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後,花一朵剛要出門,有人按了門鈴,她去開門,就看見孫鵬程拿著一束玫瑰花站在眼前。花一朵剛要關門,孫鵬程卻一把抱住她。
“一朵,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怎麽可能出軌呢!我是騙你的!我沒有出軌,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花一朵掙紮想脫離孫鵬程的懷抱,可是孫鵬程抱得更緊了:“我愛你,一朵。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想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出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花一朵的掙紮越來越弱,孫鵬程得到了鼓勵,抱住花一朵吻上了她的唇。花一朵敲打孫鵬程的手慢慢停下來,慢慢變成了撫摸。熟悉的味道讓兩個人體溫逐漸升高,一個吻讓兩個人找到久違的身體的欲望。花一朵喘息著焦急地脫掉一件一件衣服,兩個人一路吻著脫著進了臥室,花一朵被撲倒在床上,孫鵬程的吻又狠又急,花一朵脫掉孫鵬程身上最後的一件背心,自己翻身過來壓在孫鵬程身上。
情欲的催促讓花一朵脫掉最後一件背心,手向後去解自己文胸的帶子,她解得又狠又急,可是帶子就是沒有被解開。
躺在床上的孫鵬程,突然就笑了,他說:“我就知道你還忘不了我!一朵,做我的情人吧!幹嗎這麽驚訝,我們可以偷偷的,哎,誰又比誰純潔多少,我們都離婚了,你現在還不是……”孫鵬程指著花一朵騎跨在自己身上的姿態,還有花一朵裸露的上身,又指指花一朵正在背後著急解帶子的雙手,他的笑更加猙獰,眼睛裏充滿了鄙夷。
花一朵“啊”地尖叫起來!
花一朵驚醒了。
她呼地坐起來,看看周圍的一切,抓著頭發低聲地吼叫起來。她唾棄自己仍然迷戀他的身體,唾棄自己仍然相信他的鬼話,她對自己潛意識裏的一切都感到羞恥。就在這個時候,孫萌萌進了門,而且急匆匆推開了花一朵的臥室。
“老媽,怎麽了?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喊了,做噩夢了?”
花一朵邊往身上套衣服,邊撒謊:“沒有啊,你聽錯了吧,媽媽剛才睡著了。你怎麽回來這麽早?都和同學聊什麽了?”
今天是孫萌萌中考結束的日子,花一朵開車去接孫萌萌的時候,孫萌萌正和幾個同學高興地聊著什麽,於是孫萌萌就和媽媽請示:“老媽,你先回去吧,我和同學去必勝客喝點冰點再回去。”於是花一朵就回到了家。大概是幾天來孫萌萌的考試讓她神經太過緊繃,回到家的花一朵就睡著了。睡著了就做了那樣一個讓自己覺得羞辱的夢。
孫萌萌“哦”了一聲,說:“也沒什麽,就聊聊考試。”
其實在中考之前,孫萌萌就覺得花一朵已經趨於正常了。她不再表現得冷靜,有時候偷偷歎氣,有時候偷偷掉眼淚,早熟的孫萌萌倒和陳月月一樣,覺得這才是一個剛離婚女人的狀態。孫萌萌一向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像班裏的王強那樣,父母這邊一離婚那邊成績馬上滑下來,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學會了打架、逃課、上網打遊戲那樣的惡行。孫萌萌覺得那樣的墮落卻全部責怪在父母身上,是逃避和不負責任。孫萌萌也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起碼沒像好朋友周小路那樣,父母離婚後被送去寄宿學校,而且被父親勒令再也不能見母親連姥姥家的人都不能見。那個寄宿學校有個變態的規則,是沒有父親的請假條周小路完全出不了校門。
孫萌萌覺得離婚後的父母還是理性的,還是愛自己,所以她的學習成績和日常生活沒有受到多大影響的。但是中考的時候,孫萌萌還是出現了看見題目完全沒有思路的狀況,尤其是數學,越答越覺得完全不在狀態。
考試結束後,孫萌萌和同學就是喝了點冰點,討論一下變態老師出的變態的中考題,怕花一朵擔心就早早回來了。孫萌萌回家在門外開門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進了家門衝到媽媽臥室,媽媽說沒有喊,她也就以為是聽錯了。
於是母女倆穿戴好了,要出門吃飯。正要出門,門鈴就響了,花一朵去拿車鑰匙,就叫孫萌萌去開門。
孫萌萌開了門,非常高興地叫了一聲:“爸!”花一朵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她慢慢轉身回來,看著滿臉堆笑的孫鵬程,突然大喊起來。
“你來幹什麽?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滾出去!”
孫萌萌呆住了,小聲叫了一聲:“媽……”
孫鵬程沒爭執,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孫萌萌:“我來看看萌萌,給她買了禮物。”
“萌萌不要你的禮物!你馬上滾出去!我們的財產分得很清楚,這個房子是我的!”
孫萌萌聲音大起來:“媽,我爸是來看我的!”
“他有什麽臉看你?他也配做你爸爸?幹出那樣的缺德事還好意思來看女兒?萌萌,你給我進屋去!”
孫萌萌生起氣來:“媽你這是幹什麽?我爸爸來看看我,你用得著這樣嘛!是我爸的不對,但是他也是我爸呀!媽,你當初是答應我絕對會讓我得到完整的父母之愛的!”
孫萌萌的一番話讓孫鵬程羞愧不已,他連忙把手裏新買的掌上電腦遞給孫萌萌,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再生氣:“行了,爸知道你喜歡iPad,你上學的時候怕耽誤你學習,沒給你買。現在你中考結束了,爸買來作為禮物送給你。爸走了。”
孫萌萌拿著禮物,可憐巴巴地看著孫鵬程。最近一段時間,她忙著複習,也是擔心媽媽難過,她盡量地不提孫鵬程。可是現在好容易見爸爸一麵,卻是眼前的情景,孫萌萌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孫鵬程見女兒掉眼淚了,連忙伸手去擦:“別哭了,是爸爸不好。”
花一朵見孫萌萌掉眼淚心裏更惱火,她一把搶過孫萌萌手裏的iPad,高舉過頭,使勁地摔在了地板上,電子產品瞬間被瓦解,支離破碎,一個碎片就劃過了孫萌萌的腳踝,孫萌萌“啊”的一聲,腳踝上就有血流出來。
孫鵬程連忙蹲下查看孫萌萌的傷口,他沒顧上換拖鞋,穿著鞋就衝進了花一朵的臥室,熟門熟路地打開櫃門,拉開抽屜,拿出醫藥箱,又衝出來,孫鵬程拿出消毒藥水和紗布,要給孫萌萌包紮,已經掉著眼淚的花一朵一把將他推開,搶過東西要自己來。嘴裏還在說著:“滾!你滾出去!”
孫鵬程看著掉眼淚的一對母女,心裏格外難受。他知道他繼續留下來,隻能讓花一朵更激憤,也隻能讓孫萌萌更傷心。他起身去廚房拿了掃帚,把iPad的碎片掃幹淨,又跪著把周圍擦幹淨,確定沒有碎片能傷人了,他才把碎片裝進垃圾袋拎著,他想和孫萌萌打聲招呼,但是孫萌萌一直在哭,對於媽媽的包紮她表現出極度的厭煩,花一朵一邊抹眼淚一邊按住亂動的孫萌萌,一點點地用藥水消毒,嘴裏還喃喃地問著:“疼不疼?”
孫鵬程拎著垃圾袋出了門,慢慢地關上門。孫萌萌看著門板哭得更大聲了。
花一朵回到房間,慢慢擦拭自己腳麵上的傷口。剛才她也受了傷,隻是忙著照顧孫萌萌讓她沒有察覺到。
剛才孫鵬程走後,她給孫萌萌包紮完,孫萌萌就甩開她,回了自己房間。臨進門前,萌萌很嚴肅地說:“媽,你太讓我失望了!”然後就是“咣”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花一朵給小傷口貼上了一貼邦迪,咬著嘴唇在回想孫萌萌的話。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兒歇斯底裏。她也不明白她同意離婚時的端莊和氣度都跑到哪裏去了。她也理解萌萌對她的指責和怨恨。她看了看自己的床,才明白自己的反常是因為剛剛的那個讓自己覺得格外羞辱的夢。
花一朵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過去敲萌萌的門,她小聲地道歉:“萌萌,開門。和媽媽談一談吧!”
萌萌在房間裏,聲音還是充滿了怒氣:“我不跟你談!”
“萌萌,是媽媽剛才做得不對。媽媽跟你道歉,咱們還沒吃晚飯,走吧,我們出去吃點好東西!”
孫萌萌拉開門,背上書包,花一朵以為孩子已經消氣了,很高興:“走吧,媽請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孫萌萌看著花一朵,說:“媽,我知道是爸爸對不起你。他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一直很支持並且理解你離婚。因為愛已經不在了,勉強在一起對誰都是傷害。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麽一定要在我麵前這麽不給老爸麵子,他是你前夫,你可以隨便羞辱他,但是他還是我老爸。你在一個女兒麵前羞辱她的父親。媽媽你自己想想你做得對不對吧!我中考結束了,我要去姥姥家住兩天,你不用管我了。”
孫萌萌說完不顧花一朵的反應,推門就出去了。花一朵無奈地給自己媽媽打電話,說萌萌要過去住幾天。
這幾天裏,花一朵和顧盼、陳月月有時候經常小聚一下,侃侃韓劇,分享一下朋友圈裏的段子,年輕的顧盼還希望聽花一朵和陳月月當年創業的往事,聽起來總覺得各種羨慕,就連花一朵說當年最窮的時候中午和陳月月吃醬油泡飯,顧盼都覺得格外羨慕。
花一朵搖搖頭,說:“你比我們年輕十歲,至少有三個代溝,我們說這些,你可能不能理解。”
顧盼連忙搖頭,說能理解能理解,還有呢?陳月月就再給顧盼講講當年的往事。
花一朵正常多了,就發現陳月月不太正常了,因為陳月月已經好久沒有再提離婚的事情了。花一朵心裏覺得,大概是自己離婚給陳月月上了一堂生動的課,那個一心鑽研藝術的羅斌還是有更多可愛的地方的。
花一朵不知道的是,這個重情重義的閨蜜隻是不敢在她麵前提離婚兩個字而已。
那天三個人按摩完了又喝了點小咖啡,就高高興興地各自回家了。陳月月脫鞋進門,毫無懸念地看見羅斌在雕刻,歎了口氣,她剛換好拖鞋,手機就響了,陳月月接起電話,電話裏的人非常謙虛,再三求陳月月幫忙勸說勸說。陳月月掛了電話剛說了兩句,羅斌就擺手,說:“你別說了。你不懂。”
陳月月於是又獅子吼:“離婚!明天就辦手續!”坐在工作台邊的羅斌頭都沒抬,丟給怒火中燒的陳月月一句:“離什麽離!”
“羅斌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棋牌協會主動過來和你商量,要你的產品去做交流做活動獎品,你為什麽不賣?”
羅斌繼續雕刻,手裏的刀子一下下地刻下去,眼睛連眨都不眨:“他們懂什麽雕刻藝術?寶刀贈英雄,紅粉送佳人。我這些雕刻象棋給他們有什麽價值?”
“放家裏爛掉就有價值了?你看看咱們家,書房不夠,現在客廳都成了你的工作間了!人家都出去找找市場,積累人脈賺取金錢,你倒好!裝什麽清高雅興!你知不知道小鑼一個月生活費多少錢,一年的學費多少錢?就你那麽點工資都不夠養兒子的!”
“你不懂!就是你非要送孩子出國!自己國家的文化還沒學好呢,學一身洋鬼子的做派,我真是看不慣!”
“我還看不慣你呢!明天就去離婚!你和你的象棋過日子吧!”
羅斌還是那句話:“離什麽離!我其實好像不應該說,但是你千萬別和花一朵學。最好少和她接觸。離了婚的女人難免都失去理智,你整天和她在一起,都能把你帶壞了!”
“你怎麽不說孫鵬程那個人麵獸心的衣冠禽獸做的那些缺德事呢!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陳月月說完才覺得這口氣憋得有點兒長。
兩個人正爭執著,陳月月的手機QQ就響了,兒子羅小鑼發來越洋消息,陳月月忙戴上耳機,和兒子聊起來。
“小鑼你怎麽這麽早上線?”
“明天有考試,有點緊張睡不著了。你們都好嗎?”
陳月月忙不迭地說都好都好,小鑼就讓爸爸也湊到電腦前一起聊天。隨便閑聊了幾句,羅斌就告狀說:“你媽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拿離婚威脅我!”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那邊的羅小鑼竟然非常嚴肅起來,對陳月月說:“媽,你可別整天瞎鬧騰。我爸夠能包容的了!你們別學那些夫妻,鬧什麽離婚!我先表個態,我堅決反對!”說得陳月月連忙表決心:“我就是和你爸開個玩笑的,什麽離婚,哪有的事!”羅小鑼說:“開玩笑也不行,哪有用這種事開玩笑的!”說得陳月月啞口無言,羅斌幸災樂禍地笑。
陳月月在心裏自問著,離婚有什麽不好的?花一朵和顧盼還不是照樣活?而且活得還挺好,自己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沒等陳月月下定決心呢,花一朵的電話打進來了:“月月,月月,怎麽辦,怎麽辦?萌萌不見了,萌萌不見了!”說著說著花一朵在電話那邊就抽泣起來。
今天,本來是聽成績的日子,花一朵開車把孫萌萌送去學校,萌萌說班級裏會開一個畢業聯歡會,讓花一朵先回去,花一朵就回到店裏,告訴孫萌萌結束了就給她打電話,還一直安慰孫萌萌無論成績如何都不必太在意,因為成績不代表能力,等等,這樣說教了一路。
可是等到下班了,孫萌萌的電話也沒響起來,她就給孫萌萌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花一朵以為孫萌萌一定是還和自己置氣,去了姥姥家,於是就沒著急,和陳月月、顧盼做了一個按摩又喝了杯咖啡才回到家裏。可是到了家裏又有點兒擔心,想勸孫萌萌回家,再打電話,孫萌萌還是關機。花一朵就把電話打給了媽媽,結果媽媽說沒回來。
花一朵就著急了,天已經黑了,學校的聯歡會再晚也不會這麽晚,孫萌萌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去哪裏都會給父母打電話告知準確位置的乖孩子。可是,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花一朵一下子就蒙了。
陳月月安慰著:“別急,你別急,萌萌沒去姥姥家嗎?”
花一朵哭了:“沒有,沒去姥姥家呀,她還關機了!是不是出事了?萌萌是不是出事了?”花一朵越說越害怕,她的腦海裏迅速被各種案件占滿,某地返校女大學生失聯後發現被奸殺,某地初中女生被騙去賣淫,某地女生被肢解……所有人生裏聽說過的女生被害事件全部充斥到花一朵的腦海裏。
“沒事,沒事,手機可能沒電了。你聯係萌萌老師,你從家往她學校去找,我從咱店裏往你家的路上找找,你讓姥姥和舅舅下樓到小區門口迎迎……”
陳月月沒說完,花一朵已經掛了電話,她翻著通信錄,手已經開始哆嗦,終於找到萌萌班主任,她撥了過去,對方說:“早就放學了啊,我們上午開的聯歡會,不到11點學校就統一放學了,怎麽了?萌萌到現在還沒回家?”
花一朵心裏就有兩個字:“完了,完了!”
花一朵衝出小區,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上,她爬起來,做了兩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給120打了電話:“請問,請問,今天從市實驗中學到重陽路陽光小區的路上,有沒有,有沒有發生撞車或者傷人事件送來緊急搶救的?”
對方說:“我們這裏是120急救中心,不是報警電話。”
“我姑娘放學……放學了就沒回來……中午就放學了……我怕有交通事故或者意外傷人事故……我就問你,有沒有女中學生送來緊急搶救的?”
對方大概也很理解,說:“我給你問問吧……沒有,我問了,今天中午到現在這個時間,沒有女中學生送來搶救的。”
花一朵又給萌萌奶奶打了電話,結果奶奶也說沒過去,花一朵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打電話給舅舅、顧盼及所有能幫忙的親友,四處尋找。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親人們四處尋找,花一朵開著車已經把從家到學校,從學校到家的路走了兩遍,也不管紅燈不紅燈,能不能左拐的交通規則了,花一朵隻有一個念頭:要是萌萌出了什麽事,她也不活了!
可是同學、親人都沒有任何消息,孫萌萌的電話還是一直關機。
已經整整找了3個小時,沒有一點眉目。花一朵還在家和學校的路上兩頭跑,到了小區裏,她飛速上樓,開門進屋,臥室、洗手間、廚房,她挨個門推開,大聲叫著:“萌萌,萌萌!”她多麽希望萌萌從某個角落裏答應一聲:“老媽,我在這兒!”
花一朵再一次上了車準備去學校的時候,一輛奧迪車“嘎”地一聲攔住了她的去路,花一朵一個緊急刹車差點沒撞上。從奧迪車上下來了孫鵬程,他過來一下拉開花一朵的車門。
“萌萌不見了,你怎麽不告訴我?”
花一朵想找幾個詞來罵他,可是找了半天,眼淚隻是往下流:“怎麽辦,萌萌不見了!我找了好多地方,大家都在找,都沒找到!”
孫鵬程很鎮定,問:“報警了嗎?”
花一朵搖頭:“失蹤還沒到24小時呢!”
孫鵬程急得發瘋:“你……你……”就說不出來了,孫鵬程馬上撥了電話,“我要報警,初中生15歲,女孩,中午時間不見的,手機關機。走時候穿什麽衣服?”孫鵬程望向花一朵,花一朵抓過手機,哭著說了一遍,不要說電話裏的警察,就是孫鵬程都沒聽懂。孫鵬程穩了穩情緒,說:“你別哭,好好說。你描述清楚了警察才能很快找到萌萌。”花一朵於是擦幹眼淚:“白色球鞋,藍色半袖裙子,紮馬尾。”孫鵬程又向電話裏複述了一遍,然後對花一朵說:“你手機裏有沒有萌萌穿這套衣服的照片?給警察送過去。走吧!”
花一朵和孫鵬程到了派出所,花一朵又詳細匯報了一下情況,警察同誌拿著萌萌的照片圖像,聯係很多巡警,不到40分鍾,一輛警車就把孫萌萌送到了派出所。花一朵抱著孫萌萌哭得一塌糊塗,孫萌萌道歉,嚇得臉都白了,她對花一朵說:“媽媽,我就是出去散散心,去江邊散散步。手機沒電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警察同誌找花一朵簽字銷案,孫萌萌就又去和孫鵬程道歉。
警察同誌很認真地向花一朵普及知識:“未成年人失蹤、走失,公安機關會立即受理。14歲以下的未成年人要立案偵辦,14歲到18歲的未成年失蹤也要受理登記。你們竟然自己找了3個小時才報案。你知道這3個小時裏麵有多少種可能性嗎?多虧了你愛人及時報警。”
孩子找到了,花一朵的精神也回來了,一聽警察同誌說“你愛人……”花一朵連忙糾正:“他不是……”
但是警察同誌繼續很認真地說:“還有報警的時候不能哭哭啼啼的,心情我們都理解,可是情緒失控報警說不清楚導致不能及時受理,反而影響案件處理進度,你懂我的意思吧?你看你愛人就很沉著冷靜,這樣才能有利於我們盡快幫報案人解決困難。”
花一朵繼續糾正說:“不是我愛……”
警察同誌把筆遞給花一朵:“來,在這裏簽個字,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知道怎麽做了吧?想想,普法知識還是宣傳得不夠啊,你回去多和你愛人學習學習吧!好了,那我們這個案子就算結了,回去吧!”
花一朵也不糾正了,簽完字,領著孫萌萌回家了。孫鵬程一直把他們送回家,臨分手的時候,他小聲對花一朵說:“和孩子好好談談,別批評。”
“我知道!”花一朵說,“回吧!”
花一朵給孫萌萌端來洗腳水,試探著問:“萌萌,你是因為考試成績不好所以心情不好才出去散散心的?”
“有點兒,成績不高,下降了八名。”
“沒關係,萌萌。隻要你盡力了就好了。重點高中去不了,咱去普通高中也行的。不用太難過。”
孫萌萌一邊洗腳一邊說:“也不是。”
“那是不是爸媽離婚給你帶來的衝擊太大了,你一直內心壓抑無處排解?”
“也不是。”
“那……是不是那天媽媽態度惡劣……”
孫萌萌點頭,認真地說:“媽,其實你們離婚我是理解的,隻要你們都幸福就行。可是您那麽惡劣地對待我爸,我覺得您做得不對,他畢竟是我老爸!”
“明白,媽明白了。”花一朵說,“是媽做得不對。對你爸的態度上讓你難過了,媽媽一定改。你說得都對,是媽做得不對,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以後有什麽事別放在心裏,別再隨便出去散散心了,媽媽差點兒沒瘋了。”
“嗯,媽媽,對不起。”孫萌萌也表態了。
陳月月回到家的時候,累得一下子躺在床上,衣服都懶得脫。羅斌問了問情況,安慰說:“孩子這個時候都是逆反期,萌萌能理解父母離婚已經算懂事的了!要是咱們家小鑼不一定鬧成什麽樣呢!”
陳月月點點頭,實在不想說話。
羅斌卻很激動的樣子,說:“今天我們有一個交流會,我沒跟你說吧?交流會我遇到幾個大師,和他們學了很多東西。哎,你睡著了?”
陳月月隨口說:“羅斌,你不能光學東西,你看看別人,交流會上的大師也都光製作不出售?裝那個清高有什麽用,你的成本多高你不知道啊,上好的木料得多少錢,你一套高品質的工具得多少錢,這些都是錢啊!他們就都和你一樣愛好就是愛好,絕對不能讓金錢給汙染?”
“你又來了。好了,睡吧,不說了!”
陳月月看著牆上的結婚照,心想:離?不離?
花一朵改變了對孫鵬程的態度。
孫萌萌接到老爸的電話,叫了一聲:“老爸!”然後拿著電話就往洗手間走,花一朵擺擺手,示意孫萌萌不用躲,她自己進了臥室。
老何兒子大婚那天,花一朵和陳月月也收到了邀請函,花一朵想了想,當年自己開業家裏大事小情,老何都首當其衝捧場,雖然她知道一定會遇到孫鵬程,但是還是決定出席了。
花一朵和陳月月相伴來到酒店,給老何遞了紅包說了些祝福的話,就往裏走。老何忙著迎接下一撥客人,就衝裏麵喊了一句:“鵬程,幫我領一朵進去包房啊!”說完也沒注意自己的言語是否得當,就和新來的客人握手問好感謝,安排另一個同事領這撥客人去另一個包房。
孫鵬程穿著西裝,別著工作人員的胸卡,幫著老何招呼客人,聽到老何叫就出來,看見花一朵和陳月月,有幾分尷尬,到底還是走過來,對花一朵說:“一朵,你們去803房間吧,基本都是女客人,行吧?”
陳月月看著花一朵,不表達絲毫意思,花一朵卻像沒看見他一樣,往裏麵張望婚禮大廳。裏麵已經人滿為患,左右都有包房,離得遠看不見房間號,孫鵬程又說了一遍:“跟我來吧!”花一朵麵無表情,遠遠地就看見顧盼,花一朵和顧盼揮手,回頭對孫鵬程說:“不麻煩您了,我們有朋友在那邊,您忙您的吧!”客氣得特別生分,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兩個人向顧盼走過去,陳月月小聲問:“你們之間又怎麽了?”
“沒事兒,前段日子我做得有點兒過分,做仇人實在讓萌萌難過。以後我們就以陌生人相待吧!”
“也好,想法不錯。他現在的身份也就是萌萌的爸爸而已,陌生人挺好的。”
孫鵬程讓花一朵的生分給弄愣了,眼見著花一朵過去和顧盼熱情打招呼,由顧盼帶著她們進了包房,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人和他握手,還熱情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