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路上的柏小斯,心裏鬱悶得要爆炸,她明知自己對不起楊樺林,但給自己的理由就是楊樺林沒有出息,整天就是一個會開貨車的粗人,要錢沒有錢,空有一副好骨架,擺著就像個繡花枕頭,在這個物質擠壓的年代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於是她出軌出得理所當然,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不出有半點社交能力的男人,竟然到了市內福利條件非常優越的豐圖集團給老總開車,真是鯉魚跳龍門,山雞躍上枝頭變鳳凰,成了每個人口中的香餑餑,讓她每次出門的時候在這段時間遇見的都是羨慕的目光。她也開始重新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於是經過在腦袋中無數次的分析與比較後,她的心的天平開始向楊樺林滑動。
現在的角度來看,賈平也隻是一個主任,除了時不時會給錢討她歡心,其他方麵都是庸俗不堪。露水情緣,或許就是這樣,如果天明日光照,就會在現實的陽光下蒸發得幹幹淨淨,最終一無所有。
有幾次楊樺林把公司的轎車開回家來吃飯,那些樓上樓下的也沒有什麽來往的鄰居,看見她的笑容,明顯地堆成了一朵朵燦爛的花,這讓她更肯定地認定了生活其實活的就是一種體麵。想想醫院的副院長步司賢,以前都不正眼看她,這段時間,總會非常親切地跟她打招呼,於是她認定回歸楊樺林身邊才是最重要的,當然,賈平承諾的那套房子和自己想要的現金一定要拿到手。
她懷念跟楊樺林那段恩愛的歲月,那些讓她把所有青春與愛情都投入的日子,隻是後來,人在婚姻裏跌跌撞撞兜兜轉轉就迷失了方向。現在她是真的想和楊樺林修複,也一直努力想做一個好妻子。甚至這幾天連跟賈平的聯係也斷了,賈平有時候來看她,她也會巧妙地躲開。
隻是無論她怎麽做,換來的都是楊樺林嘲諷的目光,如刺,讓她無法適從。在夜夜對著楊樺林的冷脊梁後,她變得憤怒起來。這個男人竟然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已經不在乎和她之間的那一紙維係。以前是她要離婚,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是他提出來,而且,他的位置已經今非昔比了。
看他的態度,修複兩人的關係已成了夢想,那麽就讓心底壓抑已久的怨氣騰騰地冒出來。她猜想楊樺林心裏一定有人了,這個人取代了她的位置,所以楊樺林才會對自己這麽的無所謂,越猜想越感覺是這樣,她就越氣。
之前在科室的一幕,她就是在這樣的情緒下讓自己的尖酸發揮出來的:你楊樺林讓我不舒服,那麽,我也讓你過得不愉快。
走到路上,柏小斯想:人生如白駒過隙,為什麽還要在有限的日子裏不斷折磨自己,活一天少一天。一個女人的紅顏,花開才多少時日?天為誰春,自己又為誰等?為什麽要活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每天處心積慮地去討好他。他又憑什麽讓自己如此委曲求全。
柏小斯喃喃說了一句:“我幹嗎要纜繩自縛?”一條信息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賈平,信息上什麽字也沒有,隻有無數個問號。連接了三條,打開了,都是相同的,問號像一隻隻餌,無聲地向她招手。她知道,這段時間,她莫名地不理賈平,一定是把賈平急壞了。回還是不回信息,柏小斯有了片刻的猶豫。
或許賈平也不是想自己,怕是擔心自己手中的那本日記本吧。柏小斯突然跳出一個這樣的念頭,男人不是好東西,她看著信息總結。上次賈平答應送她一套房子的,那麽就趁現在這個機會找他,讓他給個子卯寅醜出來。想到這裏,她撥起了家裏的電話,小凱在電話裏興高采烈地問媽媽和爸爸什麽時候回來,柏小斯找了一個借口應付了兒子的期盼。小凱失望的聲音傳來,她心裏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可以讓已經急不可待的賈平給自己一些到手的實惠,她的心又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