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業分配到銀行工作不久,便和一位大他三歲的老姑娘草草結了婚。從心底講,他是不喜歡她的。但他迫切想留在省城工作,不甘心讀了十幾年書以後,又分回到窮鄉僻壤的老家。他既無富裕親戚,也沒有當官的朋友,隻和她相熟,也隻有通過她,他才能找到留在省城工作的路子。因為她父親在省教育局當幹部。他隻所以能安安穩穩坐在環境舒適的銀行辦公,全靠她父親從中斡旋。當然,他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她各種條件都不錯,身材苗條,溫柔善良,又有本科學曆,家境自然比他強很多,隻有一點遺憾的是,在她清秀的五官之間,長滿了密密匝匝的麻子。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輪到他攀龍附鳳,找了個幹部家庭出身的妻子。讓他有了厚實的靠山,也僅僅是因為這一點,結婚幾年來,他都不曾和她手牽手上過街。他總覺得帶上她有點抬不起頭。
經過幾年的努力和拚打,他一步一個腳印,由普通職員晉升為科長,由科長而主任,最後竟變成了支行的行長。混到這步,威望甚高的嶽父大人在教育局也退休了,他倒有點官高位顯,覺得不再需要依賴他人,也順應潮流找了位私人秘書。當然,這位秘書是位女性,是他精心從大學裏弄過來的。
該秘書論起來身材一般,性情並不怎麽溫和,學曆比他妻子也低,家境還不如他畢業時好。但有一點,她的臉蛋好看,光潔的沒有一粒麻子。就這一點,讓他如癡如醉,奮不顧身。秘書做著做著,就成了他情人。情人做久了,對方自然也想要個名份,博個明媒正娶,便慫勇他和妻子離婚。他隻遲疑了一下,小秘書立即杏眼圓睜,噌地一下,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尖倒不是指著他,而是指著她自己白嫩的頸脖。他當時嚇得臉煞白,不停地點頭說:“離離離,我現在就和麻臉婆離婚去。”
話說的容易,可真要離起婚來,他卻感到沸水泡活豬一般疼痛。他剛剛啟口說離婚,妻子便狠狠給了他兩記耳光,斬釘截鐵地說:“想離,除非我死了。”這句話讓他萬念俱灰。但第二天,小秘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簡直是在話筒另一頭歇斯底裏地吼叫:限你三天,三天離不成,三天之後你準備好棺材為我收屍。他明白,小秘性如烈火,說到做到。
為了不把事態進一步擴大,他撲嗵一聲,抱妻子的腿,聲淚俱下地求著:“老婆,念在多年夫妻的情份上,你就饒了我和我離了吧,錢和財產統統給你。”但他妻子比他意誌更堅定,嘿嘿一陣冷笑:“你別做夢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別想得逞。”這一下,他徹底絕望了。
第四天,他剛準備去上班,手機響了。小秘的妹妹打來電話,說她姐姐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現正在某家醫院搶救。他接完電話,嚇出一身冷汗,衝下樓打的就往醫院跑。
他一到急救室門口,小秘的父親兄妹便圍了過來,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要不是保安及時趕到,早被小秘的家人給揍扁了。
不久,小秘被醫生從急救室推出來。幸好家人發現及時,把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但小秘的家人並沒有因此就饒恕他,小秘的大哥是在黑道上混的,滿臉橫肉,渾身刀疤。他拎小雞似的把他拎了起來,下了一道死命令:“限你一個星期內趕快和那麻臉婆離婚,娶我小妹,否則,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知道,小秘全家都不嚇唬人,他們都是說到做到的好漢,如果離不了婚,隻有死路一條,可要蹬麻臉婆又談何容易。
“管他媽的,裏外是個死,死之前老子痛痛快快玩一下。”
愁悶無法排解,他去了夜總會散心。醉眼朦朧之餘,他包了間房找了位小姐陪宿,尋找到肉體歡愉之後,他把自己的苦悶全說了出來,結果,三陪小姐給他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第二天,他就從在醫院上班的朋友那兒弄來一份特殊的血液報告,說白了,就是托朋友從醫院偽造了一份“艾滋病”病驗報告。
這一招果真靈驗。盡管麻臉婆妻子一臉怨恨,最終還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離了婚的他就如同飛出鳥籠的鳥,他激動萬分地捏著離婚協議去了小秘家,當著小秘父母兄妹的麵下跪向小秘求婚。小秘也覺得苦盡甘來。當天就建議和他去辦理結婚手續,以免夜長夢多。
但第二天,他們去取婚檢結果,血液科的醫生卻一臉嚴肅的告訴他,他的HIV皆呈陽性。省防疫站已經證實,他患上了世紀絕症--艾滋病。
醫生一說完,他當時就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