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某長從縣城出發,去參加省城的一個重要會議。
眼看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發生事故了。一個大漢橫身舞手站在國道中央,攔住了某長的去路。司機來了個緊急煞車,幸好某長係了安全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某長正欲發作,發現離他坐騎不到幾米的馬路一側,躺著一位血肉模糊的女人。顯然,婦女被車撞了。肇事者逃之夭夭,而路過的車輛不肯搭救。
“劉秘書,你下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劉秘書夾著個包,正在後座打瞌睡,這麽猛一刹車,差點沒把頭撞暈。等他清醒過來,某長正叫他下車查看情況。劉秘書看看表,很焦急地說:“某長,離開會時間很近了,咱們不能耽誤啊!”
還沒等某長回話,攔車的大漢趴在車窗上劇烈地敲起來。
“某長,你才剛剛上任,這會議千萬不能耽誤啊!”
劉秘書冒險死諫。某長一臉的浩然正氣說:“會議再重要,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
劉秘書見某長如此堅決,重重地歎了口氣撳開了車門,下到受傷婦女的身邊,蹲下去探了探鼻息。之後,起來向某長匯報,說“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就算我們把她抬上車送醫院,醫院也救不了她的命了。”
“劉秘書,你的覺悟怎麽這麽差呢?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作為一個共產黨的領導,能見死不救嗎?隻要有一息尚存,我們就得救人。”
某長一席話,把大漢感動的跪到馬路旁邊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還愣著幹什麽,下車抬人啊!”某長看了看開車的司機。司機見某長叫自己抬人,不敢怠慢,立即開門下車,可剛走到受傷婦女身邊,又被某長叫住了,說“小吳,你等等。”某長轉頭問劉秘書“劉秘書,電視台的采訪車怎麽搞的,掉隊這麽久,還沒跟上來,你立即給他們打個電話,叫他們加速上來,我要下車親自抬救這位受傷的女同誌。”
大漢聞聽某長要親自把自己受傷的親人抬上車,眼淚終於止不住滾滾而下。
“喂,你們怎麽搞的,這兒發生了一起傷人事故,某長要親自下車抬救,命令你們馬上趕到現場拍攝,什麽,還要十分鍾,輪胎爆了還是在修補……”劉秘書扯開公鴨嗓子,站在馬路旁邊對著手機叫囂不停。
“劉秘書,你能不能小點聲,馬路上汽車喇叭都沒你嗓門大。”某長覺得劉秘書修養太差,應該批評一下。劉秘書不敢做聲了,啪地把手機一關,滿臉陪笑地說“習慣習慣了。”
“去把我這冰手帕給那位男同誌,讓他給受傷的女同誌擦擦臉上的血跡,叫他耐心等十分鍾,采訪車一到,我親自把她抬上我的車。”
這一著,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劉秘書也沒見過。接過手帕,劉秘書肅然起敬。
大漢捏著某長遞過來的冰手帕,更是感激涕零。
十分鍾後,采訪車出現了。攝影師扛著攝像機下了車,某長精神抖擻整了整衣襟,親自撳開車門下車和大漢一道兒把受傷的女同誌抱上車後座,等某長把女人抱上車,把頭從車後座抽出來,周圍響起一陣劈嚦叭啦的掌聲。
車到省城,剛好路過一家醫院。某長不辭辛勞,又親自動手把受傷的女同誌抱下車,抱上醫院抬出的擔架之後才放心離去。
也許,某長並不知道,他把受傷的婦女從自己車上抬出來不到三分鍾,醫院還沒來得急搶救,該婦女便含恨離世。急救醫生惋惜地對死去的親人說“早來五分鍾就好了,早來五分鍾完全能把她救活,”大漢聞聽,狼一般嗥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