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的愛

第十章 遭賊

　　胡安和妻子正在床上安安靜靜地躺著，準備入睡。突然，聽到大廳裏嘎吱一聲，門好象被人給撥開了，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夫妻兩大吃一驚，意識到有人摸進屋子，而且還不止一兩個人，他們明白，家裏進賊了。

　　“我們該怎麽辦？”

　　妻子顯然非常害怕，緊緊地抱住胡安惶恐不安地問。

　　“不用怕，我怎麽說你就怎麽應和。”胡安輕聲地安慰妻子。妻子知道胡安是個機敏的男人，一想到他的機敏，妻子就稍稍安下心來，隻見胡安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大聲唉歎開了。

　　“唉，你看看，我們越來越跟不上潮流了。電視機十四英寸還是黑白的。圖像模糊聲音嘈雜，看著看著就想把它給砸掉算了。”

　　妻子也是機靈的女人，她知道丈夫在哭窮，讓賊聽了以後引不起偷的興趣。因此，心裏在一個勁兒的誇丈夫高明。為了和他有所配合，妻子也狗尾續貂地插上幾句。

　　“聽說舊貨市場一百塊錢就能買到一台呢！”

　　胡安沒理會妻子，隻顧繼續往下說；“你再瞧瞧我們的洗衣機，老牌子單缸的，扔到馬路上也沒人撿了，城管人員發現說不定還要罰款。”

　　妻子見狀，又插了一句：“是啊，耗電不說，還不如手洗了幹淨。”

　　胡安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妻子，妻子馬上會意，她說的完全多餘。

　　胡安繼續往下說：“你再看，這麽熱的天，我們連台空調都買不起，還扇這破電扇。你再去看看我們對門，人家兒子出外打工一回來，就買了二十九英寸彩色電視機，帶全套家庭影院。有海爾雙缸全自動洗衣機，有排空能力強製冷效果好的立櫃式空調，還買了電腦和微型攝像機。這些東西加起來，值十幾萬呢？我們這破房賣了也值不了那麽多錢。這都怨你，早些年我說出去打工，你死活不讓。現在一下崗，弄得窮到這種地步，讓人譏笑吧，笑得你不敢出門了吧？”

　　胡安越說越投入越說越激憤，聲音把整棟樓都震得嗡嗡作響。這時，妻子輕輕捅了捅無法自撥的胡安，悄悄地說：“賊好象全走了，外麵沒支靜了呢？”胡安這才清醒過來，一鈷碌爬起床，躡手躡腳打開臥室的門，到大廳側耳聽了聽，果然沒了動靜，於是，拉亮電燈，夫妻倆滿屋一查看，門已鎖好，桌上的黑白電視還在，單缸洗衣機沒丟。夫婦倆這才長長歎了一口氣，用桌子板凳嚴嚴把門堵死，以防盜賊返回來偷盜。然後，才安安穩穩回到臥室，相擁而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從對麵鄰居傳來哭哭啼啼的咒罵聲，胡安夫婦打開門往對麵鄰居一看，發現他家新買才兩天的各種電器全不見了。顯然，被昨晚那幫盜賊全偷空了。

　　對麵女主人見到胡安如同見了親人一般，扯住胡安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他哭述起來。

　　“胡老弟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些電器是新買的呢，其實，是我厚著老驗挨家挨戶從親戚朋友家借來的。左右鄰居都知道，我那傻兒子都三十五歲了，打了十幾年的工在外竟沒賺回一分錢，連老婆也混不到一個，都嫌咱家窮啊，前幾天，我兒子回來，終於有人給他介紹了對象，還答應過幾天就把姑娘帶到咱家來瞅瞅。聽媒人建議，我跑斷了腿費盡了口舌才借來十幾樣電器啊，姑娘還沒來呢，電器昨天晚上卻被人給偷空了。這千刀萬剮的賊啊，讓老娘以後怎麽活喲。”說完，她一下子癱坐到地上，發羊癲瘋似地抽搐起來。

　　胡安夫婦見狀，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