜，找不到適合的表情，隻是呆呆地看著她。

　　宋汶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答案，笑開了。

　　“躲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不清不楚的曖昧，說開了多好！”宋汶眉開眼笑，滿是歡喜。

　　“我不是怕你……”岑亮心頭一亮，很快明白了宋汶的話中話，有種撥開烏雲見明月的豁然。

　　“瞎扯吧你！頂著‘高、富、帥’招搖過市的優質男一枚，還自說自話自我嫌棄，你害不害臊啊你！”宋汶不禁翻白眼，笑罵道。

　　“嗬嗬嗬！”岑亮被說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幹笑兩聲。

　　“再說了，我是找人過日子不是過家家。要你都跟我一樣能折騰，那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It is not beauty that endears，it’s love that makes us see beauty（人並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宋汶，你讓人覺得驚喜！”岑亮歪著頭由衷笑道。

　　“Thank you！”宋汶一臉自信，大方優雅地笑著接受岑亮的讚美。

　　“那，那你是答應嘍！”岑亮急切地等著答複。

　　宋汶不語，嚴肅著臉在想著什麽。

　　“事先申明，這談戀愛就好比玩雙打。原本的單機模式想要切換到聯機模式並不是那麽簡單容易的。生活習慣、方式以及三觀不可避免都會有摩擦衝突。我不敢保證我不會任性耍脾氣，你年長懂的比我多，我不指望你能哄我，但至少要有耐心，我會想明白卻需要時間。”宋汶語重心長道。

　　“嗯，兩個人的長久是建立在平等、信任和寬容之上。”岑亮將誠心和尊重作為給予對宋汶的回應。

　　“那先相處看看吧！以後多關照啦！”宋汶伸出手同那隻比自己寬大厚實的手握在一起，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