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十三節 揪住遊蕩在黑夜的“狐狸尾巴”

　　揪住遊蕩在黑夜的“狐狸尾巴”--江西都昌縣公安局偵破特大盜割電信電纜案紀實

　　這是一起集盜割、銷贓電信電纜於一體的犯罪團夥，他們白天修複電纜、晚上卻瘋狂盜割。這夥盜賊的惡劣行徑引發了電信用戶對電信公司的不滿，紛紛換卡或投訴，一段時間裏，盜割電纜給電信公司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冬季行動”期間，江西省都昌縣警方將此案列為掛牌督辦案件，經過縝密偵查，一個盜割、銷贓電信電纜的團夥被成功摧毀，抓獲犯罪嫌疑人4人，破獲案件48起。

　　案件頻發電信部門損失慘重

　　2009年，都昌縣境內發生100多起盜割電信電纜事件。尤其自9月份以後，發案頻率陡升，公安部門一度連續幾天接到電纜被盜割的報案。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以該縣蔡嶺鎮為中心，都昌縣的大港鎮、都昌鎮、三汊港鎮、汪墩鄉、徐埠鎮、春橋鄉、左裏鎮、多寶鄉、北山鄉、大樹鄉、大沙鎮先後發生電信電纜被盜割的案件，有的鄉鎮多處被盜，有的線路段多次被盜，有時頭天剛鋪設或剛修複，第二天就被盜……按照當地電信部門對電纜維修班組考核管理的相關規定，如果維修不及時，將直接影響維修員工的收入。因電纜被盜事件頻發，維修人員“工作忙得出奇”，而“收入少得出奇”，部分員工幹脆辭職不幹了。

　　由於電纜頻繁被盜割，電信、網絡信號頻繁被阻斷，除了電纜成本、維修成本等直接損失外，還嚴重影響了電信終端用戶正常通訊運行，電信企業的信譽度直線下降，造成大量用戶流失。經初步估算，電信公司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100多萬元。

　　跟蹤追擊尋找黑夜“狐狸尾巴”

　　案卷擺到刑警麵前，該從哪裏下手呢？抓現行很困難，盜賊夜間行動，作案地點在荒郊野外，作案時間也無規律、線索，警力畢竟有限，工作也會很被動。坐等群眾舉報也是被動的，無論是從法律層麵還是道德層麵，做賊畢竟為人所不齒，所以竊賊在“防警察”的同時，也“防群眾”。於是，都昌警方決定從“可疑群體”和“銷贓渠道”入手，對有盜竊前科、遊手好閑的可疑人員進行了排查，對他們的活動規律、人員往來、消費支出進行了細致的摸底；對全縣境內的廢品回收點進行了拉網式排查：是否曾經收購了電纜、是否有人來都昌收購電纜……

　　各路偵查人員無功而返。獵手畢竟要比狐狸高明，否則獵手就得改行另謀生路，而狐狸的群體就會進一步龐大猖獗起來。刑警知道，“狐狸尾巴”不揪住，還會繼續禍害公司和群眾，因此案件的偵破，成為刑警的期盼與等待，雖然偶爾有消沉和無奈，也有投入案件始終的疲憊與焦慮，但參戰刑警從不氣餒。

　　警方決定換一個思路查找缺口。根據盜割現場對電纜的割裂熟練程度分析，隻有具有一定切割技術的人才會如此嫻熟。於是刑警回到“正常”的人群中排查，將目光瞄準了“技術”層麵，至此該縣電信電纜維修工程隊的工作人員進入了警方視線。經過排查，警方最終鎖定了電信電纜維修班的工頭王某。

　　一旦露出了“狐狸尾巴”，終有被揪住的時候！刑警開始了漫長的蹲坑守候。

　　2009年12月28日晚上11時，王某和他的弟弟開著麵包車出了縣城，警方緊跟其後，但郊外車輛稀少，容易暴露目標打草驚蛇，麵包車出了縣城後，民警就沒再跟蹤了。12月29日淩晨3時左右，麵包車回來了，徑直奔向縣城惠民小區的一個舊倉庫卸貨……

　　蹲點守候的民警個個欣喜若狂，為了這一刻，大家連續有一個多月的晚上沒睡個囫圇覺了。

　　第二天，警方接到大港鎮裏泗路段電信電纜被盜割的報案。但專案組民警接到指令：不要動手--還沒到收網的時候。

　　專案組分析認為，盜竊案主角該登場了！

　　刑警知道，如果此時實施抓捕，被抓盜賊隻會避重就輕，咬定僅此一次。局領導要求專案組暫時不要收網，意在一網打盡。專案組民警秘密住進了惠民小區旁吉祥賓館701房，透過701房的窗戶，進出“倉庫”的人數、車牌、行蹤，盡收眼底。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3天後，也就是2009年的12月31日晚，有兩人“如期”開著麵包車出了縣城，第二天淩晨，守候在吉祥賓館701房的民警“如期”等到麵包車回到倉庫卸貨，第二天，警方“如期”接到大港鎮裏泗路段電信電纜再次被盜割的報案……

　　2010年1月2日晚，這兩人“如期”開著麵包車出了縣城，1月3日淩晨，守候在吉祥賓館701房的民警“如期”等到麵包車回到倉庫卸貨，第二天，警方“如期”接到徐埠鎮白果村路段電信電纜被盜割的報案……

　　1月3日晚8時，又是這兩人的麵包車再次出現在倉庫門口，一同來的還有一個陌生麵孔和一輛掛南昌牌照的廂式貨車。下車後，3人就從倉庫往廂式貨車上裝貨。

　　專案組分析，涉嫌銷贓的嫌犯可能就是這個陌生人！隻見這三人汗流浹背搬得正歡，那感覺就如同數錢，卻不知現場周圍，已有十多雙犀利的眼睛早已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聲令下作案嫌犯悉數落網

　　該是吹響集結號的時候了。隨著一聲令下，3輛警車立即橫在3條路的中間，堵住了離開倉庫的3個路口，一輛車牢牢地頂住了“贛AM5311”的車頭。

　　人贓俱獲，嫌犯束手就擒。

　　經審訊，在已交代的48起電信電纜盜割案中，王大是個“軸心”人物，不僅技術嫻熟，而且“陣陣不離穆桂英”。值得一提的是，警方已經抓獲的4名犯罪嫌疑人都姓王，姑且分別稱為王大、王二、王三、王四好了，王大是本案的關鍵人物，是電信公司外聘的一名電纜維修施工隊的工頭。王大、王二、王四均是都昌縣大港鎮人，王大和王二是親兄弟。王三是都昌縣北山鄉人，是王大的工友。王四是王大的堂兄弟，在南昌開了一家廢品收購店，這回駕駛“贛AM5311”廂式貨車，帶了3萬多元現金來都昌就是專門收購盜割的電纜。

　　親兄弟、堂兄弟、工友，理清了盜竊團夥的人脈關係，就不難理解警方以前曾“走彎路”的原因了：團夥成員之間關係密切，不易泄密；兩人是專業從事電纜維修的，“技術支撐”有保障；銷贓有“專線”，其他廢品收購店當然無從知道相關情況；團夥成員無前科，不在本地銷贓，更具隱蔽性……

　　別說，盜割電纜也是個技術活、力氣活，但這難不倒王大，爬杆、剪斷電纜、剪開鐵絲環，都是他拿手的活。力氣也不是問題，選定適當的長度，剪斷兩頭後，麵包車就是最好的“牽引力”。所以他們每次外出盜割電纜，不僅時間選擇恰當，而且那感覺就如同到自家菜地裏摘菜。在2009年6月份以前，他們基本上是用王三的車去“行動”。去年8月，王二專門買了一輛麵包車，王三退出“偷盜俱樂部”，王大、王二兄弟倆充分掌握了“行動”的主動權。在王大等人交代的48起盜割電信電纜案件中，團夥賤賣贓物獲利隻有20餘萬元，而給電信部門造成的不僅是用戶的流失，還在經濟上損失了100多萬元。

　　（原載於2010年第4期《現代世界警察》雜誌偵破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