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铖
我是來自東方的騎士
在馬背上以筆代劍,以墨替血
飲晨露潤喉,唱故鄉的童謠
寫自由的詩歌,然後獨自去遠方
異鄉河邊的女子,一見鍾情地
把她還給流水,崎嶇的山路上總有好故事
遇到小狐仙,我就說:“跟我走,我是騎士。”
然後,掏光她的眼神,裝在酒壺裏
小酒館在鬆林鋪,月光濺濕了馬蹄
這瞬間的景象,我仿佛來過
是前世嗎?我也要喝上十八碗
再等等腰掛寶刀的武鬆
“兄弟,今夜隻喝酒,談詩,說說兄長和嫂嫂。”
月光是慈悲的念珠,懸掛在茂密的樹枝上
隻要閉上眼睛,這靜謐中的熱血
水一樣,有清澈的倒影和潔淨的微光
再走,就是秋天了,百草枯黃,馬兒瘦小
晨露也凝結成霜了,小狐仙在酒壺裏露出原形
有一條孤獨的尾巴,江山蕭瑟,武鬆兄弟出了家
再走,流水也枯了,石頭是大地的傷疤
也是我的,涼風撲麵,我要停下來
與漁翁訂忘年交,就住在船上,水逝雲飛
我在月光的影子裏靜養,忘記所有的榮辱
去南方,靠近大海,成為水的暮年
原載《星星》201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