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的愛

第八章 絕盜上演

　　那天，我正收拾新房。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尖聲尖氣地叫罵，我匆匆跑下樓，看發生了什麽事。

　　在剛裝修好的二樓西門口，站著一個精瘦的老頭子和兩個黝黑健壯的小夥子。幹巴老頭正跳起腳衝著門大罵不止。

　　“爹，人不在家，門還鎖著呢！”

　　老頭子頓時火冒三丈，吼了起來：“這不孝的禽獸，不管爹娘，跑到這兒造他媽的宮殿來了。小二，小三，給我把門砸開，”兩個小夥子聽完，掄起榔頭哐啷一聲巨響，門給砸散了。

　　“好啊，沒心沒肺的東西！從小疼你抱你喂你寵你，把你白眼狼養活成人，如今你娘一身病，請大夫吃藥沒錢，你一個子兒不給，弄個小妖精藏到這兒享福來了，你娘都快死啦！你享福？我就叫你享福享福享福！小二，小三！站著幹嗎？把屋裏的東西給我弄回家去！要敢偏向你們大哥，我就砸折你倆的腿！”

　　鄰居們都跑出來圍觀，聽老頭子一通咒，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覺得不太對勁，老頭子這通罵太耳熟了，好像在哪兒聽過。想一想，我立即跑上樓，翻出《小小說選刊》，在第5期我翻到了這一段話--老頭子和馮驥才的小小說《絕盜》裏的老頭兒罵得竟然隻字不差。驚奇之餘我撥通了110報了警。沒幾分鍾，警察便來了，老頭子和兩個小夥子正七手八腳往車上抱東西呢，結果被警察--撲倒扭送到公安局。

　　經審訊，老頭子三人根本不是什麽父子，都是蹬三輪的。由於蹬三輪車又苦又累不賺錢，幾人經常湊在一起琢磨發財之道。老頭子有點文化愛看報紙，一天在本地報刊看到轉載的馮驥才的小小說《絕盜》後，大受啟發，便糾集倆蹬三輪的同行，排練後登場上演了這出醜劇。不巧，他們栽到了我這個愛看書的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