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七節 網癮少年刺殺的哥之謎

　　2006年端午節的下午，江西省都昌縣都中公路離縣城四公裏路段發生一起出租車司機被殺案。一時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為財搶劫殺人，有人說是為車費爭執激情殺人，有人說是同行嫉妒雇凶殺人，還有人埋怨當今的社會治安太亂……公安機關的壓力驟然增大，能否偵破此案成為廣大市民熱切關注的焦點。九江市公安局、都昌縣委縣政府、縣政法委等領導親臨現場指揮，對這起嚴打期間頂風作案的“531”的哥被害一案予以高度的關注。

　　端午節突發血案

　　5月31日，端午節這天下午，雖說是細雨綿綿，都昌縣大街上，人們仍是行色匆匆。忙碌的紅色出租車穿梭於細風密雨街道中，一切顯得是那麽的井然有序而祥和，車流在風雨中構築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出租車也給回家的人們帶來莫大的便利。然而有誰知道，大樹至縣城靠近都昌鎮政府門口公路左前方800米處，即都鎮城東鴨婆壟李家村口公路邊，一輛從大樹往都昌縣城方向開來的紅色出租車上，正悄無聲息地發生著一場罪惡……最後，凶狠的歹徒手持尖刀將的哥刺死在出租車內，歹徒打開車門奪門而逃，這一切被恰好路過的村民發現，村民覺得蹊蹺，認為是歹徒欲偷車或搶車，當即於4時50分報告110，110民警頓感事態嚴重，一邊出警，一邊報告當班的值班領導……

　　110民警趕到現場後，發現一輛紅色出租車停靠在路邊，透過車門玻璃發現的哥倒在血泊之中。110民警立即通知正在值班的刑警大隊民警，一邊請求120急救，一邊順著村民的指點對逃跑的嫌犯進行追緝堵截。120醫務人員趕到時，發現的哥滿身是血，已不治身亡。

　　不放過蛛絲馬跡

　　刑警大隊接到110指令後，以最快的速度趕赴現場。技術人員勘查現場，刑警在主幹路段設卡對過往車輛追緝堵截、對過往人員進行盤查；隨後城鎮公安分局也以最快的速度集結20餘人支援追緝堵截工作。霎時，都昌縣公安局組成“531”專案組，堅持“命案必破”的指導思想，以全身心投入到破案攻堅戰役中。

　　現場勘查發現，的哥上身俯臥於副駕駛座椅上，頭部垂下，頭部被刺數刀。其右頸部總動脈、頸內靜脈被刺斷；有一刀刺穿左麵頰直達口腔；左臉頰下方被刺一刀深及見骨。法醫初步判斷，的哥係失血性休克死亡。仇殺？財殺？還是激情殺人？此刻猶如愁雲慘霧，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根據目擊者介紹，5月31日下午16：45左右，他在家裏看完電視節目“半邊天”，準備下樓到住在他家後麵的侄女家去，當他從家裏出發往都中公路繞過時，約前方12米處，一輛贛G9xxxx牌照的出租車停在路邊，車子發動機響聲異常，隨即從車上跑下一個人，懷疑有人偷車或劫車，便折回家用電話報警。通過一路走訪，有村民曾發現歹徒身上沾有血跡倉惶逃竄。進一步調查得知死者遊某，今年37歲，是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下崗職工。而從知情人那裏了解得知，歹徒15歲左右、身高約1.65米、體態偏瘦、頭發較長、穿黑色T恤衫、深色褲、腳穿運動鞋、身上有血跡。案發當晚，各路由多警種組成的追緝小組，在賓館旅店等可疑的藏身地展開地毯式檢查，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6月2日上午，都昌縣公安局調集治安、水上、政工、紀委、工會等科室的民警60餘人，投入到摸底排查工作之中。各轄區派出所在相關的娛樂場所、機關單位、學校、村委會等地展開深入的調查走訪。決定由民警分片包幹全部下到全縣城鄉各居委會、村委會，在基層幹部的帶領下逐門逐戶進行摸底排查。同時通過電視台發動廣大人民群眾提供線索，張貼懸賞通告1萬餘份，通告中希望廣大人民群眾積極向公安機關提供線索，對提供直接破案線索的個人給予5000～10000元獎勵，對直接抓獲犯罪嫌疑人的給予20000元獎勵；凡是窩藏、包庇犯罪嫌疑人的，一經發現將堅決追究其刑事責任。由於各項工作到位，都昌縣全縣上下形成“全民皆兵”的政策攻勢，加劇了犯罪嫌疑人畏罪的心理壓力，促使這起謎案盡快被揭曉。

　　真凶原是一少年

　　從發案至6月4日，天氣雖然惡劣，但各路參戰民警懷著高度負責的精神冒雨上戶，認真地對每一個符合條件的對象予以摸底了解。民警們放棄了雙休日甚至帶著病痛投入到工作之中。摸排人員在都昌縣某中學，了解到該校學生袁某自發案後一直沒有到校，且袁某體貌特征與嫌疑人極為相似，辦案民警立即將袁某納入工作視線，並囑咐校方，如果袁某到校及時報告公安，以便找其了解情況；一邊當即趕到袁某的居住地秘密展開調查，有村民反映，袁某於上午11時走了，至於到哪去了尚不清楚。主管刑偵的王斌副局長當即決定晚上突襲袁某的居住地和正在讀書的學校及兩個親戚家。

　　6月4日傍晚時分，袁某的老師發現多日未來的袁某來到了學校，便詢問其沒有上學的原因，袁某搪塞了幾句。老師心理上還拿不準，直犯嘀咕，這個與犯罪嫌疑人十分相似的門下學生是不是真的是殺人嫌犯呢？所以老師想等到下完自習再找袁某談談，並準備在談完話後帶他去公安局說清情況。到了晚上上第一節自習時，老師見袁某心神不定，便把袁某單獨找到一邊說，公安局通告上的內容你知道嗎？你很像通告上的犯罪嫌疑人，你要是做了，就要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否則公安局遲早要查到你頭上；如果不是你幹的，你就要好好專心念書，不要心不在焉。臨上第二節自習時，袁某帶著憔悴的麵容，把老師找到走廊一邊愧疚地說：“那個出租車司機是我殺的，請老師帶我去投案自首吧！”老師覺得事關重大，立即報告了校領導。也許是迫於強大的政策攻勢，也許是心理過於脆弱難以承受來自各方麵的壓力，當日晚8時許，袁某在該校有關領導和老師的帶領下，平靜地來到都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投案自首，至此，轟動一時的出租車司機被殺一案之謎底終於昭然若揭。

　　為財起意殺的哥

　　5月30日上午，袁某所在的學校在上完兩節課後就讓學生回家過端午節，並要求學生31日晚上趕到學校上晚自習。袁某一放學，就來到縣城電影院某網吧玩遊戲，之後就到新世紀廣場附近的網吧繼續玩遊戲。當日晚玩了一個通宵後，第2天袁某繼續癡迷著遊戲，直至把身上的200餘元輸光。輸錢後又氣又惱的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便心生邪念搶劫的哥的錢。31日下午4時多，口袋裏拿不出一個子的袁某在新世紀廣場路邊，隨手攔截了遊某駕駛的出租車，上車後謊稱去某中學。當車行至該縣大轉盤時，又叫的哥往大樹方向某學校開去，最後右拐來到都昌鎮城東鴨婆壟李家村口公路邊。遊某說，快到縣城了，你到底去哪裏？袁某見四周無人，當即決定下手搶錢，便喊司機停車。等車一停穩，袁某掏出尖刀架在遊某的脖子上，叫遊某給他50元。遊某一驚用手擋了一下，這下惹怒了袁某，袁某便使勁地將尖刀刺向遊某的麵部、頸部，遊某終因右頸部總動脈、頸內靜脈被刺斷等多處受傷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倒在右駕駛位上。袁某自己當時也懵了，顧不上拿下車儀表盤上的75元現金和取出方向盤下兩個暗格裏的現金280餘元，便打開門逃竄。作案後袁某一直沒有上學直至4日傍晚才返校。

　　6月5日上午，筆者隨辦案人員見到了這個今年剛滿14周歲的初三學生，隻見他神情非常沮喪，不時地流著眼淚，還口口聲聲地要求政府快點判他死罪。我們問他為什麽，他說做這個事太醜了，活在世上一點意思也沒有。以下是辦案人員與他的對話：

　　問：你是什麽時候玩遊戲上了癮？

　　答：去年與同學上街玩時，一起進了網吧。玩了兩三次遊戲便上了癮。

　　問：你為什麽要選擇殺的哥劫錢呢？

　　答：我是昏了頭，因為當時我身邊沒有一分錢，便一心想搞錢吃飯、上網，當看到他反抗時，把我的手弄破了一點皮時，我就下了狠手。

　　問：你現在後悔嗎？

　　答：後悔，實在後悔。我希望年輕人不要迷戀網絡遊戲，更不要為錢做違法犯罪的事，我現在覺得很對不起那位被我殺死的司機叔叔！

　　可歎啊！又一個花季少年因迷戀網絡遊戲，走向了他不該去的地方，值得我們做家長的深思！這起血案也給世人敲響了警鍾，特別是對心理還沒有完全成熟的青少年來說，更要學法、知法、守法。更要讓他們知道，做任何事情都隻能適度，否則一味地追求玩樂，將會物極必反，從而葬送自己一生美好的前程。

　　（原載於2006年6月9日《九江日報》長江周刊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