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這邊說著話,誰也沒注意七八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清一色穿的黑夾克——殺氣騰騰地從胡同一頭跑了過來,衝著菅鵬舉就嚷:“李書歌呢?”打頭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留著絡腮胡,左臉有一道傷疤,看起來麵目猙獰。
“他走啦。把我的車都開走了!”菅鵬舉心說我還委屈著呢!
“你的車?你是他朋友?”
“嗯……這個……也算吧。”
“什麽叫也算,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刀疤臉忽然一巴掌打掉了菅鵬舉手裏的煙,“跟大爺說話老實點兒!”
“我……這怎麽了?”菅鵬舉徹底嚇傻了,說話都帶著顫音。
“怎麽個意思?”田跡墨把菅鵬舉拉到身後,“哥兒幾個有話慢慢說,弄誤會了吧?”
“說你大爺!沒你事,滾遠點!”“刀疤臉”一拳打過來,田跡墨被弄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你媽,敢碰我師父!”史小舟一路助跑,連人帶拳頭地往“刀疤臉”身上撲了過去,倆人扭成一團。其他幾個“黑夾克”見這情況,也一起衝了上來。
田跡墨往公司大門裏使勁一推菅鵬舉:“趕緊給小吳打電話!”操起立在台階上的掃帚就掄了過去。
論個頭和體格,史小舟都不比“刀疤臉”差,上來拚命那勁頭兒,還真不見得就怕了他。田跡墨吃虧在個頭小又單薄,武器還比較落後,何況眼鏡一飛基本就再也找不著北了,所以不太頂用。再說,對方人又多,還有幾個隨身帶著棒子,一通沒頭沒腦地打下來,兩分鍾不到的工夫,兩人就掛彩了。
“都給我歇了!”小北有如神兵天降,站在台階上大喊。她左手操著塊板磚,右手還拎著大半桶髒水,步履穩健地走了下來。
大家都停了手。史小舟有點打紅了眼,從地上爬起來時還死死地攥著刀疤臉的衣領,嘴裏罵罵咧咧,四下張望,想找件應手的兵器。一見小北手裏有板磚,立刻就要上前搶。
“別現眼了各位,就那麽三腳貓四腳虎的操行,還敢跟這兒舞槍弄棒的?!”小北“咣當”一聲丟了水桶,把板磚也丟在一旁,架開史小舟的胳膊,衝刀疤臉比畫了一下,“孫子,有種咱倆單練!”
田跡墨他們都驚呆了。公司裏幹活的人也都聽到了動靜,都跑了下來。慕容竹緊緊地抱著史小舟,桂琳扶起了田跡墨。兩人來不及弄清楚緣由,都是一臉驚恐。
“刀疤臉”眼珠子都要氣得掉出來了,臉上的刀疤氣得猩紅。對於他這種社會混混的小頭目來說,挨打受傷是家常便飯,流點血、掉塊肉都算不上什麽,可要是在兄弟麵前丟了份兒,那才是最不能容忍的。這兒一人當麵喊他孫子,跟他叫板,分明是把他臉按地上踩呢!而且更氣人的是,這人居然還是個瘦弱的毛頭假小子!
“喲?黃毛丫頭,奶子還沒發育就敢往外蹦躂,裝帶頭大哥呢?老子今兒就破了規矩,讓你這騷娘們知道知道好歹!”“刀疤臉”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副拚命的架勢,衝小北就是一拳。
“撲通!”眾人還沒看清楚,“刀疤臉”就摔了個狗啃泥。爬起,再衝,又是“撲通!”一聲。出乎所有人意料,小北還真是身手矯捷,出手不凡!其他“黑夾克”一看情況不妙,這位“女俠”還真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哪裏還顧得上“江湖規矩”,互相使了個眼色就要一擁而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一個人敢出言喝止。慕容竹和桂琳隻顧著把史小舟和田跡墨往後拉。
此時“刀疤臉”正揉著P股從地上往起爬,小北一彎腰把磚頭拎了起來,端了個馬步,深吸口氣,雙手舉起磚頭,“嗨”地大喊一聲,照著自己天靈蓋就是一下。
在場的女性大氣都不敢喘,嚇得閉起了眼睛。隻聽得“哢”——很清脆的一聲,磚頭整整齊齊從中間斷成兩半。小北很瀟灑地用腳一墊,接住了掉落的磚頭,撣了撣頭上的土,把兩半磚頭都拿在手裏,衝刀疤臉若無其事地笑笑:“再來?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