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的愛

第二十六章 項鏈風波

　　那天早上，老關頭提溜著籠子準備去公園遛鳥，走到珠寶店附近，突然想到一件事。前段時間，老伴居委會劉大姐六十二歲生日，她丈夫送給她的禮物就是在這家珠寶店買的一掛項鏈。為了這項鏈，老伴天天在自己耳邊嘮叨，說劉大姐戴上那掛項連後就是與眾不同，又漂亮又高貴。有幾次老婆子到公園找他吃飯路過珠寶店，還小模小樣地挽起老關頭的胳膊把老關頭往珠寶店裏拉，非要他對這掛項鏈發表一點兒意見才行。當老關頭試探性說掏錢買一掛時，老婆子又火燒P股一般把他往珠寶店外麵拉。邊走邊叮囑，真要是買了這掛項鏈，馬上和他急。老關頭心裏明白，老伴兒鍾愛那掛項鏈是真的，嫌貴舍不得花錢更是真的，為此，鬧得老關頭猶猶豫豫，想買又不敢給她買。上次她扭傷了腳，老關頭心疼老婆子，就買了瓶昂貴的虎骨酒回來給老婆子喝。

　　結果，酒沒開封，老關頭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為此事老婆子氣得一整天沒吃飯。現在花上萬塊錢去買一掛項鏈，老婆子知道了，豈不要大口吐血。因為有這種顧慮，老關頭一直懷著有愛心沒愛膽的心理窺視著。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婆子除了對自己出奇的吝嗇外，對老關頭和孩子都不錯。自從十五歲嫁到關家。跟了老關頭整整四十五年，風裏來雨裏去，任勞任怨，從來也沒跟老頭要求過什麽。以前，因為兒女多家裏窮，老關頭任何東西也沒給老婆子買過。現在兒女都大了，各自成家立業。老關頭自己多少也有點積蓄，總想著給老婆子一點補償。眼看老婆子都過六十大壽了，要再不下決心幫她買點什麽，撒手西歸後，就留下終身遺憾了。想到這兒，老關頭感慨萬千地轉地身折回家，趁老婆子出去買菜之時，悄悄把私自存的存折從箱底翻了出來。把鳥籠一放，心血澎湃地跑到銀行把錢全取了出來，一溜煙跑到珠寶店，也不多問，徑直把老婆子經常指給他看的那掛項鏈買了下來。

　　懷揣著項鏈回家時，老關頭冷靜下來。老關頭一冷靜，心裏便七上八下直打鼓，摸不準老婆子看到項鏈後會是什麽反應。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老關頭停住了腳，開始後悔自己一時的衝動，沒經老婆子同意就貿然把項鏈買了。特別是想起“虎骨酒事件”，老關頭有點害怕了。可這東西買都買了，不能夠退，更不可能丟，怎麽辦呢，他低著頭在走廊裏抓耳饒腮地走來走去，過路的鄰居見他這樣，以為他在找東西，便關心地問：“關伯伯，丟東西了？”這句話立即把老關頭提醒了。對呀，我為什麽不說是撿來的呢！反正我一輩子也沒買過這麽貴重的首飾，說撿的比說買的她更容易相信。於是，老關頭輕輕下了樓，在樓上做了一點運動，然後裝著很急促的樣子到自家門拍門，老婆子買菜回來，她一開門老關頭便慌慌張張地掏出那掛項鏈，神秘兮兮地說：“老婆子，我撿到一掛項鏈。”他以為老婆子會十分驚喜，沒想到她很鎮定地接過項鏈仔細瞅了瞅問：“在哪兒撿的，是不是菜市場的路上。”老關頭一時編不出地方，便連連點頭，說是。

　　“哎喲，天哪，幸虧你撿著了。”

　　老關頭聽得迷迷糊糊的，不知老婆子說的是哪茬子話，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老婆子風風火火連拖鞋都沒換便急匆匆下樓去。等老關頭覺察到事有蹊蹺再追到樓下，老婆子早已沒影了。

　　約摸過了半個鍾頭，老婆子從從容容光煥發的回來了，手裏還捧著一袋桔子。

　　“哎喲，老婆子，你跑哪兒了，把我急死了。我給你的項鏈呢？”

　　“幸虧你撿著了，要不劉大姐這一萬多塊還真丟沒影了呢！”

　　老關頭更糊塗了。久久反應不過來。隻一個勁兒問：“項鏈呢？

　　“是這麽回事，今天我去買菜時剛好碰上了劉大姐，在菜市場我看見她的項鏈掛在脖子上好好的，買完菜回去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淚打電話來說他的項鏈丟了。把我也給急壞了。幸虧你撿著，我把項鏈還給他了。”

　　“啊……”

　　老關頭一聽，馬上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