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起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可最後還是鬧到交通管理所所長辦公室。
一輛紅色寶馬和一部黑色奔馳在拐彎時不期而遇,擦肩而過的時候,寶馬和奔馳接吻了,結果,雙方的車頭都擦去一大塊油漆。
開紅色寶馬的是位妙齡女郎,開黑色奔馳的是位高貴的少婦。倆人把車停下了,怒氣衝衝,相互指責起對方。開黑色奔馳的少婦說不過開紅色寶馬的女郎,嗷地一聲撲上來,給紅色寶馬一個耳光,紅色寶馬也不示弱,照準黑色奔馳的臉,探出長長的指甲就給她來一爪子。血,滴滴答答從黑色奔馳眼角流了出來。黑色奔馳豈肯罷休,咬牙切齒準備還擊,這時,交警從天而降,奔馳和寶馬都扣了下來,而開紅色寶馬的女郎和黑色奔馳的少婦都被帶到馮小佛所長辦公室。
看著穿金戴銀滿身珠光寶氣的兩位女人,狼狽樣子,馮小佛心裏直發笑,心想:車子就是磳破了那一點點油漆就大打出手,至於嗎?表麵上,他還是挺嚴肅,一本正經的樣子。他聽了手下匯報後,準備各打五十大板,每人罰點款然後放人走路,就在他準備宣布自己決定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縣委辦公室秘書王有才:“馮所長嗎,我縣委辦公室王有才呀,聽說你們管理所扣了一部紅色寶馬,開寶馬的可不是別人,那是李書記的小姨妹呀!”馮小佛嚇了一跳,連忙回答:我現在就放行,現在就放行。放下電話,馮所長和顏悅色地把臉轉向開紅色寶馬的妙齡女郎,說:“我立即叫人把車給你開過來,你馬上可以走了。”不料,紅色寶馬不吃他這套,怒氣衝衝地說:不行,我的車被擦壞了,她必須得賠,還有她打了我一耳光,我一定要扇她一刮子。說完,她惡狠狠地指了指黑色奔馳。為了平息紅色寶馬的怒氣,馮所長從辦公桌後麵站起來,親自為紅色寶馬倒了杯茶,邊走邊說:這錢嗎,她肯定是要賠的,至於要扇回一耳刮子,我看大可不必嘛。大小姐您也是文明人,別跟她一般見識,我看,讓她給您道個歉就算了。聽說要給紅色寶馬賠錢又要賠禮道歉,黑色奔馳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哆哆嗦嗦從包了取出手機,跑進廁所打了個電話。不久,馮所長的電話鈴聲又響了。這次來電話的不是別人,而是李書記的公子李小寶:“老馮嘛。我是李小寶呀,聽說你們所扣了一部黑色奔馳,開車的可不是別人哦,那是我表妹呀!”這個電話把馮小佛搞糊塗了,一時間他真不知如何處理這種複雜關係。放下電話,馮小佛馬上冷靜下來,依舊轉過頭,僵硬地朝黑色奔馳笑了笑,說:“我立即叫人把車給你開過來,你也可以走了。”黑色奔馳冷笑一聲,白了一眼馮小佛,說:“走,內那麽容易,你不是說讓我給那騷貨賠錢賠禮道歉嗎,有種你罰我款讓她給我一耳刮子啊!”馮小佛當所長七八年了,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刺手的問題,於是苦笑一聲,親自幫黑色奔馳倒了杯茶,邊倒邊說:大小姐,千萬別這麽說。這一次,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喏,你看,你是李公子的表妹。她呢,是李書記的姨妹子。從李書記那兒論,你們還是親戚呢?
“什麽,她是李小寶的表妹,別笑死我了,馮小寶的表妹今年才剛上小學呢!”紅色寶馬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著黑色奔馳一頓大笑。黑色奔馳也不示弱,一蹦三丈高,指著紅色寶馬罵了起來:“你又是什麽東西,竟敢冒充李小寶的阿姨,我怎麽從沒聽說過李老頭有你這麽個妖精一樣的姨妹子。”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爆炒黃豆似地劈劈叭叭在馮所長辦公室吵開了。馮小佛夾在兩個女人之間,手無足措。最後,馮小佛實在忍無可忍,嗷地吼了一嗓子:“你們都給我住嘴。”這不亞於晴空一記響雷,把兩個麵紅耳刺的女人嚇了一哆嗦,都不敢吭聲了。沉默了許久,馮小佛才開口說話了,這次,他的語氣顯得十分無奈:兩位,車也撞了,事情發生了,千錯萬錯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不該把你們的車扣下來,更不該把你們帶到我的辦公室。現在,我正式向你們賠禮道歉,你們的車撞掉了漆,全算我的,小徐,把她們和她們的車帶到最好的汽車修理公司,錢你先墊著,回來向我報帳。聽所長這麽說,兩位女人再不吱聲,小徐把兩位女人領了出去,馮所長重重把門給關上了。回到辦公桌前,他一直在思索紅色寶馬和黑色奔馳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