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是夫妻

第十五章　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顧盼作為一個“奸細”，在了解花一朵的心思後，及時給周達理通風報信。兩個人坐在約會吧的吧台裏麵，顧盼很明確地告訴周達理，花一朵是不會複婚的。因為周達理那次在花一朵店裏幫忙，看見孫鵬程過去，又想想花一朵對前夫家人的良好態度，他打起了退堂鼓。他對顧盼說：“我倒是對花一朵印象不錯，但是，要是人家改天複婚了，我這成什麽事了！”

　　顧盼說沒事我幫你打聽打聽，結果來打聽的顧盼就得知了花一朵拒絕孫鵬程求婚的消息，她連忙把信息共享給周達理，說：“你放心吧，花一朵不是那種被情緒綁架的人。她很理性。既然那麽令人感動的求婚都能拒絕，那麽就不存在其他問題了。再說，自從嫂子，不是自從小路媽媽的事情之後，你難得同意相親，又覺得喜歡，所以，你就給自己一次機會，好好相處下去吧！我倒是覺得你們很有夫妻相，應該能成。”

　　周達理就笑她：“迷信！你最近怎麽樣？自從你做了這個餐廳，好像再沒看見向上啊？他怎麽樣，最近不來煩你了？”

　　“嗯，好久沒再聯係我了。難得清靜清靜。”

　　“你這語氣好像挺失望的。”

　　“怎麽會呢？你從哪聽出來有失望的語氣的。真是的！好好和花一朵相處一下吧啊！我覺得這個女人挺適合你的，應該說你們挺互相適合的！”

　　顧盼不單在這邊撮合，在花一朵那邊，她也這麽說：“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你要是還想複婚，我絕對不勸你。不過一朵姐你既然主意已定，還是往前看看吧！不是因為他是我表哥，我才這麽說的。而是我覺得我表哥這個人，確實人品不錯。也許你們就能有一個緣分共度後半生呢！不接觸一下誰能知道呢是不是？”

　　通過顧盼的撮合，周達理和花一朵又開始了約會。恰逢周末，萌萌休息。周達理特意帶著萌萌一起，找了個溫泉療養的地方，泡了泡溫泉。萌萌非常高興，連日來的學習累得頭昏腦漲的，泡了泡溫泉又睡了一下午的熱炕，萌萌突然覺得精神百倍。周達理考慮得特別周全，帶的東西很齊全，萌萌表示非常滿意。晚上吃飯的時候，趁媽媽出去洗手，萌萌對周達理說：“周叔叔，你不用考慮我太多。我的要求就一個：對我媽媽好點就行。隻要我媽媽同意，我絕對不反對。”周達理很驚訝萌萌這麽成熟，連忙說：“謝謝你理解。”

　　萌萌一邊喝飲料一邊說：“不用客氣，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媽媽，我看出來了，也知道你需要過我這一關。所以我先給您顆定心丸。”

　　周達理無話可說，又說了一遍“謝謝你”。

　　吃過了晚飯，周達理送花一朵他們回去，到了花一朵家樓下，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孫鵬程。花一朵無奈，隻好介紹說：“達理，你應該見過，這位是萌萌爸爸。鵬程，這位是周達理，顧盼的表哥，你們應該都見過了。”

　　周達理就伸手，孫鵬程卻沒搭理他，直接去接萌萌的行李，說：“老爸給你打電話了，怎麽不接，好容易周末了，老爸還想請你吃飯呢！”萌萌過去挎著孫鵬程的胳膊：“對不起老爸，我沒帶手機，手機忘在家裏了！明天吧，今天我吃得飽飽的。你要是有時間，咱們明天去吃吧！”

　　孫鵬程說“好吧”，就幫萌萌拎著東西準備上樓，花一朵看看周達理，說：“今天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周達理就很聽話地開車走了。孫鵬程看著花一朵站在旁邊向周達理揮手，別提多難受了，當然更難受的是“萌萌爸爸”這個鬧心的稱呼。

　　花一朵走過去刷門卡，剛要刷，又停住了，她對萌萌說：“萌萌，自己拿東西吧！別讓你爸爸幫忙了，又不是很重。”又對孫鵬程說，“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上樓也不太方便。”孫鵬程的心啊別提多難受了。萌萌的手已經放在孫鵬程拎著的包上邊，看著爸爸難過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接過包還是不應該。

　　“有什麽不方便的！”孫鵬程老大不高興。

　　“我們都已經……讓鄰居看到了也不好，你回去吧，開車慢點！”說著，花一朵就幫萌萌把包接了過來，見媽媽幫自己拿包，萌萌連忙自己接過去，然後拍拍孫鵬程，緩和氣氛：“老爸，那咱說好了，明天一起吃飯啊！老爸你回去吧，我都玩累了，要早點睡，你也早點睡，明天才有精神吃好吃的呀！”

　　孫鵬程總算找到了台階下，把東西交給萌萌，自己開車走了。孫鵬程開得飛快，不一會就看到了前麵的周達理，孫鵬程使勁踩油門，車速表的指示快速轉到了100，孫鵬程嘀嘀地按著喇叭，周達理看看後視鏡，把車停了下來。孫鵬程一個拐彎，把車停在了周達理的車前麵。

　　孫鵬程下車，敲周達理的車窗，周達理無奈地按下車窗：“孫先生有事嗎？”

　　“下車，我們找地方談談。”

　　周達理想了想，把車熄火，下了車，跟在孫鵬程後麵，兩個人找了個簡單的地方。孫鵬程點了兩碗麵，一碗肉絲麵一碗西紅柿打鹵麵。周達理擺手說：“孫先生不用客氣，我已經吃過飯了。”

　　孫鵬程知道是和自己的前妻吃的，他不說話，等麵上來，他直接把一碗肉絲麵放在了周達理麵前。周達理看著這碗麵，不再說話了。

　　孫鵬程拿好筷子直接伸到周達理麵前的肉絲麵裏，邊挑薑絲邊說：“我和花一朵結婚15年了，我們從最窮的時候一直走到現在。最窮的時候我們最喜歡吃的就是麵條，她喜歡吃肉絲麵我喜歡吃西紅柿打鹵麵。可是她不吃肉絲麵裏的薑絲，於是每次我們吃飯，我都會先把她碗裏的薑絲挑出來放在我自己碗裏。她也會幫我把我碗裏的香菜挑出來放在她的碗裏。我們就這麽吃了15年，我那天想了想，至少有1000頓時我們在吃麵條，這個互相挑菜的動作我們至少做了1000次，這個習慣我們兩個都改不了，已經都長到我們的肉裏了。”

　　周達理沒說話，孫鵬程一點點把薑絲挑出來，然後夾起自己麵上所有的薑絲全部放在自己的嘴裏，很辣，孫鵬程吃的樣子並不好看。周達理倒了一杯水給他。

　　孫鵬程有點炫耀的姿態：“你知道花一朵喜歡吃肉絲麵卻不吃裏麵的薑絲嗎？”

　　周達理搖搖頭。

　　孫鵬程說：“你看你不了解花一朵，根本就不了解她。我們生活了15年，風風雨雨走過了15年，最適合花一朵的人是我。你就不要攪和了，好吧？周先生。”

　　周達理拿起筷子，幫孫鵬程挑麵裏的香菜，他說：“15年的經曆都長在肉裏了，我完全理解。我真不知道花一朵愛吃麵條，而且不吃裏麵的薑絲。”停了一會，周達理問，“你知道花一朵最近在看什麽小說嗎？”孫鵬程愣了。周達理繼續說：“她最近在看《霧中回憶》，她看到了192頁，這一章的題目叫《合適的丈夫》。她說這個叫廖素珊的譯者，翻譯得非常不錯。”

　　這回輪到孫鵬程不說話了。

　　但是孫鵬程不會在第一局就承認失敗的，他繼續講起他們的風風雨雨：“你知道我們有一次去深圳進貨，那時候我們才開了我們自己的服裝店，叫名人服裝店。我們要親自去進貨，我們那天忙了整整一天，挑選、打包、托運，一直忙活到晚上9點多，等我們要去吃飯的時候，發現我們的錢包被偷了。我們餓得要命，又不敢給家裏人打電話讓他們匯款，怕老人家擔心，我們的包裏隻剩下一個雞蛋了，一朵硬是塞到我嘴裏，讓我吃，我們在火車站候車廳睡的，我原本讓一朵躺在我腿上，把我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我想讓她睡得舒服些。我忘記給你說那是冬天，深圳的冬天不冷，但是候車室的冬天的夜晚還是特別冷。可是等到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我的衣服連同一朵的外衣都在我的身上，而我是躺在她的腿上睡了一夜。等我醒來的時候，一朵的腿已經麻得站不起來了……”

　　孫鵬程說到這裏，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周達理沒說話。

　　孫鵬程胡亂擦了一把眼淚，說：“隻有我知道一朵曾經有多苦，隻有我知道一朵是個多麽善良的女人，所以也隻有我才會更加珍惜她，她隻有跟我在一起才最幸福。”

　　周達理給孫鵬程遞過去餐巾紙，想了半天說：“花一朵離婚後還叫婆婆作‘媽媽’，婆婆能夠親自給她介紹相親對象，這足以說明這個女人有多善良。得到了別人的幫助，她會認真表達感激，隻要是家人朋友的事，她都拚盡全力。她過去的人生我沒有參與，我也絕對不能否認15年的婚姻生活給你們留下了無數難以磨滅的記憶。但是她是善良的好女人，我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就因為這一點我也不會虧待她，不會讓她哭，不會讓她失望。”

　　孫鵬程用筷子在麵條裏翻來翻去，卻始終沒有吃下去一口。他喊：“服務員，來瓶啤酒。”周達理對服務員說不用，我們馬上走。他對孫鵬程說：“你開著車呢，不能喝酒。”

　　晚上10點多，顧盼將餐廳打烊。自己背著包往家走，走著走著，就想起向上來了。自從開業以來，向上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麵前，電話沒有短信沒有人影也沒有。顧盼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向上住的地方。猛然發現走到這裏，顧盼轉身就往回走，心裏還在罵自己的腿怎麽不聽使喚，走到這裏來了。

　　疾走了幾步，顧盼又停下來，都已經走到這裏了，至少應該給向上打個電話，就當是感謝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關心吧。顧盼這麽想著，就掏出電話給向上打了一個電話。

　　“向上，我是顧盼，你在哪兒呢？”

　　這個時候的向上正穿著睡衣在電腦上學著車輛的內部構造知識，一聽電話是顧盼，他一下子站起來：“家，我在家呢，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在哪兒呢？你別動，我馬上過去。”

　　顧盼心裏一暖，說：“沒事，我在你樓下呢，小區門口。”

　　“好好，你等著我，我馬上下去。”

　　其實，向上下班來過顧盼的餐廳幾次，都是站在外邊，見裏麵生意興隆，那個紅光滿麵的顧盼忙忙碌碌，心裏也放心不少。他最近就一直沒有聯絡顧盼。他的汽車銷售業績已經成為典範，總公司甚至都派人下來向他學習銷售技巧。最近疏於對顧盼的噓寒問暖，他當然不會想到這讓顧盼忽然不適應，內心糾結了好久之後，才不自覺走到他這裏之後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有顧盼被小流氓堵在廁所裏的經曆，向上誤以為顧盼又陷入什麽丟人境地了，穿著睡衣就趕了過來。看到顧盼，他老遠就喊：“盼盼，盼盼！”

　　顧盼一看他穿著睡衣：“你怎麽沒換衣服就出來了，天這麽冷！”

　　向上卻上下打量顧盼：“你沒事嗎？沒出什麽事吧？”

　　這傻勁兒實在讓顧盼感動，她連忙說：“我沒事。路過這裏，問問你最近怎麽樣。”

　　“啊，啊？啊，我挺好的。最近銷售業績不錯，你的餐廳挺好的吧？”

　　“挺好的，你看你都哆嗦了，你回去吧！太冷了！”

　　向上不肯走：“沒事，不冷，我一點都不冷。”結果剛說完不冷就打了一個噴嚏，向上還是不放心，“你真的沒事嗎？是不是餐廳經營不好？孫鵬程又去騷擾你了？你，你有喜歡的人了？”

　　顧盼搖頭：“都不是，真的沒什麽事。你回去吧，別感冒了！”

　　“沒事，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向上說。

　　顧盼就笑了：“你就穿這身送我回去？”向上看看自己的睡衣，說：“盼盼，要不你等我回家換換衣服，再送你回去。”正說著電話就響起來了，向上接了電話，“你好，萍萍，這麽晚了有事嗎？”

　　電話裏的聲音特別溫柔，顧盼都聽得清清楚楚：“向上啊，明天公司的公司拚盤比賽，我們兩個一組吧。你什麽都不用管，我都準備好了！我還給你燉了個雞湯，我看你最近有點打噴嚏……”萍萍沒說完，向上就非常配合地又打了一個噴嚏，萍萍繼續說，“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雞湯我都燉好了，明天給你拿到公司去，喝點雞湯感冒就好了。”

　　“不用，真不用！拚盤比賽你和別人一組吧，我什麽都不會，會耽誤你成績的！”

　　“怎麽會呢，我也不是在乎成績，你知道的！”

　　“那明天再說吧，太晚了，休息吧！”說完就掛了電話，“盼盼，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回去換衣服。”

　　“真不用。剛才說萍萍啊？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顧盼裝作沒事一樣問。

　　“什麽什麽程度啊，我現在根本不會考慮這些事的。趁年輕先好好做點事。感情的事情以後再說。”

　　“哦，你回去吧。我走了。”

　　“我送你，我送你！”

　　顧盼攔住他：“真不用，別感冒了，快回去，回家喝點薑糖水，早點休息。我打車走。”

　　陳月月陸陸續續派去說和的大部隊不斷失敗而歸，更有人說羅斌已經開始相親了，陳月月想複婚卻騎虎難下，開始後悔不該那麽絕情地對待羅斌。因為看見花一朵也是這麽無情地對待孫鵬程，顧盼也曾經這麽無情地對待向上，所以每次看見花一朵和顧盼，總免不了批評她們兩個，兩個人也不和她計較，也覺得她可憐卻又幫不上忙。

　　更讓陳月月頭疼的是，兒子羅小鑼從美國殺了回來。一家三口在家裏重聚了一下。

　　自從離婚以來，羅斌第一次出現在陳月月麵前，陳月月仔細打量羅斌，竟然發現羅斌胖了些，臉都圓了。

　　三口之家的相聚，完全可以見證家庭地位，羅小鑼抱著胳膊，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羅斌和陳月月拿了凳子坐在羅小鑼對麵，兩個人都一副做錯事的孩子的表現。

　　羅小鑼語氣很不友善：“你們兩個，誰負責給我匯報一下關於你們離婚這個事！”

　　父母兩人沒有一個說話的。

　　“你們竟然背著我離婚了，還瞞了我這麽久？我是不是你們的兒子？難道我不是親生的是從大街上撿來的？”

　　陳月月連忙說：“怎麽可能？小鑼你別瞎想。”

　　“到底是怎麽回事離婚的？爸爸你有外遇了？”

　　“沒有。我可不是那樣的人！”羅斌擺手。

　　“媽媽你有外遇了？”

　　陳月月使勁搖頭：“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不是外遇，那是什麽？家庭暴力？”

　　兩個人還搖頭：“那還有什麽能讓你們離婚的？結婚十多年了孩子都這麽大了還能離婚，原因呢？”

　　兩個人都不說話，羅小鑼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然後又問：“說吧，誰提出離婚的，理由是什麽？我問奶奶，奶奶不說，我問姥姥，姥姥不說，你們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羅斌指指陳月月。

　　羅小鑼點頭：“我猜就是老媽你提出離婚的，離婚這兩個字你都當成刷牙一樣了，一天至少提兩遍！既然不是外遇不是家暴，那就沒別的理由可以讓我理解你們了！這樣吧，媽媽，你必須向爸爸道歉，並且在三個月內取得爸爸的諒解，你們三個月內必須複婚，否則我就中途退學，我不讀了！然後我就上網打遊戲處對象，學壞特別快！媽媽我可不是嚇唬你！”

　　陳月月不幹了：“你怎麽能都怪我呢，要不是你爸爸整天沒正事，天天就擺弄那個破象棋，家裏大事小情都不操心，我能提出離婚嗎？”

　　“那些我都不管，反正我不能讓爸爸媽媽離婚，父母離婚的孩子一定學壞，媽媽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訂機票先回去，三個月後看你們的情況！”

　　羅斌什麽話都不說，大搖大擺地走了。

　　花一朵聽著陳月月的訴苦，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反正我和你情況不一樣，我對孫鵬程是真沒有感情了。你對羅斌不一樣，你還是愛著他的，正好有小鑼的要求，羅斌也會考慮的。你再努力努力吧！我還是建議你自己去和羅斌談談，看看他到底怎麽想，要是他真是對你沒感情了，你努力也白費呀！”

　　陳月月把臉放在桌子上：“一朵，你越來越不會安慰人了！”

　　“我不是在陳述事實嘛！不過說起來小鑼和我們家萌萌還真不一樣，萌萌就都能理解，小鑼就完全不理解。”

　　陳月月又歎了一口氣：“一朵，你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我不是陳述事實嘛！”

　　“事實是，我怎麽辦啊？我聽說羅斌都在相親了！我是不是真的沒希望了？”

　　花一朵也著急：“所以才說你得親自跟他談談呢，你這找七大姑八大姨的，連小區門衛你都找了，這些人的說和有什麽用啊？最後還得你去弄明白狀況才行！”

　　“一朵，你越來越不會想辦法了！”

　　“我這不是陳述事實嘛！”

　　“事實是，我怎麽辦啊？我聽說羅斌都在相親了！我是不是真的沒希望了？”

　　花一朵見陳月月已經開始說車軲轆話了，索性不再聊下去了。

　　花一朵陪著女兒在商場裏買東西，就接到了孫鵬程的電話，孫鵬程說得很急：“一朵，你在哪裏呢？”

　　“我在愷威大廈呢，你找我有急事啊？”

　　“愷威大廈？正好，正好，你快到正門來！”

　　“我就在正門了，有什麽急事？”

　　孫鵬程說：“你往馬路對麵看，看到了吧？那個周達理，看到了吧，他正和一個女人逛街呢，兩個人還拎著蛋糕，你看到了沒？一般朋友關係能一起買蛋糕嗎？我跟你說，花一朵你得睜大眼睛，周達理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你們出去約會才幾天啊，他就背著你和別人約會了！”

　　花一朵握著手機半天沒說話：“鵬程，我覺得你有點多管閑事，別說周達理他不是我男朋友，就算是我男朋友，他在外邊做了什麽也是我需要關心的，不是你需要關心的！掛了！”

　　花一朵和孫鵬程的話，孫萌萌聽個大概，她往對麵馬路看去，確實是周達理，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起走路，周達理手裏還拎著一個蛋糕。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萌萌看出來媽媽臉色不好，於是建議說：“給周叔叔打個電話，看看他怎麽說？”

　　“不用，”花一朵說，“又不是我什麽人，我關心這個太失禮了。”

　　萌萌就拿起媽媽的手機，幾下就撥了出去，離得很遠，但是能看出來周達理把蛋糕遞給了女人，自己拿起來了電話，萌萌趕緊把電話放到媽媽手裏。

　　花一朵隻好拿起電話。

　　“喂？一朵，聽不見嗎？喂？”

　　“啊，你好，達理。我是一朵。”

　　“啊，我知道，你有事找我？”

　　“也沒什麽事，就是問問你忙什麽呢？”

　　周達理說：“啊，我在大街上呢，我爸爸要過生日，我來買一個蛋糕。其實我想邀請你來著，又怕太唐突，我們一會中午一起吃飯，要是你有時間……”

　　“我沒有時間，不好意思，我和萌萌在外邊，給萌萌買幾件衣服。你一個人逛呢？”

　　周達理沒有一絲隱瞞：“沒有，和我表弟的愛人，我弟妹一起。那我晚上給你打電話吧，一起看場電影，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好的，”花一朵臉上有笑容，“有時間我打給你吧！那你忙吧，我和萌萌還有一些東西要買，我就先掛電話了！”

　　萌萌看到媽媽臉上的笑容了，她對媽媽說：“我爸這麽做是不太好。非君子所為。”花一朵沒說話，隻是笑了笑，和萌萌繼續逛街去了。

　　花一朵沒有當著萌萌的麵給孫鵬程打電話，過後她給孫鵬程打了電話：“我本來對周達理還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你今天這麽一說，我還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把自己在做什麽匯報得非常詳細。當時我和萌萌就在對麵馬路上，所以看得清清楚楚，這個人很誠實。誠實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我覺得我應該考慮一下認真相處看看。你就不要再對我費心了，鵬程，向前看吧！”

　　複婚無望的孫鵬程喝著悶酒。不一會向上也來了，孫鵬程問：“你來幹什麽？我可沒給你打電話啊！今天我可沒打！”

　　“是我自己來的，一會羅斌也會來的。”向上說。

　　“幹嗎呀，男人紮堆還行，離婚男人紮什麽堆！”

　　正說著羅斌就來了，他對孫鵬程說：“慢點喝，我剛來等等我。”他看看旁邊的向上，問，“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向上很恭敬地點頭，羅斌說：“行，說吧，是不是陳月月派你來的？”

　　向上很誠實：“是我們家盼盼派我來的，是月月姐拜托盼盼找的我！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不用關照了。說吧，陳月月這回又說什麽了？”

　　“月月姐說，不論怎麽說，都是她不對。希望你要想想孩子，看在孩子的麵子上，複婚！以後她一定不再提離婚的事，好好過日子！”

　　羅斌搖搖頭：“回去告訴她，我相親呢！馬上就會再婚了，不用她再惦記了！”

　　孫鵬程“啪”的一聲把酒杯放下：“你怎麽就不能理解一下對方的感受呢？十五年的感情怎麽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相親，相什麽親？誰能有原配好！”

　　羅斌看孫鵬程喝多了，小聲糾正她：“我們結婚17年了！”

　　雖然花一朵和陳月月情如姐妹，但是孫鵬程和羅斌關係並不是很親近，主要是羅斌一顆心都在雕刻上，很少和圈子外的人聚會。看到孫鵬程這個樣子，有點不理解：“你不是也離婚了嗎？”

　　向上就在桌底下踢了羅斌一腳：“他正在求一朵姐複婚呢，一朵姐一直沒同意，而且好像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

　　羅斌“哦”了一聲，理解孫鵬程的話了。

　　孫鵬程還沒說夠：“離婚了，是啊，離婚了！離婚了就不能複婚嗎？”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珍惜，是我活生生地把好好的家給拆散了！喝酒，你們都幹了，來晚了，喝三杯！”很快，心情鬱悶的孫鵬程把羅斌和向上也都灌得差不多了。

　　孫鵬程敲打著桌子，問羅斌：“你就沒做錯嗎？啊？你沒做錯，月月就能找你離婚？我才不信呢！”

　　羅斌抬頭望天：“兒子學習需要學費，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月月就偷偷賣了我的雕刻作品，我們吵了一架，然後就離婚了。”

　　向上不理解：“就這麽點事？”

　　孫鵬程說：“你不懂，羅斌一直以來就是淡泊名利的人！”

　　“屁呀！我淡泊名利也不能讓親人跟著我過苦日子啊！我現在想開了，我不能再這樣了，家裏大事小情都是月月張羅，我就像個寄生蟲一樣。我已經開張張羅販賣我的雕刻作品了！而且以後我要給它產品化！”

　　孫鵬程說：“那就好，能看到自己的過錯就好——有啥用啊，都離婚了！知道錯了也沒用！”

　　向上慢慢地說：“知道錯了，就算離婚了，也把對方當家人，好好對待她唄！”

　　孫鵬程和羅斌指著向上，“哼”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想得開呀？這是什麽思想啊，奇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