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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節 悲涼

  張維

  少年時 第一次看見馬

  在瘦西湖的五亭橋邊

  一匹被人拉著 做拍照道具的馬

  它回頭 溫柔地看著橋頭的石獅子

  久久凝視 堅決不肯前行

  它有多久沒有看見親人了啊

  哪怕是石頭的 夢裏的

  主人用鞭子抽它 強拉著它

  這時 我碰到了它的目光

  看到了它眼裏湧出的悲涼

  我一直無法描述這樣的悲涼

  它深井似的目光

  穿過三十年 來到這個

  夏日的正午

  草原變成的廣場

  熙熙攘攘的人流

  像野草 突然

  我不能站立 瑟瑟發抖

  悲涼 正透過我的身體

  展現了它穿越馳騁的神秘力量

  原載《詩潮》2014年第1期

  比憂傷更憂傷——致班得瑞

  瀟瀟

  萊茵河流過傍晚的我

  波影在皮膚上跳躍

  那個卡在精神裂縫中的我

  逐漸成為高空與遠方

  音樂,是一種帝王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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