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一節 終結殺人狂魔逃亡之路

　　1996年，江西省都昌縣蔡嶺鎮村民邵微華一家五口於一夜之間被殺人惡魔徐紅斌屠殺滅絕，徐紅斌為什麽如此狠毒如此瘋狂地趕盡殺絕？背負五條命案的他在10年間又藏到哪裏去了呢？他又是如何一次次躲避警方的追捕以及被擒後的心理狀態怎樣？帶著這一串串的疑問，筆者在都昌縣看守所對這個殺人狂魔、公安部督捕的A級逃犯臨刑前進行了翔實的采訪。

　　2006年2月12日上午11時許，安徽省阜陽市城區南二環路上，行人匆匆，這天是元宵節，人們都趕著集購著物。不遠處，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慢悠悠地趕往菜市場，心想今天是元宵節，也該去菜市場為妻子和女兒買些好吃的。思忖之際，對麵走來幾個彪形大漢，男子看到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就往回走，一抬頭，又有幾雙犀利的目光盯著他，使他不寒而栗。突然，男子被彪形大漢前後夾擊，之後被他們牢牢摁住，其中一人亮出警官證：“徐紅斌！我們是都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跟我們走吧！”男子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副錚亮的手銬銬住了。男子當時癱瘓在地，是夢嗎？難道又是一場噩夢？他曾無數次被噩夢驚醒，當他再一次聽到都昌刑警叫他：“徐紅斌，起來跟我們走吧！”瞬間，男子驚恐萬分，哆嗦地從嘴邊迸出一句話：“這回是真的啊！”至此，十年前發生在江西省都昌縣蔡嶺鎮聳人聽聞滅絕一家五口、驚動公安部、震驚贛北大地的“江西省都昌縣徐紅斌特大殺人案”成功告破，此男子正是潛逃十年、公安部督捕的A級殺人逃犯徐紅斌。隨著調查的深入，犯罪嫌疑人徐紅斌一夜間連殺五人以及殺人後的逃亡生涯等謎團均被警方一層一層剝開。

　　驚回首：為泄私憤炮製驚天血案

　　早在1993年，江西省都昌縣三汊港鎮村民邵徽華一家五口，因嫌自家責任田太少，通過申請搬遷到該縣蔡嶺鎮排壟村落戶。由於邵徽華生有一個時年16歲的女兒邵霞，模樣俊俏，活潑可愛，村裏一些男青年總愛到他家裏拉家常。為此，邵徽華認為自己是外鄉人怕受別人欺淩，想借女兒婚姻，找到一個在鄉村“有些勢力”的婆家。通過觀察與了解，邵徽華一家傾向於一個比自家女兒大5歲的男青年，這人便是徐紅斌。

　　1974年出生的徐紅斌雖有些沉默寡言，但在那時，當地群眾認為他還是一個很本分的好小夥，加之徐紅斌的家族在當地“有些勢力”，因此邵徽華夫婦同意了這門親事，徐紅斌遂於1995年與本村邵徽華之女邵霞〈1979年出生〉訂婚。

　　兩人確定戀愛關係後，徐紅斌三天兩頭往邵家跑，但他天生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總是邵霞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徐紅斌從來沒有太多的言語，更不喜愛逗邵霞笑，表情也總是那麽呆板，而邵霞性格開朗，認為碰上徐紅斌這樣的性格，兩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於是邵霞內心有了小旮旯，但迫於父母之命，不敢違抗，隻好暫把心思放於心底。

　　一次，徐紅斌來到邵霞家，欲邀邵霞去鎮上玩，邵霞愛理不理，而徐紅斌認為自己是一片好心沒得到好報，就坐在那裏生悶氣，邵家也沒有一個人陪他說說話，這讓徐紅斌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絲傷害，於是徐紅斌記恨在心。到後來，徐紅斌到邵家，邵霞總是借故離開，讓徐紅斌吃了一次次“閉門羹”。又有一次，徐紅斌像往常一樣到了邵霞家，邵霞又要出去的樣子，徐紅斌忙拉住邵霞的手，質問她：“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邵霞鄙夷地說：“沒什麽意思，你不要總是煩我呀！”徐紅斌覺得自己的婚姻搖搖欲墜，於是想早點完婚，免得夜長夢多。

　　自了解徐紅斌後，邵霞不太同意這門親事，便向父母提出來，其父母也開始冷淡徐紅斌。每次徐紅斌向邵家提起結婚事宜，邵家人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徐紅斌提出：“同意就說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幹嗎折騰人呢？”而邵家的人每次都說：“等幾年吧！”為此，徐紅斌心裏很不舒暢，得到拒絕的回答多了，徐紅斌便積怨愈深。由於徐紅斌總不願把心裏的事告訴別人，也不找當初的介紹人反映情況，致使心中的怨恨不能發泄，從而使積怨漸漸加深嬗變，而旁人又一無所知，一個寒冷的夜晚，徐紅斌終於火山爆發，製造震驚贛北大地的驚天血案。

　　1996年1月29日，徐紅斌按照父母的意思又來到邵霞家，鄭重其事地向邵家提出與邵霞結婚，但邵家人又叫他再等幾年，他再次有如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滿腦子都是：“再等幾年！再等幾年！”徐紅斌耐著性子問：“到底要等幾年？”邵霞說：“你願等就等，不願等自己就提出分手唄！”徐紅斌想，邵家人每次都說再等幾年，分明是不同意，還希望自己提出來，這不是欺人太甚！於是徐紅斌怒吼道：“你們要是耍弄我，我要請你們一家人都見閻王！”說完氣衝衝地走了。當時邵家根本不把徐紅斌的話當作一回事，認為向來膽小怕事的徐紅斌隻不過是對自己嚇唬嚇唬。徐紅斌回到家後，認為自己作為一個大戶人家，要是被邵家甩了，那臉麵往哪擱，再說邵家的人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對自己總有點那個看不起的味道，總叫他“再等幾年！”純粹是折騰人，這樣想著，一直到30日零時左右，徐紅斌根本無半點睡意，反而越想越氣：“你們都看不起我，今天我就要請你們看看我的厲害！”徐紅斌翻身下床，偷偷地摸到二哥家，把二哥用來殺豬的尖刀揣在懷中，又從自己家操上一把菜刀，直奔邵徽華家喊門。當時邵徽華夫婦與女兒邵霞正在睡覺，聽到徐紅斌喊門，還認為是徐紅斌登門謝罪，便將門打開，徐紅斌進屋舉刀便刺，瞬間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殺紅了眼的徐紅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便繼續竄到邵徽華的兩個兒子租住屋，用殺豬刀和菜刀猛刺猛砍大兒邵東〈1974年生〉、小兒邵陽〈1977年生〉，直至二人氣絕身亡。見五人全部死亡，徐紅斌好像解了心頭之恨，之後棄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開始他的逃亡生涯。

　　潛逃期：娶妻生女美夢依然驚魂

　　徐紅斌殺人後，知道不能沿著公路搭乘各種車輛外逃，便沿著山巒一路狂奔。渴了就喝山澗水，餓了就趁夜下山到緊靠山腳下的小商店買些餅幹充饑，就這樣走了兩個月，來到經濟比較落後的安徽省阜陽市，通過觀察，徐紅斌覺得這裏是藏身的好地方，於是化名“徐凱”開始他的逃亡生涯。幾經尋找，終於在該市汽車站旁邊發現有襯衣可批發，便一邊賣襯衣搞些零花錢維持生計，一邊躲避警方的追捕苟且偷生。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當他發現當地一個洗澡堂招收鍋爐工，便學著幹起了燒鍋爐。由於徐紅斌做事利落，深得老板的喜愛。但是徐紅斌很快被一個到澡堂搓背的男子看中，他又跳槽到另一個澡堂打工。

　　一晃兩年過去了，即1998年，徐紅斌已是24歲的後生，老板見他人好，便為他介紹了一位喪偶的婦女王某。雖然王某比徐紅斌大2歲，但通過了解，徐紅斌覺得王某人品好、心地善良，於是幾乎沒太考慮便與她同居了。期間王某多次詢問徐紅斌江西老家情況，並提出到老家看看，徐紅斌總是以父母雙亡、家中沒有親人為由推辭了。之後王某多次提出生個小孩，但又被徐紅斌以家裏經濟不寬裕或其他理由拒絕，就是有一次懷了孕，也被徐紅斌好說歹說勸王某到醫院做引產。徐紅斌真實的意思是，怕生了小孩，萬一被警方抓獲會連累妻子和小孩。到了2003年5月，王某又懷孕了，這次任憑徐紅斌怎麽勸說，王某就是鐵著心要把小孩生下來。2004年2月，王某生下一女嬰，從此徐紅斌更加喜愛王某，感情愈來愈深，而女兒也經常帶給他不少快樂，這讓徐紅斌似乎忘卻了曾經的一切。

　　但是，夜深人靜之際，隻要徐紅斌閉上眼睛，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麵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即使在甜蜜的睡夢中，也常常夢見自己被警方抓獲而驚醒，當他猛地從床上爬起時，酣睡中的妻子也被他擾醒，妻子問他為什麽，徐紅斌不敢告訴真情，謊說白天在街上看到了車禍。

　　由於王某已下崗，沒有經濟來源，加上生下女兒也需要花一定的錢，而徐紅斌每月的微薄工資入不敷出，徐紅斌又做起了建築工地上的電工，收入較澡堂的工資要多得多。有一次他正在建築工地裝電，遠遠地發現有兩位穿著警察製服的民警朝自己這邊走來，徐紅斌急忙跳下樓梯，避開了警察，後來才知是來辦暫住證的派出所民警，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工地老板叫他辦暫住證，他總是以沒時間或沒照好相為理由推辭。

　　大白天走在大街上，隻要一見到警車，徐紅斌能避則避，不能避就低著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挺過去；和許多逃犯一樣，徐紅斌怕暴露自己從不到公眾場合，不結交朋友，也從不和別人計較小節、爭什麽是非，保持著極為低調的生活方式。

　　徐紅斌在阜陽隱藏期間，以黑戶的身份落腳在王某的家裏，王某每次叫他辦戶口，他總說要花費很多錢的，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就連女兒出生後，王某要照個“全家福”，走到半路徐紅斌又以到工地結賬為由溜走了。王某有時覺得不可思議，隱約地感覺徐紅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她很珍惜這一段感情，從不埋怨，而徐紅斌對王某忠心耿耿，每月除留下幾十元零用，其餘一分不少交與妻子。作為喪偶的王某很是感激，除帶好女兒外，每天煮好熱騰騰的飯菜等著徐紅斌下班歸來。但是，這樣既喜又憂的日子，讓他仍過得提心吊膽甚至難受，此時他想過結束這樣的日子，但他很留戀現在的妻子和女兒，無法拿出足夠的勇氣投案自首。

　　落法網：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該案發生後，震驚了公安部，江西省公安廳曾多次派員指揮破案，由於犯罪嫌疑人犯罪手段特別殘忍，也引起了民眾的極大公憤。發案後幾天裏，九江市公安局調動大批警力與都昌縣公安局民警一道進行圍捕搜山，設卡堵截，均未抓到犯罪嫌疑人徐紅斌。在徐紅斌潛逃期間，都昌縣人民政府每年都要在財政困難的情況下，撥出專項經費作為追逃費用，都昌縣公安局始終未放鬆對徐紅斌的追捕，多次在九江市公安局的指導下，開展破案追逃專項行動。每年都昌縣公安局都要將嫌犯徐紅斌列入重點逃犯進行追緝，該局徐仁局長、汪瑞強政委多次督促專案組刑警加大追逃力度和深度，因此刑警大隊隻要查到與徐紅斌有關的任何信息，都要查個究竟。

　　1998年9月間，都昌縣公安局得到新餘市公安局的消息，稱抓到了一個逃犯，新餘市有群眾舉報，說被抓捕者是都昌縣的特大殺人逃犯徐紅斌。都昌刑警帶著認識徐紅斌的當地村幹部及相關照片趕赴新餘，發現並不是徐紅斌，隻不過是都昌縣一個在逃的搶劫犯罪嫌疑人餘某。

　　2005年9月份，都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有人反映徐紅斌在廣東汕頭打工的消息後，該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王斌立即帶領精幹警力趕赴汕頭秘密展開調查，雖經努力但未發現徐紅斌的蛛絲馬跡。2005年10月12日，都昌縣公安局“1996.1.30專案組”在九江公安局的指導下，再次來到廣東汕頭，在汕頭警方的協作下，再次開展細致而又艱苦的秘密摸排工作，徐紅斌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專案組始終未發現與徐紅斌有關的消息。

　　2005年12月中旬，都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得到安徽阜陽的消息，稱部督A級殺人逃犯徐紅斌很可能在阜陽活動。刑警大隊長張朝華立即帶領刑警火速趕赴阜陽，與當地警方一起開展了曆時近一個月的秘密調查。通過工作，兩地警方一致認為徐紅斌隱藏在阜陽的可能性極大。2006年2月6日，都昌縣公安局在九江市公安局的精心指導下，專案組再次趕赴阜陽，通過近一星期的細致摸排工作，終於發現了犯罪嫌疑人徐紅斌的蛛絲馬跡。2006年2月12日上午11時許，安徽省阜陽市城區南二環路上，行人匆匆，這天是元宵節，人們都趕著集買著物。不遠處，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慢悠悠地趕往菜市場，心想今天是元宵，也該去菜市場為妻子和女兒買些好吃的。思忖之際，對麵走來幾個彪形大漢，男子看到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就往回走，一抬頭，又有幾雙犀利的目光盯著他，使他不寒而栗。突然，男子被兩夥彪形大漢前後夾擊，之後被他們牢牢按住，其中一個人亮出警官證：“徐紅斌！我們是江西省都昌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跟我們走吧！”男子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副錚亮的手銬銬上了。男子當時癱軟在地，是夢嗎？難道又是一場噩夢？他曾無數次被噩夢驚醒，當他再一次聽到都昌刑警叫他：“徐紅斌，起來跟我們走吧！”瞬間，男子驚恐萬分，哆嗦地從嘴邊迸出一句話：“這回是真的啊！”至此，十年前發生在江西省都昌縣蔡嶺鎮聳人聽聞滅絕一家五口、驚動公安部、震驚贛北大地的“江西省都昌縣徐紅斌特大殺人案”成功告破，此男子正是潛逃十年、公安部督捕的A級殺人逃犯徐紅斌。惡貫滿盈的殺人惡魔在殺人後雖“躲過了初一”，卻最終在元宵節這天落入了追捕刑警布下的天羅地網，正應驗了那句老話：“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經就地審訊，被生擒的人正是徐紅斌。在審訊室裏，麵對刑警犀利的目光，徐紅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口氣交代了十年前因泄私憤殺死邵徽華一家五口的犯罪事實。

　　似乎是民怨天也怒。2月15日上午10時許，也就是徐紅斌被都昌刑警從安徽省阜陽市押來都昌這一天，天一改昨日溫馨的笑臉，突然變得狂風大作，接著下起了小雨，好像也在洗刷或譴責徐紅斌十年前血腥屠殺的罪惡。當警車鳴笛駛過都昌縣城大街時，獲得消息的人們奔走相告，許多冒雨的群眾在路邊駐足觀望、拍手稱快，人們均以不同的方式表達對刑警的深深敬意。

　　2月15日，徐紅斌已被警方執行逮捕，3月20日，徐紅斌被依法移送起訴。不久進入審判階段。

　　懺悔心：愧對五冤魂掛念母女倆

　　押解犯罪嫌疑人徐紅斌回都昌的當天下午，筆者采訪了他。當問及他歸案後有何想法時，他說，十年來，他是在惶惶不安中度過，晚上經常做夢，常被噩夢驚醒，從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現在被抓了，心情反而變得平靜起來，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被抓後的幾天晚上，比以往反而睡得安穩踏實。他說當時一夜之間連殺那麽多人，完全是一時激怒之下才有如此魯莽的舉動，現在非常後悔，不僅對不住死去的五個冤魂，還給社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現在歸案接受懲罰完全是死有餘辜，所以對自己來說，已不再留戀這個世界，生命已經是無所謂了，而最對不起也令他最擔心的是在阜陽與他同甘共苦8年的妻子王某和那個剛滿2歲的女兒。妻子王某本來就是一個苦命人，當了解徐紅斌“父母雙亡、無家可歸”也屬於一個流浪的可憐兒時，心中起了惻隱之心才與他在一起，王某總是同情並理解他，因此二人從沒吵過嘴，感情非常融洽，如今王某一下變成了殺人犯的妻子，會讓別人指指點點瞧不起，會受到社會上的歧視；女兒也是他的心肝寶貝，女兒很懂事，別人拿糖果給她，她會說“謝謝！”客人來家了，她會給客人搬一個小凳子，每天晚上女兒都要摟著他睡，沒摸到他的身體就會哭鬧，直至他來後才停止，說完徐紅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他說元宵節那天上午，本來是答應了為妻子和女兒買些好吃的，不知那天妻子在家等了他多久，也不知女兒晚上能不能睡著。此時徐紅斌一口氣報上他妻子的手機號，請我們轉達他對妻子的歉意，說他並不是存心要欺騙她的感情，希望母女倆不要受他的影響，重新尋找一個新的歸宿，能夠健康快樂地生活。接著徐紅斌遺憾地說：“要是讓我重新做人，我將是一個很寬容的人！在遇到想不通的事時，首先我會想到與別人溝通。”說到此，他再次要求我們轉達他另一個意願，希望社會上的年輕人，性格不要暴躁，不要感情用事，要理智處事、寬厚待人，做一個守法的公民，才不致於像他那樣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采訪結束後，我們按照徐紅斌報的手機號，撥通了王某的手機。當我們說出采訪的意圖時，她先是不同意接受采訪，並說她的心情糟糕極了。而當我們把徐紅斌轉告她和其女兒的話說出來後，電話那端的王某當即很傷心地哭了，也許是與徐紅斌感情太好的緣故，她說她根本不相信徐紅斌是殺人犯，她一直認為徐紅斌性格溫和、為人老實，怎麽會是一個罪不可赦的殺人犯呢？王某說，那天元宵節，她和女兒都盼著徐紅斌帶著好吃的東西回家，元宵夜裏女兒哭鬧著要爸爸，母女倆一直盼到天亮，直到第二天，當地媒體報紙報道了這事，之後她通過打聽，才知道徐紅斌被抓，至於是什麽事，是在第三天有人給了她一張《安徽市場報》，她才知道“徐凱”是真的有事了。看在同枕共眠、相濡以沫8年的分上，她希望在合適的時間，有關部門讓她和女兒見上徐紅斌最後一麵。

　　隨後，筆者在蔡嶺派出所彭副所長的陪同下，專程趕赴蔡嶺鎮排壟村，找到了排壟村謝支書，謝支書介紹，徐紅斌殺人那年其父病故，2001年其母病故，親屬還有兩個哥哥和四個姐姐。於是我們又找到徐紅斌那個為人師表的大哥徐某，為人正直的徐某對弟弟一下殺那麽多人感到非常震驚，根本不可想象，現在被抓理應受到法律的追究；至於說到母親，徐某說母親病重彌留之際，口中念叨細崽，不知徐紅斌是死是活，十年來從沒打電話給母親噓寒問暖。徐某最後說，徐紅斌殺人後，給社會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也給自己家蒙上了一層不光彩的陰影。雖如此，念兄弟一場，他還是希望臨刑前能見上弟弟最後一麵。

　　是的，徐紅斌歸案了，十年前的罪惡了結了，而筆者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這個案例帶給我們無盡的思考。想想如今許多殺人、傷害案件的發生，無不與一時衝動有關，為此，筆者奉勸那些性格暴躁、不計後果的年輕人，遇事要三思而後行，切莫重蹈覆轍，否則造成後果，對自己、對家人、還是對社會都將是極大的傷害。

　　（原載於2006年3月28日《人民公安報》第一現場、2006年3月2日《中國警察網》要案實錄、2006年2月19日《江南都市報》、2006年10月19日《新法製報》第一看點、2006年2月17日《潯陽晚報》、2006年2月24日《九江日報》長江周刊頭版整版，同時此文被全國許多網站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