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木桐

第八章 未曾了卻的歉意

　　一日，我從水果批發市場購得一箱蘋果，騎著自行車搖搖晃晃。此時，三裏街自行車道上一輛摩托車與我擦身而過，飛馳而去，待我定下神來，摩托車已在數裏之外，其車速之快簡直如影片中的追殺鏡頭。我想，稍有偏差，此刻，我不知魂歸何處？怕是已不能再發此感慨了。

　　是夜，電視機上播放《祝你平安》歌曲，我備感親切，似有所悟。一句情誠意真的“祝你平安”令人甚感安慰。

　　走至街上，隨時可見摩托車在三岔路口人多處瀟灑飛車，如入無人之境，行人難以避之。中巴車為搶旅客，直向人行道衝去，路人作鳥獸散，難有平安之感。

　　報刊、電視等新聞上不時獲悉：宴席上興高采烈，頃刻氣絕而亡，原來是喝了滲有工業酒精做的白酒；吃了食堂飯菜而有人命喪黃泉，是因為菜農多賺幾個子兒，把打了農藥的菜挑來賣；去割狐臭，希望形象美一點，結果喪了卿卿生命，是因為開診所的人並不懂醫術。諸如壓力鍋爆炸、啤酒瓶爆炸、熱水器中毒等時有所聞，這些都是以人唯一的也是僅有一次的生命了結來說明問題。由此看來，這“平安”二字說平淡也平淡，說深刻也深刻。

　　記得數年前，中國人一句口頭禪“你吃飯了嗎”曾為外國人所驚異，並當作笑柄。盡管明明知道對方剛剛吃過飯，或許是在拉撒這等與吃飯不相吻合的場所，人們也習慣地問“吃飯了嗎”，那是因為當時“吃飯”問題確實是個問題，有飯吃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是個良好的願望。

　　我私下思忖：這“祝你平安”興許如同“你吃飯了嗎？”一樣，都有其一定的社會背景。讓我向大家深深地道一句“祝你平安”。

　　原載1996年《九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