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二十節 少婦為享性福提出離婚遭丈夫斫殺

　　江西省都昌縣一位無生育能力的男子視婚姻為鎖鏈，當妻子提出離婚後，惱怒之下竟將妻子殺死，製造了一起慘烈的鄉村血案。

　　新婚之夜性生活失敗

　　2000年正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都昌縣土塘鎮馮家坊村委會阪上村又一對青年男女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喜事辦得體麵又排場。

　　新娘江雲，時年20歲，是一個小巧玲瓏的農家女。新郎馮冬平年齡雖比新娘整整大6歲，但他有一份在農村可稱得上令人羨慕的工作--土塘鎮獸醫站職工。馮冬平喜不自勝，快30歲的人了，終於抱得美人歸。

　　洞房花燭夜，新郎新娘待送走客人後，相擁著來到洞房，共度愛河。誰知，他們第一次性生活竟然失敗了，但當晚誰也沒有怪罪誰。後來他們的性生活似有進展，但仍不和諧協調。隨著時間的推移，馮冬平的粗暴蠻橫本性也顯露出來了。在家裏，一切要聽從他擺布，他說是圓的就是圓的，他說是扁的就是扁的，做妻子的不能跟他頂嘴，在他看來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統治女人要蠻橫，隻有把妻子治理得服服帖帖，才能體現男子漢大丈夫的本色。

　　有一次，他從小鎮上買來幾根油條，妻子平時很少吃油條，就用筷子夾了一根往嘴裏送，誰知他一把奪過油條丟在地下，不讓妻子吃，過後還惡狠狠地將妻子打了一頓。還有一次，夫妻為過節送禮之事，你一句我一句爭辯起來，他一向爭強好勝且態度蠻橫粗暴，哪容得妻子頂撞他，便火冒三丈用指頭指著妻子的鼻子說：“你再說一句，我一刀砍死你！”江雲不敢吱聲，她生怕為一些小事惹出了什麽大禍來。

　　檢查結果責任在男方

　　轉眼間，江雲與馮冬平結婚已兩年了，和他們同時結婚的人均先後抱上了孩子。每次下池塘洗衣服，江雲就成了眾家婦女關心的對象。這個問：“什麽時候喝糟水？”（農村風俗生小孩泡糟水賀喜）。那個問：“懷孕幾個月吧？”這些問話正戳到了江雲內心的痛處。而在農村，夫妻不育多怪罪的是女方。現在醫學發達，能檢查出是男方還是女方的原因，雙方父母曾多次催他們去醫院檢查。他們隻好去醫院檢查，結果讓他們羞於出口。醫生說他是冷精，根本無生育能力。在回家的路上，兩人沒說一句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江雲有喜也有憂。喜的是檢查結果證明未孕原因不是自己；憂的是馮冬平的病說不出口，今後自己如何麵對家人和村上人的提問。她怨自己命苦，怎麽偏偏找了這樣一個男人。她好生後悔。

　　馮冬平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在上醫院之前，他見妻子肚子沒有反映，還按常理懷疑妻子是個石女，有時吵嘴竟罵妻子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現在結論宣布自己是無生育能力者，巨大的失望和沮喪使他喪魂落魄，悲傷地流下了眼淚。他內心好煩惱，擔心不育難於拴住妻子的心。

　　兩人回到家，仍不說話。父母等不及問檢查結果，江雲一指丈夫馮冬平：“去問他！”馮冬平囁嚅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擠出了一句“問題不大”的話來。父母不知根底，忙不迭地說：“沒問題就好，沒問題就好。”村裏人都知道他們夫妻去醫院檢查的事，紛紛打聽檢查結果。一個說不出口，一個不好說，倒是馮冬平的父母向村裏人作了宣布：“檢查說問題不大。”原來村裏有這樣那樣的猜測說法，終於平息下來了。

　　追求性福她決定離婚

　　馮冬平沒有生育能力，成了江雲一塊心病。她很想有一個小孩，但又沒有辦法自己生育。她思來想去，決定抱養一個女孩。此事馮冬平滿口答應了。沒過多時，果然有人抱來一個女孩給他們，取名蘭蘭。小女孩的到來，並沒有彌合兩人感情上的裂痕，時間如流水，兩人的裂痕越來越深。今年一開春，江雲以尋錢為由跟隨同村青年婦女外出打工去了。

　　打工期間，她給馮冬平寫來了一封要求離婚的信。她在信中寫道：“我一開始就有預感，我們的婚姻走不到頭。結婚不久，我們一直感情不好，後來你檢查出無生育能力，無疑是宣告了我們婚姻的死亡，自與你結婚後，我一天也沒快樂過。與其這樣勉強生活在一起，不如分手好。抱養的女孩，留在你身邊，等她長大了，對你也有個照顧。”

　　馮冬平接到江雲的信，一把撕得粉碎，他惱怒地自言自語：“哼！想離婚沒那麽容易！”

　　江雲外出打工，隻不過是找了個分居的理由，其實她是想出去散散心，換換新鮮空氣。她不想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在外地打工期間，她看到許多同齡人都生了小孩，夫妻恩恩愛愛，想想自己不幸的婚姻，離婚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有的女友對她說：“趁你現在還年輕再找個好男人，錯過了光陰你後悔都來不及了。”這些話說到她心坎裏。於是，她開始了實施離婚的步驟，除了給馮冬平寫信之外，今年5月24日從沿海一回家就與馮冬平開始了分居。

　　馮冬平深知離婚的後果，失去了女人，不僅失去了一個家，而且自己的隱情就會展露於世，以後一輩子就打定了光棍。他決定用拖的辦法挫敗妻子江雲離婚的計劃。他先後幾次到江雲娘家接人，說了一大堆好話，江雲就是不搭理。馮冬平見好話說不進，隻好來硬的，氣呼呼地說：“你要想離婚，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不信你就試試！”

　　最後，江雲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於7月8日向管轄的三汊港法庭遞交了離婚訴狀。

　　惱羞成怒他殺妻傷父

　　7月9日，對江雲來說，是一個黑色的日子。她交上了訴狀後如釋重負，她滿以為隻要一上法庭，她就有十足的理由離婚。離了婚，她就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可她萬萬沒想到，死神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7月9日下午，江雲與父親乘坐摩托車去婆家拿衣服，江雲又一次向馮冬平提出離婚的要求，馮冬平還是一句話：不離。江雲便收撿了幾件衣服要跟父親走，馮冬平說，要走我跟你們一起走，當時遭到江雲的父親婉言謝絕。正當江雲的父親踏上摩托車要離開時，馮冬平突然從臥室抽出一把殺豬刀追了出來，用刀猛砍江雲的父親。江雲的父親受傷後，忙躲避追殺，馮冬平父母忙上前攔阻。馮冬平一把推開父母，見嶽丈跑得不見蹤影，便揮刀向妻子江雲的頭上、身上一頓猛砍猛刺。他一邊砍，還一邊惡狠狠地說：“你要我打單身，我要你不得好死！”江雲就這樣慘死在馮冬平的刀下，她滿身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阪上村發生了凶殺案，馮冬平殺人啦！”阪上幾個村民驚恐不安地向土塘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向都昌縣公安局指揮中心報告了案情，警方迅速趕赴發案現場。

　　緊急追捕凶犯終落網

　　夜幕降臨，外麵下起了大雨，民警們肚子餓得咕咕叫，但都有不抓到凶手不收兵的念頭。有村民反映，馮冬平殺人後往尖峰嶺方向逃竄，還有人看見其母親慌慌張張往尖峰嶺方向送衣服。尖峰嶺位於土塘鎮與鳴山鄉交界處，隻要翻過了尖峰嶺，就到達了鳴山境地。都昌警方當即決定，不吃飯，每位民警一盒方便麵，一件雨衣，一隻手電筒，立即冒雨投入追捕。追捕民警不顧衣服被掛破了，手臂被劃傷了，路滑跌倒了又爬起來。當追捕民警氣喘籲籲翻過尖峰嶺長崗咀時，發現有座看山用房，大家悄無聲息地將房子包圍，隨後上前敲門，開門老頭神色慌張，追捕民警感覺疑點重重，便尾隨其後進屋搜索，終於在廚房發現龜縮一團驚魂未定的殺人凶犯馮冬平。

　　馮冬平似乎早有準備，將自帶的農藥瓶擰開蓋快速地口裏倒，民警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其死死地按在小板凳上，農藥瓶被打落在地，一副手銬將馮冬平牢牢銬住。

　　從案發到凶手落網，僅僅過去了4個小時。（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原載於2003年8月16日《潯陽晚報》4版法製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