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叢
你曾經叛逆,反抗於被禁錮的頭腦
把自身的命運推向生活的旋渦
你在我的心中,仿佛黑暗中的一息微光
這些年,我常以你的詩取暖
以你的精神自勉
在人生的彎道上緩慢前行
而今,你順應了形勢
有了妥協的弧度,分得體製的一杯羹
你隱蔽在更深的黑暗裏
願景的燈隨之撥亮,又隨之暗淡
麵對那韜光養晦的一厘米
我心有兮兮,但理解了你
你的筆仍然犀利,保持自己的假想敵
而身子卻佝僂下去
我學會從閱讀中取舍,不再較真
不再關注文字背後的那顆心
在“屍位素餐者”的盛宴
我也隻能寄望饕餮之徒的語言狂歡
是的,我不控訴你對現實的淡漠
我會捍衛你的沉默
這一切的變故,歸結自身的境遇嗎
捫心自問:“理解”並不意味著“寬恕一切”
無論是異化的你,還是正在分裂的我
站直了反而如同生活在別處
原載《漢詩》201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