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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藝術人生堪典範 音樂何能救國難

  創作國民黨黨歌曲譜,讓程懋筠名滿華廈;推行音樂教育,大量創作抗戰歌曲並進行廣泛的抗日宣傳,使程懋筠成為我國音樂界巨擘。1939年,程懋筠與誌同道合的音教會鋼琴伴奏張詠真女士(1914-1992)結合,後生有二女二兒。起初,程家並不接納這個媳婦。抗戰期間,程懋筠在遂川主編兩期《音樂與戲劇》,出版發行了《音樂教育戰時續刊》和《音教抗戰曲選》。他還帶領“抗戰歌詠話劇團”回到家鄉汪山土庫搭台演出數日,宣傳抗日,引導和激勵本家族一批青年子弟參加抗日救亡運動。這時的程懋筠與在音教會初期相比,其思想感情出現了升華,具有強烈的民族精神和愛國熱情。

  1945年8月,日寇宣布無條件投降,抗日戰爭取得勝利。在北京、青島的受降儀式上,日本鬼子交出了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戰刀,向中國人民低頭謝罪。會場上奏響雄壯的《國歌》,群情振奮,人們高呼人民萬歲、勝利萬歲。在聯合國大會上,作為聯合國最早籌建國,中華民國國歌曾多次在聯合國奏響。

  1946年初,程懋筠隨幼師途經南昌遷往上海,任上海幼師及上海美專教授,其間曾去台灣授課,但很快返回大陸。作為國民黨黨歌作曲者,其家族又和國民黨有深厚淵源,可他從未加入國民黨。他堅持奉行“君子不黨”的觀念。當國民黨在大陸分崩離析的關鍵時刻,他不以派畫線,追逐家族主流退居台灣,而是以自己獨立的認知,選擇留在上海。1949年5月上海解放,他與廣大市民一起冒雨上街歡迎中國人民解放軍入城。他滿懷熱情,迎接新中國誕生;自撰詞曲,譜寫了《新中國頌》。

  1951年,應蘭州師範學院藝術係主任呂斯百之聘,攜家眷前往蘭州,經西安時不幸突患腦溢血中風病倒,隨後在西安休養。

  這時張詠真要撫養四個小孩,大的才12歲,小的隻有5歲,無法照顧幾乎癱瘓的程懋筠,於是他把當前的困難寫信給原配夫人舒文輝,舒女士於1953年將他接到南京照顧。居住在南京農學院家屬宿舍的程懋筠,雖身患重病,仍用尚能活動的左手執筆寫過歌頌我國人民戰水災為內容的歌曲《人定勝天》,還寫過以梁山伯祝英台飛回人間讚賞人間大地繁榮景象,以比喻解放後祖國發生的巨大變化的歌曲(此歌曲當時曾給他家人看過,可惜未能發表)。從此,他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

  1957年7月31日淩晨,程懋筠腦溢血複發,病故於南京家中,悄然結束了他作為音樂家的一生,享年57歲。

  程懋筠先生在他的坎坷一生中,曾創作過各種類型、各種體裁的歌曲近百首。他為一些著名學校的校歌作曲,如中央大學、中正大學、英士大學等校歌。作為接受過正統西洋音樂教育又有著相當高尚的藝術追求的程懋筠,還創作了一些既非應景又非感時的藝術歌曲。他的藝術造詣功底深厚。《音樂的境界》《懷舊》《歸來曲》《生命誠可貴》《飲酒歌》和《國家至上》的填詞,都顯示出其很強的即興創作能力和深厚的文化修養。作為聲樂家、音樂教育家,同時又是作曲家,其作品的音樂思想深受中國傳統文化及家族背景的影響,作品中表現出對西方音樂文化的景仰,但同時也充分體現出對儒家“樂教”的崇尚。具有代表性的中國式的“小夜曲”《春宵別》,是他抒發個人情感的藝術寫照。

  程懋筠關注兒童音樂教育,親自創作兒童歌曲,他創作的兒童歌舞劇《猴兒酒》、兒童歌曲《螢火蟲》等在當時都很有影響。他還翻譯了一些歐美的兒童歌曲,如《唱個搖籃歌》《給蝴蝶》《趕快還給我》等。尤其是抗戰期間,程懋筠創作的抗日救亡歌曲,如前所述的《再犧牲、再前進》《全靠俺自己》《鋤奸謠》等,還有《全民抗戰歌》《出征歌》《打遊擊去》等,不僅具有很好的藝術價值,而且具有良好的社會意義。在國家多難之秋,他用雄渾有力、鼓舞鬥誌的音樂激勵民眾的抗戰熱情,給當時那些令人精神頹廢的靡靡之音一個有力的衝出。在創作音樂作品的同時,他還發表了數十篇很有價值的音樂論文,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和主張。在音樂理論上特別是在音樂教育的發展方麵,他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著名的中國音樂史研究專家、山東師範大學音樂學院劉再生教授曾撰文說,程懋筠應該是在中國近現代音樂史特別是民國音樂史乃至在整個中國近現代文化史上,都占有重要席位的著名人物!他一生都在全身心投入音樂事業,在推行音樂教育、音樂創作、音樂表演、音樂理論等各方麵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就是這樣一位音樂巨擘卻被遺忘了半個多世紀,就連國內許多專業的音樂人士也不知程懋筠何許人也。直到程懋筠逝世五十周年之際,也就是2007年6月15日,由中央音樂學院發起,舉行了一場名為《曆史不會忘記》的大型主題音樂會,程懋筠的名字才又一次引起了全國音樂界的矚目。

  2012年11月21日,在台北市“國父紀念館”,由台灣全球中華文化產業發展協會主辦的“程懋筠教授紀念音樂會”隆重舉行,會上播放了介紹程懋筠音樂人生的紀錄片,台北眾多歌唱家演唱了程懋筠創作的抗戰歌曲和其他藝術歌曲。中華時報等主要媒體對音樂會進行了專題報道,程懋筠的名字重新在台灣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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