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室裏,王靜對著阮月笛說:“剛剛那個送錦旗的病人家屬,他媽媽一開始來診治的時候是賈主任管床的,說已經確診是心肌梗死,結果越治療病人情況越差,是吳主任推翻了這個診斷的,兩人那次在辦公室裏拍桌子,差不多翻臉了,你別看現在兩個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阮月笛說:“我知道,所以我整天都叮囑路霆跟著吳主任學,不要跟賈主任學,兩個人完全就是兩種品德。”王靜點點頭說:“就是,我看柏小斯和賈主任之間就有些不對路,上次我無意中走入值班房,看見賈主任的手一下子從柏小斯的麵前拿開,慌慌張張的,他還背地裏取笑吳主任,還說他這個年紀都沒有結婚,不是心理有問題就是生理有問題,我看他自己才兩方麵都有問題!”
阮月笛用手“噓”了一聲說:“不要說,柏小斯的丈夫就在外麵站著,給他聽見了不得了,我們幹活,不說閑話!”
過了十多分鍾,吳韜從樓上走了下來,對還在等待的盧嫣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到辦公室去,我們繼續。”
盧嫣感歎地說:“真想不到你們那麽偉大,才沒有幾分鍾的時間,就把一條命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讓人佩服。而且你的醫術那麽高明,讓病人家屬對你那麽感激的。”
走出來的路霆把聽診器往脖子上一繞說:“當然,我們是醫生,就是要把人醫成生的,而不是死的!”盧嫣說:“那我也是今天才真正見識了白衣風采,有時候在報紙上看見醫院的負麵新聞也不少!”
路霆咧咧嘴說:“醫生有時候也是很無可奈何,就比如我們的產科住院部,頭幾天一個宮外孕的需要緊急搶救,可頑固的家屬不急,還在那裏說三道四,說醫院就是想賺錢,故意搞些名目來加重病人負擔,還要主任寫保證書說如果不是宮外孕就要醫院賠幾十萬的人身傷害費,唉!你都不知道醫生有多難,當時人命都在生死一線了!我正好過去,那裏看見這情形都想打人了,但是卻什麽都不能做,看著產科主任氣得眼眶都紅了!”小盧聽得入了神,問:“那後來呢。”
路霆說:“後來還是產科的主任大發脾氣,跟家屬急了,家屬才勉強簽字,後來動了手術證明確實是宮外孕,一條命就回來了。你說,假如家屬這態度,遲遲不簽字,到時候人死了,責任還不是醫院來背呀!家屬哪裏會說他自己有錯?”盧嫣歎息一聲說:“這樣呀!那如果是人命關天的時候,醫院都不能果斷手術嗎?一定得等家屬簽字嗎?”吳韜接口:“今年在紅會醫院有一例這樣的手術,就是病人情況非常緊急,家屬也是不肯簽,還寫上責任後果自負,結果病人死了,家屬又和醫院大打官司,弄得紅會醫院非常被動。現在醫生難當呀!你沒有看見報紙說某某地方醫院一個家屬給醫生紅包醫生不肯收,結果就挨打了,說他不收紅包就是不肯盡力治療,這一行呀,踩高空鋼絲呀!我每天看病人都是打足十二分精神!”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
盧嫣深深看了吳韜一眼說:“你們真辛苦,好在家裏的事都有人操心,不然哪裏兼顧得那麽多。”路霆哈哈笑起來,對著盧嫣擠了一眼眼睛,又看了看吳韜說:“小盧姑娘,吳主任其實是我的老師,他到現在都沒有給我找個師母回來,隻有他為別人操心,可自己還沒有找到人為他操心,你有沒有什麽好姐妹可以牽條紅線呀?”盧嫣臉紅了,她意外地“哦”了一聲,看著吳韜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繼而雙腮更紅了。
楊樺林不知道去哪裏兜了一圈回來,看著推著急救車出來的王靜,有些心疼地說:“看來你們的工作也很辛苦的呀!真是當個天使不容易呀!”
柏小斯迎麵走過來,說:“我們是什麽天使呀!是天天給人使喚的天使。”
楊樺林愣了一下說:“你沒有下班?”柏小斯冷冷地用眼角掃了王靜一眼說:“好在下班了,偏又忘記鑰匙了倒回來拿,不然怎麽看到了現場版的青梅竹馬浪漫劇。”
楊樺林怒道:“你胡說什麽?”
王靜滿臉通紅說:“柏姐,你不要誤會了,楊大哥隻是帶一個同事來看病,我們正好遇上了。”
柏小斯冷冷地掃了一眼:“正好遇上了,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是吧!我胡說,哼,他不要胡做就好了!”
楊樺林氣得掄起了巴掌,盧嫣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清脆地叫:“楊大哥,我們可以走了,我看好了!”
柏小斯臉色都變了,把臉仰起來說:“你打呀!看來,我擔心的,還不是眼前的這個,原來還另外有一個,看來身份不同了桃花也到處朵朵開了嗬!”
楊樺林重重地放下手掌說:“我不跟你這樣的人說,簡直是胡說八道。”他忍住怒氣對著吳韜擠出一個笑容說:“謝謝了,我先送小盧回去!”說著又對王靜說:“真的對不起!”說完轉身大步離去,弄不清怎麽回事的盧嫣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被動地跟上楊樺林的腳步。
吳韜走到她麵前說:“盧小姐,有些誤會,沒有關係的,你可以隨時找我,我會幫你調好睡眠。”盧嫣感激地點點頭說:“那我下次直接找你就行了,就不用楊大哥帶路了。”
吳韜點點頭,從工衣口袋裏拿出一本記事本,從中撕下一頁紙,快速地在上麵寫下電話號碼,遞給盧嫣說:“名片正好用完了,寫給你號碼,你下次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
盧嫣拿著號碼,說:“我們下次再聯係。”說完離去。吳韜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有些出神,路霆走到他麵前開玩笑說:“這個美女不錯,我看了也喜歡。吳主任,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近水樓台先得月呀!”吳韜笑了說:“她的氣質不錯,有些像我們的阮月笛,讓人看了過目不忘。”
阮月笛走過來說:“又拿我來調侃了是吧!”路霆笑道:“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姑且說之,你也姑且聽之。”
柏小斯重重地把鑰匙丟到辦公桌上,一P股坐在椅上生悶氣。吳韜走進來:“小柏呀!你剛剛的態度有些過分了吧!”柏小斯的臉拉得老長,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吳韜看了看王靜走入病房,又對柏小斯說:“你心裏不爽,也不要把王靜和剛剛的那個小盧卷進來呀!她們多無辜呀!何況有什麽話就回家關上門兩夫妻慢慢解決,沒有敞不開的心事呀!”柏小斯重重地“哼”了一聲說:“如果可以回家關上門說事,這個天下就太平了。”說著騰地站起來說:“吳主任,你還沒有走入婚姻,就不會知道婚姻中有多少煩惱的事情,等有一天你結婚了,你就不會這樣說我了!”連環爆竹似的說完,也不看吳韜,踏著高跟鞋帶著一臉的情緒離開了辦公室。
挨了搶白的吳韜拿著水杯又氣又愣地站在原地。路霆走進來,伸頭看了看柏小斯離去的方向,說:“吳主任,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告訴你,按我來說,這個女人就是欠扁,如果有人把她打一頓她就不會整天說話那麽哽死人!不過,看他們兩個剛剛的樣子,百分百是婚姻亮紅燈了。”
王靜把一疊病曆重重地放在桌麵上,眼眶微紅,明顯是剛哭過。路霆看了看她的表情,說:“王靜,你也別氣了,柏小斯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時候嘴上就是那麽缺德的,等會我去買好吃的消夜讓你消消氣啊!”
王靜看路霆認真的樣子,終於眉頭一鬆說:“我不氣了,你說得對,如果讓別人的行為來影響自己的思維,是最不合算的事情了。”