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
他,或許是包穀釀自美酒的人
或許是在一眨眼的光景中,已經開始成熟的光體
或許是太陽的仆人和母親的情人
總之,他拎著一隻陶罐正尋找一座山岡
他的布衣飄動,使一架失蹤的織布機
重現身形;他的黑布鞋前後穿巡
使我想起了時光啊時光的頌詞
他朝莊稼地以上的山坡往上走
往上走就是山岡,層層疊疊的雲彩
忽兒幽藍,忽兒橙紅,他突然凝固
像沉重的雲團。他懷中的陶罐卻離我越來越近
有越來越清晰的紋路召喚著一場傾盆暴雨
埋下陶罐的新人被我看見,他的臉
在暴雨中如水墨畫;如同複述著沉寂的舊夢
原載《大家》201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