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讀起唐人的散文、唐人的詩歌,敬佩之時,心中總有一絲疑問不得釋懷:唐朝的文章,唐朝的詩詞延續至今成為傳世之作,讓現代人淺吟低唱,那麽當今名人之作能否成為日後的傳世之作?
現代人的懷古思想比較嚴重,這是毋庸置疑的。君不見,許多電視劇、散文、小說以古代的人和事為題材的,充斥我們的眼球,不在少數,這說明古代的一些人和事還是值得當今議論的,於是人們積極挖掘古跡編劇編書,藉以滿足現代人們的欣賞。
現代很多散文裏,字、詞、句總是脫離不了難以讀懂的古字古句,更有經典之句,作為引用到文章中,堂而皇之地在白話文中占據一席之地,好像有了這些經典之句就可使文章流光溢彩。那麽現代人就沒有自己的創作個性嗎?就不能研究一下當代的人和事嗎?這是值得考慮的較為沉重的話題。誰又能挖空心思地創新這個領域,成了我們的關注。
我想,這與現代文人的個人思想有著密切的關係。有的話想說卻要瞻前顧後講究場合,有的事情想寫出來卻要左顧右盼講究筆尖所向,缺乏唐代人的灑脫與硬朗,就不能形成獨立的文風,因此,隻能繞著古代的文字與故事,做做文章,或者借古論今發泄一通。
唐代國富民強,讀書士子眾多,他們紛紛走出家門,離家別子,仗劍遠遊,去塞上,進長安,以求博取功名利祿,可謂上進心猶重。然而,當他們慢慢發現所求必須以人格付出為籌碼時,他們卻惶惑了,他們沉默了,他們憤怒了,最終義無反顧地高唱著“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拂袖而去,然後重新找到實現其人生價值的地方。
他們看重功名,卻更看重人格的獨立、精神的自由。唐代的文人,並不卑躬屈膝,腰杆如同筆杆,鐵硬;唐代的詩人,雖然清貧、寂寥,但個性鮮明。他們漂泊南北,淪落天涯,甚至飽嚐顛沛流離之苦,但他們的思想從沒被滾滾紅塵的劫難所消磨。他們文人之間重友情,從不“文人相輕”,不因身份、地位與政見的不同而改變,不因生死而隔離。李白和杜甫京華一見,從此至死不忘,元稹與白居易患難與共,惺惺相惜,視如兄弟,成為古今蒼涼至交的美談。正是由於唐人的多情,才有這麽多淒婉而感人的故事流傳至今。唐代的文人在送人時,也不忘以文相贈,其真情揮灑自如;特別是離別時所作的詩詞,情意萬千讓人為之動容。一幕幕,一幕幕,雖已成為曆史,但唐人的文章、詩詞依舊在今天的文字長河裏瀟灑遨遊,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展現在每個現代人的眼前,此時,縱是鐵石心腸,你不懷古,也會被感染甚至感傷……
於是,唐人的散文章節、唐人的詩詞總是難以釋懷,就不難理解了。
(原載於2010年7月20日《江西公安網》警營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