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秋
1
不能在音樂裏想問題。
當然是很好的音樂。
笛子,阿木拉莫吹奏它,
從月亮邊來,到水裏去,
秋風掃落葉時,藏在石頭裏。
發現自己在天上,
不能思考,因為願望都實現了。
2
幾乎是雲。
更軟、更涼,濕漉漉地在左肋。
我不知道咋回事,
就告訴了你我的結局。
幾乎是雲,太藍無法排遣。
或我希望是雲。
除了藍色和空闊再無別的意思。
被稱為天空也無所謂。
3
以及寂靜。兩天過去,
困住我的還是,
一男一女相處時的雙倍寂靜。
見到我在你肩胛下放一中南海煙盒,
想知道立方體如何丈量那種可以用詩去說明的柔和隆起。
見到煙盒與皮膚之間,一個很小的縫隙,
居然裝下月亮和大部分雪山以及
一個偶然飄來的風箏。
見到扁扁的,有點顫抖。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飄浮?
那是為什麽?
我取代現實的部分材料
用的還是故鄉景象。
4
隻要閉上眼睛,裸體便呈現,
沿皮膚表麵蔓延而出,高原氣候。
幾乎是雲,或歎息。
無限接近一朵女性靈魂。
容易透明。
容易墜落,如高音到啞寂。
如日夜思念交媾,以為除交媾不能了解彼此,
其實最滿意交媾之後,僅三分鍾平靜。
然後爭吵,然後摔東西,
反正不能再獲其他。
把香味、聲音、色彩和長途旅行,全用上吧。
猶如瀕死。
5
我想念你,因為後悔。
賠上四十年生活,也無濟於事。
到第三天,我七點起床。
好像上班的人。
先寫一首愛情詩,再吃飯。
然後找遍電腦硬盤,
巴赫、勃拉姆斯、馬勒、瓦格納。
找笛子獨奏。
找少年在湖邊吹奏,月亮冰鎮過的細竹管。
猛虎頭生胎,名阿木拉莫。
原載作者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