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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引謁

  “點絳唇”(周弁領直殿同黃門官上)古洞今朝,一般籠罩,山河小。鍾隱鳴梢[1],綠滿宮槐道。

  請了。綠槐根裏侍朝班[2],一點朱衣劍佩環。盡道官除漢司隸[3],此間那得似人間。自家周弁是也。平生好酒使氣,今日大槐安國中作一司隸之官。統領軍吏數百,擁衛殿門[4]。有故人淳於棼新招駙馬,初到朝見,不免和黃門官在此候駕。

  “前腔”(蟻王插花引眾上)素錦雪袍。朱華玉導[5],紅雲曉。槐殿裏根苗,也引的紅鸞到[6]。

  朱華一粒戴鼇魚[7],洞府深深小殿居。開著五門遙北望[8],外頭還似此間無。自家槐安國王,有女金枝公主,去請淳於棼為駙馬,想已到來,不免升殿宣見。(黃門跪介)奏知我王,駙馬已到。(王)著右丞相引他升殿[9]。(黃門應介)領旨。

  “絳都春序”(生隨右相上。生)槐陰洞小,怎千門萬戶,九市三條[10]?猛然百步把朱門到,段老先生嗬,怎生金殿上爐煙繞?(右)是吾王端嚴容貌。看殿頭左右,金瓜玉斧[11],明晃一周遭[12]。

  “前腔”(生怕介)猛然心跳,便衣衫造次穿朝[13]。(周弁見介)駙馬行動些,殿上等久。(生)呀!怎生將駙馬來相叫?(低語介)喜得周弁也在此。向前欲問難親靠[14]。(右)駙馬近前,一同拜舞[15]。丹墀下揚塵舞蹈[16]。(生同俯伏介。右)微臣奏複:天顏有喜,駙馬來朝。

  (黃)右丞相起。駙馬高聲致詞。(右相叩頭呼千歲起立介)(生跪高聲奏介)前淮南軍裨將臣東平淳於棼見。(黃門讚拜興拜興三叩頭介)(黃)駙馬俯伏聽令旨。(王)寡人有女瑤芳,封為金枝公主,前奉賢婿令尊之命[17],不棄小國,許以金枝,奉事君子[18]。(生俯伏介)千歲,千歲。(王)駙馬且就賓館。(黃門官唱駕還宮,內鼓響道,王還宮,生、右跪送介)殿上初行叔孫禮,宮裏才成公主親。(下)

  注釋:

  [1]鳴梢:亦作“鳴鞭”,謂揮鞭梢作響,使人肅靜。皇帝視朝、宴會等用之。

  [2]朝班:古代群臣朝見帝王時按官品分班排列的位次。朝堂列班時,除侍奉官外,一般官品越高的班列離帝王越近。曆代朝儀不一,分班情況各異。

  [3]除:本意指宮殿的台階。這裏指拜官,授職。

  [4]擁:保護;擁護。

  [5]“朱華玉導”句:朱華,泛指紅花。三國魏曹植《朔風詩》:“昔我初遷,朱華未希。今我旋止,素雪雲飛。”玉導,冠飾名。用以引發入冠幘之內。

  [6]紅鸞:舊時星命家所說的吉星,主婚配等喜事。

  [7]“朱華”句:意思是蟻冠上戴一粒就像鼇魚頭上戴一座山。一粒戴鼇魚:《太平禦覽》卷九四七引《符子》:“東海有鼇焉,冠蓬萊而浮遊於滄海……群蟻曰:‘彼之冠山,何異我之戴粒,逍遙封壤之巔,伏乎窟穴也。’”後因以“戴粒”指螞蟻。冠山喻大,戴粒喻小,比喻大小各得其宜。

  [8]五門:古代宮廷設有五門,自外而內為皋門、庫門、雉門、應門、路門。

  [9]升殿:登殿。

  [10]九市三條:形容槐安國都城繁榮景象。九市,古時買賣貨物的場所。《漢書東方朔傳》:“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顏師古注引應劭曰:“紂於宮中設九市。”三條,都城的三條大道。亦泛指都城通衢。《後漢書班固傳》:“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李賢注:“《周禮》:‘國方九裏,旁三門。’每門有大路,故曰三條。”

  [11]金瓜玉斧:古代衛士所執的器仗。金瓜棒端呈瓜形,銅製,金色;玉斧,以玉飾柄的斧子,亦作為斧的美稱。

  [12]周遭:周圍。唐劉禹錫《石頭城》詩:“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13]造次穿朝:匆忙上朝。造次,倉猝;匆忙。

  [14]親:接近;接觸。《孟子離婁上》:“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15]拜舞:跪拜與舞蹈。古代朝拜的禮節。漢趙曄《吳越春秋勾踐歸國外傳》:“群臣拜舞天顏舒,我王何憂能不移。”

  [16]丹墀:指宮殿的赤色台階或赤色地麵。漢張衡《西京賦》:“右平左墄,青瑣丹墀。”

  [17]令尊:稱對方父親的敬詞。唐李公佐《南柯記》:“王曰:‘前奉令尊命,不棄小國,許令次女瑤芳奉事君子。’生但俯伏而已,不敢致詞。”

  [18]奉事:侍候;侍奉。

  評析:

  本出寫淳於棼朝見蟻國國王,蟻王下旨封他為駙馬並把公主瑤芳許配給他,由此,淳於棼一改先前落魄、“衣衫不整”的寒酸,榮耀地成為槐安國的貴客,從此進入官場,開始過上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

  全出由四支曲子組成,開始以兩支“點繹唇”曲寫蟻王喜氣洋洋地上殿宣召由槐安國司隸周弁在殿門候駕引領的淳於棼。接下去以兩曲“絳都春序”寫淳於棼在右丞相段功陪同下,朝見蟻王,賓白敘述國王下旨封其為駙馬。

  本出內容不多,雖是過場戲,但在劇中的作用卻不容忽視。如周弁的出場,前承第二出《俠概》中周弁的告離,後啟第十九出《薦佐》中淳於棼薦其出任南柯郡司憲的情節;右相段公在《南柯記》中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淳於棼既是他的引謁,第三十九出《象譴》中參劾淳於棼也正是他所為。這些人物的上下場使全劇各出能夠勾連照應並成為有機組成部分。

  此出借淳於棼的見聞,如槐安國王“素錦雪袍,朱華玉導”,金鑾殿“金瓜玉斧”陣勢,從側麵烘托出槐安國王的威嚴氣派和王宮的莊嚴神聖,這是夢中世界的宏大場麵,與現實中淳於棼“衣衫不整”的落魄恰形成鮮明的對照,作者有意造成這種對比效果是有深意的。另外,淳於棼被封為駙馬時,蟻王特意點明是“前奉賢婿令尊之命”,第十二出《貳館》和第十六出《得翁》借淳於棼口,“昔為邊將,未知存亡”,“吾先父為將佐,邊頭失誤……他歿在胡”交待清楚。作者這樣虛虛實實寫來,使這些情節具有了別樣的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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